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答案落幕前》慧兰君

47、游学篇·第二日——肖瑶生气了

　　杨悦心里其实明白，董欣涵白天的时候没有明确地答应她保密，那就是一定还憋着劲儿想告状，所以她真是竭尽全力避免她俩独处。
　　最后好不容易让她拖延到了晚上，又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意外事件，董欣涵大概应该已经放弃了才对。
　　没成想！杨悦她万万没成想！居然能是被她自己的话给扎了个回旋镖！
　　人总是要为自己所说出的话负责的，此刻杨悦深刻地体悟了这句真理。
　　但她现在可没功夫忏悔，她得先面对肖瑶的死亡扫视——如果是很久之前，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最近是肖瑶对身体健康的事情格外“过敏”的时期，杨悦觉得她怕是要活不过今天了。
　　肖瑶一字一顿地重复：“不、告、诉、我？”
　　“！”杨悦被她语气里的森寒震慑到了，后退两步，“听我解释……”
　　“嗯，”肖瑶缓缓地点头，“你、说。”
　　“……呜，”杨悦头皮都在发麻，却不得不开诚布公地老实招供，争取肖瑶的宽大处理。
　　看着杨悦战战兢兢地在那里实话实说，董欣涵不道德地发现她此刻心情格外愉快。
　　“哦，”肖瑶面无表情地听完整个过程，“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黄笑远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就是。”
　　杨悦心里朝黄笑远使劲儿“呸”了一声，接着专心哄肖瑶：“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儿就……哎呀，瑶瑶~我错了~”
　　她知道说再多也没什么用，肖瑶这会儿可不吃她这套。
　　肖瑶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床：“坐那儿，我看看你后背。”
　　杨悦立刻行动，老实巴交地任由肖瑶掀开她睡衣的后摆。
　　杨悦的皮肤是那种嫩白的颜色，所以总体看上去，青的那一片就更加有些触目惊心了。
　　肖瑶仔细确认了半分钟，非常没好气地说：“不仅青了，还肿了！你说说你！杨悦，我真的生气了。”
　　她最后一句的语气彻底冷了下去。
　　杨悦一听，彻底哭丧着脸——认识十多年，肖瑶喊她全名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基本上全都是彻底惹怒了肖瑶才会这样。
　　董欣涵第一次见到发火的肖瑶，觉得怪新奇的，却也没打算光看热闹：“青了的话，现在……应该最好是热敷吧。”
　　黄笑远点点头：“应该是！用毛巾吧？”
　　杨悦很想说不用，但她知道现在最好就是闭嘴，因为肖瑶的怒气值已经满了。
　　“我跟杨悦换个床吧，”董欣涵打量了一眼刚收拾好走出来的杜诗华，“热敷应该好好趴着。”
　　肖瑶正好不用愁了：“挺好，这样的话晚上诗华睡我床上，我来给悦悦热敷就行。”
　　黄笑远有些纠结：“其实我也可以帮你。”
　　“没事，你上去吧，我平时就很能熬夜的，不用担心，”肖瑶朝黄笑远展示了一个“你放心吧”的微笑。
　　“热敷？”杜诗华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发生了什么？”
　　肖瑶精简地重复了一遍，杜诗华懂了：“我也可以帮忙！”
　　黄笑远和董欣涵已经趁这会儿时间，一上一下配合着换完了床铺。
　　而肖瑶和杜诗华一起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了肖瑶的毛巾，拧得差不多后开始给杨悦热敷。
　　杨悦可怜巴巴地叫了好几遍肖瑶，终于确定一个事实——肖瑶可以理这个屋子的任何人、参与任何话题，但绝对不会理自己。
　　董欣涵终究还是心软了，加上这事儿毕竟是她挑起来的，去上铺前主动递了个话题的台阶：“明天早上要去看升旗，就别弄到太晚了吧，白天咱们再去找校医看看。”
　　“嗯，”肖瑶应了一声，用手背感受了一下杨悦背上毛巾的热度。
　　董欣涵停顿了片刻：“……杨悦，疼吗？”
　　“后背不疼，我心疼，”杨悦把整个头部闷在枕头里，“瑶瑶不理我，嘤嘤嘤！”
　　董欣涵叹了口气，跟肖瑶对视。
　　肖瑶被董欣涵和杜诗华一起盯着，终于还是松了口：“那你不许有下一次了，我这次真的很生气。”
　　杨悦蔫蔫地答应：“知道了……”
　　董欣涵放下心，爬到上铺，还没听多久她们的聊天，就开始困了——毕竟这么几番折腾下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黄笑远果然还是第一个入睡的，董欣涵没过几分钟就紧随其后，就剩下下铺的三个人来来回回地低声聊天。
　　折腾了两次热敷后，杜诗华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白天她已经耗费了太多心神，肖瑶和杨悦都清楚，所以一起催促她去肖瑶的床位上先睡。
　　最后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肖瑶发觉杨悦睡着了，笑了笑，等到毛巾微微变凉后，才给她盖好被子，最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间的残局。
　　肖瑶其实还是不困的，但接下来要早起集合去看升旗，所以还是放弃了接着刷手机的念头。
　　但当她到了自己的床边时，她实在没忍住叹了口气。
　　杜诗华睡前或许注意了要给肖瑶留一些空间，但一睡熟后，根本就无法顾及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几乎占了3/5的空间。
　　不过还好，杜诗华的睡姿是习惯性的蜷缩，所以床的下半部分，肖瑶在仔细打量后，认为自己缩着的话，是完全可以容纳下的。
　　理论已有，就差实践！
　　肖瑶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动作，终于缩着侧躺到床上了。
　　不过睡意是没办法一蹴而就的，所以她打算最后刷一刷手机的云联，想了想，干脆发个生活圈吧。
　　【是肖瑶不是逍遥：其实我也不是很想那么生气的ε=(?ο｀*)))唉】
　　她设置了一下屏蔽的分组，让“长辈组”的人知道自己这么晚还没睡那可是会被念叨的。
　　发出去后，她又刷了两三分钟，刚打算熄屏专心入睡时，居然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声：这么晚还没睡？】
　　【瑶：意外，但是师兄你怎么又熬夜】
　　【声：……意外】
　　【瑶：(*￣︶￣)你天天意外】
　　【声：拘谨.jpg】
　　【声：这两天你怎么样？】
　　肖瑶刚想好好说道说道，结果陈知声的信息立刻紧接着发过来。
　　【声：算了，太晚了，有时间的时候再说吧，快点睡吧】
　　【瑶：好，晚安】
　　【声：祝好梦，晚安.jpg】
　　肖瑶刚彻底把手机熄屏，就开始发困了，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用了多长时间睡着的，但她总觉得自己大概是穿越了，不然怎么会刚睡着就听到闹钟响呢？
　　她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皮，彻底地体会了一把全身心的疲惫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肖瑶觉得自己和调成节能模式的未满电手机没什么区别，她现在只想靠着，或者躺着，总之只要不是支撑着自己就行。
　　不过也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凌晨四点半起床，哪怕是董欣涵都有些受不了。
　　黄笑远打着哈欠，望着窗户用一种要死不活的语气感叹：“很难想象，夏天我还能比太阳起得更早……”
　　杜诗华跟她们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就回自己的寝室去洗漱了。
　　董欣涵看了看待机状态的肖瑶，顿了片刻，自发地承担起叫醒杨悦的责任。
　　这一承担，直接承担了一整个清晨和一整个寝室。
　　她又是哄着叫醒杨悦，又颇为“苦口婆心”地催促肖瑶去洗漱，最后又提醒黄笑远不要落下了她的充电宝。
　　黄笑远还是没能忍住：“董欣涵，原来你还有当家长的潜质。”
　　董欣涵沉默着，稳住扶着杨悦随时要倒下去的上半身，抬眼看了一下她。
　　黄笑远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还好的是，杨悦只要彻底清醒了，那就是精力值爆满的。在乘坐大巴前往尚平门的路上，让肖瑶靠着她短暂地补了个觉。
　　到达目的地后，肖瑶仍然有些恍惚，整个人的移动半是靠飘、半是靠杨悦和董欣涵扶着的。
　　天空的幽紫色慢慢被抽去，深蓝色逐渐透出薄光，描摹出云雾的缭绕。
　　因为来的较早，杨悦她们站的位置还算是靠里的，眼见着升旗仪式即将开始，杨悦往周围扫视了一圈：“哇……人真多啊……全是脑袋呢。”
　　董欣涵叹了口气。
　　肖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举着手机：“好消息是，举高一点还是可以拍到全貌的。”
　　但是杨悦不甘心，她努力地往上踮着脚，试图不仅仅通过手机的拍摄去见证人生的第一次观看现场升旗仪式。
　　然后在国歌奏响第三遍的时候，彻底放弃，认命地举着手机：“我以后一定要长到一米八！然后再来傲视群雄！”
　　唯一没有拍摄的董欣涵面无表情地祝福：“……加油。”
　　升旗结束后，他们还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但肖瑶已经彻底歇菜了，她找了个可以坐着的台阶，说什么也不走了——或许是因为缺少睡眠的缘故，她时不时就觉得乏力。
　　董欣涵本来有些担心，但肖瑶又不放心杨悦自己去看校医，所以只好陪同杨悦去找校医。
　　留在台阶上坐着的肖瑶也很闲，手机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也没什么好欣赏的，只好把录好的视频发给云联的亲朋好友。
　　【声：你要起这么早，昨天还那么晚睡？】
　　【瑶：都说了是意外嘛——你最好别告诉我你通宵了】
　　手机那头的沉默证明了一切，肖瑶刚想好好“讨伐”一顿陈知声，董欣涵和杨悦就回来了，她只好匆匆留下一句：【我白天有空再盘问你，盯.jpg】
　　“怎么样？校医怎么说？”肖瑶看了看董欣涵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