6、写书的第三天的中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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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只有文中文，不感兴趣的建议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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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杉本凉太的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智海和尚——那是一个瘦小的老人，常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说话时总是眯着眼睛，仿佛在凝视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杉本凉太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天，那天智海和尚邀请他到寺中品茶，谈话间突然向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凉太君，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杉本凉太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句：“我是无神论者。”
智海和尚听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种杉本凉太看不懂的意味：“那么，如果是由人类创造的‘神’，凉太君会相信吗？”
当时杉本凉太只当是智海和尚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或是当和尚当魔怔了，并未加以深思。
但现在看来，那句话或许别有深意。
“请问除了这些资料，还有别的吗？”杉本凉太忍不住问道。
石川和竹内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石川说道：“实际上，今天早晨，神隐寺又发生了一起事件，寺里的修行僧之一，一个名叫明真的年轻和尚，失踪了。”
……
雪下得更大了。
杉本凉太穿上厚外套，跟随两位刑警来到后山的清心寺。
寺庙不大，只有一座主佛堂、几间僧房和一个小仓库，被一圈低矮的石墙围起。
佛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正中央供奉着一尊木雕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像，色泽暗沉，据说是奈良时代从唐国请来，并一直保存到现在的古物。
“暗格在这里。”竹内刑警带着杉本凉太走到佛堂东南角，掀开一块蒲团，露出藏在下面的，约三十厘米见方的空洞，深度不足半米，现在已空空如也。
“我们取走的资料已送去分析。”石川说，“但有一件东西，我认为您应该看看。”
他从证物袋中取出一本线装笔记本，封面是深红色布面，没有任何文字。翻开内页，是硬笔字，不过字迹并不属于智海和尚。
石川说：“这本笔记是在暗格最底部发现的。”
杉本凉太接过笔记本，随手翻开一页——
“xxxx年x月x日
今日终于完成了‘神’的基础架构。
借鉴了密宗的曼荼罗与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原理，结合现代心理学中的集体潜意识概念，如果理论成立，那么‘神’从此不再是客观存在，只需要足够多的人信仰祂。”
他又翻了几页：
“xxxx年x月x日
实验对象A称其在冥想时“看”到了佛光，是心理暗示的结果，还是初步共鸣？”
“xxxx年x月x日
实验对象B和实验对象C同时描述其见到了与实验对象A所描述的相似的‘神迹’，交叉验证的可能性？不过还不够，需要更多样本。”
“xxxx年x月x日
突破性进展，在佛像前进行第七次集体冥想时，香炉中的香灰竟然漂浮在了空中，并且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是集体意念影响了物质？还是……”
杉本凉太抬起头，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石川向杉本凉太解释：“看起来是某个人与智海和尚在清心寺内尝试通过集体冥想‘创造’一个‘神’，更准确地说，他们想要创造一个能被感知到的‘存在’。”
“哈……”杉本凉太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本笔记的最后几页，提到了您。”竹内刑警轻声提醒道。
杉本凉太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快速翻到末尾，字迹十分熟悉，是智海和尚的，日期是xxxx年x月x日，智海和尚死亡的前天：
“凉太君回来了，他的眼神十分空洞，那是经历过重大挫折后才有的‘空茫’，这种状态是最理想的，如果他愿意参与最后的仪式……”
杉本凉太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与窗外的风雪无关。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坏了，冲我来的！
他赶紧询问石川刑警：“明真和尚什么时候失踪的？”
“其他修行僧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昨晚的晚课时间，大约七点。”石川回答。
杉本凉太下意识望向佛堂中央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像，那尊木雕佛像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半睁的眼睛仿佛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
石川问道：“杉本先生，智海和尚死前和你见过面，请问你们具体都聊些什么？”
杉本凉太回忆：“大部分是没什么营养的闲聊……艺术啊，生命的意义啊之类的，但他确实问了我对于‘神’和‘人造神’的看法，不过并未提起与‘研究’有关的东西，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提起，当时我觉得这老和尚可能有点走火入魔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那之后你就再没见过他？”
“直到发现尸体。”杉本凉太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等等，那天离开时，我在寺庙门口遇到了明真和尚，他当时抱着一捆木柴，表情很奇怪……”
“哦？”
杉本凉太闭上眼睛，试图重现那天的画面：智海和尚站在寺门口目送他，瘦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而明真和尚抱着木柴从侧门出来，与凉太的目光相撞时，他的表情……似乎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杉本凉太如实告诉了两人。
接下来的三天，搜查依旧毫无进展。
明真和尚就像是被“神隐”了一般，从人间蒸发了。
警方搜索了整座后山，甚至出动了警犬，但除了寺庙周围的脚印外，没有任何踪迹。
杉本凉太试图做些什么分散注意力，但总心不在焉，那本笔记本中的内容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
直到某个深夜，他忍不住再次前往清心寺——这次是独自一人。
佛堂的门没有上锁，杉本凉太推门而入，打开手电筒，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洒入，在蒲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药师琉璃光如来像在黑暗中静静伫立，仿佛在等待什么。
杉本凉太走向佛像，仔细观察——这尊佛像他从小看到大，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此刻，在那些疯狂的实验记录的影响下，他感到佛像的表情似乎与记忆中有所不同——那种悲悯中似乎多了一丝……期待？
杉本凉太走向佛像，仔细观察——这尊佛像他从小看到大，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此刻，在那些疯狂的实验记录的影响下，他感到佛像的表情似乎与记忆中有所不同——那种悲悯中似乎多了一丝……期待？
他摇摇头，驱散这荒谬的想法，就在他想要离开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杉本凉太蹲下身，发现是佛台前一块松动的木板，他用力撬开木板，下面不是暗格，而是一个浅坑，里面放着一个绸布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更旧的笔记本，以及几张黑白照片。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破损，内页的墨迹也已有些许褪色，从日期看，这是比智海和尚还要老的手记，且内容更加惊人：
“今日与敬明先生长谈，他提出‘集体心像理论’：如果足够多人以相同方式想象某个存在，这个存在就会在集体潜意识中获得‘真实性’，进而可能影响现实，这与我佛‘一切唯心造’的思想不谋而合。”
敬明——杉本凉太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是他的曾祖父，杉本敬明？！
他继续往下看：
“敬明先生警告说，这种实验存在极大风险，‘创造神’的同时，也可能创造‘恶鬼’，因为人类的潜意识中不仅有光明，也有黑暗，如果实验失控……”
笔记在这里中断了几页，再次续上时字迹潦草：
“实验出现了意外，实验对象D陷入严重的精神混乱，声称看到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敬明先生决定终止研究……”
杉本凉太翻到最后，发现了一封夹在笔记本中的信，似乎是曾祖父写给写这本笔记的人的：
“见字如晤：
实验必须停止，我们已经触及了不应触碰的领域，那个年轻人看到的‘东西’，不是我们创造的，而是被我们唤醒的。
神与恶魔本是一体两面，就像光与影，我们的错误在于，以为可以只创造光而避开影。
请你务必回归正途！
——杉本敬明
xxxx年x月x日”
杉本凉太只感到一阵恶寒，他拿起那几张黑白照片，第一张是曾祖父与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的合影，那个年轻人的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线，背景似乎是某个实验室；第三张是曾祖父与那个陌生的年轻人，以及年轻时的智海和尚的合影；第三张是一群人的集体合照，大约十几人，都穿着当时那个年代的衣服；第四张……
杉本凉太猛地皱紧眉头。
第四张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影子，站在一间类似禅室的房间角落，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第一次显形，xxxx年x月x日，实验对象D的描述是准确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写书的第三天的中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