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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十足的套路 ...
季如芊在车内坐到天色黑透,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要去哪里,没精力,也没心力。
她从办公室出来时才临近下班,邱秋坐在靠着门的工位正迫不及待地收拾桌面,准备到点拎包走人,一抬头撞见直直盯着自己、神色异常的季如芊。
停顿快半分钟仍没问话,邱秋终于大着胆子喊她:“芊姐,还有工作安排么?”
“没有,早点去约会吧。”失神落魄的季如芊被惊醒,尴尬地笑笑,杵在面前的邱秋精心装扮过,想必即将奔赴与家人或朋友的一场聚餐。
季如芊茫然地穿过走廊,工区的同事们被抛在身后。打印机咔嗒咔嗒地繁忙运行,敲击键盘的哒哒响中夹杂着窃窃私语……都仿佛异世界的虚拟投影,与她时空错位。
终于窝在驾驶位上,掀开瓶矿泉水喝下去,搁在车中带着户外温度的液体顺着喉咙眼一路冰凉到底。季如芊从恍惚中回神,透过车窗望着渐渐热闹的广场,三三两两的员工走出来,然后越来越稠,着急地涌向远方。
可她不清楚自己的前路在哪里,未来太遥远、也太渺茫……
手机在包包中响起铃声,季如芊既不接起,也懒得去管,反正必定会停止的。谁知道那铃声锲而不舍地持续着,她贴着椅背仰面闭目养神,一首歌唱完后前奏再起……
季如芊终于不耐烦地探身到副驾翻找,掏出准备大骂一通。神经病吧!季经义和宋岚怕她忙、习惯超时就隔会儿再拨,许凡没这功夫等她那么长时间,闻真则喜欢选择视频通话……这么持之以恒的是疯子么?
是的。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确认。
手指划过,挂断的前一秒季如芊改变想法。另一端的伍青泽不可置信地等到电话接通,溺水的人在窒息边缘等来迟到的救生绳,奋力握紧的同时感慨坚持的意义。
“芊芊,你猜我在哪?”声音由座椅上传来,手机被孤零零撂在一旁,季如芊懒洋洋地应着。
伍青泽听到那边隔着段距离的回话,敷衍得毫不掩饰。他并不生气,自从上次总部管理会后,她对自己的态度愈发冷漠,后来查监控才发现被留在顶层董事长办公室谈话很久,难怪那天傍晚季如芊会说“你要害我么?”
怨自己不够强硬,整整半个月她都躲着他,到了夸张的地步。他去质问父亲时,伍国峻却糊弄说在谈公事,甚至大骂一通指责他整日只管儿女情长——这场史无前例的离家出走,与其说为了爱情,不如算一次关乎自我的决裂宣言。
大吵一架后,他已经在国外待了一周。张文珊愁得茶饭不思,伍国峻根本没放在心上,看着太太费周折联系,颇无所谓地嘲笑,“瞎折腾,他又不是没在美国混过日子,死不了……”
张文珊破例打断丈夫的话:“能一样么?青泽长这么大可从没翻过脸,”说着就哭起来,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吹眉瞪眼,还赌咒“宁愿烂掉,也要自由。”
“看看我身后!”一张图片信息弹出。
季如芊似有所感,将手机拿过,点开仅一眼便猝然愣住,盯着那端的风景。
视线越过那扇熟悉的落地窗,远远冒出典雅的哥特式尖顶,这是她求学过的校园;背景再延伸到灰蓝色的湖泊,一望无际至天地的尽头。
冬季的密歇根湖总是寂寥孤独,还未到最冷的冰封时刻,届时沿着岸畔行走,碎冰与积雪堆叠,仿佛走进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让人瞬间平静。
恍惚片刻后,季如芊仍旧干巴巴地点评了句:“埃文斯顿这气温真不适合去旅游。”
“没关系,可以等到来年,夏天我们玩帆船、观鸟,坐在石头阵那里发呆,一起在沙滩上看日出……”
季如芊猛然打断:“伍青泽,你的年纪还没老到开始怀念青春吧?”他与家中闹崩,便飞到读书时的城市,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我没空……”
伍青泽急促地插话:“芊芊,我把这栋公寓买下了,已经签好合同。并非怀念过去,我们还可以续写将来!”他站在季如芊租过的公寓单元中拍下了照片,并且找到了房屋中介,加价购买了这栋20单元的公寓楼。
“挺好,刷完卡、气消了早点回家,再不回来整座君兰都知道伍大少爷在闹脾气了,你享受当八卦焦点,我可不喜欢被围观。”
张文珊急火攻心,上班时间跑到伍氏总部找伍国峻和儿子讲和。伍青泽电话也不回,动账了不小一笔钱,做母亲的胡思乱想,怕他这一向温良的儿子被坏人引诱,在国外沾染上乱七八糟的药品或者瘾,一辈子都毁了。
来来回回拉锯,这宗家事变得人尽皆知,再捎带上兴乾,成为行业内的花边新闻。
季如芊联想到佯装与丈夫吵架,购物一圈等着对方递台阶的妻子,伍青泽的亲子关系似乎与此雷同,他狠不下心的!她无意参与此类不痛不痒的消遣。
“不是的,我打算注销掉与家里有关的卡。咱们留在外面好不好,这栋公寓剩余的单元可以出租……”他停顿一下,突然很郑重地喊她的全名,“季如芊,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带你回君兰,进集团,短短一两年,所有都改变,所有都失去。可我根本从来没有梦想过当一个继承人,我们重新开始吧。”
季如芊握着手机,指骨用力。雾夜漫涌,她听到另一端强劲的风声,伍青泽将窗户全开,听筒朝向美丽的城镇、湖泊……他珍藏的已逝去的过往。
总该有些片段曾携过手,校园临湖的石头阵上他亲手涂鸦过彼此的姓名,虽然早已风化不见,季如芊看到旧风景时也短暂惘然。
可就像此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着太平洋的时差,他眼中晨光熹微,她却被笼罩在暗夜中,彼此境遇不同,错位的人无法同频。
不,远不止于此,季如芊想到下午的谈话,那些恶毒的谋划,以及掩埋的真相。她无法将伍青泽剥离出去,再说他刚刚拿来直抒感情的公寓也是用伍氏的钱购得,如何分割?
伍青泽太幼稚了,所以不自量力,竟然还认为是他“带”季如芊回君兰。或者已被体量庞大的伍氏蒙蔽双眼,即便他嚷着与父母断绝关系,潜意识里仍自然而然地将集团的影响力划在自己名下,不然怎么会默认她跟随他……
季如芊闭上眼睛,一字一顿:“伍青泽,你不敢回国,因为无法忤逆父母,只能准从命令;你想跑到美国躲起来,拿着点家里的老本混吃等死没关系,但我不可能喜欢这种懦弱的男人。”
“不……不是的,这次我下定决心了!我宁愿不要伍氏,远离他们……”伍青泽周身冰凉,哆嗦着保证。太阳自水天一线处浮起,日出的金光染红湖面,他却如堕暗夜。不要被宣判,被盖章,他当够了温雅乖顺定义好的继承人!
“你以为失去伍氏,我会跟你走?”她轻笑了声,他竟不清楚两人还能纠缠的原因,“毫无权势的窝囊废凭什么被我爱?青泽,我们都不是小年轻了。你想我回头,起码自己在集团立住脚,能够满足我的事业需求,在婚事上不含糊一点,捧出你的一颗真心,让所有人见证,最后关头我才可能登场考虑。”
听筒中传来忙音,季如芊的话如疾风骤雨,过境后一片狼藉,伍青泽却并不抵触。她变了,面目狰狞、语气恶劣,一丁点不掩饰自己的企图,该责怪谁呢?都赖他在游艇趴上没有拒绝郁听雨的靠近,根源在于父母灌输的影响……季如芊说的对,他的一切都被家庭操控,必须挣脱、必须毁灭!
空旷的停车场,黑色的车子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懈了力的季如芊陷在座位里,昏昏沉沉中被清脆的响声惊醒。
闻真俯身趴着,曲指敲击车窗,季如芊抬头正对他敛着的剑眉,一双深眸探究地望着自己。
她下车跟着他走,穿过从办公楼到访客区的大段距离,闻真的车停在那。挺拔的男人在地面投下修长影子,季如芊在后头走着一脚挨着一脚踩上去。
闻真猛得站定,她没留意撞上他后背,回神后两人四目相对。
季如芊错开视线……她太累了,累到连车都懒得开,打电话让闻真来接自己。拨通后他低声应着,过了两句她才发现背景里有旁人,闻真貌似在学校正谈公事,公司业务忙,他时常抽空闲两边跑。
“没关系,我待会儿打辆车回家吧。”季如芊顿住,决定自己解决。
“别啊,荣幸之至的事,其他都可以让路。”她难得主动让他接一次,闻真乐意得很。而且他记得季如芊早上开车出门的,她平日并不娇气,突然差使自己必定有缘由。
季如芊嗔怪他油嘴滑舌,却没再推脱。她不习惯麻烦人,可也真想偶尔撒手不管,只能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任性几分。
闻真的调侃莫名让季如芊紧绷着的弦松下来,息屏后在困倦中入睡,直到他匆匆赶来。她被叫醒时才过了二十分钟
,闻真一路顶着限速飙到,看到蜷缩着小憩的季如芊,睡梦中仍蹙着眉,不清楚为什么事发愁。
他没有开口问,穿行过广场时,沉默使周遭显得格外安静。路灯昏黄,季如芊被闻真揽进怀里,她低头躲避光线,埋进他特意解开扣子敞着的大衣里。闻真抓不住季如芊的眼神,无奈地亲了亲她的发顶。
拉拉扯扯地到闻真走到车附近,季如芊的手被他攥着揣在口袋,占便宜还有借口:“降温了,暖一暖。”
季如芊被牵着,姿态着实亲密,懵着好一阵才突然挣开:“在公司,影响不好。”
走近大门附近有影影绰绰的员工,她后知后觉地懊恼。
闻真没坚持,松开后迈着长腿也不等她,三两步到了自己车旁。
季如芊讪讪地跟过去,她并非蛮横娇纵的姑娘,一个电话闻真便专门调整工作赶来,是不该再给他冷遇的。
明明是她主动甩掉他的手,季如芊的心却像被北风刮了个底朝天。她越来越意识到:只要真相得不到公布,自己永远无法释怀,不能如普通人一般安心生活、工作、恋爱,哪怕最简单、最细微的欢愉都是随时崩塌的空中楼阁。
闻真扶着副驾车门,终于催促走得磨磨叽叽的她:“快点,不冷吗?”刚才放在他掌心的指尖都是冰的。
季如芊抬眼,他手臂撑着车顶,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的迹象。她快步走近,从闻真臂弯钻进车厢,他利索关门,瞬间隔开寒冷空气。
闻真随之上了车,季如芊正整理着外套。他探身过来,拨开她胸口散乱的秀发,将安全带系好,回身发动车子准备驶离。
季如芊悄悄瞟他,闻真似乎突然变得很专注,目视前方路况,不分出一点眼神。她忐忑地移开双眸,望向窗外的街景,主干道两侧的树木快速后退,枝叶凋零后被景观亮化的一串串彩灯替代。
那些光点在季如芊眼中连成线,渐渐模糊成绚烂斑斓的色块,她尽量往右侧扭头,漏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好像在看外面,实际眸子已失焦。
她很委屈,已经很努力了,也没做错任何事,却功亏一篑在离终点咫尺处。一切皆不称心,连随便琐碎的小事都不如意,只要粘上她便艰难加倍……
五光十色的彩灯们又慢慢变得清晰,直至定格。原来是车道切换,减速一段后车子靠边刹停,季如芊才诧异,猛然被闻真单手捧着脸,另一侧则伸臂捞她整个上身越过扶手箱与他相贴。
吻同时落下,从开端便是最热烈的高/朝。闻真强势地捏着她的下巴,咬住唇/辦,撬开后舌尖探/入、吸/吮、交/缠……忘记呼吸、调整角度,掌心扣在发丝上,自始至终掌控着局面,不许她后退,也不留空白。
季如芊空落落的情绪被全然填满,又漫溢出来,之前便含在眼眶的泪水再无法克制,决堤而出。
像洒落一场湿/鹿漉的夜雨,闻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停下来注视她泛着星光的双眼:“哭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呢么?我一直都在。”
不说还好,一说她哭得更放纵,终于出声地嚎啕。倒也行,闻真并不劝阻,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季如芊顺气。就让她哭个够吧,老憋着别出毛病了。
断断续续许久,消耗足有半包纸巾,闻真用指腹揩了揩她的眼睑:“好了,先中场休息下。实在想哭咱换个地儿,这里只能临停,多大的人啊,总该讲点文明。”
季如芊破涕为笑,推推他,怎么总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拿她当小孩逗。
再次行使上主路,两人之间的凝滞烟消云散。季如芊时不时捏捏闻真的衣角,把/玩他的钱包,打开名片夹一张张翻看。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介绍,都是医药圈同行,涉及业务或者无聊八卦。
太小的圈子没有秘密,何况同属一座城市。季如芊清楚自己位于舆论漩涡,闻真必然听过不少闲言碎语。
“你是不是从来没冷战过?”她盯着闻真凌厉的下颚线,初见以为他桀骜难训,后来误会他恃才傲物,总之不太好搞。
确实不好搞,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明明最不适合恋爱的境遇里,闻真步步紧逼,季如芊逃无可逃。
每次以为他即将退缩,只要他多犹豫一些些……她悬在嗓子眼的心便终将落地,不再奢望,死心塌地。可闻真从没有后撤过哪怕一步。
贪念渐起,季如芊耍了个小聪明。她打趣他的好脾气,不自觉得借机试探他的过往。待其他女人是否也如此?包容到没有底线,宽恕不计较得失……
闻真轻叹一声,平常工作忙,今天在医科大与几位过去的同僚闲谈,三两句便转到伍氏,捎带提及闹得不可开交的家事。涉及男女私情,众人聊得热火朝天,那声音分外刺耳,他黑着脸错开话头,讲起正题。
别人只道闻真公司步入正轨,如今与往日不同,摆起了架子。后来他接电话提前先走,被拦住起哄问是不是女朋友,另一端分明传来柔美女音,他低声回应的表情也着实缱绻,闻真却摆手否认……被老同事们误会成他端着、不愿泄露隐私。
再到厂门口她刻意的疏离,怎么会不介意呢?她该是他的女主角,却在别人的绯闻狗血剧中客串。
闻真与常人的不同在于他绝不因此消耗彼此的情分,冷战太浪费时间,心里不踏实就多抱一阵。越吃醋越要狠狠地霸占她的全部,伍青泽闹到人尽皆知,他更要牢牢站住她身旁的位置,不留一丝破绽和缝隙。
“你问我是不是从来没冷战过?是想问我和以前的女朋友怎么相处?”闻真敏锐地察觉出她暗藏的那点小心思,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辛酸。
那次许凡婚宴上,闻真亲眼见证了伍青泽与季如芊的冷战现场: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最亲密闺蜜的喜庆日子里,两人竟然剑拔弩张到整桌人都偷偷侧目。想必对于她来说,冷战是恋爱中习以为常的经历。
于是,闻真才临时起意,租了明嘉苑的房子。虽然当时季如芊已濒临分手边缘,但他并未预知她即将回归单身,那一刻闻真已违背自己的原则。注定要蹚这趟浑水,让她重回澄澈清冽的环境,做真正自由灵动的小鱼。
“什么有的没的,我才不关心你的情史。”季如芊却矢口否认,慌得扭向另一侧。
“嗯,”闻真被气笑,她还真是油盐不进,难得泄露点真心,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紧掩心门。“女朋友是用来疼的,我当然舍不得冷战,过去、将来,都舍不得。”
她不承认,他便故意不讲明,闻真也挺坏的。季如芊气得转头直愣愣盯着他,口不择言地反驳:“哪里疼过,你刚才凶死了,咬疼我还差不多……”
带着怒火的吻太深刻,回想起来那触觉仍在她唇舌间。火/热、粗/砺地碾过,不容许她拒绝,如同岩浆翻涌,裹挟着季如芊燃烧。
闻真没理她,漫不经心哼了声,懒散地递过去一眼。她才懂他在暗爽,抿嘴不说话,只瞪着他。眼睛再次睁大成梅雨初歇后饱满熟透的杏子,却并非之前强忍眼泪的憋闷。
娇俏不自知,这缕果香带着阳光与雨露的气味……闻真太受用了。又回味那个吻,像酸甜的汁、水淌入喉/咙,他得意地逗季如芊,不让她沉默着糊弄过去:“你又不是没咬我。”
“我没用力气!”她那哪里叫咬,忘情后被动地回吻而已。
两人不冷战,只唇枪舌战地“热战”,你来我往像小朋友斗嘴,幼稚地可怕。
“没用力气我肩膀上怎么还留着一排牙印,宝宝劲真大……”
“闻真,你要不要脸?!”
季如芊窘得恨不得伸手捂住闻真的嘴,他莫名其妙!将菜鸡互啄转向成年人限/制级。
她再不想跟他多说一句,空调出风太热,两颊烧/灼——每次到稿朝的时刻,她喜欢咬他,因为只能咬他,只有这一个途径发泄,不然会炸掉。闻真将自己??得太满,感官快要爆裂,他仍高速加强地鞭、//挞她,块/感不断堆积,季如芊被罩在他身//下,每一寸都被他掌控……
高速路上车辆稀少,黑暗中她像被他带着离家出走般,逃离沉重的责任,在洋流中夜航,漫无目的地漂流。
最后两人到了郊外山脚上次去过的农庄,本来季如芊让闻真请自己喝酒,随便找家餐厅垫垫就行,他执意要好好吃饭,一转头奔往市外方向!
季如芊不忿,他一句话堵回去:“做你的专属司机连顿晚餐都不包的?”
一物降一物,她点头听闻真的,任他将菜单的特色都勾了个遍。直到上完菜,季如芊才知道闻真傍晚已经吃过简餐,完全发挥个陪伴作用。
他挨道为她布菜,季如芊只好埋头乖乖地吃。胃口被一路的说笑打开,每样都试试,竟然吃了不少。最后上来土灶陶罐慢煨的八珍汤,她尝了一口,鲜香醇厚。将碗伸过去,让闻真为自己添满。
这是阴谋!她又不是大胃王,吃这么多哪还有肚子喝酒呢!不,是赤/裸裸的阳谋!
两人来得晚,餐厅食客稀稀拉拉到末了只剩这一桌。老板娘亲自上菜,顺嘴介绍菜品:“大冬天的,姑娘多喝热汤暖身子。咱们这汤用柴火炖煮超过三小时,加上所有食材都是野生山采或者海味,每天都是限量的……”
季如芊抿嘴压笑,悄悄用脚尖轻踢闻真,他不解望向她。等老板娘走后,季如芊才小声吐槽:“农庄也这么浮夸么?当面搞虚假宣传。明明我们临时来点单就有!”
闻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朝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他出医科大时提前预定的信息。
意外吃瘪的季如芊撇撇嘴,他简直为治她而生,缓了好一阵子才干巴巴地来一句:“闻真,你挺不适合上班的。”
闻真被她的跳跃思维整懵圈:“什么?”
“还‘什么’,什么你个大头鬼啊!领导夹菜你转桌,专爱拆台,就是你这种人吧。”
闻真噗嗤乐了:“我是没正经上过班。”当老师,在校外做生意,到自己创业……严格来说他确实没体会过传统职场,天性又不受拘束。
季如芊越看闻真越欠打,还有一笔账——他没见到她时,已经在电话里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准备一醉方休,仍然早早规划了吃饭地点,并且成功把她拐过来!套路,十足的套路!
得逞的闻真笑意吟吟地起身去买单,无计可施的季如芊拎着包气鼓鼓地先出了门。
站在店家木屋的门廊,眺望冬夜远山,黑黝黝连绵无尽。季如芊瞎想着,那尽头的深林中会有噬人的野兽出没么?
猛然被闻真从背后拥住,他裹着季如芊的身体,亲了亲她的侧脸。身高差让季如芊习惯后仰,顺势倒在闻真怀里,抬头檐下的灯笼正巧映入眼帘,一长串红彤彤地将她的视野点亮,就像火光驱逐了野兽。
闻真在她耳旁低语:“别那么见外,能不能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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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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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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