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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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璃心虚地辩解：“你别误会，我...我跟这家店没关系。”
顾璃没什么心眼儿，当少爷的时候便不屑于撒谎，没经过锻炼的撒谎机巧拙劣得很。
主播对金主贴心一点，再正常不过了，顾璃觉得只要理由合理，鹤西津就不会怀疑什么，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肢体语言和谎话处处都透露着不自然。
顾璃鲜少有这种示弱的时候，鹤西津看得有点想笑。
他故意道：“是吗，我看你像是这家店的员工或者什么。”
顾璃像受了惊吓的兔子：“没有！我真的不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都把工牌摘下来了，鹤西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出门和金主见面还要顺便赚点外快，这听着就很不尊重金主，钱还没有捞到，决不能让鹤西津不满意。
顾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他疯狂想对策的时候，鹤西津又开口了。
鹤西津：“我开玩笑的。”
这话意味不明，反而让顾璃更摸不透鹤西津的心绪，不过对顾璃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解决该死的樊旭！
顾璃胡乱糊弄过鹤西津，一出门经理就急火火质问：“怎么磨蹭那么久，你......”
樊旭是北极星的常客，而鹤西津对经理而言却是生面孔，做经理这行的，需要八面玲珑，经理也听说过这位樊旭其实是个有钱的少爷，自然急着让顾璃去服务樊旭。
顾璃没好气地打断经理：“闭嘴，在哪？”
经理懵了下，下意识侧身为顾璃指了路。
顾璃说了句“没你事了。”理了理衣服便朝经理指的方向走去。
经理在原地站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看看顾璃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经理工牌，忽然恨铁不成钢地哈了一声。
樊旭的包间很明显更豪华，像是私人指定的，和普通的包间颇有不同。他和顾璃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默而柔顺，顾璃从来没有见过樊旭处于上位的姿态。
顾璃站在门口，用力敲刻满浮雕的门。
正在点头哈腰对樊旭说好话的领班紧绷的腰部舒缓了些，他自觉住了口，很有眼色地在樊旭摆好了第二个酒杯。
樊旭闻声抬头，放下酒味浓郁的杯子。
桌上摆了几个空瓶，里面的酒似乎是某种洋酒，度数很高。
领班主动上前开门，顾璃戴着口罩的脸蛋出现在门口，睫毛在他眼尾形成一片小小的暗区，纤秀的眉头正烦躁地纠挤在一处。
领班暗示：“樊少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樊少专门点人，还等这么久，一定得陪樊少喝尽兴。”
顾璃看着樊旭，对着挤眉弄眼的领班：“装什么，那么爱喝你自己你去陪他喝。”
夜场人总喜欢搞虚与委蛇那一套，顾璃这种直白的冲击实在是让领班领班被他堵得脸色一僵。
领班瞪大眼睛看着顾璃，似乎想骂他，却被一声脆响打断，领班脸白了白，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
樊旭狭细的眼睛还有些发红，看不出是血丝还是别的什么：“我让你废话了吗？”
领班噤声，脸色更白几分。
樊旭对顾璃说：“你，过来。”
顾璃抬步便向他走去。
樊旭眼中透出一丝满意，他拿起酒，倒了满满一杯推向顾璃，浓厚的酒味霎时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让衣衫整齐的顾璃都有了几分醉意。
樊旭抬起线条削俏的下颌：“喝。”
这下就连刚刚的领班都感觉到了几分不对，樊旭这举动，像是要以为难顾璃为乐。不过这样的事在KTV太过常见，做这一行的，谁不会被灌点酒，更有甚者被灌到胃出血洗胃也不是没有。
身后传来液体的声音，樊旭又倒了一杯，空气里浓重的酒精味更加刺鼻。
顾璃站在酒桌旁，他穿的衣服对于他而言有些大了，有些松的肩头挂在顾璃窄而直的肩膀，显出几分青涩稚弱。
他被酒味儿熏得拧起眉间，浮着水光的眼睛有些娇气的可怜。
樊旭：“喝了这些酒。不管他花多少钱包你，我都出三倍。”
领班感觉不对，却不敢回头看，他低头往外走，忽然听见哗啦一声。
领班大惊失色地回头，便见顾璃把酒杯重重放回了桌面上，樊旭闭着眼睛站起身，纤长的睫毛上上挂着水淋淋的酒液，酒顺着他的鼻梁，俊气的唇一点点落下。
领班惨叫一声，正要阻拦，便见顾璃又拿起另一杯，再次兜头泼向了樊旭。
樊旭暗色的外套被弄脏了一大片，原本精致的衣领被酒泡得褶皱，脏兮兮的酒水打湿了酒红色的领带，他的发丝湿乎乎地贴在侧脸，狼狈极了。
顾璃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抱着手扬起下巴：“好喝吗？好喝就多喝点！”
领班“嗷”得大叫一声，冲上来抽纸巾擦拭樊旭被弄湿的衣服，樊旭没说话，怒气却从身体里渗出来，一把推开领班，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你！”
顾璃毫不示弱：“你什么你？自己不要脸就做好被泼的觉悟吧，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上来就要包人家！不就是vip吗，真觉得谁都得哄着你了？”
樊旭任由湿淋淋的头发垂落在自己耳边，他站定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你是这里的员工吧，好大的胆子，你会后悔的。”
樊旭横了一眼领班，似乎是在指责他办事不利，这时，得到消息了的经理慌里慌张地从门外冲进来，对着樊旭道歉如捣蒜。
看见经理，顾璃登时想起了自己的工资，要出口的话一顿。
经理瞪着顾璃让他闭嘴：“你知道樊少是什么身份吗？樊少动动手指就足够让你喝西北风了，你都做了什么？还不快道歉！”
顾璃不说话了，见顾璃停顿，樊旭以为他怕了，他唇瓣动了动，似乎要开口。
顾璃闭眼三秒。
就在樊旭即将说话的一刻，顾璃睁开眼，又抄起一杯酒泼到了樊旭脸上。
顾璃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抖，一字一顿：“你是个屁！”
忍忍忍忍什么忍，不就是钱吗，大不了今天陪鹤西津睡，他今天必须把火发出去。
以前只觉得樊旭烦人，但今天，顾璃真觉得樊旭贱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难不成在顾璃看不见的时候，樊旭就天天干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怪不得他只是不爱学习又爱花钱就被骂是花瓶废物纨绔，他的名声一定都是被这个恶臭的樊旭给败坏了！
樊旭撩起额发，酒液熏得他面色微红：“这么清高还出来卖？都当了婊子，就老老实实接客。有钱就能上的人没资格挑客人。如果你现在主动点，过来取悦我，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顾璃：“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毛病？”
樊旭在顾璃面前从来都是默默的，就算耍手段，也只敢用阴招，如果他知道这个人是顾璃，绝对不敢这样讲话。
顾璃越想越不高兴：“就算是包养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别人都说了不愿意了，还像只癞蛤蟆一样缠着别人，没见过你这这么贱的人。”
经理急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樊少，不好意思，这是临时工，今天的消费我们为您免单了。”
整个套间里乱成一团，经理想去扶樊旭，却被樊旭一个眼刀吓了回去。
领班对顾璃叫道：“你疯了，敢对客户这么说话，道歉，立刻道歉，否则今天的工资......”
工资？
顾璃看向樊旭，毫不留情：“装什么少爷，樊氏也不过就是依附顾氏。你的家族，包括你，都是顾氏的看门狗，永远上不得台面，当不了主人。”
樊旭的脸上霎时毫无色彩，他抬起眼，眼中的神情有些可怕。
顾璃兼职赚工资只是因为担心维塔不爆金币今天会饿肚子，刚刚鹤西津已经答应晚上和顾璃一起，顾璃自然也就无所畏惧。
顾璃扬起脖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徒留樊旭面色沉沉盯着他的背影。
经理诚惶诚恐：“樊少，我们一定会处理他的，我们...”
樊旭沉沉压低眉头：“滚。”
大约是在少爷圈子里受到的歧视太多，樊旭对待下位者的态度很不好，不仅会当面为难，事后也有的是手段让人不好过，他常去的消费场所的管理都对他有几分畏惧。
经理打了个冷战，连忙带着领班滚了。
经理边走边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临时工付出代价，就在他走到门口时，樊旭的声音响起。
长发遮挡住了樊旭的神情，经理回头，却只能看见半张诡艳如鬼的脸：“他的工资和服务费，一分都不要扣。”
“什么？”经理震惊地转头，但又闭嘴了，伺候这些少爷小姐的第一要务，就是老实听话，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惊涛骇浪。
什么意思，这祖宗转性了？他刚刚可不是吓唬顾璃，有些少爷小姐只是发发脾气，并不会真的跟他们计较，但樊旭绝对不是，你让他不爽，他就会让你永远铭记代价。
去年，北极星隔壁的那家酒吧把樊旭的私人卡座订给了别人，不知道樊旭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酒吧整到倒闭，酒吧老板也欠了一屁股债，在酒吧门口发疯大哭。
据说老板上门给樊旭道过歉，但樊旭直接让佣人把他拖出去扔在了马路上。
经理咽了口唾沫，双手交叉在身前，从善如流地点头。
“还有。”樊旭拿出手机，细长的手指划着屏幕，“把刚刚那个服务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经理：“啊？”
都被骂成这样了还是色心不死！？经理真的不懂了，刚刚那个服务生看眉眼是很漂亮，不过一直带着口罩，樊旭都没有见过正脸，有必要这样吗？
刚刚他可是不仅泼了樊旭酒，还直接戳了樊旭的痛处，但樊旭竟然还要特意叮嘱不要扣他的工资，甚至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经理绝望地想，你们有钱人脑子有病吧，自己刚刚狠话都放出去了，现在又搞这一出。
经理和领班走后，樊旭眉间缭绕的阴云更甚，他坐下，拿起顾璃泼酒的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包间里空荡荡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只坐了樊旭一个人。
樊旭在寂静中注视着晃动的酒水，视线移向手机，他添加经理转发的了那个账号。
樊旭编辑着验证消息，他眼底没有了怒气，又恢复了那把一切怨毒藏在心底的模样。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的瞬间，樊旭退出了申请界面，又点开了顾璃大号的聊天框。
“原来不回消息是为了来这里打工。”樊旭低声念着，下一刻，他眼中闪过兴奋和妒火，陆瑾知道吗？这件事他告诉过陆瑾吗？
不，不可能，以顾璃的性格，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假少爷的事。
樊旭嘴角浮出一缕弧度，顾氏集团将消息封得很紧，就连樊旭的父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樊父百般告诫他保密，却不知道樊旭在得知这件事时心里有多激动。
所以，现在只有他知道，顾璃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假少爷了。
这样的顾璃，比当少爷的顾璃更有意思，更有机会控制在手中。
高高在上的娇贵小少爷，突然变成身无分文的孤儿，还能娇贵起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