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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魁地奇赛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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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科莱特和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彻底形影不离。
图书馆的角落成了她们的固定领地,羊皮纸、墨水瓶和厚重的课本在橡木长桌上堆成小山。
赫敏总是坐得笔直,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而科莱特则是支着下巴,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当然,这里还有第三位常客——赫奇帕奇那位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他总是恰好带着同样的参考书,又刚好坐在她们邻座的位置。
此刻,科莱特的羽毛笔悬在半空,一滴墨水滴在二年级魔药课笔记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她无意识地将一缕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悄悄飘向斜对面——塞德里克正垂眸看书,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影子。
像是心有灵犀般,棕发少年忽然抬起头,迎上了她犹豫的目光。
“需要帮忙吗?”温润的嗓音突然从斜后方传来。
塞德里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晨光透过高窗洒在他微卷的棕发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他身旁的同院好友正挤眉弄眼,被他用课本拍了下肩膀。
“没什么,”科莱特轻声说着,指尖摩挲着羊皮纸边缘,“只是关于月长石在缓和剂中的处理时机,书上的描述和实际操作有些出入…”
“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欢在满月后的第三天采集月长石,”塞德里克很自然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从自己整齐的笔记中抽出一页,“看这里,我去年实习时记录的…月光强度会影响矿石的魔力渗透性。”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泛黄的纸页上,科莱特俯身去看时,几缕银发滑落肩头,几乎快要碰到他的手臂。
不远处,几个高年级的学姐捧着书本假装阅读,实则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们坐在一起时,”其中一个用气音小声说,眼底闪着促狭的光,“简直像斯拉格霍恩教授收藏室里那些会动的古典油画,美好得不真实。”
另一个望着阳光下两颗挨近的脑袋——忍不住捂住了心口,附和道:“梅林啊,这画面要是被《女巫周刊》拍到,绝对能上年度‘霍格沃茨甜心’榜单。”
她们的窃窃私语飘进塞德里克耳中,令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讲解的语速却依旧平稳。
科莱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紫罗兰色的眼眸正专注地追随着他指尖划过的每一行字。
时光悄然流转,霍格沃茨的深秋已然褪色。
城堡外的小径铺满枯叶,在踩上去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个清晨,光秃的枝桠都披着银白霜衣,窗棂上凝结的冰霜在朝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呼——”
科莱特站在拉文克劳塔楼的拱窗前,呵出一团白雾,看着它在凛冽空气中缓缓消散。
她把冻得发红的脸颊深深地埋进围巾里,抱着书本的手指微微发僵,站在塔楼的窗前向下望去。
结冰的黑湖像是一块巨大的墨色玻璃,而魁地奇球场上,海格正挥舞着毛茸茸的大手在给扫帚除霜。
这个画面让她胃部轻轻揪紧,暗自祈祷下午的飞行课不会太过难捱。
熬过上午的课程,科莱特坐在礼堂长桌旁,垂眸看着面前滋滋作响的烤牛排,毫无食欲地插起一块,机械地塞进嘴里。
“科莱特!”
赫敏抱着厚厚的《标准咒语集》挤到她身边,褐色的眼眸里盛满担忧。她一把抓过好友冰凉的手指,触到那抹刺骨寒意时不禁倒吸一口气。
“你就穿这么点?”赫敏的目光扫过科莱特单薄的羊绒衫和及膝裙,眉头拧成了结。
她飞快地解下自己的格兰芬多围巾——红金相间,还带着她的体温,不由分说地裹在科莱特肩头,“庞弗雷夫人上周才强调过,冻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了可能需要截肢!”
“我施了保温咒,”她小声辩解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叉上的纹路,“所以并没感觉到冷…”
“魔法可不是万能的,”赫敏立刻竖起食指,像个最严肃的教授,尽管她的鼻尖也冻得发红,“它只是暂时麻痹你的神经末梢,让你感觉不到寒冷。但你的血管照样在收缩,细胞照样在受损!”
她褐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不赞同,“而且它也不能让你免疫风寒和发热!”
说着,她突然从巫师袍侧袋掏出一个果酱瓶——透明的玻璃壁内,一团幽蓝的火焰正活泼地跳跃着。
玻璃瓶在她掌心散发着融融暖意,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拿着,这是我改良过的‘蓝色暖焰’,”赫敏的语气不容拒绝,直接把瓶子塞进科莱特手里,“持续时间比普通保暖咒长三倍,温度更稳定。还有——”
她盯着科莱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午饭前你必须回去换上那件加绒的厚斗篷!我陪你一起去拿。”
科莱特低头凝视瓶中跃动的蓝色火焰,那幽光在她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流转,映出一片温柔的蓝光。
赫敏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生姜茶的功效、羊毛袜的必要性,以及她最新研究的‘防风咒叠加理论’。
但这些声音,都渐渐化作了心底潺潺流淌的暖意。科莱特轻轻握紧温热的玻璃瓶,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好,”她轻声应道:“都听你的。”
………
随着魁地奇赛季的临近,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紧绷的气氛。
走廊里随处可见抱着扫帚匆匆掠过的身影,而礼堂长桌上,关于战术、阵型和对手弱点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常常伴随着激动的比划和突然拔高的音调。
科莱特现在只有在晚餐时分才能见到哈利——男孩总是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跌进座位,头发乱得像是被一群游走球轮番轰炸过,眼皮沉重得随时都要合上。
他们之间简短的对话常常被哈利的哈欠打断,最后往往演变成赫敏单方面的‘营养投喂’——她不停往哈利盘子里堆牛肉馅饼、烤马铃薯和蔬菜,嘴里还念叨着‘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
“猜猜今天伍德又发明了什么新的折磨方式?”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紧接着,下巴的重量落在了科莱特肩头。
是弗雷德——又或者是乔治
“我赌上了我收藏的所有费力拔烟花,”另一个同样沙哑但略微低沉的声音接话,乔治拉开旁边的椅子瘫坐下来,“我们还能活着爬回城堡吃晚饭,简直是个梅林显灵般的奇迹。”
随后,长桌上出现了让所有格兰芬多都目瞪口呆的奇景:平日活力四射、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的恶作剧双胞胎,此刻像被抽走了灵魂。
他们眼神空洞,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土豆泥,动作缓慢得像被施了减速咒。
乔治的叉子还中途掉进南瓜汁里,溅起的橙色液体泼了弗雷德一脸。后者只是眨了眨眼,连抬手擦掉的力气都没有。
科莱特甚至注意到,弗雷德有一次把叉子举到嘴边时,在空中整整停顿了好几秒——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不确定该往哪里送,差点把食物戳进鼻孔。
所有格兰芬多队员都知道,他们的队长奥利弗·伍德是个彻头彻尾的魁地奇狂热分子。晨露未晞时就开始训练,直到夜幕低垂才放人。
弗雷德更是信誓旦旦地向所有新生‘爆料’:伍德床头贴着亲手写的标语——“睡觉是对训练时间的奢侈浪费”。
然而,也只有在这疯狂训练季,一些细心的人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
每当那个银发身影出现在看台阶梯上,无论训练进行到多么白热化的阶段,伍德吹哨的节奏总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他会突然挺直背脊,目光飞快地扫过看台方向,然后——
“今天就到这里!”球场上的‘暴君’会这样宣布,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仿佛刚才那个吼着“再飞五十圈!俯冲不够低!”的魔鬼教练只是大家的集体幻觉。
双胞胎总会在这时,在半空中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乔治会朝弗雷德的方向偏过头,用只有他们能懂的口型说,“看,队长那两步并作一步的架势。”
果然,伍德已经大步流星跨上看台,眉头习惯性地皱起,目光精准地锁定科莱特被寒风吹起的单薄袍角,和她微微发红的鼻尖。
…………
终于迎来了赛前唯一的休整日。
科莱特长舒一口气,将自己深深埋进公共休息室最柔软的沙发里。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跃动的火光将对面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哈利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格兰芬多沙发里,翠绿的眼睛映着橙红的火光,有些失焦。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天鹅绒扶手上敲击着,嗒、嗒、嗒,节奏恰好与墙上老爷钟的秒针重合。
几次深呼吸后,男孩悄悄转过头,望向身旁那个裹在宽大深黑色巫师袍里的身影。
科莱特正低头翻看一本关于魁地奇历史的书,银发从兜帽边缘滑出几缕,在火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周六…”哈利清了清嗓子,“周六你会来吗?”
这句话落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甚至盖过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哈利不自觉地往沙发阴影里缩了缩,手指攥紧了袍角粗糙的布料。
他鼓起勇气,又补充道:“我是指…魁地奇比赛。第一场,我们对斯莱特林。”
他顿了顿,翠绿的眼睛望向她,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你可以…来给我加油吗?”
一阵轻柔的窸窣声响起,几缕银发随着科莱特抬头的动作从兜帽中完全滑落,垂在肩头。
她紫罗兰色的眼眸抬起,里面盛着跃动的壁炉火光,还有他紧绷的身影。
“当然,哈利。”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笑意,“我当然会去。”
哈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去。他甚至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嘴角努力想压下上扬的弧度,却不太成功。
“太好了,”他低声道,手指松开了紧攥的袍角,“我是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