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的师妹回来了》寻沙岸

154、赔率如此高

　　第一百五十四章赔率如此高

　　应心瑭在学宫经常和朋友们边说边吃，这段时间用餐速度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听见吴让尘挑衅，她不紧不慢嚼着口味枯燥有助修行的饭食，像是舍不得咽下去天宫珍馐一样，细品缓咽，无心间意会到师兄品茗的沉浸。

　　“浅斟独酌，食我两忘。”
　　一起凑桌的樊大雪不自觉念出口，钦佩道：“术士用餐的最高境界啊。离伐毛洗髓不远了！”

　　周围食不下咽的“腹愁者们”纷纷侧目，这么难吃的斋饭，怎么吃到一副沉浸忘我的样子啊？

　　被忽略的吴让尘，将手里的箸往碗里一插，“应心瑭，我跟你说话呢！你——”
　　感受到不少人齐刷刷的目光，他收住话头，打扰别人修行参悟，是没涵养的表现。

　　应心瑭故意不理吴让尘，继续细嚼慢咽，留吴让尘沉着脸等她“参悟”。
　　什么伐毛洗髓，吃这么点怎么够，再过三日就要和吴让尘对战，岂能亏着自己，她想着，陪贺筱吃完，再去寮房那边吃一顿正经的。

　　吴让尘终于等到应心瑭从参悟中醒来，起身喊道：“应心瑭，你敢不敢打赌，输了以后见我叫爷。小爷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不远处曹伯沛的两个师妹也过来一直等着看好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不会不敢吧。”
　　“听说她第一场投机取巧才赢的。”
　　“儒门弟子自诩光明磊落呢。”
　　“第二场比试可别原形毕露。”
　　……
　　应心瑭抱着双臂，直视吴让尘说道：“那你输了呢？以后见了我要叫姑奶奶。姑奶奶我让你往西，你不能往东。”

　　曹伯沛两个师妹又起哄道——
　　“赌注不太对等啊。”
　　“应心瑭输了叫叔爷爷才行吧。”

　　吴让尘要炸了，叫这么老多难听，为什么姑奶奶听着很霸气，叔爷爷听着倒胃口。
　　“你们两个有病啊？与你们何干！”

　　两名女修笑嘻嘻起哄，当众被骂脸色刷地一红，暗骂这兵家弟子才有病，与姑奶奶对等的就是叔爷爷。

　　应心瑭觑了一眼，根据她在里巷混的经验，这俩看她的眼神，大抵是跟你没完的意思。
　　没完没了，还想干什么？

　　她与吴让尘定下赌约后，除了待在学宫就是黄庭城，还要防着点曹伯沛的两个师妹。

　　比试前一日，应心瑭在黄庭城见到秦素素，听闻有赌坊对她和吴让尘下注。
　　“凭什么吴让尘的赔率这么低，我的这么高？”
　　谁的赔率越高，说明大家越不看好谁啊。

　　黄庭城里有六大世家设置的各类店铺，方便诸子百门参与比试的修者日常生活。秦素素手里拿着应心瑭买的冰糖葫芦，花别人的银钱，填自己的肚子，吃起来格外香甜。

　　“大概是因为学宫内的传闻，你第一场比试是投机取巧获胜，这次没人看好你能赢。”她添了下唇角的碎冰糖，看着应心瑭恶狠狠地咬碎一口酸甜。

　　应心瑭转念一笑：“赔率高好啊，我对战胜了，赢的钱也多。两全其美。”
　　秦素素是来接近应心瑭的，她没想到她要押注自己，小声道：“你们宗门，不让去赌坊吧。我帮你下注，给你打个欠条。”

　　应心瑭算了算，两人对战，三种结果，吴让尘胜，两人没决出胜负打平手，她胜。而秦素素说好几家赌坊赔率不太一样，其中一家下注吴让尘的赔率最低，是一点二三，说明这家最看好吴让尘能赢，相应地下注应心瑭的赔率最高，是一赔七。

　　这意味着，去掉赌坊抽成的佣金，那家赌坊预测吴让尘胜出的概率起码在七成啊。
　　岂有此理！

　　“就那家对我赔率最高的。这是我所有家当。”应心瑭将二十六块灵石和十七钧齐刀灵币塞给秦素素清点。

　　不一会儿，两人商量好条款，用名章盖印立契。
　　秦素素傍晚去往闻人异让她匿名开设的赌坊，再次看了看条款，应心瑭给她加了一条，若是她忘记或没有足额下注，要按照契约全额赔偿。

　　她将钱袋子给了赌坊手下，暗道应心瑭很有信心赢，那她要不要也下注。
　　罢了，商修忌赌。

　　无怪乎这么多家赌坊对吴让尘的赔率这么低，实在是吴让尘第一场比试极为出彩。

　　应心瑭已经在左长老那边看到比试分门记录。吴让尘第一场比试对手亦是兵家门派，对方洒下一颗豆子召出金甲战士，却被吴让尘一把黑铜方刃长钺砍了个稀巴烂。

　　那她带哪两样身外物比试？
　　桌子上摆着织月长剑、师兄的画符、混元捆仙索、防御法衣、布阵数堑。

　　应心瑭就这些东西，既然吴让尘刀法霸道，她自然要带着长剑。长剑灵性极弱，正好不妨碍她的玉人桩功法，那另外一样可以带品级高的东西。

　　吴让尘除了刀还会带什么？
　　若他也能散豆成兵，她带上师兄画符最合适；若他像在胡国那样布阵，她带上数堑最合适……

　　应心瑭还在设想，可是在登上斗法台之前，她并不知道吴让尘会带什么，如此应对实在被动。

　　吴让尘练刀之余，在听叶行建议。
　　“将防御做到最高？那我只能带一把品级低的刀了。”

　　叶行说道：“应心瑭那把灵剑品级很低，但这不重要。她功法特殊，加持在剑术上，极难应付。你必须做好充分防御。”

　　吴让尘骂骂咧咧：“听说就是他那个师兄姜遣提议最多带两件身外物，还限制等级，当初联合多家门派投票表决。若不是这条规则，我可以将防御做到最高，再带上灵宝刀。哪里还用搁这儿算计带什么！”

　　叶行无语，随便带身外物比试，像他这样散修出身，或者儒家农家这样的宗门，怎么可能斗得过划拉一堆灵器法宝的门派。

　　“不如这样，你换把品级中等的法器刀，但一定要穿上护甲。”他又建议道。

　　吴让尘接过侍卫手中护甲，不屑道：“第一场比试我压根没穿护甲。兵家士气斗魂打通玄窍，还有什么门派功法在锻体术上能相提并论。”

　　“穿上吧，少主交待的。”叶行劝说道。
　　“两样都带中等品级。那你猜应心瑭除了长剑，还会带什么？”吴让尘在三排刀架上选择趁手的刀。

　　“这我猜不到。”叶行仔细想想，“应心瑭第一场比试，除了出手快，什么也没用，连剑都没出鞘。”

　　“出什么鞘。她就用狼烟灰破布条将长剑捆在后背，穷样——”吴让尘挑出一把刀挥了两下。

　　叶行点点头：“你观察的比我仔细。”
　　吴让尘嗤笑：“小爷我就盯着她呢。”

　　应心瑭收拾起来那点家当，正在挑选比试要穿的法衣。
　　宗门统一的文肩武袖防御力是按照比试规则定制的，与其余宗门弟子服一样，防御都很弱，挺多不容易弄脏，穿上也不算多带一样身外物。

　　除了天青色鲜红襟边比试文肩武袖，还有宗门蓝灰襕衫，以及公子送的浅黄蝉纱衣，和十六岁生辰时宗门赠的胭脂霓华裳。

　　应心瑭捧起满肩桃花瓣点缀的生辰礼，这件法衣做得图好看，也没多点防御力，但看上去绚烂得像一件灵宝法衣，就这件了。

　　向莲在屋内熟背医家内景典籍，抬眼见到同门轻轻松松选衣服，听应心瑭问道：“向师妹，这两日有没有见到玄黄门那俩在你附近晃悠过？”

　　“应师姐，你是问曹公子的两位师妹，何令仪与顾又桢？好像——没有。”向莲有些紧张。

　　“没事儿，我随便问问，你背你的。”
　　应心瑭安抚一下师妹，心道暂时她们几人不去学宫外做任务，向莲平日在学宫和黄庭城，身边总有同门，那俩不敢明着造次。

　　向莲有些羞愧，自己总是麻烦别人照顾，小声道：“应师姐，我会避着她们的。”
　　应心瑭没说话，没做错什么的人有什么好避让的，让她们俩退避三舍还差不多。

　　傍晚练习暗器的时候，她问从鲁国游历到燕国的东野平：“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能去那么远？”

　　“师父带我过去的，他教我牵星璇玑术。在穿过乱藏坞的时候，他护着我没闯过去。”
　　“所以，你才能自己做主教我牵星璇玑术。那你后来就一直待在采风寨了啊。”

　　“也不是——是采风寨遇见过路的男修，会给好处让他们留下点东西再走。我当时年纪还不到。”
　　“什么东西？”

　　“.…..孩子。”
　　“这——走过路过，留下成亲。你有娃了啊。”

　　“没没！反正我没地方去，听劝留在采风寨生活。那里因乱藏坞与三面环山与外界隔绝，所以寨主用这种类似走婚的方式延续寨子。”

　　“得亏是走婚制，不是敲昏制。不然你被打晕拖进去，留下孩子恐怕也走不了哇。”
　　“……寨主是个有原则的修者，不施行敲昏制。”

　　“你这一路往北，还遇见什么稀奇事儿？”
　　“有个最稀奇的。中洲临近乱藏坞有个小国，常年生活在黑夜中，见不到白天。叫金燧国。”

　　“金燧，精铜凹面镜，可以聚集光照燃起火焰。”
　　“不错。”
　　……
　　金燧国东南四十多里地，姜遣望着荒原中一条算不上道路的“死路”。这已经是通往金燧国最安全的一条路了，可路上时不时窜出来的巨型魔兽，令闻人异这样的上人都有点打怵。

　　“姜公子，你真要清理这条路？”
　　闻人异想跟着弄清山河鼎点燃的秘密，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