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公/离达]短篇合集》瓶桃

14、灯、海、夜

　　达达利亚没想在璃月过海灯节，但他还是来了。

　　虽然来了，但也没什么事。特立独行的好处是自由，坏处是会被组织边缘化处理。不过达达利亚享受这种境遇，越没人管他越好，最好不要让他掺和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他不擅长，也懒得学。

　　漫步于璃月城内，达达利亚左右环顾。时值璃月城最热闹的节日，目之所及的亭台楼阁都悬着花灯，小孩们手里拿着彩灯，还有海面上不断蒸飞的霄灯，到处都是光彩熠熠，金灿夺目。璃月人总是喜欢这样繁华而精致的东西，达达利亚知道。他心情不错，自上而下，抄兜漫步，将一切尽收眼底。

　　“——…忙完了？”

　　忽而，达达利亚停下脚步。也不回身，也不转头，他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传来，落定，钟离站到了他的身旁。二人比肩而立片刻，又拾级而下，默契自如。

　　“今日难得老友一聚，某是有些不胜酒力了。”钟离说着，“出来透气，也是为远道而来之人赔罪。”

　　见钟离一本正经的，达达利亚忍不住笑了，他挥挥手：“别搞得那么隆重。先生有自己的过去，老朋友聚一聚是应该的。至于我们，如你所说嘛，来日方长。”

　　“自然。”

　　钟离牵起了达达利亚的手。

　　“哈，还真有点难为情。”达达利亚挠挠头，但也没松开手。

　　“某以为公子先生向来无惧他人目光。”

　　“…咳，就，难为情一下嘛。”

　　二人携手漫步，来到海灯节舞台前，一同抬头。乐队正好演奏到了第二乐章，德沃沙克站于乐团前方，缓缓地挥动着指挥棒，陶醉于温柔舒缓的慢板之中。

　　“璃月港向来熙攘，海灯节期间更是如此。归乡者，逐利者，日升月落，船来船往，奔波不息。然，纵使人们有着不同的肤色，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总有一种力量，让人驻足感怀，心灵相同……音乐，便成了最好的媒介。”

　　“枫丹音乐，名不虚传。”钟离颔首，总结道。

　　“嗯…我说不出你那么多门道，但是这曲子，确实好听。”达达利亚摸着下巴，闭着眼睛跟着哼哼了一会儿“嗯…嗯…，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的？”

　　“也是难怪。此曲第二章，其节奏舒缓，曲风浪漫，既有游子对故乡无尽之追思，更有对新世界懵懂之希冀。故，喜爱这首歌的人将其填了词，便也成了一首思乡之歌。”钟离说着，看向达达利亚，“说来，此情此曲，倒是衬景。”

　　“哦，毕竟海灯节是你们回家团聚的节日嘛。是很合适。”达达利亚点点头，没意识到钟离是在说自己。

　　“何日启程至冬？”钟离换了个话题。

　　“刚来你就赶我走啊？”达达利亚转头看向钟离。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再去尝尝至冬的美食了。”钟离笑着说道，“作为你来陪我过节的回礼。”

　　达达利亚没说话。他佯装不屑，仿佛对钟离的文绉嗤之以鼻，但又悄悄捏了捏对方的手，作为高兴的回应：“行吧！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

　　“执行官也这么闲吗？”

　　“排我前面的不太闲。他们都去枫丹，纳塔了…”达达利亚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又不太擅长那些算计，所以，不去也好。”

　　“哦，这我很是知道。”

　　“…闭嘴吧，陪我去买点吃的。”

　　达达利亚握紧钟离的手，拉着他快走几步。小吃街离这儿不远，多重香味勾着餮客们的鼻子，成了市区里最热闹的地方。打眼一看，这里也没什么正经的菜品，大都是些占嘴巴的小食，却足以大快朵颐：甜如糍粑糖酥，辣如虾尾凤爪，鲜如鱼皮蚵仔，香如椰糕醪糟…身在璃月，正所谓没有吃不到，只有想不到…

　　站在烤鱼摊前，二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了。

　　“先生，吃个烤鱼吧。”达达利亚明知故问。

　　“老板…劳驾，要两份烤吃虎鱼。”这回，倒是钟离先出了手。

　　付了钱款，接过两份热腾腾的烤鱼，钟离把一只鱼递给公子，待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另一份也递了过去。

　　“我就知道。”达达利亚坏笑着，咬下一口鱼肉，撅着嘴巴：“烤的，又不腥。”

　　“你喜欢便好，”钟离说着，又招呼老板：“我就…要一份烤米窝窝吧，多撒孜然与椒粉，谢谢。”

　　“居然带钱包了，许久不见，钟离先生也在不断变强啊。”达达利亚歪着头，打量钟离的那只大长钱夹，片刻：“不过，你拿这种钱包装摩拉？不会沉吗？”

　　“哦，无论如何，这是堂主的一片心意，颜色款式也都新颖。至于银票，虽说去北国银行换便来好，但…”

　　“所以，请先生记得多多光顾北国银行。”达达利亚笑眯眯地。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吗。公子先生斗嘴的功夫也长进了…这也是武人的执着吗？”钟离笑了，接过烤得金黄金黄的米窝窝：“好吧。如果你希望我去，我便去。”

　　“呃…那个，我能尝一口吗？”达达利亚看着那只米窝窝，咽了下口水，“不用另买，我怕我还是不太接受那个口感。”

　　“请便。”钟离了然将窝头递过去。

　　达达利亚张开嘴巴，向前一咬，却扑了个空——青年惊愕的抬起头，只见钟离已经收回了米窝窝，闭着眼睛，带着笑意：“还是算了。想到阁下先前吃了海鲜，那个味道，我实在是…咳…”

　　半晌，达达利亚哑然，终于失笑：“哈——这也太狡猾了吧？？”

　　接下来的话被烟火声盖住了。几枚烟花升入空中。五光十色之下，数不尽的欢声笑语只剩下明亮的轮廓，挂在人们的眉眼间，数不尽的温柔可亲。灯光与香气，美酒与歌声，晚风与潮汐…幸福降临于此，笼罩住整个港湾。

　　“哈哈，看来我可得让你恶心个够啊，钟离先生——”

　　说着，达达利亚一把握住钟离的领带，看着眼前人温柔的，了然的笑意…

　　接下来的吻……

　　……

　　-fin-？

　　“巴巴托斯，摩拉克斯怎么不见了？不是说好了回来一起玩跳房子，捉迷藏，翻花绳的吗？”

　　“他呀，找个借口开溜，顺便去找自己那个小情侣去了吧。哎呀哎呀，六千年的老石头终于开了花…你就原谅他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神明的性格，成为凡人之后的选择，也各有不同…是我忘记了太多，接下来也应该多多学习呢。”

　　“布耶尔，我觉得，或许…我也不是很适合这样的装扮…”

　　“没关系的巴尔泽布！在我看来，你非常非常适合侧马尾哦！来，布耶尔，我刚才又采来了几朵霓裳和琉璃百合，都给我们的将军大人装扮上，所谓，新的一年就要有新气象嘛！”

　　“嗯，谢谢你，巴巴托斯。我也很喜欢你为我编的花环，非常漂亮，回去要教给兰那罗他们…哎，要是摩拉克斯也在场就好了，我还想给他扎双马尾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对了对了，反正还早，我来给你们八卦一下那老爷子的伴侣长什么样吧！其实我也是不小心瞧见的…他呀，有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有一张嘴！脑袋下面是个脖子…”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