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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长夜 ...
学会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流感情、缓解压力后,鲁比感觉生活越来越美好。
然而,乔治却一天天的,越来越虚弱了。
一天,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在后屋照常承接猫头鹰邮购的生意。
乔治低头往猫头鹰的腿上绑包裹,腿一软,一头磕在窗台上。猫头鹰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抓着装有金加隆的布袋子飞远了。
“你今天给我好好休息!”
弗雷德没好气地把他的双胞胎弟弟提起来,刻意带人穿过客厅,当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鲁比、穆丽尔和金麻花三人的面儿,一边抱怨乔治,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鲁比。
弗雷德扯着嗓子嚷嚷:“发生了什么,老兄,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你昨晚又跟鲁比检查账本到几点?”
“别在这阴阳怪气的,弗雷德。”乔治红着脸奋力挣扎,想挣脱哥哥的桎梏,却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像一株变异的巨型曼德拉草,“放开我!我刚才只是没站稳!”
“……”
鲁比心虚地移开视线,默不作声。
金麻花对着双胞胎不满地说:“有病就去看,不要站在这里,你们两个,走开,挡着我看电视了!”
为了劝说穆丽尔买一台电视,她可费了不少口舌,看电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贵。
弗雷德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听着,鲁比,我个人是很欣赏你俩的敬业精神的,但我希望你们别光顾着晚上‘对账’,偶尔也得检查检查库存吧!过度——”
“闭嘴!”
遥控器从穆丽尔的手中飞了出去,砸在弗雷德额头上,留下一小坨淡红色的印记。
迫于姨婆的淫威,弗雷德松开手,放任小脸通红的乔治冲上楼去。他跑得太快,脚步太重,让年老的木质楼梯发出悠长而低微的呻//吟。
金麻花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穆丽尔捂住金麻花的耳朵,不屑地哼了一声,“哈,这下他的腿又有劲了。”
鲁比真希望自己听不懂穆丽尔的嘲讽,她以为自己和乔治……还挺隐蔽的?至少每次单独相处都找了借口。
唉。鲁比感觉脸颊烧了起来。
当晚,弗雷德把乔治锁在了他俩的卧室里,说什么都不放人,而穆丽尔,默默把金麻花塞回了鲁比的房间。
失去作案地点,鲁比和乔治被迫度过了一段非常难熬的清心寡欲的日子。
幸好,鲁比久未见面的挚友,赫敏·格兰杰,很快让她的生活再度变得刺激——以一种更加便于谈论的方式。
战争。
“有反应了,鲁比!”
夜晚,皎洁月光将紫丁香的清新气味注入室内,乔治猛地推开卧室门,一脸兴奋地对鲁比大喊。
鲁比一把捂住金麻花的耳朵,诧异地瞪圆眼睛,“我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被诱惑,乔治,你真疯啦,金麻花还在这呢!我们不能——”
鲁比的话语因乔治接下来的动作堵在喉头。
只见乔治兴高采烈地把手探进裤兜……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硬币。
鲁比皱眉:“给钱也不行,我不缺这个。”
“什么?”
乔治反应过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鲁比,虽然我也很希望跟你做点金麻花不宜观看的事情,但现在,我们有更紧急的事要做。”
乔治将金币送到鲁比眼前。
鲁比拧眉,勉强将注意力从满脑袋黄色废料中抢救出来,这才认出那是赫敏以前发给D.A.成员的假加隆。
金币上编号区的内容从数字变成了字母,合起来是——
“猪头酒吧。”
金币又闪了一下。
“直接到这。”
某位D.A.成员请求她们幻影显形到猪头酒吧,不一定是久无音讯的赫敏、哈利或罗恩,也有可能是纳威、金妮、卢娜……
发出这个讯息的人难以确定,她们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又是一场危险而意义非凡的特别行动,一场战争。
鲁比跳下床,抄起床头柜上的魔杖就往外走。
“你们干嘛去?”金麻花好奇地大声问。
“秘密,小孩子不能知道。”
乔治对着金麻花做了个鬼脸,抓过鲁比的外套就跟了上去。
弗雷德从门边探出头,对金麻花眨眼睛,“早点睡,玛丽,害怕就抱着你的小马玩偶去找姨婆,明天见——呃,如果明天还能再见到我们的话。”
“什么意思?”金麻花小脸一白,颤声发问,“为什么明天见不到你们了?你们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吗?”
“行了,弗雷德,”鲁比不耐烦地抬手,按着他的脸,将人推了出去,“别跟金麻花——”
开玩笑?金麻花脑补了鲁比未尽的话语,脸色略微好转。
却听鲁比语速飞快地说:“别跟金麻花说这些事情。”
弗雷德耸肩:“别说哪些事情?我们应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万一——”
万一什么?
金麻花来不及追问,砰!卧室门被摔上了,玻璃窗随之发出嗡嗡的轻响,她的世界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心慌而开始颤抖。
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和金麻花凄厉的哭号同时响起。
穆丽尔推开卧室门的瞬间,鲁比三人已经走到漆黑的院子里幻影移形了。
夜色顷刻间如潮水将三人吞没,呼呼的风声盖过了金麻花的哭泣和剧烈的心跳。
一双手扶住鲁比,将她从混乱的黑暗中捞出。
“嗨,金妮,好久不见!”
鲁比站定,热情地跟金妮打了个招呼,却只换来对方的一计冷哼。
其实两人不久前才见过,金妮来穆丽尔家短暂地住了一段时间,但她无法忍受鲁比和乔治的黏糊劲儿,没住几天就搬到了贝壳小屋去。
金妮宁愿和从前最讨厌的芙蓉·德拉库尔待在一起!
猪头酒吧一如既往的昏暗、肮脏,空气中弥散着那股熟悉的腥膻味儿。
脾气暴躁的酒吧老板,那位灰头发的老头,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这里暂且不提鲁比得知此人是仁慈博学强大的邓布利多校长亲弟弟时有多震惊,总之,这个暴躁老头正站在柜台后面,一脸心烦地瞪着凭空出现的三人。
“又来了,数不清的人,”他不高兴地说,“我警告你们,别把我这儿当车站!”
鲁比咧嘴笑笑:“你冷静一点就能很轻易地把我们几个数清楚了,老板。”
“好啦,好啦,”乔治没骨头似的弯腰,把下巴搭在鲁比肩头,拉长语调转移话题,“金妮,你叫我们来干嘛?”
金妮撇嘴:“我也是被叫来的。”
这时候,阿不福思才侧过身子,示意几人穿过柜台后的那扇门,“上楼去。”
见几人迟疑的模样,他没好气地补充,“你们那群爱逞能的小朋友都在上面,波特,格兰杰,韦斯莱——哦,你们不需要我说明是哪个韦斯莱吧?”
“不需要的,邓布利多!”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再次感谢您将这间华丽的酒吧借给我们做集会场所!”
乔治忍着笑点了点头。
鲁比刚抬脚,空气中就接连响起轻微的爆裂声,秋·张和李·乔丹也到了。
“嗨。”秋微笑着说,“看来我们是为同一件事而来?”
金妮面色一变,用鼻子挤出一计含混的回应,便扭头飞速上楼去了。
啊……鲁比和乔治交换了一个隐晦而戏谑的眼神。
这就是哈利·波特的前女友和现女友之间的奇妙氛围?
秋看上去也有些不自在,朝鲁比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鲁比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握拳感慨,“我懂,我和乔治刚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弗雷德对我也是这个态度。”
“别做这么恶心的比喻,好吗?”弗雷德翻了个白眼,紧随金妮的脚步,噔噔噔地上楼了。
鲁比缀在队伍尾端,在阿不福思几欲喷火的注视中,穿过柜台后的那扇门,爬上不停摇晃的木头楼梯,来到一间铺着旧地毯的客厅。
一个金发的姑娘站在壁炉上方的油画里,温柔地望着她们,微微一笑,那幅画就像一扇小门般展开了。
“快来!”金妮的呼喊从隧道那头遥遥地传来。
乔治钻进隧道,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将鲁比按进去,“你在发什么呆,鲁比?”
“我只是想看清门后那幅画还在不在。”鲁比嘟囔着,快步跟上队伍,鞋底踩在泥土地面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好奇害死猫,鲁比。”乔治摇了摇头。
鲁比神神秘秘地说:“不,乔治,好奇会害死虫子。”
“什么?”
乔治用胳膊撞了撞她,鲁比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脸上一直挂着神秘的微笑,双手交叠搭在胸前,诡异极了。
等到她们终于走出通道,乔治才发现鲁比的脖子上多了个玻璃瓶小吊坠,透明瓶身里装着……
一只甲虫!
“丽塔·斯基特?”头发蓬乱的赫敏尖叫着,从一群五颜六色的帷帐间冲出来,抱了抱鲁比,指着玻璃瓶,瞪圆眼睛,“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这是一个让鲁比感到陌生的大房间,墙上挂满金红、黄黑和青铜蓝的挂毯,靠墙的书架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各色吊床像小船一样漂浮在彩色的海平面上。
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同学们从帷帐间探出头来,或好奇、或欣喜地看着她。
“有求必应屋。”纳威笑呵呵地说,脸上的伤痕随面部肌肉一起抽动,“大变样了,对吧?”
哈利、罗恩和小天狼星就站在赫敏身后。
等见面的喜悦渐渐淡去,哈利才盯着鲁比的新吊坠,嫌恶地皱起眉。小天狼星更加直接,抽出魔杖就喊,“胖甲虫飞来!”
那架势,仿佛丽塔·斯基特一落到小天狼星手中就会被烧成一团黑灰。
邓布利多死后,丽塔·斯基特为他出了一本传记,虚虚实实的事件堆叠在一起,引人往极其负面的方向揣测邓布利多。凤凰社成员们都对书中的诋毁感到愤怒非常。
“别激动,小天狼星!”鲁比抓住腾空而起的玻璃瓶,踉跄了几步,笑嘻嘻地说,“哎呀,我相信斯基特不是坏人,她肯定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才会任由那支邪恶的速记羽毛笔乱写的,对吗小虫?”
极度惊恐的甲虫在玻璃瓶中扑腾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如果大家有鹰眼的话,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听到小虫这个称呼,小天狼星跟哈利同时嫌恶地咦了一声。
弗雷德笑着打圆场:“怎么回事,你俩今晚在扮演双胞胎吗?”
乔治的关注点和双胞胎哥哥不太一样。他搂住鲁比的腰,帮助她站稳,轻声问,“你什么时候抓住她的?”
“在秋的肩膀上。”鲁比得意地攥住玻璃瓶,晃了晃,说,“也许小虫最近打算研究研究哈利的情史?文章题目我都帮她想好了!”
“秋·张——她靠什么成为哈利·波特的初恋女友?”
“拉文克劳女孩战胜格兰芬多女孩的秘诀竟然是这个!”
“一个不良习惯——让她失去了哈利·波特。”
秋、金妮和哈利三人同时红了脸。
金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似乎想让鲁比闭嘴,但又害怕过激的反应坐实了那些胡言乱语。
鲁比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哎呀,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家都是舆论的受害者,就不要觉得自己更惨所以讨厌另一个人了嘛!不过……”
鲁比把玻璃瓶抵在嘴边,像在使用麦克风,“我支持你写下马尔福对我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故事,小虫,等我们从这场暂且未知的特别行动中活下来,我可以接受你的专访——”
“我也要接受采访,”乔治抬起另一只手,煞有介事地弹了弹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关于我战胜极端血统论拥护者德拉科·马尔福,和鲁比终成眷属的故事!”
“啊,我好像把答案摆在了题目上?”他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话虽这样说,乔治的心里却一点酸意也没有。
首先,他知道鲁比在开玩笑。
这是鲁比的克敌风格——不择手段、无孔不入。你歧视麻种?那我就要把嫌恶化为利剑,用你最讨厌的东西攻击你。哪怕能让马尔福因为这个传言而恼火一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胜利。
其次,不够纯粹热烈的感情根本不能入鲁比的眼——换言之,她根本没意识到马尔福的那点扭曲的情意。
乔治在暗地里和弗雷德就这类事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无视。既然鲁比都没当回事,他又何必捅破呢?
咳,这是乔治身为正经男友的气度。
话题被扯得太远,除了鲁比的舆论战老搭档拉文德和帕瓦蒂,别的人都对此感到摸不着头脑。
见状,鲁比清了清嗓子,问哈利,“所以,今天让我们来做什么?又抢银行?”
早些时候,四人闯入古灵阁并骑着火龙逃脱的消息都传开了。
鲁比得知此事,激荡的心绪久久不能平息,拉着金麻花在卧室里演习了很多遍——嗯,她扮演火龙,金麻花扮演气急败坏的古灵阁妖精。
“哦……抢这个单词听上去可不是很正派。”纳威不安地说,“我奶奶在逃脱那些人的抓捕后,专门写信来说我是她的骄傲,让我继续做正确的事情……我可不敢确定,奶奶会认为抢古灵阁是——”
鲁比打断:“那你要不要参与我们在古灵阁开展的正义行动?”
纳威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现在就出发吧!”
赫敏嘴角抽搐:“不是的,这次和古灵阁没关系,我们需要找到——”
“赫敏!”哈利叫了一声,细密的汗珠在他的脸上连成一片薄薄的水雾,显出他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仿佛在忍耐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我们该行动了。”
纳威着急地说:“可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赫敏无奈地解释:“是这样,哈利口中的‘我们’不包括大家,他认为大家知道的越少,受到的牵连就越少,也就越安全。”
“事实如此。”哈利说,并用眼神示意罗恩支持自己,“我们做完某件事,就会离开。”
罗恩摸了摸鼻子,在哈利和赫敏的注视中,抬头望向天花板,仿佛那上面忽然出现了数百根烤鸡腿。
赫敏满意地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不这么认为,所以,我偷偷让纳威联系了大家。”
哈利恼火地揉着伤疤,并未妥协。
“这是邓布利多留给我们几个的任务……”
“我们是邓布利多军!”纳威生气地大喊,其他人连声赞同,“我们也想帮忙的呀!”
鲁比捏着玻璃瓶冷笑:“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保密了?真想保密的话,你当初就应该把R.A.B.的纸条收好!让我猜猜,你们那件神秘的事情是不是寻找——”
“某样东西!”哈利赶忙接话,生怕鲁比直接说出魂器一词,“对!我们是想寻找某样东西,那个东西可能就在霍格沃茨!”
“我们能帮上忙!”卢娜高兴地表示,“我每次都能找到被大家藏起来的课本!”
听到卢娜的话,鲁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蜜蜂蜇了一下。
那些被排挤的画面再度出现在脑海,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焦躁。
“让我们加入吧,哈利,”鲁比说,“相信我,不参与这件事也不会让我们变得安全,看看纳威,他脸上的伤口多得像西里呱啦国人爱吃的烂肉排了——别急着问我西里呱啦在哪里,赫敏,我瞎编的!”
鲁比用凶恶的眼神吓退举手提问的赫敏,接着说,“再看看迪安,他连魔杖都没带来!”
“倒也不是我不想带来……”迪安尴尬地挠着脸颊,小声嘟囔,“我的魔杖被搜捕队的那群人夺走了……”
鲁比装作没听见,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劝说哈利,“再说我吧,想把我撕成片的食死徒能从这儿排到法国巴黎,你以为我们是抱着必胜的信念来支持你的吗,哈利,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乔治和弗雷德像学舌的鹦鹉一样叫了起来,却没人为之发笑。
每个人的眼里似乎都闪着泪光。
见哈利略有动摇,鲁比立刻乘胜追击,改用柔和的语气说,“哈利,我从来没有请求过别人……”
“呃……”
有求必应屋里的人们屏息等待着,鲁比却猛然闭上嘴,可疑的红潮从脖子一路漫上脸颊。
大家纳闷地盯着鲁比,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而乔治,在鲁比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知晓了原因。
鲁比从来没有请求过别人?
撒谎,
她之前天天请求乔治慢一点——或者快一点。
嗯……
鲁比和乔治默契地移开对视的目光,为此时没人对她俩摄神取念感到庆幸。
乔治搓了搓发红发烫的耳朵,哑口无言。
只有弗雷德还在尽责地扮演着一只鹦鹉,不停复读着鲁比的话,“从来没有请求过别人……”
“没有请求过别人……”
“求过别人……”
哈利以为鲁比是因为激动到哽咽才说不出话来,动容地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对大家宣布,
“好吧,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正在找一件和拉文克劳有关的东西,也许是一件带有拉文克劳标志的东西,你们有没有头绪?”
卢娜立刻想到了拉文克劳失踪的冠冕。
提起这件遗失已久、没人见过的宝物,哈利难免感到失望,这时,秋开口了。
“拉文克劳休息室里的雕像戴着一个仿制品,如果你想去瞧瞧——”秋瞄了金妮一眼,微笑着说,“这里的拉文克劳都愿意带你去的,对吗,卢娜?”
“你是我们这儿奇思妙想最多的人,也许能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秋真诚地看着卢娜。
卢娜兴高采烈地跟哈利钻进隐形衣,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小天狼星有些失落地目送两人离去,随即按照哈利的叮嘱,开始给大家分配任务,“好吧,行动起来,朋友们,那位罪该万死的魔头正在来霍格沃茨的路上!”
“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指望他会喊个一二三或者吹个口哨,城堡随时都有被攻击的危险,我们要尽可能地为哈利·波特拖延时间!”
随着一声惊喜的喊叫,穆迪从猪头酒吧通向霍格沃茨的那个洞口爬了进来,紧接着是莫丽、亚瑟、比尔、芙蓉、卢平、伍德……
不只是凤凰社成员们。
“你们来得太慢了!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儿!”小天狼星大笑着,和卢平交换了一个拥抱,“我早就猜到哈利会松口,提前让守护神通知了你们!”
“我们早就到了。”卢平笑吟吟地说,“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猪头酒吧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
“但我们不忍心打断某些人慷慨激昂的讲话。”穆迪粗声粗气地说着,亮蓝色的魔眼转向鲁比。
鲁比对着偶像嘿嘿一笑。
莫丽揽着金妮的肩膀,悄声说,“我都听哭了……金妮,你怎么不讲两句?”
“别这么夸张,妈妈。”金妮翻了个白眼。
弗雷德挤到母女俩身边,邀功般眨巴着眼睛。
“你和乔治又说得太多了,儿子。”莫丽吸了吸鼻子。
穆迪对着自己的喉咙来了个声音洪亮,大喝,“寒暄到此为止!”
“塞缪尔,你带着这对双胞胎鹦鹉去通知教授们,我们要尽快封锁学校!尽快!”
“布莱克,卢平,你们带人去操场……”
“格兰杰——”
“哦,穆迪教授,”赫敏举起手说,“我跟罗恩有秘密任务……”
鲁比领到任务,就和乔治、弗雷德一起跑了出去,完全没听到身后金妮和莫丽起的争执——莫丽认为金妮还没成年,不应该留下,而金妮坚决地表示她就待在学校哪里也不去。
没听见迟来的珀西诉说对家人的想念。
以及,罗恩出发前对拉文德的一声抱歉。
鲁比刚踩上不断变幻的楼梯,就听见叮呤哐啷的声响从各个方向传来,整个城堡像是活了过来。
穿着睡衣的学生们面色各异地从各个休息室里涌出,在级长的护送下前往礼堂。
麦格教授高而瘦的身影出现在涌动的人潮尽头,身后是接连不断从支架上跳下、举起武器、闪着银光的铠甲。
“麦格教授!”鲁比惊喜地喊了一声。
只见麦格飞快地摆了摆手,示意鲁比不必多说。
“所有人到礼堂集合!”麦格对着就要跑开的鲁比和双胞胎重申,“所有人!我想从霍格沃茨退学不代表失去了人这个身份!”
三人只好随大流往礼堂去。
乔治在下楼的过程中,听见鲁比唧哝,“啧,她这算不算学历歧视?”
“……”
乔治哭笑不得。
礼堂里坐满了人,点点星光勾描出一张又一张惊惶又苍白的面孔。
鲁比坐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边,恋恋不舍地东张西望,想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
也许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鲁比悲观地想着,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乔治温柔地对她微笑。
“反抗就是一种胜利,对吗?”鲁比问他。
乔治握紧她的手:“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转头看向教工席中央。
“很遗憾,斯内普校长逃走了,我暂时担任校长的职务,处理一些即将在学校中出现的小麻烦。庞弗雷女士,我请求你……”
麦格教授简短地讲了两句,命令级长有序疏散学生,愿意且适龄的学生可以留下来。
就在这时,伏地魔那冷酷、高亢的声音从四面墙壁中渗出,将礼堂淹没。
伏地魔说他不愿杀害巫师,只要把哈利·波特交出去,所有人都会没事。
他的耐心将在午夜耗尽,到时候将会发生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交出哈利·波特,你们会得到应有的奖赏……”
伏地魔的声音渐渐消散,富有侵略性的寂静取代他的喊话,在礼堂中快速扩散,吸食残存的温暖和勇气。
“哈!”鲁比突兀地笑了一声,“谁信啊?我说我是下一任魔法部部长,你们信不信?”
“这怎么不可能?”乔治模仿着贝拉特里克斯的语气,神经兮兮地把脸贴在鲁比的手背上,“除了你,谁还配当魔法部部长呢?我亲爱的主人……”
格兰芬多长桌上顿时笑成一片。
“这样说不太……”珀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似乎在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和谐,“好吧……”
与此同时,麦格跟来到教工席的穆迪商量了片刻,便给各位教授和留下的适龄学生分配了任务,一部分学生随教授们登上塔楼,一部分学生前往操场支援小天狼星等人,一部分学生跟着鲁比和双胞胎去把守入口。
“您真是太了解我们了,亲爱的麦格教授!”弗雷德大声说。
哈利在众人的关注下,匆匆跑过礼堂,继续去完成他的使命。
时间像一支瞄准靶心的箭,一眨眼,就来到了午夜。
战火四起。
城堡里的景象比任何一场天灾都要来得恐怖,在空气中飘舞、闪烁的不是浮尘或星光,而是一道又一道致命的咒语。怒吼、痛呼、哭泣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挂在墙上的画像都乱作一团,画中人不断地跑来跑去,卡多根爵士骑着马撞倒了一位披斗篷的巫师,身穿铠甲的巫师举着一把镰刀闯进了一幅有着宁静湖泊的风景画……
肖像们慌张地冲进别人的画中,大声传递着别处的战况。
鲁比侧身站在一座雕像旁边,紧攥着魔杖,聚精会神地倾听着雕像后的秘密通道里的动静。
汉娜·艾博和拉文德·布朗紧挨着她。
迪安·托马斯抱着一个还剩了些油的大铁桶,一脸羞愤地蹲在三人身后。一小滩油在他的脚边闪闪发亮。
“难道我的作用只有跟家养小精灵发嗲,要来一桶油,然后倒进通道里吗?”迪安不满地说。
“别急,迪安,你的魔杖马上到了。”鲁比敷衍地安慰他。
突然,鲁比的耳朵从喧嚣中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鲁比眼睛一亮,对几人打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把耳朵凑到洞口边,等待。
直到来人粗重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耳廓上,鲁比跳出来,对着洞口喊出,“除你武器!”
“火焰熊熊!”拉文德反应迅速地举起魔杖。
一根油亮的黑色魔杖从充斥着火焰与尖叫的通道中飞出。
鲁比眼疾手快地接住,丢给迪安。
汉娜额头冒汗,紧张地说,“昏昏倒地!”
尖叫声顿时消失,秘密通道中只剩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
片刻后,一团隐约能看出人形的火球轰然倒地,一小片边缘被烧焦的黑布从洞中悠悠地飘出来。
“死了?”汉娜问,神情有些不安。
拉文德偏着头靠近烧得滚烫的墙壁,在仅剩一拳的地方站定,凝神听了听,声音颤抖着回答,“差不多……”
“我听到了滋滋的声音,还有越来越频繁的噼啪噼啪的声音,像有人在煎培根……”
拉文德的描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迪安抱紧油桶,闭着嘴,嘴角下拉,接连做了好几个非常明显的吞咽动作,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汉娜面色发青,举着魔杖的手渐渐垂落,一如这个小分队的士气。
“咳!”
鲁比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绷起脸说,“那能说明什么?我们有什么错,用的都是不致命的咒语!写在课本上的咒语!”
她强迫自己看着伙伴们的眼睛说话:“缴械咒邪恶吗,生火咒邪恶吗,昏迷咒邪恶吗,一不小心往地上洒了点油邪恶吗?”
“把我的晚饭吐到油桶里邪恶吗?”迪安虚弱地问道。
“一点也不,迪安。”鲁比假笑着说,笑容看上去更像面部肌肉在抽搐,“就是有点恶心。”
“谢了。”迪安说完,抱着油桶呕吐起来。
那声音,真像桃金娘在厕所隔间里架了口坩埚,一边熬制迷情剂,一边玩抽水马桶!
沸水咕噜咕噜,马桶哗啦哗啦,还有那酷似桃金娘的带颤音的呜咽!
噫!要同时发出这么多令人不适的声音也挺不容易!
三个姑娘眉头紧锁,面面相觑。
鲁比为了压下呕吐的欲望,紧紧攥着拳头,直到在掌心上掐出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一颗滚圆的汗珠从她的鼻尖上滴落。
“总之!”
她拔高音量,将伙伴们的注意力拉回来,“我们没有做任何残忍的事,没有任何需要反思的地方!”
鲁比知道自己在诡辩,狂跳的心脏几乎就要和胃酸一起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但她必须表现得毫不胆怯、底气十足。
“该反思的是想闯入城堡的那群食死徒,他们念过的不可饶恕咒比我这辈子吃过的煎培根还要多!”
因为她家的培根是煮着吃的。
把培根切成碎,丢进炖菜里,虽然培根需要提前炒一下,但主要还是靠煮。鲁比这样对自己说。
回忆起奶酪培根炖菜的香浓滋味,许多场景碎片在鲁比的脑海中闪回,家人的笑脸,暖黄的烛光,绣着小花的桌布……
勇气和力量在心底再度滋生,她松开拳头,一字一顿道,“这就是战争,我们是战士。”
伙伴们的情绪渐趋稳定,通道中的火光逐渐黯淡。
汉娜拨开粘在脸侧的湿发,眉头舒展,干脆地说,“我们都听你的。”
鲁比呼出一口浊气,来不及享受这场短暂的胜利,通道尽头又遥遥地传来呼喊。
“嘘!”鲁比抬起手,打断拉文德和迪安的表态。
打头的人变成了一堆焦黑的、难以辨别的物体,迟迟没有回应,等在外面的食死徒们不耐烦了。
“塞勒斯!”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喊道,“里面什么情况!”
鲁比转了转眼睛,蹲在迪安身边,嘀咕了两句。
“哦——哦——”
迪安听完鲁比的话,一边咳嗽,一边用呕吐过的沙哑嗓音断断续续地说,“咳!这条道儿的出口居然是厨房壁炉,到处都是灰,把我呛得不轻!地上还流着油,害我摔了一跤——”
“咳!不过你们除了捏着鼻子进来,没别的需要小心的地方了,这里到处都是蠢乎乎的、欢迎我们的家养小精灵!”
“我决定砍下这群家伙的脑袋,带回家去,钉在门廊上!”
鲁比拍了拍迪安的肩膀,对他的精湛演技表示肯定。迪安骄傲地抖动眉毛,提着那半桶不再纯粹的油站起来,缓缓地倒入通道。
一阵讥笑后,通道尽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给我留一个活口,塞勒斯!”那个男人说,声音较之前更加沉闷,显然是捂上了鼻子,“霍格沃茨的小精灵真够懒惰,要是我家的小精灵敢害我踩到沾油的地板滑倒,我保证它会得到比掉脑袋更严重的惩罚。”
“该死,这里面可真够挤的,又挤又臭。”另一个食死徒说,“低贱的小精灵从来不打扫这里吗?”
鲁比屏住呼吸,紧张地注意着通道里的动静。她和乔治曾拿着活点地图,在城堡里漫步,那些什么也不做却格外快乐的时光是那样难忘。
她知道,等食死徒们拐过一个弯,再踩着石阶向上走一段距离,一切都会暴露——但那时已经晚了,要在挤满人的通道中转身并快速逃离?做梦。
“还记得吗,拉文德,战斗的要诀就是出其不意。”鲁比注意到拉文德发颤的手,低声说,“拿出我们聊八卦的劲头来,一点也不难,对不对?”
“嗯!没什么难的,我们是战士!”
拉文德用手擦去脸颊上的汗珠,对着洞口再度举起魔杖,等到鲁比丢出一个缴械咒,她立刻大喊,“火焰熊熊!”
汉娜抢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嚷道:“昏昏倒地!”
怒骂和尖叫随热浪一起涌出通道,几道绿光擦着鲁比的耳朵飞过。
战争即刻爆发。
“除你武器!”
“火焰熊熊!”
“昏昏倒地!”
迪安下意识用油桶接住了飞出来的魔杖——除了这个,他好像无事可做,因为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女孩子们都迅速挤到了洞口边,占据了雕像旁适合攻击和掩藏的位置,而迪安又和手上的那根魔杖并不熟悉,生怕一个打偏,误伤自己人。
唉。迪安郁闷地举着油桶左跑右扑,一边吸引火力,一边收集魔杖。
掰一根丢回去,既是解气,又是添柴,留一根备用,等会还能发给那些魔杖被夺走的同学。
掰一根、留一根、掰一根、留一根……
迪安·托马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会有如此奢侈的一段经历。
渐渐的,飞出来的魔杖越来越少。
几分钟前还一脸愧疚的拉文德和汉娜,果断地删去鲁比的作战环节,一唱一和地施着咒,声音越来越响亮,节奏越来越快。
“火焰熊熊!”
“昏昏倒地!”
“火焰熊熊!”
“昏昏倒地!”
食死徒形状的火球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摇曳的火光落在拉文德和汉娜的脸上,裁剪出扭曲飘忽的笑影。
“……”
鲁比的眼神也越发呆滞,就像在看教授们穿着草裙、用印度语搞说唱。
梅林啊,这还是刚才那两个需要她鼓励的人吗?
她们的接受能力真是……强得远超鲁比的想象。
食死徒们并不是不会防御或者灭火的咒语,但他们本就处于劣势,拉文德跟汉娜配合得又实在太好,让人手足无措。专注防御就无法及时遏制火势,而要专注灭火就无法专注防御。
一旦被汉娜的昏迷咒击中,倒在火焰中,被火焰吞噬或者被别的食死徒踩死,成为新的燃料,就是早晚的事。
“太棒了!”拉文德躲开一道索命咒,畅快地说,“就算是帕瓦蒂来,也不会有比这更默契的配合了!当然,她依旧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汉娜抓住机会,将丢出索命咒的那个食死徒击晕,微微牵起的唇角透露出她对临时搭档的满意。
“火焰熊熊!”
“昏昏倒地!”
两人挥动魔杖的速度,居然又加快了,快到出现残影的地步。她们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而热切的光芒。
“……”
好像有点变态了。
迪安畏惧地缩了缩脖子,看着通道中隐约变小的火势,不自在地捏起新魔杖,甩了甩手,“油桶飞来!”
一只带有灰褐色条纹的油桶晃晃悠悠地飞来。
近了,鲁比才发现那灰褐色的条纹是一个家养小精灵紧抱着油桶的手臂。
“卡特!”
鲁比侧身躲到雕像后,瞪大眼睛。
是一年级万圣节时,用幻影移形送她和双胞胎回休息室的小精灵卡特!
在乔治误食月饼,因过敏而昏厥的时候,也是卡特送他去的医疗翼!
鲁比有种见到老友兼证婚人的惊喜感。
“塞缪尔小姐,很高兴再见到您……”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对鲁比鞠了一躬,随即紧了紧系在腰间的茶巾,愤怒但克制地看着迪安,“请不要浪费油,托马斯先生,这是要留着煎鱼和牛排的!”
迪安焦急地扑过去,想要夺走油桶。
卡特紧抱着油桶不撒手,网球一样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迪安,洒出的浅黄色液体顺着大脑袋上的褶皱缓慢流下。
鲁比解释:“我们需要这个来对付想闯进城堡的食死徒——”
扑通!
鲁比的话还没说完,卡特已经松开了手,抓着油桶拎环的迪安仰面摔在地上,油泼了满身。
“该死!梅林的油炸羊毛袜!”
迪安的叫骂声、拉文德和汉娜的施咒声、还有食死徒的咆哮声混在一起,诡异又合拍。
“不必客气,塞缪尔小姐!”
卡特崇敬地看着鲁比,打了个响指,啪,几个抱着油桶、表情严肃的小精灵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战斗!为了保卫家园而战斗!”
几个小精灵嘶吼着,扛着油桶撞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迪安,咕咚咕咚地往秘密通道里倒油。
猛然蹿起的烈火吓得鲁比往后跳了一步。
“卡特还能做些什么,塞缪尔小姐?”卡特尖声问道,因激动而眼含泪水,“油不够的话,卡特愿意献出穿了一百年的茶巾!为霍格沃茨燃烧生命是卡特和茶巾的荣幸!”
“哦不不不不!用不着!”
鲁比赶忙制止卡特解开茶巾的动作,又在小精灵悲伤的眼神中,给迪安施了个清理一新。
“谢了。”迪安撑着膝盖站起来,指着被烈火封锁的通道和战斗热情空前高涨的拉文德与汉娜,喘着气说,“去支援别的入口吧,鲁比,我会看着她们的——”
他苦笑道:“在整个城堡被她们烧毁之前。”
听着其他地方传来的呼喊,鲁比重重点头,转身就和恰好赶到的乔治往楼上跑去。
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熊熊燃烧的火焰,鲁比猛地抓住乔治的胳膊,脚一软,半靠在他的臂弯里,卸下镇定自若的伪装,面无血色地喃喃,
“妈呀,真的死人了,好多人,乔治……”
“虽然是食死徒……”
这不是鲁比第一次战斗,但这是她第一次目睹别人因她的行动而失去生命。
即使她早有预料,即使是她出的主意,即使她只用了缴械咒,即使从她的立场来看,害死一群手上沾满麻瓜鲜血的食死徒,不算什么罪孽……
但她还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种迟来的、并非愧疚的情感不断冲刷着她的灵魂。
“我明白。”
乔治搀着鲁比,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污渍,尽管这样做是徒劳,灰尘伴随着或远或近的爆炸声、源源不断地从天花板上撒落。
“你做得很好,鲁比。”
“当——然——”鲁比咬着牙说,“刚才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一次表演了,乔治,还好骗过了汉娜和拉文德……”
“我是领队人,我不能看着她们情绪崩溃,要是没有守住入口,我死一百次都不够。”
“我们先不讨论你的生命有多宝贵,鲁比,”乔治亲了亲她的额头,故作轻松地问,“死一百次一定是坏事吗?那代表你能复活九十九次诶!”
“好——吧,听上去比某个分裂灵魂的秃头怪物厉害多了。”
鲁比深吸一口气,紧抓着乔治的手臂,勉力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眼神已经再度变得坚毅。
她推开乔治,挥了挥拳头,说,“走吧,去击垮秃头怪的队伍!”
乔治笑眼弯弯地追在她身后,调侃,“为什么不直接喊出那个秃头怪的名字?”
鲁比攥着魔杖,头也不回地说,“哦,我暂时还不想测试自己有没有复活九十九次的能力。”
一道红光恰好击中走廊边的窗户,鲁比跳开,玻璃碎片哗啦啦地落在她的脚边。
透过孤零零的窗框,鲁比能看见攻打城堡北面的巨人,还有在场地上搏斗的人群。阿不福思灰色的头发在烟尘中飘舞,若隐若现。
“瞧。”鲁比对着空窗框努了努嘴,“那个秃头怪带来的灾祸无处不在。”
“可惜许多咒语伤不到那些大家伙,乔治。”
鲁比用遗憾的口吻说着,望向北方。
斯普劳特教授和纳威带领的队伍正在塔楼上反击,用课上见过的那些可爱植物,造出了一面坚实的高墙,就连夜空中的云丝也被染上了磅礴的绿色。
巨人们撕扯着缠在身上的魔鬼网和毒触手,发出令人心惊的咆哮,城堡里的每一片窗扉都在颤抖,每一面墙壁都在震动,每一块土地都在摇晃,不祥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打起精神来,鲁比……”
乔治正张开嘴安慰她,却见鲁比利落地从兜里掏出手木仓,上膛,瞄准一个正在捶打墙垛的巨人眼睛,扣下扳机,砰——
“那又怎样,妈妈的爱护也是无处不在的!”
鲁比大喊着,扑倒乔治,身后,一块巨石破开墙壁,轰然砸在走廊中央,蜘蛛网状的裂缝瞬间爬满石头地板,烟尘四起。
扑簌簌的尘土将两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咳,咳!”鲁比从乔治身上爬起来,眼睛是漫天灰尘也遮不住的明亮,“走吧,乔治,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得去把有求必应屋里的通道封死!”
乔治呸呸吐着嘴里的土,跟上鲁比的步伐,无奈地说,
“你真行,鲁比,又把自己哄好了。能留一点事情给你亲爱的男朋友做吗?”
“行了,乔治,”鲁比严肃地批评他,“保持安静,提高警惕,战场可不是留给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乔治欣然受教,识趣地没有提起鲁比靠在他臂弯里的脆弱时刻。
死亡带来的震撼已然过去,真实世界的声音随着墙壁的颤抖清晰地传入鲁比的耳朵。
鲁比飞快地冲向有求必应屋,巨人吃痛的吼叫在身后紧追,却无法再让她感到畏惧。
两人堪堪站定,有求必应屋的门便砰的一声弹开。
浓烟中,几个骑着扫帚的黑影从中飞出,撞在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上,扑通扑通地摔在地面上。
“谁!”
鲁比举起魔杖,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应答。
“我们……”
这时,有求必应屋的门消失不见了。
浓烟散去,赫敏、哈利、罗恩、马尔福和高尔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看着都很狼狈,被烤焦的头发堆在黑乎乎的脑袋上。
“怎么回事?”
马尔福迎上鲁比探究的目光,眼圈瞬间发红。
“克拉布……”他仓皇地捂住脸,哽咽着说,“克拉布死了……”
乔治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想问问马尔福还敢不敢表现得再明显一点。
鲁比依旧一脸茫然。
“我们在有求必应屋里找东西,你知道的,鲁比,就是这个玩意儿,”哈利喘着气把套在胳膊上的冠冕拽下来,“他们想捣乱,克拉布放出了他不能控制的大火,最后毁了他自己——”
“哦……”
哈利沉吟着低下头,看见一股浓稠得像血的液体从冠冕中渗出,然后,冠冕在他的手中振动着开裂,变成一叠毫无价值的碎片。
赫敏哽咽着说:“是厉火!邪恶的、可以毁掉魂器的厉火!”
“冷静,赫敏,没什么好伤心的,克拉布是自作自受,谁让他偷懒只学了放火,没学灭火呢?”
罗恩轻快地说着,想让赫敏好受一些,后者却更加难过了。
“我早就知道!”赫敏语无伦次地说,泪水在她被熏黑的脸颊上留下脏兮兮的印记,“不认真学习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嘿……”罗恩有些慌乱地抱住她,提醒,“赫敏,我们没工夫难过,还有很多事呢,比如——我们要去通知家养小精灵们快逃,记得吗,S.P.E.W.,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
“哦!罗恩!”赫敏感动地将罗恩抱紧。
“放心。”鲁比煞风景地说,“小精灵们都知道了,正在楼下倒油放火呢——”
乔治用手肘飞快地捅了捅鲁比,罗恩的眼刀也在同时飞了过来。
“火!”
提起火,赫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了。
她推开罗恩,通红的眼睛看向鲁比,“在哪儿?我得去看看才放心,家养小精灵的魔法跟巫师的不一样……”
“哈哈……没有用魔法放火,小精灵们采取的是非常朴实的纵火方法,物理上的……”鲁比干笑着对赫敏解释。
见罗恩依旧恨恨地盯着她,鲁比抓住乔治的胳膊,晃了晃,对赫敏提议,“不然你们再抱个两分钟?像这样——咳,乔治,你抱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乔治当着马尔福的面,非常快速且卖力地抱住了鲁比。
“乔治!”鲁比恼火地对他又踢又咬又掐。
眼泪从赫敏那儿,转移到了乔治的眼眶里。
“你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鲁比。”乔治委屈地松开她。
赫敏破涕为笑。罗恩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
“没关系,虽然这会儿正在打仗,但情况一点都不紧急。”哈利嘴角抽搐着说,“拥抱吧,时机极其合适。”
“得啦,你们快去干要紧的事吧!”乔治摸着被鲁比咬过的下巴,愉快地说,“这两个战俘就由我俩看着——”
“我不是战俘!”马尔福怒吼,但没人当回事。
“走吧,走吧,”乔治揽住气鼓鼓的鲁比,顺势捏了捏她的臂部肌肉,“放心吧,就算我俩没拿魔杖,也能制服他们了。更不用说我们有魔杖,他们没有。”
鲁比补充:“我还有木仓。”
“用不着吧?”马尔福不敢置信地说,但没人当回事。
罗恩终究没能实现再次拥抱的愿望,幽怨地跟着赫敏和哈利离开了。
“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乔治佯装苦恼地在马尔福和高尔面前走来走去,吓得两人疯狂发抖。
鲁比刚想召回她坏心眼的男友,格外清晰的打斗、呐喊、尖叫的声音随一阵血腥味的巨风,席卷而来。
她的心沉了下去。
很明显,食死徒突破防线,攻进了城堡。
没有魔杖护身的马尔福和高尔顿时瘫坐在地。
珀西和弗雷德一边与两个戴着兜帽的食死徒决斗,一边后退着出现在这条走廊。
鲁比和乔治立即加入战斗,食死徒连连后退,直至被击倒。
就在这时,尖尖细细的狞笑声将贝拉特里克斯从拐角处扯了出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蒙面的食死徒。
“德拉科,到姨妈这来!”贝拉特里克斯鄙夷地眯起眼,“这儿的泥巴种味道真让人反胃。”
“闭嘴!”乔治愤怒地冲到最前方。
霎时间,许多道刺眼的光柱在走廊上飞射、碰撞,驱逐宁静的黑暗,带来残忍的、直白的明亮。
鲁比的眼睛能捕捉到每一滴汗水下坠的轨迹,每一道伤口破裂的过程,还有,每个人胸膛剧烈起伏的瞬间。
她们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
更不用说贝拉特里克斯法力高强,还是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鲁比这方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做到与她周旋。
有的事情并不以鲁比有多少勇气论输赢。
即使她心中的火焰烧得正旺,四肢还是不可避免地因力竭而开始颤抖。
贝拉特里克斯用手指悠闲地绞缠着蓬乱的黑发,踱步,像在逗弄几只小老鼠,“别这么激动嘛,我知道你们韦斯莱都喜欢泥巴种,不过有一件事我感觉很奇怪,你爸爸那么痴迷于泥巴种,怎么还是跟一个纯血结了婚?”
“小心哦,”贝拉特里克斯轻松地躲开一发恶咒,反手还击,“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这样要求你们,不会是陷阱吧~”
乔治嗤之以鼻:“我妈妈和我爸爸是真心相爱,不过恰好都是纯血!”
“怎么?”弗雷德啐了一口血,帮腔,“你觉得我爸爸会为了证明立场,跟我妈妈说——对不起,亲爱的,你的血统跟我理念不符,我爱你,但我必须找一个麻瓜结婚?”
贝拉特里克斯讥讽地笑了两声,嗓音高亢而嘶哑。“我还是更喜欢听你们的惨叫声,”她收敛笑意,恶狠狠地高喊,“钻心剜骨!”
弗雷德没能躲过,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蜷成一团。
鲁比紧急掏出手木仓,暂时打断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咒语。
“弗雷德!”乔治立刻挡到弗雷德身前。弗雷德大张着嘴,疼得说不出话来。
珀西快速击倒身边的食死徒,警惕地盯着贝拉特里克斯,缓步向双胞胎靠拢——虽然贝拉特里克斯现在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
“是你!”
贝拉特里克斯死死瞪着鲁比,尖叫,“就是你这个泥巴种,用那个可笑的小玩具,冒犯了我的主人!”
鲁比知道木仓只能在巫师出其不意的时候起到作用,索性丢开,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咧嘴笑着,模仿她尖尖细细的语调说,
“啊,就是我!你没用的主人就这样被我冒犯了,考不考虑换一个主人啊!”
“阿瓦达索命!”
贝拉特里克斯气极,让别的食死徒停手,她要亲手杀掉这个轻狂的泥巴种。
许多道绿光飞向鲁比,击碎玻璃,削断廊柱,砍下火把,害她狼狈地在一地碎石和木块上滚来滚去。
身体越是疼痛,鲁比的头脑就越是冷静。
虽然贝拉特里克斯对她充满杀意,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仍有余力防备乔治和珀西的攻击。
口头上的挑衅激怒贝拉特里克斯的程度有限,毕竟她俩都知道,鲁比不可能取代那个秃头怪物成为她的新主人。
鲁比需要彻底激怒她,才能找到她的破绽,击败她。
让贝拉特里克斯的怒火烧得更旺。
需要一个真实的武器,或者,被虚构得足够真实的武器。
“泥巴种!”
“卑贱的泥巴种!”
“肮脏的泥巴种!”
鲁比从贝拉特里克斯一声接一声的叫骂中找到了答案。
鲁比撑着被削去半截的廊柱站起来,侧身躲过又一道绿光,挺起脊背,毫不畏惧地直视她的肿眼泡。
“泥巴种怎么了?”
贝拉特里克斯被她不再躲避、自暴自弃的态度逗笑,像乐队指挥一般挥了挥魔杖,最终杖尖指向鲁比心脏的位置,一抖,又是一抖,却没有绿光射出。
她紧盯着鲁比,期待在那张灰扑扑的脸蛋上看到恐惧与绝望,慢慢悠悠地说,
“泥巴种,该死。”
鲁比嘲讽地勾起嘴角,大声问,
“你也这样认为吗,德拉科!”
?
躲在角落里的德拉科·马尔福猛地抬起头来。
贝拉特里克斯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鲁比还在不知死活地说着:“你不是深爱着我这个泥巴种吗,德拉科,今天来这不也是因为我吗?”
“你能否认自己不惜用金钱打动我的卑微情意吗!”
马尔福哑口无言。
贝拉特里克斯不屑地皱了皱鼻子:“胡说八道,阿瓦——”
“你记得自己求着我去你家逛逛吗,德拉科!还让我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抚摸你家的白孔雀!”
这下,贝拉特里克斯的脸白得快赶上那只孔雀了。
鲁比继续添油加醋:“我记得你的卧室长什么样,大吊灯、四柱床、玻璃展示柜里还摆着一个纯金的火弩箭模型。”
“你说我如果不答应你的求爱,就要一头磕在石雕窗户上撞死,还说你流的血绝对会比嵌在那上面的宝石更红!”
“不是……”
德拉科·马尔福目瞪口呆地看着鲁比。
她的确在有求必应屋里见过自己的卧室,但那不是她突然袭击的结果吗?
他不是全程被绑着吗,哪里有机会去撞窗户啊!
“你还想否认吗!”
鲁比突然大喊,吓得马尔福忘了想说的话。
高尔蹲在马尔福身旁,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真……真的吗,德拉科?难怪去年我找你要那颗红宝石,你不舍得扣下来……”
马尔福收回衣袖,没好气地骂道,“蠢货!”
高尔虚心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德拉科,我居然现在才想明白你喜欢塞缪尔……”
马尔福没话说了,只想死,真的。
“呜,你为什么要捅破这一切,鲁比,我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乔治趴在弗雷德的胸口上,假哭,“你快起来啊,弗雷德,你的双胞胎弟弟都快被欺负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你这个贱人!”
弗雷德想笑,却浑身都疼,搭在腹部紧握成拳的双手慢慢竖起了中指。
真真假假,优等生珀西已经分不清,他只是抓着魔杖——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摸透的东西,守护在两个弟弟身边。
贝拉特里克斯依旧紧盯着鲁比,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被摄魂怪亲吻后的羞答答的气质——都不好意思呼吸了。
“是真的吗,德拉科?”贝拉特里克斯轻声问。
鲁比硬着头皮抵抗着贝拉特里克斯的摄神取念,搭在廊柱后的手不停颤抖。
完蛋,她好像想象不出跟德拉科·马尔福有关的不健康场面。
就……没有那种欲望。
鲁比攥紧魔杖。
这时,乔治用尽毕生所学,悄悄往马尔福蹲的地方丢了个无声咒。
小火苗温柔地烘烤着马尔福的屁股,缓慢地吞噬着衣料,等他感觉到烫,袍子后面已经破了个大洞。
“啊!”马尔福尖叫一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脸皮因窘迫而不受控地发红。
贝拉特里克斯本能地循声而望。
一瞬间,
生或者死。
“昏昏倒地!”
鲁比大喊,直到贝拉特里克斯倒地后,手指还在发抖。
乔治和珀西迅速朝别的食死徒发起攻击,食死徒们仓促地反抗,但战况在贝拉特里克斯倒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逆转。
“喏,爱我的话就帮我看好你的姨妈。”鲁比将绑好的贝拉特里克斯推向马尔福,“这可是我的功勋,说不定能助我成为正式傲罗呢。”
德拉科·马尔福对她贯彻到底的调侃与造谣感到崩溃,一边抱紧他昏迷的疯姨妈,一边仇恨地瞪着鲁比,“我要是手上有魔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你一个阿瓦达索命,塞缪尔!”
“哈!”
弗雷德从钻心咒引起的剧痛中缓过来,跳起,背靠着窗,举起魔杖,咧嘴笑着说,“你看看我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是魔杖,哈,哈,哈——”
突然爆炸的空气吞没了弗雷德的笑声。
“盔甲护身!”珀西大叫着扑过去。
鲁比感觉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抛向高空,又被大量石块压了下去。
黏稠的、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头部涌出,糊住眼睛。黑暗重新回到了她的世界,却不再让她感到宁静。
哭喊声不断响起,恨不得撕裂她的耳膜。
鲁比捂着发疼的耳朵,挣扎着推开石块,站起来。
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只是站着,站在数不清的碎片之上。
“鲁比!鲁比!”
乔治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用颤抖的手掌抹去她脸上的液体。
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重新见到光亮的那一秒,鲁比的大脑才重新运转起来。
她和乔治转身去挖被埋在废墟下的珀西和弗雷德,哭声越来越响。
合力抬起一大块木板,鲁比和乔治发现珀西正抱着弗雷德痛哭。
“你知不知道爆炸就在你身边发生的!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珀西哭着摇晃弗雷德的肩膀。
“别这么煽情。”弗雷德轻拍珀西的后背,笑嘻嘻地说,“差一点,就会伤到我的一边耳朵,让我跟乔治又变得一模一样了。”
“不是的!”珀西推开弗雷德,瞥了眼乔治有缺口的那只耳朵,指着出现爆炸的方向说,“不会变得一模一样,那叫对称!”
“长进不少嘛。”乔治扶起珀西,欣慰地说,“都会开玩笑了。”
珀西摸了摸鼻子,矜持地表示,“我只是不愿意开玩笑,想做就能做好。”
鲁比叹了口气:“唉,又变回老样子了。”
“什么叫老样子?”珀西没好气地瞪着鲁比,举起魔杖,对她施了一个简单的治疗咒,“走吧,我们去找庞弗雷女士看看——”
“当然,她要是还在战斗的话,我们要先冒着加重伤势的风险,再打一仗。”珀西严谨地补充。
临走前,鲁比回头望了望,循着记忆找到丢木仓的位置,捡起来,朝准备拖着贝拉特里克斯逃走的马尔福和高尔走去。
“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装弹,上膛,瞄准,然后摁这里——啪!一切就结束了。”
鲁比无视两人惶恐的表情,将木仓递给马尔福,顺势拽过贝拉特里克斯,“交换。”
“这个给你自卫,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将枪口对准无辜的人,你就死定了,德拉科·马尔福。”
鲁比打开马尔福抓着贝拉特里克斯的手,看着他问,“听明白了就回答我。”
马尔福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家人。”他对着鲁比的背影小声说,既像解释,又像承诺。
鲁比拖着她的战利品——最疯狂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走远了。
沿途的食死徒像潮水一般退去,鲁比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吓坏了。
结果,一道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伏地魔又来发表并不重要也不感人的讲话了。
无非就是再给大家一小时考虑要不要交出哈利·波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听话他就要翻脸,亲自上场了啊。
“无趣。”弗雷德点评。
“乏味。”乔治摇头。
双胞胎兄弟同时看向珀西,让他们的哥哥表示表示。珀西会意地说:“他一定没有提前写演讲稿。”
好吧,这已经是固执的珀西能做出的最大突破了。
“对了,鲁比呢?”珀西问。
乔治轻哼着说:“还用问?她想说的肯定跟我一样,我们总是——”
珀西:“我说她人呢?”
乔治猛然睁大眼,环顾四周,发现鲁比正顺着门厅前的大理石台阶向下冲去。
“回来,我要再杀一个!”她焦急地大喊,挥舞着魔杖朝就要退进禁林的食死徒军队跑去。
昏迷的、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贝拉特里克斯,被她随意地丢在门厅的地板上。
乔治尖叫:“鲁比,回来!”
紧接着,弗雷德也尖叫起来,“不好,马尔福要偷走他的姨妈了!”
鲁比立刻折返,怒吼,“我们说好了的,马尔福!”
“我告诉你了,我只想找到我的家人!”马尔福红着脸反驳,“姨妈也是我的家人!有什么问题!”
“那你干嘛拿我的木仓!你懂交换什么意思吗?”
“我没说自己同意交换啊!”
“你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
两人就这样,一个抓着贝拉特里克斯的左手,一个抓着贝拉特里克斯的右手,在门厅开始了拔河。
旁人怎么劝都不撒手。
“还有力气就去帮忙抬伤员。”麦格教授一锤定音。
斯拉格霍恩和穆迪负责执行麦格的命令,把贝拉特里克斯从两人的手里解救出来。
“跟我来,马尔福,庞弗雷女士需要配药的助手。”斯拉格霍恩领着马尔福走远了。
至于穆迪,面对鲁比几欲喷火的瞪视,用拐杖打了打她的小腿,没好气地说,“记着呢,你的!”
鲁比这才在乔治的陪伴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去,那不舍得的神态,仿佛贝拉特里克斯是她的亲姨妈。
“再看我就要吃醋了,鲁比。”乔治说。
“切……”
礼堂是一片被深蓝色吞没的寂静空间,流云缓慢地在天花板上移行,人们也慢腾腾地在夜空下走动,或悲伤或木然。
抬伤员,只是一个简要的词组。
随着时间的流逝,鲁比给这个词组找到了许多修饰语。
哀嚎的、麻木的、歇斯底里的、奄奄一息的、昏迷不醒的、血肉模糊的……
所有修饰词都失去意义的时候,是她在安置那些逝者。
做完手头的所有事情,鲁比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说是窗户,其实只是一个被炸开的大洞。
“这里的空气真不错,是不是?”乔治说,挨着她坐下,用力地嗅闻着从禁林传来的泥土和青草的气味。
鲁比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凉风拂面,清爽宜人。
“你的头上都是血!”乔治佯装嫌弃地说,手却搭在她的肩膀上,收紧。
“干了。”鲁比平静地回答,用手指捻起他的衣领,“而且你的衣服都发黑了,乔治,说不定这上面的血更多呢……”
乔治抱着她轻笑:“那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扑通,扑通,鲁比靠在温暖的臂弯里,听见急促的撞击声。
声音源头不是她或乔治的心脏,而是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玻璃瓶。
瓶身布满细微的划痕,不再清澈透亮。
瓶子里的甲虫不断扑腾着,撞击瓶身,深色的圆点就这样一闪一闪、模糊地印在玻璃上。
“差点忘了你,小虫。”鲁比提起瓶子给乔治看,“我们把她放了吧。”
乔治忍着笑叮嘱:“不要再写乱七八糟的报道了啊,斯基特。”
甲虫不能说话,只是加速撞击玻璃瓶。
“算了,你爱写就写吧,到时候别怪我们骚扰你,”鲁比嘟囔,“如果我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再见,斯基特。”
啵的一声,鲁比拔出瓶塞。
肥圆甲虫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上天去,愈来愈远,最后变成深绿色山峦之间的一个微不可见的小黑点。
鲁比眯起眼,望着丽塔·斯基特离开的方向。
慢慢的,明亮的红出现在黑点边缘,一点一点将黑暗吞噬,最终,一颗被烧透的炭火星子跳上天际。
势不可挡的光和热迅速席卷天地。
“天要亮了,鲁比。”
乔治用微凉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说。
大战的部分就写到这儿啦~因为除了弗雷德没死,别的和原文差别不大,而且不管用怎样的笔触去描写,战争的底色都是悲凉的,和本文基调不符(虽然也不是很清楚本文基调是什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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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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