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6章 盗窃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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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达在禁林边的第三天义务劳动，内容依旧是喂食神奇动物以及清理粪便。
海格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来，她只能独自完成繁重的工作。
她正费力地清理着一处围栏时，眼角的余光第三次瞥见了一个熟悉又沉默的身影——阿尔法德·布莱克。
黑发灰眼的少年正徘徊在不远处的南瓜地里，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这一次，希尔达没有忽略他。她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算不上客气地开口叫住了他：“布莱克！”
阿尔法德身形一顿，灰蒙蒙的眼眸看向她，带着一丝被撞破的细微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安静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连续三天都‘正好’路过了这里，这不是巧合吧？”希尔达审视着他，没有绕弯子，“找我什么事？”
突然被戳破了行迹，阿尔法德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片刻后，他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抱歉，之前多瑞娅姑姑写信让我多照应你。前两天我来的时候，你的朋友在，所以……”
言下之意，他不想打扰她和朋友的相处。
这份过于小心翼翼的体贴让希尔达愣了一下。
她回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家信。多瑞娅在信里除了安慰鼓励她之外，还特意提到她有个侄子也在霍格沃茨，叫阿尔法德·布莱克，性子是闷了点，但人品可靠，让她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帮忙。
当时看到这句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自己的惩罚，怎么能随便使唤别人来帮忙？埃米莉和艾拉她们想来，都被她拒绝了。海格是例外，他本身喜欢养神奇动物。
更何况她心里对阿尔法德存着疑虑。
“我也收到了信件。但是，就算我的朋友在，你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来打招呼吧？”希尔达冷冷地说道，“还是说，马尔福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觉得心虚？”
前些日子她路过楼梯口，偶然撞见马尔福怒气冲冲地对阿尔法德说什么“别以为你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当时阿尔法德回应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内容在她听来有些模糊不清。
希尔达直觉这个沉默寡言的布莱克不像毁坏手稿的真凶，但那场景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不是那样的。”阿尔法德皱起眉。
“可是马尔福指认你的时候，我听到你没有反驳。”希尔达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当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维护家族的名誉。”阿尔法德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坦然说道，“我没做那种小人行径的事，何况马尔福还把这件事的因果算在了你和我头上。”
“证据呢？”她故意为难地问了一声。
他苦恼地皱起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他这个样子，希尔达嗤地笑了起来：“好吧，我相信你。就凭你连搭话都斟酌再三的样子，我也不信你会做那样的事。”
阿尔法德脸上的病容消散了一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苍白的脸颊也因为这个笑容浮现了几分血色。
既然说到了手稿事件，希尔达索性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在禁林深处捡到的碎石，直接举到阿尔法德面前。
“你看看这个。我怀疑和手稿事件有关。以布莱克家的见识，能认出来这是什么痕迹吗？”
捡到这块石头的事，她一直没有对外透露过。直接告诉教授容易打草惊蛇。埃米莉她们对黑魔法一无所知，要是告诉她们，除了让她们惊慌忧虑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阿尔法德看向那块石头，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凝重。
“不介意的话，能给我仔细看一下吗？”
希尔达把石头递给他。
他接过石头时，指尖仿佛不经意般触碰到她的掌心。希尔达心中忍不住微微一惊。因为他的手指太冰凉。
阿尔法德仔细察看了一番那些刻痕，然后挥动魔杖，使用了希尔达不了解的某种魔法。她猜测可能是布莱克家族的某种传承魔法。
神奇的是，石头上的痕迹微微发亮，似乎有所反应。
“这应该是某种破坏性很强的黑魔法，施法者水平很高，导致原本巨大的石头碎裂成了这么小的一块。而且据我检测，这碎石上的黑魔法痕迹……不止一层，施法者应该是在反复练习，控制力度。”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你的怀疑是对的，这很可能与马尔福那份被毁坏的手稿有关。”
心中的推测落到实处，希尔达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阿尔法德问道。
“禁林深处。”
他将石头递还给希尔达，表情严肃：“请收好它，在指认真凶之前，不要再轻易拿出来了。”
他话语里的信息和警告都超出了希尔达的预期。她接过石头，心中的怀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同盟的轻松。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语气缓和了许多，“很有用的信息。”
阿尔法德微微摇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关于帮忙劳动的话。
希尔达看着他比常人更苍白的脸色，以及刚才触碰到的冰凉的指尖，实在无法把使唤的话语说出口。
她摆了摆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近似姐姐的、不容置疑的哄劝意味：“好了，情报收到，你的任务完成了。这里我能搞定，你快回去吧，禁林晚上很冷，你……别待太久。”
阿尔法德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顺从地、安静地转身离开了。
希尔达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间，轻轻吁了口气，将那块冰冷的石头重新塞回口袋。
真相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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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针对如影随形。
希尔达在魔咒课上完美的演示，他会轻描淡写地指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近乎吹毛求疵的“理论漏洞”。
当希尔达在变形课上成功将一只甲虫变成纽扣后，他立刻会提交一个更复杂、更华丽的变形作品。
他的手段隐蔽在“学术竞争”的外衣下，但其中的恶意，希尔达感受得一清二楚。
这天午后，希尔达在图书馆帮忙整理修补一批旧书。
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灰尘的气息。一位赫奇帕奇的女生怯生生地走过来，请教了她一个关于冰冻咒手势的问题。
希尔达注意到这个女生一直在废寝忘食地复习，似乎连午饭也没去吃。
耐心讲解并示范后，看着对方恍然大悟、充满感激的表情，一个念头火花般在她脑海中闪现。
——成立一个魔咒学习小组。
O.W.Ls考试临近，很多同学在实践咒语上存在困难。她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申请一间空闲教室，组织一个学习小组。
这不仅可以帮助同学，提升格兰芬多的整体成绩，更能以实际行动向戈沙克教授证明她的责任感和领导力，挽回印象分。
如果开放给所有学院，还能促进交流，这定能为格兰芬多赢得赞誉和可能的加分。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瞬间加快了一拍。
她立刻找来埃米莉和艾拉，又拉上了五年级的男级长吉米·博恩斯，几人在图书馆的角落，小声而兴奋地商讨起具体方案，包括时间、地点、教学内容，如何向教授申请等。
然而，他们忽略了角落里一个看似在打瞌睡的斯莱特林低年级生，以及他面前的羊皮纸。
这张羊皮纸上潦草记录下的只言片语，很快被呈送到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面前。
阿布拉克萨斯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很好，又一个可以扼杀波特表现的机会。
他第一个念头是利用家族影响力，抢先拿下这个学习小组的牵头者身份。但随即，一个更深的考量浮上心头。
这件事，他不能，也不会去找汤姆·里德尔商量。
级长徽章。那枚本该属于他，最终却别在了里德尔胸前的、闪闪发光的徽章，至今仍然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他还记得一年级时，自己是如何用眼角余光打量那个穿着二手袍子、沉默寡言却难掩俊美的孤儿。
他欣赏里德尔的才华，甚至在对方隐晦地透露自己可能是“某位极其显赫的巫师唯一的血脉”后，生出过将其招揽至马尔福家族麾下的念头。
可不知从何时起，局面悄然改变。
里德尔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提携”的潜力股，他像一株汲取了黑暗养分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更可怕的是，里德尔的声望和影响力正在以令人不安的速度攀升，甚至在某些场合，隐隐有盖过他的趋势。
这次联合提议，是他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展示领导力、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他必须让所有人看到，在斯莱特林，乃至在霍格沃茨，拥有真正话语权和行动力的，依旧是他，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
他不能让里德尔参与进来，分走功劳，更不能让那个心思深沉的家伙洞察到自己此刻的……危机感。
至于沃尔布加·布莱克……
阿布拉克萨斯冷哼一声。那个刻板又傲慢的女人，眼里只有她那套纯血统教条和布莱克家族的荣耀，最近更是明显流露出对里德尔那种“古老血脉”说辞的欣赏与支持。她也不是合适的盟友。
想到这里，阿布拉克萨斯不再犹豫。他必须行动，而且要快，要漂亮。
这不仅是为了打击希尔达·波特，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马尔福家族在未来霍格沃茨权力格局中的地位。
他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汤姆·里德尔，踩在他的头上。
上一任魁地奇队长看好的人他能挤掉，自己坐上队长的位置，就是为了积累竞选学生会主席的资本。这一次，他同样不会手软。
阿布拉克萨斯行动起来，效率是惊人的。
他凭借马尔福家的名望和自己在斯莱特林经营多年的影响力，迅速联合了斯莱特林六、七年纪的级长，以及拉文克劳学院的几名级长，起草了一份措辞严谨的提案——《关于由各级长牵头，组织OWLs魔咒学互助小组的建议》，并抢在希尔达之前，递交到了米兰达·戈沙克教授的办公室。
当希尔达精心准备好说辞，怀着满腔热情来到戈沙克教授办公室外时，看到的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刚从里面出来的潇洒身影。
他脸上带着那种她很熟悉的、属于胜利者的倨傲微笑。
希尔达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她走进办公室，诉说来意，戈沙克教授用一种略带遗憾但公事公办的语气告诉她，马尔福先生刚刚提交了一份“非常完善且具有建设性”的提案，学校已经批准由各级长联合组织学习小组，不再需要单独的申请了。
哪里会这么刚巧？他是故意的！马尔福绝对是故意的！！
成果被窃取，心血被践踏。一股混合着愤怒、委屈和不甘的热流直冲头顶，希尔达感觉自己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维持镇定。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刻，在敌人刚刚耀武扬威过的地方掉下眼泪。
“我明白了，教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依旧清晰，“谢谢您。”
她转过身，挺直脊背走出办公室。
阿布拉克萨斯特意没走，逗留在走廊上，就是为了欣赏希尔达失败的姿态。
此刻，他如愿看到那个总是骄傲飞扬的少女强忍委屈、不甘的表情。
她眼底盛着未掉的泪光，却依然要抬着下巴瞪人，眼神里全是不肯认输的傲气，脸颊边的红晕配上眉眼间冷硬的愠色，让他莫名想起原野上被风雨蹂躏却不肯低头的蔷薇。
看着这样的希尔达，他心中有一种破坏了她珍视之物的快意，与“她竟然没有崩溃失态”所带来的挫败感交织在一起。
他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迷恋：“波特，你……”
希尔达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这份彻底的、毫无余地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具杀伤力。
阿布拉克萨斯僵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握紧，那块丝质手帕被他揉成一团。
强烈的羞辱感、求而不得的痛苦和炽烈的恨意，就像海啸一般在他心中翻腾，几乎吞没他所有的理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6章 盗窃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