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扎染当首富了》贝亦欢

10、第十章

　　空气仅仅只是安静一瞬，又恢复正常。

　　现如今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裴家大公子。
　　苏婉跟崔轻舟带人去裴府抓人。
　　江颖沐跟肖鹤锦先行离开。

　　他们走出大理寺，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江颖沐伸了个懒腰，说：“我们回去忙活自己的吧，查案这种事情还是得靠大理寺。”

　　一匹奔驰的马匹飞速而过，行人慌忙躲开，江颖沐一愣，被肖鹤锦拉着往里靠。

　　江颖沐回头望去，小声嘀咕：“谁啊，大街上随意骑马！”
　　“嗯？”肖鹤锦没听清她说什么。
　　江颖沐立马摇头：“没什么，我们得开始安置铺面了。”

　　说到此，他们便回锦墨坊，铺面定下来了，布匹也定下来了，就坐等铺子开张了。

　　江颖沐收起染好的布料，肖鹤锦便在准备染新的布料。
　　“今天阳光刚好。”江颖沐眯起眼瞧向刺眼的阳光。
　　肖鹤锦应了一声嗯，道：“这个案子快结束了。”
　　江颖沐倒是耸耸肩：“未必，那裴公子未必是真正的凶手，这个案子我猜有两个自作聪明的凶手。”
　　肖鹤锦不解：“何意？”
　　江颖沐思路没那么清晰，也只是猜想：“等苏少卿和中郎将的消息吧。”

　　两人忙活到傍晚，太阳西落。
　　江颖沐道：“现在不早了，明日便去店铺装修！”
　　肖鹤锦：“什么？”
　　江颖沐：“就是装点的意思。”

　　害，以后说话还得考虑古人能不能听懂。她思路一转，那我以后骂人他们也听不懂了，那我岂不是……

　　肖鹤锦打断她的遐想：“我去准备膳食了。”
　　江颖沐敷衍点头：“好好好。”

　　第二日清晨。
　　江颖沐是被肖鹤锦的敲门声喊醒的。
　　她烦躁的想翻个身继续睡，可对方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又敲了几下，她终于烦闷起身，洗漱完毕，打开门，就发现院内的石桌上摆放着早膳，一下子起床气全散了。
　　她欢欢喜喜跑过去坐下，她吃着碗里的面，还不忘夸赞两句：“肖厨师，你这手艺绝了。”

　　肖鹤锦完全忽略她的夸赞：“时候不早了，已经快午时了。”
　　江颖沐怔愣，尴尬扯出一抹笑：“是吗，我睡这么久了。”
　　肖鹤锦：“？”
　　江颖沐：“我吃完就去铺子。”
　　肖鹤锦：“我先去铺子上，你得先去大理寺一趟，大理寺的人早上来传话过。”
　　江颖沐点头：“那行，等我那边忙完去帮你。”

　　江颖沐用完膳，急急忙忙出门往大理寺赶，路过街道上的告示牌，围满人群，她想凑过去看两眼，发现根本挤不进去，只能作罢。

　　赶到大理寺，她看见苏婉一脸愁容，询问：“发生何事了？”
　　苏婉抬起头：“你来了，正好有消息告诉你，那药瓶里的药中也含有南羞花。”
　　江颖沐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发生何事了？”
　　苏婉：“现如今全城搜捕裴家大公子。”
　　江颖沐没多意外，点头：“去裴府查到些什么消息了？”
　　苏婉：“去抓裴公子时，发现早已人走茶凉，问遍府内所有人都没有一丝消息。”
　　江颖沐：“你应该问问他们关于管家的事情的。”
　　苏婉：“此话怎讲？”
　　江颖沐：“这管家问题可大了。”

　　“正是，江姑娘真是才智过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崔轻舟缓缓走进去，不忘睨苏婉一眼，故意拉踩一把。
　　苏婉绕是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她语气冷漠：“你有消息？”
　　崔轻舟：“当然……有啊，裴府下人告诉我，大公子得知是管家杀了荷花后差点也要把他杀了，可前段日子他们竟然仇恨全无了。”
　　苏婉：“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裴公子在买凶杀人，管家是他的棋子，毕竟他真正的仇人是裴侍郎。”
　　江颖沐：“可骨肉相连，他真的敢吗，裴侍郎死了对他没有好处，而他恐怕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被人利用罢了。”

　　苏婉不解，看向她问：“此话怎讲？”

　　崔轻舟笑意盎然，瞧着苏婉疑惑的模样，落井下石道：“这还不明显，这裴公子分明是被管家利用了，裴公子逃之夭夭，他哪里能顺利逃脱，定然是有人接应他，而那人便是裴府管家。”

　　江颖沐点头：“正是，恐怕裴公子早已不见天日，尸体大概率会在管家住所。”

　　崔轻舟赞叹道：“还是你聪慧。”
　　眼神却若有若无望向苏婉。

　　苏婉面色凝重，没理会他的阴言阴语，说：“原来如此，荷花的死，是为了让裴公子彻底扬起恨意，而管家给他了一个机会，为他制定好计划，可没想到的是管家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得逞。”

　　江颖沐摇头：“荷花未死。”

　　崔轻舟：“你怎知晓？”

　　江颖沐挑眉：“查的啊。”

　　崔轻舟：“你的消息怎么比我们还快？”

　　江颖沐：那必然，肖鹤锦可是直接拿刀威胁那钟妈妈才得到些消息。“自有妙计！”

　　苏婉打断：“回归正题，还是得再审管家，找寻那荷花的去路。”她不紧不慢看向崔轻舟，提醒：“我们的时日不多了。”

　　崔轻舟正色道：“我们分头行动。”

　　苏婉：“我负责审人，你去找那裴公子的尸首，再派人查查裴管家与那荷花的联系，他二人绝非偶然。”顿了顿她看向江颖沐，“江姑娘聪慧，便跟随一同去查吧。”

　　三人就这么安排妥当。

　　苏婉下至地牢，此地阴暗潮湿，充满血腥味。
　　苏婉早已习惯，自然的走向关裴管家的那一间。

　　裴管家全身伤痕累累，无一处好肉，痛苦的躺在草窝之上。

　　苏婉轻声开口：“裴管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可知何罪？”

　　裴管家呵呵笑了两声：“苏少卿，我本就该死，有何顾忌？”

　　苏婉深深看他两眼：“荷花我们已经找到，就看她是否与你一样坚强，她若是受了与你一样的刑，恐怕坚持不了几时吧？”

　　裴管家脸色一暗，在探究苏婉话中真实性：“苏少卿，荷花已经死了，你难道找寻的可是她的尸首？”

　　苏婉淡淡一笑：“她如今可活得好好的呢，你若不说，便是她说，也不知她可否能与你一般扛得住这刑罚，或许她扛不住，死在地牢里。”

　　苏婉缓缓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满目疮痍之人，他眼里掺杂太多情绪，她见过太多，死死盯着他的神情。

　　裴管家似苦笑似自嘲般笑了，眼睛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看她一眼，自顾自呢喃：“我对不起你，还是没保护好你。”

　　苏婉极为耐心的等待他开口，终于他抬起浑浊的眸子看向苏婉，说：“苏少卿，我如何信你，或许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荷花死了，死在我手中，我亲手将她埋葬。”

　　苏婉蹙眉，问：“你为何要将她埋葬呢？你的任务只是杀她。”

　　裴管家呵呵一笑，几分苍凉：“这世间太多不公，权贵压死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死不足惜，无人在意，大抵是怜悯她吧，毕竟她生得那般风情。”

　　窗外阳光渐渐偏移，裴管家整个身影透在黑暗里，倒有几分凄凉。

　　苏婉：“她若是知晓你如今这副模样，大抵会难过吧。”

　　裴管家：“她很好，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月色。”
　　说着他伸出手碰了碰阳光，可惜他离那阳光太远。

　　有侍卫向苏婉禀报消息，听完她默了默，看向他，问：“裴公子心悦荷花，这算得上一件好事啊。”

　　裴管家目光冷冷扫过她，嗤笑一声：“世间苍凉，哪有什么好？”

　　苏婉：“荷花说裴公子尸首正是在你所居院中的瓷缸中。”

　　裴管家震惊回眸，不可置信匍匐靠近她，双手死死抓住铁栏杆，语气急速：“你说什么？”

　　苏婉：“荷花已经告诉我们裴公子的尸首藏身之处了，你确定她还能坚持吗？”

　　“你们赢了，有一个故事，不知苏少卿可有兴趣？”裴管家看向那若隐若现的阳光，自顾自讲起，“我跟阿禾从小一同长大，我入京秋闱，落举后，裴家收留我当了管家，裴侍郎很信任我，我便渐渐迷死在京城，遗忘了远在他乡的阿禾，我对不起她。
　　“到了出嫁的年纪，她入京找我，却被人骗入翠月楼，成为任人践踏的妓女，我恨我自己，如果我能回去娶她，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再次听闻她是裴侍郎让我去杀了她，她见到我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哭泣，她告诉我裴公子待她不好，表面上是倾心于她，可只要行房事之时变会折磨她，她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
　　“我决定帮她，我想杀了他，我想让他下地狱，他表面人是待人有礼，背地里就是个禽兽，我对不起阿禾，我愧对她，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回报她。
　　“我听闻南阳有一种奇草，可以令人致幻，直至上瘾而死，于是我想利用这个药杀了他，可偏偏裴侍郎不允许啊，他急切着要杀阿禾，我没办法那只能一起杀了，于是我制造阿禾死的假象。
　　“裴公子得知供他欢乐的人死了，加上裴侍郎对他的打压，与裴侍郎彻底反目，这个时候我便将此计告诉他，他本是不敢的，于是我便将这么多年他偷拿钱财，与他的姨娘勾结威胁他，他怕了，他也希望他死。
　　“最后在裴侍郎最后时刻，是他亲手送行的，我替他制造假象，实则就是想让人怀疑他。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这种就是该下地狱，而我的阿禾，她应该好好活着的，不是吗？”

　　苏婉听完，看向他，目光定格在他幻梦的眼眸里，说：“是你害了阿禾，是你亲手毁了她。”

　　裴管家：“是，我也该死，可我还想见见月光。”

　　苏婉问：“那你如何杀了裴公子的？”

　　裴管家：“杀他，很简单，我也给他下了药，最后一个便是我了。”

　　苏婉皱眉：“你什么意思？”

　　裴管家：“苏少卿，这一切与阿禾无关，还望您体谅她，放她一条生路。”

　　苏婉迫切想要得到答案，语速极快：“你回答我，你如何知晓南羞花？你如何获得它的？”

　　裴管家笑笑：“苏少卿，他是我的恩人，您这辈子都不可能知晓他的。”
　　说着他恍惚看向那温柔的阳光，好像看见了他的阿禾对他柔柔一笑。
　　最后他笑着一头撞在墙上，倒在血迹斑斑的杂草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