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与狸猫》金刚小草拳

36、36

　　在这样深秋和初冬交替的时刻，A大的校园会一直沉浸在各种各样的节日氛围里。不间断的大学社团活动，各种公开课和会展，接踵而至的万圣节，圣诞节，元旦和其他各种名号的节日。大学生们各个脚步轻快穿梭在校园里，一头扎进课题，约会，大小论文，五花八门精彩纷呈的活动里。
　　莫琦默默地走在校园里，心里盘算着待会要走的时间。她的好朋友UU今天回国，说让她无论如何都得来接风。她没有拒绝，主要在国内呆的也着实有点无聊，吴虑很忙，忙着他的生意也要忙着谈恋爱，每日能抽个时间对她给予慰问，她已经甚是满意。毕竟她虽然有些粘人，但是却不爱粘人。这样说起来有点矛盾，事实却真就如此。
　　她低着头穿过曲折的小道，踩着地上的落叶，顶着风进入了教学楼的大厅。被建筑物拢起来的温度一瞬间涌了上来，这让她也放松了瑟缩的肩膀。
　　“莫老师！”
　　走廊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莫琦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莫琦恍若未闻朝着回字形教学楼露天的中央广场走，这个方向穿过露天广场能直接到达教师在的东侧楼。那男人三步做两步赶了上来，像是毫未察觉旁边人的厌恶，笑嘻嘻地用着故意压低放柔的嗓子说:“莫老师，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的？”
　　莫琦面都未动，只是微微斜了下眼睛看旁边人:“没听到。”
　　“唔，”那人像是早就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没有丝毫的不悦，依旧是一派春风:“莫老师这么急匆匆去哪？”
　　莫琦步履不停，朝着俄语办公室的方向走:“开会。怎么赵老师也要一起？”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赵照是政教处的主任，像俄语办公的这种例会，说实话，他去参加反而才是奇怪。
　　这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嘴里含糊着说:“那不能。”但是脚步依旧是像是磁铁似的，一步一步跟着莫琦。
　　莫琦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几丝酒气，眉毛皱地更深了，恶心的情绪翻滚在胸口，她感觉自己的空气都被眼前这个人给污染了，比之被癞蛤蟆舔了一口还不如，顿时脸色臭得十分难看。
　　还是那天教秘说她的课时报错了，自己这边走不开，拜托她亲自去一趟政教处重新确认一下，她没有什么急事就应了下来。下了课她收拾了东西就去政教处，一靠近政教处的门就听到里面有个男人训斥的声音。内容听不清，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声音停了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政教处的一个小职员，眼睛红红的，抿着唇不语，看到她勉强笑了一下，那笑容在莫琦看来着实笑得勉强。她抬脚进了门，发现这间屋里就一个小职员和赵照。那人就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里，一脸的余气未消，抬眼看到她愣了一下，眼睛亮了亮，抿着嘴给了个笑脸。莫琦礼貌性点了下头，便低着头看小职员。小职员年龄不大，面皮白，这会儿她耳朵眼睛都是红的，眼眶子里包着泪，像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狼狈，头都快挤进电脑屏了。莫琦便把脸偏过一边，去看窗外抖抖索索的树叶。
　　小职员很快找出来她的课时表，调整完课时，打印出来给她签了字。她朝小职员点了点头便走了，全程没给赵照一个眼神。
　　但是从那天起，这个人就像是个苍蝇，总能时不时地出来恶心她一下子。
　　俄语办公室的教秘元元朝她递眼神，对着赵照的后背狂翻白眼，凑近她悄咪咪给她八卦赵照的来历。
　　这男的单看外表也算得上是人模狗样，平时也能装的彬彬有礼，实际上是个靠老婆吃饭的没本事的软球。这种玩意在自己老婆面前做小伏低惯了，总是想在别的地方一展雄风。比如酒吧里伏在他身上的小姐，比如在他威逼利诱下妥协的女学生，再比如那些没有背景还没转正的女老师。
　　她听了点头，像这样的人，一贯欺软怕硬。她自己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低调，以至于让这个人觉得有可乘之机。打那天起，她一星期开了吴虑七辆车，一辆赛一辆高调。那赵照一开始瑟缩了两天，当了一阵孙子，最近这两天，尤其是今天更是酒壮怂人胆，又敢来招惹她了。
　　她这个人从小到大不缺追求者，或许是长久以来被追求者捧得心态高了，也或许是她生来就是眼高于顶，再或许是她真的缺教养吧，她对那些看不上的不如她的追求者态度真的算不上客气。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有效，没什么代价，她也不需要承担什么后果，就诸如被喜欢之人伤害的痛苦之类的，毕竟喜欢人的人又不是她。
　　但赵照这人，连她不太看得上眼的追求者都远远比不上，这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骚扰她？莫琦心里默默想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俄语办公室走。她们这群人最会演的就是礼貌、得体、有教养，她在俄语办公室门口站定，门里传来男男女女的谈话的声音，莫琦朝着赵照一点头，拉开门走进去并且毫不犹豫地带上了。
　　进了门，莫琦的脸色才缓了一些。元元看见她走了过来，高兴地跑过来:“莫老师，你来啦，现在就剩刘老师了，咱们等一下他，他说马上到。这是歌词，喏，先看看。”
　　莫琦接过歌词，紧接着后面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青年，嘴里说着抱歉抱歉，眼睛却落到了元元身上:“刚刚去大活弄了些材料，来晚了来晚了。我刚刚看到赵照在门口晃悠呢。”
　　元元立马扔了个嫌弃的表情:“这个凤凰油男怎么来了。”
　　“小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
　　“哼，”元元偏了下脸，“小声就小声。”
　　莫琦默默让了位置，找了个角落站好。人员到齐，一群俄语老师开始分歌词。元旦晚会每个系都被派了任务，孙老师说不行咱们就着唱首俄语歌吧，众人都觉得好，简单嘛，谁也不想给自己增加任务。办公室的许老师还带来了自己的吉他，大家又都觉得好，这样他们的表演又多了些层次。一群人搭着伴奏粗粗糙糙地顺了遍歌词，又都领了系里给自己的准备的元旦礼物，才散了会。
　　“莫老师，刘老师，你俩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