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6、婚礼进行曲(二) ...
-
三个人刚刚吃过早饭,接到消息的亲戚们便陆陆续续地来到病房探望七夕,渐渐地子雍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前来探病的亲人们问候七夕以后,纷纷对他神神秘秘地微笑,特别是子冀拍着弟弟的肩膀,赞许地点点头,清清嗓,还偷偷地竖起大拇指。
子雍恍然大悟,原来众人追根溯源地想到七夕这病的来由,要不是他淘气,七夕的肚里怎么会长出宝宝来。
他搂过七夕对众人说道:“眼瞅着七夕要做手术,你们还能笑出来,怎么不着急呢。”
子冀接过话茬说道:“子雍,你也别着急,大哥来之前都打听过了,七夕这症状不是急症,做过手术就没事,还有这个医院不是专科,让七夕到省妇幼治去,那地方保险,哥都联系好了。”
七夕说道:“谢谢大哥,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害怕了,这两天我害怕总忍不住哭泣,多多跟着我难受,我更难受。”说着眼泪又滴滴嗒嗒地流下来。
子雍加重力道搂着她哄着:“七夕,不哭,别让多多着急啊。”
“嗯。”
子冀说道:“七夕,不哭,你看这么些家人给你壮胆呢,好好治病,这个病好治,不怕啊。”
“嗯。”
哄好七夕以后,一行人等开拔前往省妇幼,子冀太太陪七夕走在前边,子冀跟子雍在后头跟着。
子雍小声对子冀说:“大哥,七夕害怕手术是一方面,其实她主要是担心不能再生育,怎么哄也哄不好。”
“小四,还说你聪明,这是哄的事啊,这个事得实践。等她病好了,能不能生育不就知道了。”
“大哥,你想得简单,七夕还上学呢,要是真试成功,是上学还是要宝宝,我可不能再让七夕遭罪。”
“不是大哥说你,你之前怎么不防备,闹出这么大事情来,不过,小四,大哥还是替你高兴,也替七夕高兴,你到底是过了你自己这最后一道关。”
“唉,大哥,你别怪我,我也后悔着呢,可是你知道我看着七夕就把持不住,过后吃药来着,怎么就……”
“在七夕跟前你能把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再没事情发生,大哥都怀疑你有问题呢,不过看这回你还真是咱们沈家的男人,百发百中。”
“大哥,我很后悔到底没忍住,等她毕业以后多好。”
“别说这些,两情相悦的事情哪有后悔的说法,孩子是主赐予的,有与没有都是主的意思。别想太多,七夕能平安做完手术就好。你也要当心身体,胳膊那炎症好些没有?”
“好了,再换几回药就没事了,今个早晨换药时看着已经不红肿,大哥,等今个把七夕的事情安排好,明个我去公司上班。”
“也好,让大姐陪着七夕咱们都放心,她跟姐夫今个晚上回来。”
“大哥,等姐夫回来我准备跟他提亲,七夕做完手术恢复健康,我就娶她,完了再回美国念书去,省得她天天逼我跟旁人生宝宝,省得你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行,大哥帮你张罗婚礼,你只管定日子。”
七夕顺利入院,用去大半天时间做各种检查,子雍坚持让她坐轮椅,由佣人推着,子冀太太陪同,为了跟上她们,他也坐着轮椅陪着她们楼上楼下地转悠。两部轮椅、一对壁人穿梭往返在医院大楼里情景看着倒是壮观。
手术定在三天以后,在七夕的劝说下,子雍上了两天班处理公务,每天晚上回到医院陪着七夕,跟她讲公司的事情,哄她开心。
绿绮和她老公也按时回国,绿绮顾不上休息直奔医院,见到子雍先将他骂一顿,她骂道:“子雍,姐说你是该加小心时不加小心,你没上过生理卫生课怎么的,亏你每个月算着日子嘘寒问暖,到底还是不明白女人每个月遭罪是因为什么。”
子雍有口难辨,要不是七夕色诱他,他也不至于把持不住做出这档子事来,可是怎么也不能说是因为七夕的缘故,他只好挺身而出独自揽下所有的罪过。
“姐,别说了,我有罪还不行嘛。”
七夕看着子雍可怜,赶紧帮着他说话:“大嫂,你怪多多就是怪我呢。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还想宝宝呢。”她说着撇嘴哭起来,在绿绮面前她丝毫不掩饰,不像是在子冀跟前她还得伪装着。
“小姑奶奶,大嫂还不是心疼你,你也是这么大也不知道加小心,男人都是大灰狼,再温顺那也是狼,表面温顺那样的咬人更狠。”
七夕抿嘴笑着招手让她大嫂低头说话,她小声为子雍评反昭雪说道:“大嫂,你家这只狼是另类,可表里如一呢,要不是我小红帽勇敢地反咬他一口,今个也不会躺在这里。都怪他不听我的话才出事的,我都预备好了,怎么说也不行,可老实呢。”
绿绮听出些路数来,她笑着看子雍,子雍知道七夕见着她姐指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想也明白七夕说那天的事情经过呢,他红着脸把玩着手里的拐杖,不好意思抬头看绿绮。
“行了,姐错怪你不对,别不好意思,你俩都别害怕,以后还会有宝宝,要宝宝的办法多的是,不行就做试管。特别是七夕你别上火啊。”
“大嫂,我不上火,看着你我更不上火。大嫂,你真舍得我啊,跟大哥走这么长时间都不想我。”
“大嫂这不是觉得这两年照看你家多多,都没陪你哥,看你们俩个挺好的才放心跟你大哥云游,谁知道又出这档事来。你大哥可生气呢,也是怪你们俩个不加小心,接着消息就说,一路上没完没了。”
“姐,我跟姐夫赔罪,是我没照顾好七夕。”
“得了,这事哪说得清楚,只是你见着他,就任凭他说几句,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那管他打我我也认,要是有人打我一顿说不定还好受些呢,姐,要不你先打我一顿好了,狠狠打我别心疼,我愿意,谁让七夕跟我受罪呢,我是罪有应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湿润起来。
“子雍你又说起傻话来,别说了,七夕今年得早点休息,明个还得早起洗肠。”
“不说了,七夕你好好休息,等你睡着了多多再走。”
“嗯。”七夕到底还是年龄小禁不住大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是子雍问医生服了镇静剂才睡着了。
轮到子雍休息时,历史又重演一回,他在外屋也是靠镇静剂才昏沉着入眠。
凌晨时分,七夕被推去处置室洗肠,净身、插管,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被推回来,子雍坐着轮椅跟在后头,从昨个晚上开始,他不小心摔了两个跟头,绿绮看明白他哪里是不小心,是被七夕吓得腿脚发软,把握不好平衡才摔的,他自己也明白其中原因,不敢再坚持走路,害怕真摔出个好歹添乱,不用别人说,自己就主动操作轮椅代步。
七夕被洗肠折腾得伤了大半元气,再加上插了尿管身子也不敢乱动,再加上睡眠不足,她老实地躺在床上,小脸煞白得让人看了陡生怜惜。
子雍心疼得又快下流泪,他紧紧抓住七夕的手不住地亲着,一言不发。
七夕看着那比自己做手术还紧张的模样,哄他说道:“多多,你过来我跟你说话。”子雍听话地俯下身,将头贴过去。
“多多,你摸摸原始森林都被砍伐掉,成荒山秃岭了。”
她见子雍没反应,就将他的手拉到被单下头,再引着他去感知那片荒山。子雍懂得七夕在宽慰他呢,就着她的话茬应道:“乖,歇着,别担心多多,时间还早,看多多给你背一首白居易的《赋得古草原送别》”
七夕听到“春风吹又生”那句时,禁不住格格笑起来,吓得子雍慌忙要捂她的嘴巴,“七夕,别使劲笑,管子不牢固再掉下来,还得遭罪。”
“那你还逗我乐,多多,你接着背,我还要听。”
子雍张开嘴巴刚要接着背,竟然呆在那里,他感觉心脏在胸膛里一阵乱跳,心想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首应景的诗来,怎么会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七夕看他呆在那里,便喊他接着背诗,他摇着头说道:“没有了,就这些,其余的多多忘了。”他哪里是忘了,那后两句明明是一种伤离别的凄然,“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正是他此时此刻心境的写照。
好容易捱到八点一刻,护士前来接七夕去手术室。七夕躺在车上,子雍跟在她边上,到电梯门口时子雍拉着七夕的手说道:“七夕,多多在外头等着,你别害怕,记住多多跟你说的话,你欠多多的,跟多多欠你的。记住没有。”
“多多,你放心吧,我记着呢。等我出来就好病了,不怕。”
子雍看着电梯的门徐徐关上,他转过轮椅面向众人做出个让大家匪夷所思的决定来。
“哥哥、大姐、姐夫,你们在这等着七夕,结束了打电话告诉我,我必须回公司去,大威刚才来电话告诉我有点急事要我处理。”
临嵩闻听子雍的话语急了:“你不在这等七夕的消息,还有心处理公务,惹了祸还往外跑,哪也不能去,老实等着。”
“姐夫,我做事我担当,可是子雍必须出去。”
绿绮拉着她老公说道:“看你像个老虎一样,你别吓着他,他比谁都着急七夕,他又不能进去陪着七夕做手术,在哪等着不一样,没有急事他能舍得离开吗?”
临嵩不出声了,他默默让开路让子雍操作轮椅转向电梯方向。
“子雍,姐送你上车。”
“不用,姐,手术大概得一个多小时,我也许赶不上回来,你记得有消息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好,子雍别紧张,路上小心。”
“嗯,再见,姐。”
子雍头也不回地上了电梯,绿绮看着弟弟的背影感觉有些奇怪,她想想还是放心不下,走到电梯跟前按了下行键,要跟着看个究竟,走出楼门口,看见司机正帮助子雍上车,子雍也看到姐姐,对她召手示意她快回去,绿绮这才放心地回去等待七夕的消息。
手术说是一个小时,其实加上术前准备和麻醉的时间也要有二个多小时,为了保证七夕手术质量,沈家硬是游说本院的微创手术专家、留美博士陈主任提前结束假期,动用专机将他从云南接回来,陈专家仔细研究七夕的病历,同七夕的美国主治医师通了电话,制定出完美手术方案,拍着胸脯保证保住输卵管,让沈家人、欧阳家人同时舒一口气,最不以为然的却是子雍,他说道:“医生,不要想着生育的问题,人命要紧。人要是没有了,要附件还有什么用。”
医生看着他说道:“到目前为止,我经手的病人还没有因为这个手术送命的,别的家属都求我无论如何要保住生育能力,要保命的还就你提出来。”
医生本来想给子雍打保票,告诉他这个手术基本没有危险,可是特例总是有的,便未把话说绝对。
七夕的手术保证书是临嵩签的字,子雍从他姐夫手里抢下保证书,将上面列示的危险看了几遍才将那几张纸还给临嵩。
本来还有个术前交待的过程,子雍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七夕听,怕吓着她。
绿绮在手术室外头的椅子上等候消息,七夕被推进去的头一个小时当中,她还没觉得太紧张,一小时以后她感觉紧张起来,抓着她老公的手不放,还不停地看表,嘴里念叨着:“这个子雍可好,还有心去公司,看他回来我不说他,我不说他,等七夕出来我让七夕说他,干什么都是死心眼,去了公司就跟公司绑一块了,子冀,你也不看着他点,看累坏他我找你算账,肯定出大事了,不然的话他能这节骨眼不回公司去。”
子冀想想说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啊,姐,你别着急,也可能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别打扰他,他办完了就能回来,在哪都是等。赶着七夕出来之前回来就行。”
子冀对临嵩说道:“姐夫,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那天子雍跟我说等七夕这回病好了要娶她过门,估计他还要亲口跟你提亲,姐夫,你可得答应下,不能挡着啊,子雍能下定决心迈出这一步不容易,他就是没加小心你也别太怪罪他,他自己都后悔坏了,不用你再添火。”
临嵩应到:“我怪他什么,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情急之下难免走火,倒是子雍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胆子还大起来,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绿绮接过话茬说道:“有个七夕在整天在眼皮底下晃悠,哪有不湿鞋的。七夕这是才发育,再让她历练几年你们看看,不把咱们弟弟给迷出病来才怪哩。那子雍看七夕的时候,恨不能把她吸到眼睛里头,装在心上宠着。你们俩个谁像他似地疼过女人,七夕这丫头真有福气。”
临嵩叹道:“唉,太太,你不也没像七夕疼子雍似地疼我。”
绿绮服气地说道:“这倒是,要不怎么说他俩是绝配呢。”
正说着,手术室门边上的小窗户被打开了,里面有人在招呼欧阳泽芝的家属,大家一拥而上,里面的人说道:“欧阳泽芝手术结束,按照预先的方案进行,手术很成功,已经苏醒过来,再观察半小时就可以送回病房。”
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来,绿绮激动得哆嗦着感谢主,而后连忙给子雍打电话报喜,子雍在一秒之内接起电话,听到喜讯以后,他对绿绮说道:“姐,让大哥听电话。”
子冀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子雍在那边哭道:“大哥,麻烦你救我,我被困住了,大哥,求你快些,我得让七夕出来时候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