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似黎明》句与诗

14、酒楼

　　元澈听到江老爷松口同意，心里自然欢喜，忙行礼道：

　　“多谢江伯伯，那我们可就说定了，本月记得为我家酒楼留货，这是定金。至于卖不卖的出去，这就不劳江伯伯费心了。”

　　江老爷本来对这件事也不上心，只不过用它来做同意供货的跳板罢了，看到定金更加满意，毕竟上次设宴，花费了不少银子。

　　“那何时可验货？”

　　“毕竟是第一次合作，不如今日允我带回去些，好做品鉴仔细验验。”

　　“好好好。”

　　元澈从江府带回来些新鲜的虾鱼水产，派人提着两大桶来到膳房里：

　　“元宵？”

　　“姐姐，我在这。”元宵在后厨，手里举了个锅勺。

　　两人对坐在饭桌前：

　　“元宵，你可否能将这两桶水产做成好菜？”

　　元宵低头看了看两桶里面的虾鱼，没吭声。

　　元澈以为她为难，便劝解道，“没关系，毕竟众口难调，……”

　　“不是～这可是上等的鱼和虾，只有上等达官贵人们才会食用，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

　　“啊？”元澈有点懵。

　　“这种东西也确实考量技艺，不过这难不倒我。”

　　元宵对元澈笃定道，

　　“姐姐，你放心吧！你只管等着今晚来大堂品鉴即可。”

　　元澈傍晚到大堂时，一桌子美味佳肴的香味扑鼻而来。

　　“生切梦鱼片、油焖大龙虾，醉虾醉蟹，酱油蟹，红烧鲤鱼，虾仁炸蚌肉，蟹酿橙，清蒸鲈鱼，蒜蓉海参鲍鱼，五辣香螺肉……还有今晚主食花甲粉。”

　　元宵一一介绍着各道菜，骄傲笑道：

　　“ 我做的海鲜全宴怎么样？”

　　“看起来好香，简直令我食欲大增啊。”

　　……

　　随后，元璟文和夫人也纷纷来到大堂，看到面前的盛宴也并无吃惊，也许是习惯了元宵的新鲜宴，只是浅浅夸了一句：

　　“今日这饭菜挺合胃口。”

　　再无他词。

　　吃过饭后，元澈来到元宵的院里：

　　“元宵，我找到你的用武之地了。你可愿让世人尝尝你的庖厨之技？”

　　“自然愿意。”

　　元宵点点头。

　　“那你可愿到酒楼来当我的厨师？”

　　元宵想了想，

　　“……愿意。”

　　元澈未察觉到元宵的支支吾吾，只顾着自己找到厨子，只是兴奋道 ：

　　“那好，过几日酒楼开张，那你可一定来哦，我也会按月给你工钱，日后，若是赚了钱，我也会给你涨些。”

　　“嗯。”

　　元澈和灯儿回到自己庭院中，元澈忙了一天，有灯儿代读经营手册，也方便许多。

　　“开店除供货，有店铺，厨子外，还需小二来负责端茶送菜，还要有掌柜负责全权事项以及账房先生等，亦要有……”

　　元澈托起下巴倚靠着在桌上，翻看着经营手册：

　　“唉～没想到开个酒楼也怎么麻烦？也不知道钟叔以前干的那么好是怎么做的呢？”

　　元澈吩咐灯儿：

　　“供货方面，我除了江家的鱼肉水鲜，还联系了几家茶楼和糕点铺，还有一些菜肉行，大概明日就都会送过来，待明日你随我去验货。”

　　“是，小姐。”

　　元澈继续分析道，

　　“火夫的话元宵就能搞定，店铺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再制定个幌子，叫什么好呢？”

　　“我们酒楼既然是以水鲜为主，那不如叫醉鲜楼？”

　　“醉鲜楼？……换一个吧。”

　　灯儿想了想，“那如意楼？祝我们皆事事如意。”

　　“好名字，就叫如意楼。”

　　灯儿却又开始愁道：

　　“另外还需要招些人手，去哪里找这么多人啊，再说了现在大家都各司其职，人人都有营生，我们给出的工钱也不是很多。”

　　被灯儿这么一点，元澈似乎恍然大悟，谁说人人都有营生的？笃定道，

　　“我自有人选。”

　　“掌柜呢？”

　　“差人雇一个喽。”

　　次日，元澈先是带灯儿来到东面串子巷。

　　“小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说好今日去验货吗？”

　　“不急，那些商家到下午才会送到，我们现在先解决小二的事。”

　　“就算是找人手，不应该去南市吗？那里找营生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啊。”

　　“也对，你那你先去南市替我寻一个账房先生吧。”

　　“是。”

　　灯儿去了，可她去的北方。

　　串子巷太窄，马车是进不去的，只好自己走进去，面前尽是些布衣草民，住所也是十分破败。走上前去，向正在洗衣裳的女人问道：

　　“大娘，你知道林鹿住在何处？”

　　“你是……”

　　“我是林鹿的好友，今日有事来找她相谈。”

　　大娘上下打量了元澈一番，想起林鹿曾说的话，疑问道：

　　“你莫非是……元……元家小姐？”

　　“正是。”元澈回答着。

　　大娘突然激动道：

　　“哎呦，你可是我们都大恩人呐～那个……鹿儿在家呢，我带你去见她。”

　　“多谢大娘。”

　　大娘带着元澈来到林鹿的房间，元澈瞧了一眼，竟是比她在云溪村的还要窄小。

　　林鹿听着有人唤她：“谁啊？”

　　“鹿儿，元家小姐来找你了！”

　　大娘说着就进了屋子，将人带到后，便道：

　　“我就先忙去了。”

　　林鹿许是怕元澈嫌弃，便提议下去聊。

　　两人在巷子口点了一屉包子。

　　“快尝尝。”

　　林鹿说着拿起包子大吃着：

　　“姑娘今日来找我，可是遇到难处了？”

　　“也不算难处，不过我今日却有一事相求，而且这事互惠互利。”

　　“说吧。”

　　林鹿倒是爽快。

　　“我记得你那日曾与我说，你们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营生，想必我要开酒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现下还需要些人手，不知他们可愿意到我这里来？我也会按市面上的照发工钱。”

　　“要多少人？”

　　“二十人。”

　　“你一个酒楼要怎么多人？……算了，我也不懂什么，你安排就是了。我明日让他们去就酒楼找你。”

　　“谢了。”

　　元澈谈妥人手的事后，和灯儿一起去了酒楼验货，各菜酒肉茶行，以及江家的均到货，数目属实，定做的幌子，菜单，桌椅均备齐全。

　　“万事俱备，只欠开张。”

　　元澈一大早开始打理着如意楼，准备为午时开张做准备，幌子飘在店前在整条街道极为显眼。

　　林鹿派的人一早就到了，带头的几位正是那日进京时假扮讨债的三人。

　　“小的叫刘耀，这是我弟弟刘德，那位是小格子，……我们都是鹿姐派来的，鹿姐说了，全听元姑娘差遣。”

　　叫小格子的扬言道：

　　“是啊是啊，有什么苦力活我们来就行。”

　　那个叫刘德的站出来小声问：“听说还给工钱，不知姑娘给多少啊？”

　　刘德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耀一把拉了回来，小声瞥道，“说什么呢。”

　　扭头对元澈道：“姑娘莫怪，我这弟弟失礼了，能活着已是不易，至于工钱不工钱的，给不给无所谓，有口饭吃就行，主要就是多谢姑娘那日帮了我们，对不对啊大伙？”

　　后面的人应声附和道：“对。”

　　“耀兄说笑了，工钱我就按市面价每日三两如何？”

　　刘德一听工钱，应声道：“姑娘真是阔气啊，小的先谢过了。”

　　刘耀对这个掉进钱眼子里的弟弟也是无奈。

　　大家依次进店帮忙搬运了东西，元澈倒是给各人分工明确，有五六个派到后厨给元宵打下手，有五六个以后就专门负责索唤当闲汉，还有五六个负责搬运东西，余下的那些人就在点前充当小二，给客人服务。

　　刘德不能当闲汉，他是个爱贪小便宜的，若是那日少了客人的食量就不好了，可人总归是个机灵的，就被元澈派去当店小二了。

　　小格子力气大，负责搬运东西，刘耀倒是为人老实诚恳，就去当闲汉了。

　　如意楼前，炮竹齐响，喜庆连连，元澈站在店门口笑颜迎客，灯儿也回来帮忙。

　　元澈言道：

　　“今日是小店开张之日，既是好日子，那在场的每个人免费品尝到桂花糕，只是我家这店与别家店有些不同。”

　　对答道：“有何不同？”

　　“我家这店呢，分为三层，这第一层一人只需20文，即可进店，一楼菜品可随意品尝，第二层也就是二楼，每人只需再加付30文，即可到二楼随意品尝荤食，第三层最顶层乃雅间，若是点海鲜水货，加五文即定一间。当然凡事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这家店一次只进得去一百八十人，先到先得。”

　　元澈说完没一会儿，人群中跳出两人一唱一和：

　　“20文好像也不贵，大伙进去尝尝。”

　　“听闻这家还是元家小姐主厨，我倒是想尝尝这千金小姐的手艺如何，先来个20文的，大伙我先去也。”

　　“既然你都去了，我也要去尝上一尝，给我来个二楼50文的。”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店，那二人正是刘德和小格子。

　　其他人见此番，也皆陆陆续续进了店。

　　刘德和小格子今日身份不一样，也就没干什么端茶送菜的活计，只是坐在二楼细细品尝。

　　元澈派人在楼间偶尔喊道：

　　“勤俭节约，勿要浪费，吃多少拿多少啊！”

　　由于如意楼开张，元宵起了个大早就把所有的菜品备好陈列到众人面前，元宵的手艺虽算不上是上等火夫，却也色香味俱全，客人们一一品尝后皆连连夸赞。

　　一楼是些平民小户，虽是些素食，可20文吃的上如此丰盛，也不枉此番，二楼则是些家境不算殷实，可也不算太贫穷，50文吃顿饭的钱也属于正常，二楼的菜品比一楼的丰盛些，鸡鸭牛羊肉，样样齐全。

　　二楼有些客人觉得人多客杂，随便点了个海鲜菜，加五文便包了个雅间，亦有些达官贵人专门来尝尝这如意楼的特色水产，进门即包间，也不与过多人纠缠。

　　眼看着店里的食客越来越多，碟中的菜也越来越少，元宵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给她打下手的几位小二也都急的焦头烂额，元澈来到后厨对元宵和大伙体谅并镇定道：

　　“不用急，客人们哪怕拿空了碟子上的菜，他们拿回去吃也要好一会儿呢。”

　　“嗯。”

　　大堂客人纷纷自己拿菜到自桌上，生怕被别人抢了空。

　　灯儿跟在元澈身后，看着面前此情此景，惊叹问道。

　　“我从没见过如此经营的酒楼，姑娘是如何想到此法的？”

　　元澈手扶在二楼扶梯上，随意答道，

　　“经营手册上写的啊。”

　　魏黎星和柳琪向来爱凑热闹，听闻元澈开了店，今日开张之时也要过去访问一番。

　　两人准备各自要了五十文的，本想与其他食客一同进去，却不想进门就被正在二楼的元澈瞧了个穿，远远喊道：

　　“自己人，免了。”

　　店门收银的小二立马让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黎星和柳琪来到二楼与元澈攀谈着：

　　“你这如意楼办的不错嘛。”

　　元澈行礼，打趣道：

　　“也多谢二位帮忙，促成我家与茶楼和糕点铺的合作。”

　　魏黎星：“艾～那品茗楼与我那是太熟了，不过一句话的事。”

　　柳琪也谦虚道：“客气客气，你都说了自己人嘛。”

　　三人相谈甚欢后，元澈也没多聊，店刚开张，店里忙里忙外，元澈作为东家也以身作则，实在不能独自歇息，不然手底下的小二便不会听从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