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纯血小姐与她的蝴蝶效应》猫饼万万岁

17、017.第一次预言

　　今日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上，气氛热烈而又紧张。今日，格兰芬多看台上那片翻涌的红色海洋中，掺入了一抹安静的深蓝色——科莱特坐在赫敏身旁，银色的长发在凛冽寒风中微微飘动。

　　科莱特裹紧颈间的蓝色围巾，随着座位缓缓升空，耳边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回荡在寒冷的天空之中。
　　她举起单筒望远镜，将下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绒布里，稍稍屏住呼吸。
　　“看起来他的状态还不错，”赫敏在一旁评价道，棕色的卷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他这周练习得很刻苦。”
　　科莱特没有回答，紫罗兰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紧紧追随着那个黑发身影。

　　望远镜里，哈利正朝金色飞贼疾驰而去，灵活地躲避着游走球刁钻的拦截，动作游刃有余。
　　但不多时，她敏锐地注意到他身下飞天扫帚细微的抖动——那绝不是正常的风吹造成的。
　　在这一瞬间，某种模糊而又熟悉的即视感猛地攫住了她。
　　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碎片尖锐地划过意识。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像有人将烧红的铁丝插进了她的颅骨。
　　“呃…”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开始胀痛的额角，连鼻尖下滑落的那抹温热都被她所忽视。
　　巨大的耳鸣席卷了一切。
　　看台上山呼海啸的欢呼、解说员李·乔丹激昂的喊叫、呼啸的风声——全部消失了。世界变成了一部无声电影。她只能看见赫敏担忧地握住她的右手，嘴巴焦急地张合。

　　银发女孩浅色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猛然回握住赫敏的手掌，忍着颅内的剧痛从齿间挤出一句，“不是斯内普教授…是奇洛！”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场上的哈利突然失去了对扫帚的控制。
　　光轮2000开始剧烈地翻滚、俯冲、拔高，像一匹被恶咒彻底激怒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疯狂地想将背上的骑手甩下去。
　　顿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转瞬即逝间，赫敏的理智剧烈摇摆——奇洛教授？
　　那个结结巴巴、总是裹着大蒜味头巾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但科莱特从未出过错…她想起好友刚才苍白的脸色和鼻尖刺目的鲜红。
　　最终，她选择了相信直觉。

　　“我去去就回！”赫敏猛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她像一道棕色的闪电穿过尖叫推搡的人群，飞速消失在看台尽头，只匆忙留下一句，“罗恩，照顾好她！”
　　坐在银发女孩另一侧的罗恩，此刻正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他惊呼着掏出一块皱巴巴但干净的手帕，颤抖着擦向科莱特的双唇，“你流血了，科莱特…”
　　直到这时，科莱特才感觉到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正从鼻腔涌出。
　　血珠顺着她瓷白的鼻尖滑落，一滴，两滴…缓缓洇在罗恩手帕柔软的红色织物上，染出更深的、近乎褐色的痕迹。

　　“我没事，”她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还是看比赛…”
　　当那股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耳鸣也逐渐消散时，场上的局势已然逆转。
　　哈利不知何时重新掌控了扫帚。
　　此刻，他正以一个近乎垂直的惊险俯冲，在离地面不到十英尺的高度猛地伸手——将那颗挣扎的金色飞贼牢牢含入口中。
　　他稳稳落地，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将那个还在扑腾翅膀的小球吐在手心。
　　金色飞贼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彻底宣告了格兰芬多的胜利。

　　“我们赢了！”罗恩瞬间欢呼了一声，但下一秒，他的音量骤然降低，脸上的表情也迅速的从兴奋转为担忧。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庞弗雷夫人那儿？”
　　银发女孩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感觉还好。
　　她的目光越过罗恩的肩膀，看到赫敏正匆匆赶回看台。棕发女孩对她比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嘴角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显然，她做到了。

　　比赛结束后，三人坚持要将科莱特送回拉文克劳塔楼。
　　他们穿过嘎吱作响的移动楼梯，一路上罗恩不停地讲着从双胞胎那里听来的蹩脚笑话，试图驱散凝重的气氛。
　　哈利则是时不时担忧地回头看她，翠绿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你真的不需要去医务室吗？”赫敏第三次问道，一边不容分说地将科莱特安置在公共休息室最柔软的那张沙发上。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女孩苍白的脸颊映出一点暖色。
　　“我只需要休息一下，”科莱特轻声重复，拉文克劳的同学们已经关切地围了过来。
　　黛西递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克洛伊则是抱来了厚厚的绒毯。
　　目送三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银发女孩在关切的低语声中，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背上。
　　额角残留的隐痛，和鼻尖似乎仍未散尽的铁锈味，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模糊的不安。

　　与此同时，三小只已经来到了海格的小屋。
　　猎犬牙牙热情地扑上来舔他们的脸，屋内飘着刚烤好的岩皮饼和浓烈红茶的香气。炉火噼啪作响，将海格毛茸茸的巨大身影投在木墙上。
　　“说说看吧，”海格用他巨型号的茶壶为他们倒上热气腾腾、颜色深得像沼泽泥水的茶水，“今天球场上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到的版本可够乱的。”
　　哈利讲述了自己在空中那种被无形力量控制的感觉，罗恩则激动地详细描述着看台上斯内普‘可疑’的举动——他是如何紧盯哈利，嘴唇蠕动念着咒语。
　　赫敏双手捧着滚烫的茶杯，眉头紧锁，“但科莱特坚称是奇洛教授…而且当我冲下去时，也确实看到他在看台下方阴暗处，动作很可疑。”
　　“胡说！”罗恩重重放下杯子，茶水溅到了粗糙的木桌上，“我亲眼看到了斯内普在念咒！科莱特当时疼得都出现幻觉了！”
　　海格用他那像小铲子般的大手捋了捋乱蓬蓬的胡子，巨大的身躯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哈利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我们发现他在万圣节前夕被那只三头犬咬伤了——就在四楼禁区走廊。显然，他是想去偷什么东西，被路威拦住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路威的？！”闻言，海格猛地放下茶壶，粗糙的陶瓷底重重砸在木桌上，发出闷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严肃，甚至有些惊慌。
　　“路威？”哈利下意识重复着。
　　被浓茶烫到舌头的罗恩‘嘶哈’的抽着气，含糊道：“什么？”
　　“那只三个脑袋的大狗，叫路威？”赫敏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褐色的眼睛亮了起来。
　　海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烦躁地用力扯了扯自己卷曲蓬乱的黑发，像头困兽般在狭小的屋里转了个圈，“这是一号机密！我不能…我不该说的！邓布利多教授亲自交代过的！”
　　三小只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更深的不安。
　　一个需要邓布利多亲自交代看守的‘东西’…斯内普教授想偷的…究竟是什么？

　　而在拉文克劳塔楼逐渐缓过神来的银发女孩，用力捏了捏依旧冰凉的指尖。
　　她谢绝了室友们陪她去医务室的好意，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

　　午后的紧张和头痛耗尽了她的能量，此刻胃部传来清晰的空虚感——她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想起厨房里温暖的光线和艾拉那双总是盛满关切的大眼睛，她拢了拢长袍，决定去那里找些吃的。
　　“我很快会回来，”她对克洛伊和黛西轻声说道：“只是去透透气。”

　　她沿着旋转楼梯下行，没有走向校医院，反而踏入了霍格沃茨幽暗曲折的地下走廊。
　　潮湿冰冷的石墙渗出寒意，水珠顺着缝隙缓缓滑落，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滴答声。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靴跟敲击石板。突然，她敏锐地察觉到另一个存在——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让她停下了脚步。
　　“斯内普教授？”她仰起头，看着从阴影中无声浮现的高大黑袍身影，深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实的诧异。

　　他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滑近，黑袍下摆拂过潮湿的地面，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当他迈步靠近时，科莱特注意到他右腿动作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尽管他极力掩饰。
　　很快，一股淡淡的、苦涩的药草味混着陈旧羊皮纸的气息，从他身上飘来。
　　“莱斯特兰奇小姐，”他向下瞥来，漆黑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深不见底，语调冰冷而又缓慢，像是在品尝每个字的滋味，“宵禁时间，在地下走廊游荡？拉文克劳的智慧难道没有告诉你，夜晚的城堡并不总是安全的？”
　　科莱特没有被他冰冷的语气吓退。
　　她反而从巫师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清澈的、微微泛着珍珠光泽的药剂——白鲜香精。

　　“或许您会需要这个，”她平静地说，将小瓶递向他，“对撕裂伤和黑魔法造成的伤口有奇效。”
　　斯内普的眼神在那瓶药剂上停留了漫长的一秒，嘴角扭曲成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真是令人惊讶的…慷慨，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怎会不知道，你竟有如此闲心来关心教授的伤势？”
　　他猛地一振黑袍，宽大的袖子彻底遮住了受伤的小腿部位，“或许，你更该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科莱特没有立刻回答。
　　她微仰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领口处的拉文克劳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白皙的皮肤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
　　此刻，她眉眼微蹙，带着法国古老家族特有的优雅与某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我只是想去厨房找艾拉——我的家养小精灵。”她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今天…我几乎没有吃东西。”
　　斯内普眯起眼睛。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
　　远处传来皮皮鬼刺耳的笑声，但这条走廊里只有滴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在回荡。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从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扫到眼下淡淡的疲惫，最后落在她紧抿的唇线上。
　　墙上一幅中世纪女巫的肖像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对师生。
　　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厨房在下一层走廊尽头，”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侧身让出了通路，“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在宵禁后闲逛——否则下次扣的就不止五分。”
　　科莱特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会得到允许。
　　“还站着干什么？”斯内普不耐地催促，黑袍在气流中翻涌，“吃完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