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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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第七次婚姻理所当然的降临在天使之中。
拥有古老神话里天使的外表的生物，被人习惯性的称之为天使，基本习性是否与神话里的天使相近，你不清楚。
你只是被他们选中的人，在光中休憩，又在光中醒来，聆听他们的祷言。
醒来的时刻，正是一日里光线最好的时刻。天使的庭院伫立在云海，入目是一片洁白，天空的蓝色落入此地都要被稀释，变得浅淡。
你所在的区域，是庭院的中心，可以看遍那些天使的雕塑，可以接近散发着辉光的他们的主。
利奥拉的到来让你失去了观察得更细致的机会，银发金眼的天使是一张你有印象的熟面孔。
这是你第几次见他？
在无分昼夜，夜晚只是比白日暗淡些许的天使之城，人类的生物钟会陷入一些日夜不分的混乱——他们贴心的考虑到了这一点，取下你象征婚姻的戒指后，在同样的位置，他们为你戴上了一枚象征戒律的银戒。
银戒可以让你明了时刻，一并明了与每一位天使的会面次数，所以，你得以知道，这是你们在漫长时间里，再寻常不过的第三面。
它还有一个功能。
由第三面的利奥拉告知：“戒律可以度量你我之间的距离，可以度量你与主座下每一位天使的距离。”
你：“它也可以让你们感知到我？”
他答：“是。戒律是双向的，主不容许一人持戒之事发生。凡有所得必有代价。”
一段话说完，看你反应，确定意思传达到了后，他退了一点距离，低头单膝跪地一气呵成。
你脚下踩着的是天使们铺出来的羽毛毯，目之所及是一位天使的身躯。神之造物的肌肤洁净，衣物有织物的纹理，却不具有织物应有的遮挡功能。
至少是不全。
你可以窥见天使细微的，躯体上的震颤。
利奥拉赤脚，脚下没有一片羽毛，你不开口，这位天使沉默良久后，选择仰头去看你：
“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在主的见证下，同我共享灵魂与寿命，共度此后岁月？”
你没有找到拒绝的选项。甚至于，你往门外看去，还能见到其他天使翕动的羽翼。层层叠叠，奇异的不留一点空隙。
光线太好，会模糊轮廓，却不至于让他们的翅膀变成鳞片，贴合目之所及的每一片空间。
这种质感更接近于……灵魂？
你联想到了自己花店里花的等价物。
倒是没猜错。
这群生物将你卷入自己的巢穴，目的当然不是与你培养什么感情，然后两情相悦步入婚姻。很遗憾，你碰见的天使诞生于邪典，外表光辉圣洁，但游戏给予他的种种设定，徘徊在情色与恐怖之间。
答应利奥拉的同瞬间，这座天使的庭院露出自己的真正面貌。
没有獠牙利齿，你只是看见了提示语，见到了名为天使的存在，一些私密的事情。
「祂在注视你。」
「他们在注视你。」
「你欲望的颜色太浅。」
往外看，一堆属于提示语的边框密密麻麻，向你展示外面有多少个“他们”。
提示语并非是《秩序之城》特殊NPC自带的功能，你所见的提示语是一位天使短暂给予你的他心通，是你与他灵魂之间短暂搭建的桥梁。现在，这群漂亮的，灵魂都袒露一部分在人眼前的天使们，其中的一位通过婚姻同你缔结了灵魂上的契约。
你得以长久的注视他们的世界。
你也终于知道自己的前夫为什么会说他们很能装了。
「天使羽毛：外露灵魂的拟态，每一片羽毛都是灵魂的碎片，踩碎时会引发天使的痛觉。」
你的脚下，你的花店里，这样的灵魂碎片可以铺满整个地板，它们飘落时从未提醒你，它们易碎，是羽毛形状的光，是天使灵魂的一部分。
被你踩到脚底的羽毛此刻在你的感知里与天使们外置的痛苦感受神经无异。你施加其上的力，都化作天使们身躯的轻颤。
是“们。”
利奥拉掉不了这么多的羽毛。
倘若你执意想要探究那些是属于谁的羽毛，利奥拉会渡给你他更多的灵魂——在*福音*的等价物是灵魂碎屑时，你该明白，灵魂，对他们是便捷的货币，其中亦包括他们自己。
“看着我。”天使托着你的手，习以为常的仰视姿态，但仰视的人不应该有深重的欲望，不该想要一个人的注视。
你是他的主宰，他亦想颠覆这种关系，赐予你一场迷乱。
而这，被他称作是：“主赐予我们灵魂相知的恩典，使我们得以深入魂灵深处，做一对爱侣。”
秩序之城的天使们一直是如此认为的，自他们诞生，就拥有了直视他人欲望的能力，他们在主的指引下，将其用作聆听世人心愿的耳。
言语会说谎，会不真诚，但是欲望不会。所有的契约可以被撕毁，但刻印在灵魂上的那部分永不可损毁。
若是他们生来不了解人，自创生后就赤*裸，那么人类可以从这个过程中攫取一部分利益，或者碾碎一些天使的魂灵，让他们中的某一部分成为完全利人的许愿器——他们靠实现人的愿望来交换灵魂——只是很遗憾，非常遗憾，事实并不如此，甚至事与愿违。
自邪典里而生的天使，天生就具有羞耻心和占有欲，不需要一条来自于伊甸园的蛇去引诱夏娃吃下禁果。他们是一群拼合体，人类多重认知概念的缝合物。
人造的主。
人造的天使。
只有欲望如此真实赤*裸。
于是危险可以成为*福音*，于是单向的情感可以被其称作“不洁”。
他们在与人类相关的生态链里，是天然的猎手，不过拟态的皮囊确实足够圣洁，让人忘记了原典里的天使，也许不具有人形。
所以，你掉进去的是狩猎者的巢穴，而第一位发现你的狩猎者，现在是你的丈夫利奥拉。
亦是天使族群里的第一位。
依照原典的衍生文学——不是诞生他们的邪典——第一位天使的名字应做路西法，命运是堕天。
也不重要。
无论原典里首造天使是谁，都与利奥拉无关，与他们的族群无关。
他们诞生的那一刻，已然就是亵渎。
但第一位确有意义，意味着强大，意味着幸运。
强大，可以出现在你面前，进行求婚，顺利成为你的丈夫。
幸运，族群里他第一个找到你。
你：“不是第一位就不可以？”
利奥拉：“仅有第一位可以第一个见你，可以第一个向你请求婚约的缔结。秩序里，每一个次序都有意义。”
这是他们中责任与权力划分的依据。
能承付多大的代价，便能得到与之相对的权力。
等价交换不止存在于他们同外界的交换中。
所以利奥拉说的是先找到你，不是先看见你。
主的指引是平等的向着每一位天使，愿意响应的便会赶往指引之地，不愿意响应的便可以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最大的代价是次序上的浮动。
造物与交易对象不同，造物得到的待遇更仁慈一些。
祂容许造物只做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事。
利奥拉见到你的那一天，主的指引是此地有他们的伴侣，困守她的恶龙已然离去，他们需要在恶龙去而复返的间隙博得伴侣的欢心。
率先行动的便是他。
他从不怀疑主的指引，见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的那一天，他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是第一位，庆幸他的前面除了主再无其他族人。
族群里可以见到欲望强烈的人和欲望浅淡的人，那些怀抱希望小心翼翼试探他们底线的攻略者的灵魂，也曾被他们放在天秤之上称量，知晓它们的纯净与力量。
“想要得到”。
“想要拥有”。
这是太过遥远的欲望，他现在品尝到了，品尝到了他们驱使欲望、自身又克制欲望的涩意。
她的欲望太过浅薄了些，他不能引导她的欲望，攥紧她的灵魂。浅薄得她身上不洁的婚姻都成了可以束缚她飘游的魂灵的绳。
如此的“不洁”，完全的单向，他自云端可以看见她身上缠绕着的诸多欲念，深重又驳杂，似龙扣腰，欲钉进皮肉与魂灵。
止于克制。
止于不能两心相知。
天使们的婚姻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得到主的祝福，不会存在不能两心相知的问题，灵魂相近，心也会拉近。
他落下云端，捧着一盆*福音*，进入了使他欲望丛生的花店，与自己想要见的人会面。
在同一日，知晓被灵魂被踩碎的感觉，是既痛苦又欢愉。
可惜第一位仅仅是他们族群里的次序，并非她一定会选择的次序。利奥拉不能阻止更多的选择摆在命定的伴侣面前，只能尽力让伴侣第一个选择他。
你从灵魂互相碰触的迷梦中醒来，看见地上每一片羽毛都有自己的姓名。
它们脆弱，敏感，又不介意被你踩在脚下。
你预感自己不会只有七段婚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