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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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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商剑棠总是觉着这人是从她同封祟的雅间中抬出来的,她拧着眉欲要将这人遮盖在脸上的帷帽摘下来。
那店小二却先一步拦住了她要掀开那帷帽的手后说道。
“姑娘,这位公子可还没许人家呢,姑娘若是掀开了他的帷帽,怕是就要同他成婚了..”
成婚?商剑棠略一挑眉的打量了一圈儿那个男子后放下了自己的手后说道。
“自南门之事后,我这心中总觉不安,这才有此一举,既然这公子的帷帽不能摘,那就要劳烦你告诉我这人是谁了?又是从何处抬下来的。”
也不怪商剑棠疑心,她本是有几分怀疑罢了倒是不至于叫她非要刨根问底的知晓这人从何处来。
奈何她刚刚在这人的身上嗅到了封祟身上的香味,他昨儿沐浴之时用的香露可是从仙界带下来的,凡界可是没有的。
店小二本想实话实说,可他刚一开口眼底的光色便在这一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带着几分麻木的言语。
“这人倾慕姑娘已久,姑娘前脚刚出了雅间,他后脚便进去求了姑娘的夫郎,叫姑娘的夫郎收了他给姑娘为妾...姑娘的夫郎一怒之下就叫我们将他抬了出来,若非如此他怕是就要得寸进尺的闹上一闹了。”
封祟现下身子尚未大好,若是有人存着心惹出些乱子来为难他,他怕也是招架不住的。
商剑棠并未多想,她听罢紧皱着的眉头便也跟着舒展了许多的应声道。
“多谢。”
“姑娘不必客气。”
她说罢便再未拦着他们的抱着怀中的糖炒栗子转身上了楼,她这刚一推开雅间儿的门就瞧见了眉眼间略带着几分怒意的封祟。
也瞧见了他脚边儿沾着血的碎瓷片子,还有他受了伤的手。
商剑棠轻叹了一口气关上门后就走了过去问道。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伤了自己?”
她欲要将封祟的手牵过来,给他撒一些自己随身带着的金疮药。
奈何封祟不肯,他不仅不肯还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还藏在了狐裘中。
掌心流出来的血沾染在这极好的狐裘上,在上头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怎么了?”
商剑棠倒是耐着性子的又问了一遍,封祟也不端着的说道。
“这不是姐姐太过招人了,府中有个对姐姐虎视眈眈的柯大公子,府外还有无数前仆后继的想要攀附上姐姐的男人们。”
他说着便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不知,我在姐姐心中是何地位?”
封祟有意无意的试探着商剑棠对自己的心意,试探着她对自己的爱意。
这些时日封祟的神海中曾起过无数次想要就此放弃换命大阵的心思,他曾自诩自己冷心冷肺,是同周生悯一般的无情之人。
可他每每瞧着商剑棠陪在他的身侧,瞧着她在院中练剑之时,都想着若是无换命之事,若是无献祭之事,就算是他没有偷偷溜进过扬清池,没有瞧见他们二人的命书。
那或许...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了。
或许他便也能跟商剑棠好好的在一起。
只可惜了,事与愿违,他同商剑棠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他也只能选一个。
“自是你最重要。”
商剑棠将此话说了两三遍却听不到封祟的回应,她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后便瞧见了他神色间的失神。
“怎么了?”
封祟回过神来垂下眸敛去了眼底的苦涩后深吸了一口气瞧着商剑棠说道。
“有些吃醋了,我的剑棠姐姐只能爱我一人,身边儿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好不好?”
他说着便捧住了商剑棠的脸闭上眼睛贴了上去。
在这一瞬,封祟便下定了心,不论爱恨情仇,他只能也必须选换命大阵。
他紧闭上眼吻上了商剑棠的额心。
商剑棠只是觉着封祟可能是因着那男人的事儿有些不大高兴了,毕竟这人是个心思敏感之人,平日里有些小事儿就会拈酸吃醋的。
她环着他的腰将他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哄了一句道。
“好,都依你,好不好?”
“好,那姐姐可要多爱我几分,每一日都要多爱我几分。”
……
商剑棠同封祟久违的在柯府外用了午膳,许是封祟这段时日吃的过于清汤寡水了,也许是这东兴楼厨子的手艺着实是格外的好。
这一顿膳用下来,封祟吃了不少,就连马车都不敢坐的站在了东兴楼外瞧着商剑棠说道。
“姐姐,我们在这儿转一转好不好?”
商剑棠替眼前人披好了狐裘后笑着应声道。
“好,走吧。”
她说罢,封祟便牵上了她的手,二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于青州郡中。
距上次南门大战已有一个半月了,青州郡中的百姓们早已从那场灾祸中缓了过来,现下这街道两畔倒是同从前别无二致,瞧着还跟繁盛了些。
约摸着一个月前,商剑棠为着给封祟买几身儿厚一些的衣裳特地出过门,那时的青州郡可是萧瑟的要命,街道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一阵寒风吹过都能在耳畔留下些许动静儿来。
这般想着,商剑棠便也难得的起了几分要在此好好逛一逛的心思,封祟也被这街道两畔的小玩意儿迷住了心神。
他又买了一条鹅黄色的剑穗换掉了商剑棠腰间那条沾染了血渍没洗出来的剑穗。
旧的那条剑穗封祟也没有扔了,反而是好生收了起来。
二人在这街上逛了小半个时辰后,商剑棠瞧着封祟已然被冻红的耳尖说道。
“走罢,我们回府罢?”
她话音刚落,对面儿的戏班子便出来了一小厮,他提着一铜锣在街上敲了三下后便说道。
“黄班主前些时日排了一出新戏,半个时辰后就要唱了,各位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啊,都来瞧一瞧啊。”
这黄班主的名声商剑棠同封祟也在柯府听过,说是这位曾是宫里的戏子,唱了大半生了,现下年岁大了才出了宫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青州郡。
因着这人从前是皇帝御用的戏子,故而他返乡后便有无数达官显贵前来一掷千金,只为听他唱上一曲儿,哪怕是一段儿也够了。
商剑棠同封祟也瞧了过去,他们听着围在戏班子外的一个带着帷帽的小哥儿问道。
“可是黄班主亲唱的?”
那戏班子的小厮便将手中的铜锣放下悻悻然地笑了一下后说道。
“哎呦,这位公子可莫要为难我们班主了,我们班主前些时日被南门的妖物吓坏了,现下正在卧床修养呢,怎么能是黄班主亲唱的呢?不过这戏是我们班主亲自排的就是了,公子若是有兴致,便可入内听上一听。”
本围在戏班子外对这黄班主的戏格外有兴趣的百姓们一听这戏不是黄班主亲唱的便也歇了兴致的说道。
“哎呀,不是黄班主亲唱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是就是。”
“不过...黄班主亲排的戏也应不错....咱们瞧一瞧也行是吧?”
南门一役刚过,他们听听戏曲,喝点小酒消遣消遣也算是一大美事儿。
戏院前的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封祟听罢倒是侧过头去瞧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商剑棠问道。
“姐姐,不然我们去听戏如何?”
他还没有听过戏呢,倒是有几分好奇,且这黄班主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商剑棠瞧了他一眼便应声道。
“好,我们去听戏罢。”
他们二人携手走上前去挤进人群朝着那戏院前的小厮说道。
“我们去听,敢问要交多少银钱?”
“一人一两。”
小厮的脸上笑开了花儿,他本是有几分害怕这一出戏无人听,黄班主本就郁郁寡欢心结甚重,若是无人听,怕是会就此消沉下去。
他赶忙迎着商剑棠同封祟入了戏园子。
商剑棠从荷包里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这小厮后便跟着在戏院内侍奉的小厮上了二楼的雅间。
许是他们是第一个进来听戏的,这小厮便将他们领到了极好的雅间儿里,这大开的窗柩正对着院中的戏台子,叫他们坐在这儿也能将这戏尽收眼底。
有他们先一步入了戏园子,本围在戏院外有些犹豫不决的百姓们也上赶着交了钱入了内,生怕这钱交的晚了些,他们便听不上了。
纵使这出戏不是黄班主亲唱的,可到底是黄班主亲排的不是?他们能以一两银子就听上这出戏可是赚大发了。
那站在门口的小厮用自己的衣裳接着这些银子,笑得脸都僵了的迎着这些客人入内。
比起戏院外同一楼乱糟糟的热闹景象,商剑棠同封祟这儿倒是安静的多,他们点了一壶茶,又点了几份儿糕点后就坐在这雅间中等着这场戏开场。
封祟先斟了一盏热茶递至商剑棠的手边儿后,就顺着大开的窗柩看了下去,他瞧着这厅内坐的满满当当的宾客们倒是有些意外的说道。
“本以为,这出戏只有你我二人才会来听的,倒不曾想,他们嘴上说着不听不听,倒是都交了银子进来了,还真是...口是心非稀奇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