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训狗四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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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J市赶到基地，吕云渺除了放进自己房间准备给顾嘉年的新年礼物，其他什么都没有带。好在之前穿过的西装还在衣柜里，此时只需要带着顾嘉年买一套合适的衣服就行了。
此时赶制一套合身的西服肯定是不现实的，吕云渺只能带着人去实体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西服可以直接买下来。
提出时，吕云渺还有些担忧顾嘉年会拒绝。毕竟顾嘉年应该从未穿过西装，有些人会讨厌那种束缚感，不愿意受此折磨。
却没想到顾嘉年不假思索地同意了：“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员工还挺好的嘛，那就谢谢老板了。”
吕云渺给他发送了转账，这一次，顾嘉年也是真的收了，像是两人真的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
车库里有很多豪车，经理说是老板的，但顾嘉年知道老板是谁，毫不犹豫的跟着吕云渺走向其中一辆车。他自觉地坐上驾驶位，驾车前往附近最大的商场。
发动汽车前，顾嘉年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吕云渺。他的眼眶似乎有些红，刚刚换了一身西装，甚至连指尖都泛着红，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花，衬得人格外脆弱又漂亮，往日冷漠高远的记忆氛围彻底荡然无存了。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甚至扎进了眼睛里。即便吕云渺的头发再怎么柔软，眼睛这样脆弱的器官一旦有了异物，总会让它泛红甚至落泪。
若是平日，顾嘉年肯定要关心几句了。可两人的关系已经将至了冰点，顾嘉年觉得如果自己说出口，也只会招人厌烦。
吕云渺偏过头，顾嘉年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他两瓣有些苍白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几次，最后还是抿着嘴低下了头，咽下了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如果之前不是顾嘉年主动和自己聊天，他们或许也会和现在一样相顾无言。
一直以来，主动方都是顾嘉年，他如果突然转身离开，吕云渺没有一点儿办法。
好在最后在店内找到了毕竟符合顾嘉年的西装，他身上的卫衣已经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这身西装瞬间将他身上那股散漫的少年气收敛了起来，化作一种锐利的攻击性。
两人穿着西装站在一起，一个锋利，一个温柔，倒是格外般配。
店员不禁感叹道：“二位真般配啊。”
也不怪店员误解，刷卡的是吕云渺，顾嘉年又一直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不管吕云渺挑哪件衣服，都从未厌烦甚至不发问地走进换衣室。
像是个长得帅气但没长嘴，只能用行动讨人欢心的爱人。
在如今同性结婚合法的年代，可不是一对模范夫夫吗？
吕云渺再次听到这种话，这一次却是下意识看向顾嘉年。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时，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顾嘉年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店员，说：“这我金/主，很大方吧？”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像是这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误会。可如果细细品味，那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炫耀，让人搞不明白两人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还是真的只是误会。
“……啊？啊！”店员愣了一瞬，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管是什么，总之道歉就对了！她们是高端服装店，惹了顾客不爽会丢掉工作可不一定是传言！
吕云渺摇摇头，忍着失落温柔开口：“你没做错，不怪你，小票给我吧。”
“哦哦哦，好的。”店员讲发票给对方，看着两人并肩离开：“欢迎下次光临！”
所以说，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对啊？是的吧！付款的那个少年没有反驳，没想到年前上班还有帅哥情侣看！
回到车上，开往分公司年会的路上两人依旧默然，最后，吕云渺开口道：“你不要叫我……那个。”
如果在年会上还那样叫，他不敢想自己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顾嘉年挑了一下眉问：“那个是哪个？”
那个称呼太难以启齿了，吕云渺不知道顾嘉年是怎么说得出口的，他正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听到顾嘉年继续道。
“行吧，你不想我叫金/主，那想叫什么。”等红灯的功夫，顾嘉年看向吕云渺，话语刺耳又带着股暧昧，“老板？Boss？还是……”
“主人？”
吕云渺只觉得一股热气轰地一下冲上头顶，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嘉年，像是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
知道再逗，吕云渺真的要生气了，顾嘉年见好就收，说：“反正你给了钱，你想我叫什么都行，叫你老板行吧？”
顾嘉年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漠，吕云渺的脑袋还有些懵，便轻轻应了一声。
看见吕云渺出现在年会中，大多数人都有些惊讶。只有高管知道了这个消息，在年会开始时，甚至将这个消息当做惊喜告诉了大家。
一直不常出现的分部大BOSS突然到访，员工惊喜不惊喜高管不知道，但合作伙伴们肯定是惊喜的。几人很快走了过来，和吕云渺谈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谈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看向他身后的顾嘉年问道：“这位是？”
吕云渺怕人再乱说话，抢答道：“司机。”
说完他才发现了不妥，没有人会给司机配一身西装，还让他跟着自己进年会。想到此，他轻轻舒了口气，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可话都说出口了，再继续解释，只会越说越黑。
顾嘉年只是看着他，也不反驳，甚至还应道：“对啊，我这司机还不便宜呢。”
搞得其他人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再贵，能有吕云渺这个人有价值？他可从来没带过人参加过年会，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即便是做情人，其中的好处也不是一星半点。只是没想到向来洁身自好的吕云渺也会玩这个。
但吕云渺不说破，他们也当做不知道，不再打扰二人，纷纷告辞。
几人刚走，炸鱼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眼下黑眼圈比顾嘉年的还深，整个人都显得很阴沉。
他说：“吕云渺，我有事要跟你说。”
宴会上杯盏交错，实际上都在关注炸鱼找吕家公子做什么。两个人之前闹了矛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带他进来的，被查出来后恐怕之后都没办法和吕家合作了。
吕云渺想起他对顾嘉年的针对，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我要说的是私事，是关于你…”看着吕云渺不为所动的模样，烤鱼咬牙补充：“关于你们的！”
不就是想告白？
顾嘉年暗嘲：吕云渺封心锁爱，岂是一个小小炸鱼能成功的？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就在原地等他们。
顾嘉年看起来无动于衷，吕云渺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可他太会伪装了，整个人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点点头说：“走吧。”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两人离开了很久，顾嘉年酒都喝了几杯，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找了过去。他担心吕云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两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这句话，随即阴沉着脸转身就走。
明明他刚刚告白，吕云渺转头就能喜欢上别人，真是好样的！
顾嘉年也想奢望吕云渺说的是自己，可这根本不可能。如果喜欢的是自己，就根本不会拒绝自己的告白。即便是吕云渺当时没发现自己的心意，今天一整天，他还找不到机会和我告白吗？
“你是说顾嘉年？”烤鱼察觉远处的人走了，语无伦次地说：“他哪点比我好？他家境比不上我，脾气还暴躁易怒，顶多就是比我高……”
吕云渺看着他，也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好似为他生气这件事都嫌麻烦，只是再次说道：“我喜欢他。”
他突然发现，他不愿意听别人诋毁顾嘉年，不愿意看到顾嘉年独自一人，也不希望顾嘉年的希望落空。
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他的确喜欢顾嘉年。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喜欢，但他知道，他想见顾嘉年。
“可他喜欢你吗！？”看到吕云渺沉下的脸，炸鱼笑了，“你便宜他还不如便宜我啊，至少我真的喜欢你啊……”
“林予安。”他说：“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
被突然叫出本命，林予安恍惚了一瞬，在进入电竞圈之后，大家基本都是互称网名，吕云渺也遵守这个‘规则’，现在他这么叫自己，大概也只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打比赛了。
可真是冷漠啊。
“你只是在崇拜我，想要独占我。”吕云渺垂着眉眼，将他肮脏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不惜毁掉我身边的所有人，还有我自己。”
“这实在算不上喜欢。”
林予安不得不承认，吕云渺是聪明的。从前他分辨不清感情，而只是几周不见，就已经学会了这些。可吕云渺又太温柔细腻了，为大家都留有余地，时至今日，他只是缺少了吕家的助力，只要自己够聪明，或许也能在家族斗争中活下来。
可他也太高高在上了，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毫无办法。
最后，林予安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但是吕云渺，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喜欢上你的人，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到爱的。”说着，林予安甚至笑出声了：“我都开始可怜你身边的人了。”
他像是在说出一个事实，又像是一段最恶毒的诅咒。
“吕云渺，你这一生都会是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训狗四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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