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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救他 ...
听到底下水手声音,掌舵的舵手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接了一嘴的腥咸雨水:“不行!我把不住!你们用点力!”
看着越来越偏的船首,他心生绝望:“叫人来!还有没有人!”
扶潇这才明白方才那个跛脚的水手叫阿满,应当就是在收船帆的时候被风浪打下来了,才摔得那么狠。
而少了人收拾的船帆此时又再为掌舵添上难度,下面的执桨水手分身乏术,更没有办法再空出人手去收帆。
这样就陷入了恶循环,人越来越少,力愈来愈竭,但是难度越来越大。
再这样下去,如果风暴没能马上停止的话,这艘船就要沉了。
此时走廊深处行色匆匆跑出来一个抱着一把尾部稍有破损的木桨水手,扶潇认出来是刚才把伤员送进来的那位。
他边跑边喊:“我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施青与侧身让路,却在抱桨水手即将跑过去的一瞬间伸手拉住了他。
抱桨水手的速度很快,惯性不少,施青与差点被扯得齐齐失去平衡朝外撞去。
好在他顺势扯着水手往下,避免了这个局面的发生。
水手呯地摔坐在地面上,很快浮现出怒意,张口就想骂这两个什么都干不了又浪费粮食又浪费水还要挡路的人。
扶潇见事情不妙,连忙打断他:“小兄弟,我们想去收船帆。”
抱桨水手的脸色果不其然僵了一瞬。
他面上的怒意又像潮水一般褪去,一时间竟然忘了现在还在风暴之中,只盯着二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收帆?你们?!”
两个弱不禁风,其中一个长得还矮,想出去收帆?
扶潇在这位抱桨水手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不加掩饰却又没有恶意的不相信。
她选择置若罔闻,面上含笑地回道:“嗯。”
掌舵的水手又吃了几口海水,脑袋已经被拍上去的滔天巨浪打得有些分不清方向,正催促着大骂。
抱桨水手叹了口气,朝外骂回去几句催什么催正忙着呢之后,将手上多出的两条麻绳分别塞到二人手中。
他方才只是无意,急着出来就随手抓了一把绳在手上,没想到竟然正正好派上用场。
虽然面前两个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着二人嗷嗷待哺的目光,抱桨水手心一横,将如何收杆的简单操作和他们说了两句。
风暴肆虐,半分消停的迹象都不见。
扶潇真正出来面对风雨时才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
在门内时只是觉得这么大的水汽会迷眼睛,猛烈的风也是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反抗的。
但当她切身体验了一阵迎面而来的强风时,感觉自己像是差点被打了个巴掌然后扔回舱内。
幸得扶潇身边有面带窗的船舱外墙,她急中生智将四指往内一扣一扯,堪堪稳住了身形。
海水落井下石,霎时糊住她的双眼,扶潇抹掉大多,还是有丝丝浸入到眼睑之间,微弱地刺痛着。
视线微微模糊,眼前的船帆像一条被渔网束缚了的蛟龙一般乱舞起来,发了疯地想逃出牢笼,而它的挣扎又带着船体晃动,在风暴中愈发支离破碎。
扶潇定神,蛟龙在她的眼中化回为船帆。
此时风向恰好一转,扶潇借着这巧力托着,一下朝前跃去数米,霎时人已经稳稳抱住了那桅杆。
施青与紧随其后到来,扶潇连忙让开些让他也有处可倚。
抱桨水手给的麻绳二人已然人手一条,在出发之前就系牢在身上,另一端有关窍地绕成圈盘在上面,现下一扯就掉出来了。
扶潇轻而易举将另一端在桅杆上绕了两圈,象征性地扯几下后回忆起方才那位水手的教学。
她的脑海中深深印着那句“记住,这么打结才能紧,不然这么大的风一吹就开了”,这又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自然是要多上心有多上心。
一边回忆着,扶潇还要有意无意地偷看两眼施青与的绑法和她一不一样。
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同僚的人身安全!
扶潇如是想着。
施青与将绳系紧,他身形高大扶潇一些,在狂风怒号之中自然站得更稳。
他抬头去看,那位水手所说的固定帆脚的绳索应当是已经被解开了,所以船帆才会逃得这么厉害,扯得桅杆都似乎摇摇欲坠。
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就必须要船帆收起来。施青与神色凝重,声音不自觉染上一贯的吩咐语气:“我上去,你在下面搭手。”
“行。”扶潇没有听出不对劲来,她耳上已经被四面八方的风紧紧捂住了,没有明辨语气的余地可用。
桅杆底部有个不甚宽阔的双层台,一个台比她头顶还要高个十来二十公分,扶潇不知道这个建设是有何深意,但眼下恰好可堪垫脚。
这么高的台子扶潇要上去确定是要费大劲了,所以她没有反驳施青与的决策,而是让远一小步,把充足的位置留给他。
施青与没再停留,一手攀着两层高台间的台沿,履底在其下一些的斜面之上用力一蹬,下一秒便消失在扶潇眼前。
虽然知道风也出了一份力,扶潇还是不禁讶然,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虚空之中狂风忽地转了个向,施青与心下一惊,好在另一只手已然握住了顶上的桅杆,有惊无险地将自己拉回到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寒风猎猎又凛凛,更如拔山怒。
饶是身上系着保命的麻绳,施青与也不敢完全放开双手去抓在空中乱窜的缭绳。
扶潇自然也知道这事有多惊险,她思虑片刻,也学着施青与方才上台的模样攀沿踏隙而上。
不过她攀爬的模样就没有施青与那般轻巧了,因为落脚处已经到她腰上,风又是四面八方但凭心意地刮。
扶潇摇摇晃晃,总算成功。
最上面的空间太小,两个人反而施展不开,扶潇就停留在两层中间苟着,如果船帆的哪角再不识相地打下来,她正好就能接住。
船帆着水之后是滑腻腻的触感,像在泥中灵活钻动的黄鳝一般,几度与施青与伸出的手擦肩而过。
缭绳绕在其中,更是难觅其踪。
施青与拧眉,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
被隐没在风雨之中的水手此起彼伏的或大骂或打气声,好像鱼贯而入他的耳中,泛起嗡一样的剑鸣。
像是朝上结党营私的官员狡兔三窟,害人的奸计密密麻麻从口中吐出,被围在其中的人想要反抗,张口时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原来他们是不屑于到行刑场上的,然后颈后传来凛冽的寒风,不知何时自己已然身首异处。
于是最后的一切化为乌有,生前最后的喟叹连同不甘一并泡沫一般消散,没有一个人会听到。
无论是船帆的缭绳还是至亲,他总是留不住。
施青与目光一黯,心中隐隐不甘。
可他偏偏想要抓住。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便为他的至亲呼喊一天,直到他死,或是所有奸佞宵小之辈在这喟叹之中消散!
湿滑的船帆从眼前一闪而过时,施青与也在一瞬间伸出了手。
他抓住了。
滑腻的船帆卷着缭绳,又在他的手中想要随指尖溜走,施青与的心蓦地停了半拍,自知不可能握得紧它,急忙动指将缭绳勾在指间紧紧困住。
他真的抓住了。
施青与心下一动,喜悦之情还没来得及丝丝寸寸溢出来,狂风不肯认输地紧紧攫住船帆,连带着也掀起了双手离开桅杆的他。
他霎时愣了,如何步步为营,如何运筹帷幄,好像在这一刻都显得十分无力且苍白。
他冲动了。
执桨的水手们迎风击浪,体力和精力几乎要双双告罄,漫天的海水浸透他们的葛衣,求生的火苗也快湿了个透。
有人仍不想放弃,他朝远远回来的抱桨水手喊:“你怎么才来!快接上!我去收帆!”
“不用你!有人去了!”抱桨水手回着,一面补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
那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环顾一圈看着周围的一众熟面孔:“谁?!”
“施青与!”
这两日之中,扶潇最经常见到的是沉静的施青与,仿佛没有什么大事能够引起他的感情波动,就算是喝醉了也是淡淡地睡觉。
但他居然在方才双手离杆,几乎是以一个向后仰的姿势想去截住那片船帆。
他身上的麻绳虽然说是能保命,但也耐不住主人非要造啊!
如果风大发慈悲把他往回托一把或是不捣乱,她觉得施青与还是没问题的。
但天不遂人愿,下一刻,她就清晰地听到麻绳绷紧断裂的声音。
他会死的,如果方才那位来收帆的水手是运气好,施青与身后正对着海,风又正朝那边去。
他真的会死的。
她几乎是本能地反应过来,在怒号的冷风来势汹汹地想将他卷入到波云诡谲的墨色海面之时,也朝他纷飞的素色衣衫伸出手。
而后她一手想去勾那粗重的桅杆台,另一边身子已经飘了起来,随施青与之后半浮在空中。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出自陆游的《大风雨中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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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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