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纯血小姐与她的蝴蝶效应》猫饼万万岁

18、018.圣诞节前夕

　　科莱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上前一步，羊皮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不顾教授骤然冰冷的眼神，迅速将手中的白鲜香精塞进他苍白的手中——这个动作大胆得近乎鲁莽。

　　“我不是在怜悯您，”她用力抿紧嘴唇，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只是不想看到您因为伤口恶化而影响教学…毕竟，魔药课很重要。”
　　说完，她稍稍颔首，不等回应便转身跑开。微卷的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

　　斯内普垂着眼，独自站在昏暗的走廊中央。
　　他苍白的手指握着那瓶温热的药剂——玻璃壁上还残留着女孩手掌的温度。许久，他嘴角又向下撇了撇，形成一个复杂的、介于嘲讽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之间的表情。
　　墙上的女巫肖像画忍不住开口，“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是不是，西弗勒斯？我记得你当学生那会…”
　　斯内普冷冷地瞥了画像一眼，没有回答。
　　他将药瓶收进袍子深处，转身融回阴影里，黑袍翻涌间，那抹不自然的僵硬似乎…减轻了那么一丝。

　　与此同时，科莱特已经来到厨房入口。
　　她轻轻挠了挠水果画上的梨子，梨子咯咯笑着扭动起来，变成一只绿色的门把手。
　　推门而入的瞬间，温暖的光线、食物香气和窸窣的忙碌声扑面而来，将她从地下走廊的冰冷寂静中彻底拯救出来。
　　“呼——”她向有些僵硬冰冷的指节吹了口热气，揉搓几下，看着苍白的皮肤渐渐恢复了血色。
　　直到指尖重新温暖起来，她这才在一张长木桌前坐下。桌面上还残留着面粉的痕迹，显然是家养小精灵们刚刚完成了一批圣诞点心的制作。

　　“科莱特小姐！”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艾拉——她的家养小精灵正端着一盘刚出炉的姜饼人，大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亮，“您怎么来了？是饿了吗？还是冷了？”
　　银发女孩从椅子上滑下来，蹲下身，让自己平视着家养小精灵灯泡般的眼睛，“我说过很多次了，艾拉，叫我科莱特就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靛蓝色丝带，“上次你说想要这个来扎头发，我记着呢。”
　　艾拉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泪水，颤抖着接过丝带。
　　突然，她冰凉细长的手指碰触到科莱特的手背，惊得她耳朵猛地一抖，“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像冰窖里的石头！”

　　不等回答，艾拉便飞快地跑开，茶巾在身后像小旗子一样飘动。
　　很快，她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接骨木花茶回来，强硬地塞进科莱特手中，“快，捧着暖和暖和。”
　　“厨房可比塔楼暖和多了。”科莱特轻笑一声，捧着茶杯，任由热气氤氲在睫毛上。她看着艾拉哼着歌把丝带系头上，突然问道：“圣诞节你要回莱斯特兰奇庄园吗？”
　　小精灵系丝带的动作顿住了，她的大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手指揪着茶巾的边缘。
　　“如果…如果您不回去的话…”艾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艾拉…艾拉也想留在霍格沃茨。这里暖和，有朋友，而且…而且可以照顾您。”
　　“我登记了留校。”科莱特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语调平静，“父亲来信说今年要在德国参加炼金术研讨会。”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封盖着家纹火漆的信里，关于她的部分只有短短两行。
　　一行告知行程，一行询问成绩。没有问候，没有温情，甚至没有一句“圣诞快乐”。

　　艾拉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大眼睛里涌上更深的湿意。
　　她没有再多问，只是用力点点头，转身又跑向烤箱，嘴里念叨着，“那艾拉要给小姐做最好吃的圣诞布丁！还要加双倍的葡萄干和杏仁！”

　　…………

　　时间在书页翻动、羽毛笔沙沙作响和魔药蒸腾的雾气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圣诞节的气息已弥漫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
　　积雪厚厚地堆积在城堡的每一处窗台和塔尖，凛冽的寒风像顽皮又粗暴的幽灵，呼啸着穿过长长的石廊，将彩绘玻璃窗吹得嘎吱作响。
　　学生们裹着加厚的羊毛围巾，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短暂停留，又迅速消散。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炉火烧得正旺。
　　科莱特坐在麦格教授对面，羽毛笔尖在羊皮纸留校登记表上流畅地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不多时，墨水晕开成优雅的花体字——科莱特·莱斯特兰奇。
　　“确定不回家过圣诞了吗，亲爱的？”麦格教授从半月形镜片上方看着她，素来严肃的声线比平时柔和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科莱特摇摇头，银色的发梢扫过羊皮纸边缘，“是的，教授。我更想留在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在那张表格上盖下印章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一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寒气立刻让科莱特打了个轻颤。
　　她将因为俯身而滑落的蓝色围巾重新系好，刚转过一个挂着冰凌的拱形拐角，就看到了前方那幅热闹的景象——
　　海格庞大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小山，肩头稳稳扛着一颗巨大无比的冷杉树，深绿色的枝叶随着他的步伐欢快地摇晃。
　　而在他身边，三位格兰芬多学生正兴奋地比划着，讨论这棵树该放在礼堂的哪个位置。

　　科莱特快步上前，轻声向海格问好。下一秒，她便被棕发小女巫抱紧了手臂。
　　“最近有没有多穿点衣服？”赫敏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手伸进科莱特的巫师袍里摸索，“快让我检查一下。”
　　“赫敏…”科莱特有些无奈。
　　“很好，里面穿了厚毛衣。”赫敏仔细地摸了摸那件稍显厚重的羊毛外套内侧，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挑了挑眉，“不错，你可比那两个家伙听话多了。”
　　她朝哈利和罗恩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两个傻瓜昨天居然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去打雪仗！”

　　科莱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另一侧——哈利低着头，耳朵发烫；罗恩则假装对冷杉树上的松果产生了浓厚兴趣，研究得格外认真，只是那通红的脖颈出卖了他。
　　她忍不住低笑一声，轻轻拍了拍赫敏的手臂，替那两个可怜的男孩求情，“也还好吧…他们两个有时候不也很听你的话嘛。”
　　“哼，”赫敏颇为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松开手，小声嘟囔着，音量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也只有在他们的作业本空得像巨怪的脑袋，或者闯了祸需要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才会格外‘听话’。”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痛苦的眼神，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说说笑笑间，他们走进了被圣诞装饰笼罩的礼堂。
　　这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墙壁上挂满了用冬青和榭寄生精心编织的垂花彩带，翠绿欲滴的枝叶间点缀着累累鲜红的浆果，显得生机勃勃。
　　十二棵高矮不一的圣诞树矗立在礼堂的各个角落，树上挂满了金色、银色和红色的装饰球、以及无数根哧哧燃烧的魔法蜡烛，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格外璀璨。

　　海格终于找到合适的位置，将肩头的冷杉树轻轻放下，那棵树甚至比其他的还要高大茂盛。
　　他直起腰，用巨大的手掌揉了揉酸痛的后背，憨厚地问道：“还有几天才放假啊？我都忙晕了。”
　　“还剩一天就放假了。”赫敏立刻回答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哈利和罗恩，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而当她的视线转向科莱特时，却又迅速移开，语气变得有些匆忙和掩饰，“或许…我们应该先去吃个晚饭？时间不早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闪烁，科莱特唇边原本浅淡的笑意慢慢敛去了。
　　她垂下双眸，浓密的银色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
　　那种熟悉的、被隔绝在外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想起上个星期在图书馆僻静的角落，她抱着书走近时，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的脑袋突然分开，压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想起昨天在寒风呼啸的庭院，他们围在一起看她看不懂的羊皮纸，她一出现，罗恩便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将纸藏到身后。
　　想起每一次，当她带着温和的疑惑问道：“你们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吗？”——哈利总是目光躲闪，含糊地咕哝着“没什么”；罗恩则会立刻扬起夸张的笑容，嗓音拔高，“魁地奇战术啦！你知道的，下次对赫奇帕奇…”；而赫敏的回答永远最流畅、最合理，却也最像背好的台词，“哦，只是一道魔法史题目，有些分歧需要讨论。”

　　每一次，都毫无例外。
　　壁炉中的火焰此刻突然猛烈地噼啪作响，爆出一串耀眼的金色火星，像是小小的烟花，短暂却清晰地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细微表情。
　　“你们是不是…”科莱特的声音很轻，却让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