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扎染当首富了》贝亦欢

11、第十一章

　　江颖沐带着人手踏进翠月楼，姑娘们纷纷吓得往后躲，钟妈妈站在她们前面，扬了扬下巴，眯着眼打量来人。

　　一名侍卫拿出大理寺令牌，命令道：“大理寺例行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钟妈妈嗤笑一声：“原来是官家啊，找谁啊？”

　　江颖沐眸光微沉，说：“荷花。”

　　钟妈妈看见她，惊得后退几步，扇子指着她忍不住颤了两下：“是你！”

　　江颖沐露出一个算是和煦的笑容：“又见面了，今日我找你是问荷花的故事的。”

　　钟妈妈看向她，眼神示意只需她一人即可，江颖沐抬手止步。
　　钟妈妈带着她走向荷花居住的屋子，打开门。
　　“荷花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时，她怯懦胆小，什么都不会，好在会些琴棋书画，算是二等姑娘了。”

　　江颖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钟妈妈，她摇了摇头，继续道：“她告诉她是来京城寻亲的，让我放了她，可来了此地哪有走的道理，她成了翠月楼的荷花，裴公子是我这的常客，听闻有新姑娘便点了她。”

　　说着钟妈妈扇子微动，环顾一周，笑了笑：“也不知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她成了裴公子的专属，裴公子待姑娘如何我们都知道，她向我求救过，可没用，客人的吩咐就是圣旨，哪有赶人的道理。”
　　她看向江颖沐问：“姑娘，你觉得呢？”

　　江颖沐沉浸在故事里，好像看见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走向深渊。
　　“你还是继续讲这个故事吧。”

　　钟妈妈晃着扇子，继续：“有一天裴府管家点了她，据说是来杀她的，我们这种人哪里跟管家斗得过，一个姑娘罢了，只能说她命太浅。可不知怎的，她反而越活越有精神，笑意比当初更甚。”

　　江颖沐心想，她见到了她想见之人，必然开心。

　　“裴府管家第二次来，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告诉过你，至于她会走哪？或许你应该问问春梨。”她站起身，重新推开门，朝一名姑娘招招手。

　　姑娘迈着碎步过来，朝她福了福身子。

　　钟妈妈准备离开，嘱咐春梨：“官家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春梨点头，看向她身后的江颖沐，她一脸温和笑意，不似坏人。
　　“大人。”她福身行礼。

　　江颖沐邀她入座，说：“春梨姑娘，你与荷花姑娘关系如何？”

　　春梨答道：“我与她关系最甚。”

　　江颖沐点头：“那你可知，荷花最想去的地方是哪？”

　　春梨回忆着往事，说：“她曾说过她想回家，她的家在澹洲，她说她后悔入京了。”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什么关键信息，语气高昂，“我记得，她见过裴府之人后，心情甚好，告诉我她想去东街的赴月桥。”

　　江颖沐问：“赴月桥何地？”

　　春梨微微一笑：“每月月圆之夜，那里就会承载着无数有情人，一起走过赴月桥便会圆圆满满，白头偕老。”

　　江颖沐惊叹：牛郎织女鹊桥会啊。“她可曾提起过，她过往之事？”

　　“很少，她是个寡言少语之人，常常望着窗外发呆，好像在等什么人。我曾问过她跟了裴公子起码是个妾室，也能享尽荣华，为何不愿。她说她只想这辈子与心悦之人白头偕老。可我们这样的女子哪里会遇到这般故事，能遇上一个不错达官贵人不嫌弃当上个妾室已是天赐良机。”默了默，她低下头惋惜道，“可荷花命运太苦，此生无缘。”

　　江颖沐起身道谢：“那多谢春梨姑娘了。”

　　春梨忙不迭摇头，摆着手，道：“大人哪里话，这是民女的职责。”

　　江颖沐准备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狭小的房间，眼神落在眼前的姑娘身上，掏出身上所剩铜钱尽数放入她的手心，才安心离开。

　　女子在这世间有太多不易，荷花是个可怜人，命运太过坎坷，她不知苏婉会如何处置荷花，总归不会处死。
　　如此也比那些的日子好些。

　　大理寺内，苏婉面色凝重，江颖沐同崔轻舟对视一眼，对方也不知缘由。
　　苏婉抬起眸，瞧见她归来，才悠悠开口道：“裴管家自缢而亡。”
　　崔轻舟闻言，皱眉问：“发生何事？”
　　苏婉将发生之事娓娓道来，她眼神落在江颖沐身上，希望她能拿来好消息。

　　江颖沐笑笑说：“今日便是十五了，月圆之夜，不如一同去赴月桥？”

　　苏婉，崔轻舟两人同时反驳：“案子没破，怎有闲心玩闹！”

　　苏婉面色沉沉，叹口气说：“我们时日不多了，江姑娘若是想玩找他人吧。”

　　江颖沐笑吟吟的靠近她，拉过她的手，说：“苏少卿，不去去怎知呢，说不定有好消息。”

　　苏婉看向她闪着春色的眼睛，了然她心中之意，点头应下。

　　崔轻舟疑惑，问：“苏少卿！苏婉！”

　　苏婉睨他：“好好说话。”

　　崔轻舟只好正色：“行，希望江姑娘不要让我们失望。”

　　苏婉淡淡点他：“是你，与我无关。”

　　崔轻舟咬牙：“行！”

　　傍晚时分，月色如许，赴月桥人潮汹涌。
　　皆是成双入对而行。

　　江颖沐一身杏花粉襦裙，笑意含春走在人群之中，左瞧瞧右盼盼，对一切都充满新奇。
　　肖鹤锦腰挂佩剑，眼神跟着她一路往前。

　　崔轻舟凑近苏婉，在她耳边咬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婉笑笑：“带你来放松一下，毕竟明日再不破案可是无时日享受了。”
　　二人一身常服，眉眼间却不减势气。
　　崔轻舟自然不信她这般话：“你倒是好心情。”
　　苏婉神色自若，打量着周围的动静，语气带着命令：“仔细看着点。”
　　崔轻舟了然：“荷花？”
　　苏婉点头，满意道：“原来中郎将不傻啊。”
　　崔轻舟语塞，开始集中在人来人往的赴月桥上。

　　江颖沐眸色含笑，倒真真像那来观光的人群一样。
　　她拉着肖鹤锦说：“咱们去那赴月楼长看看吧，那儿地势高，望得远。”
　　肖鹤锦回头看向后面二人，问：“他们呢？”
　　江颖沐耸耸肩：“分头行动更易，走吧走吧！”说着她毫不避讳的拉上他的袖口，一路往前，奔向那赴月楼。

　　赴月楼上人不如赴月桥上多，却也站满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她边道歉边带着人小心翼翼往外挤。
　　终于二人抵达亭台之边，江颖沐抬头瞧了瞧这月色，不好好赏赏煞是可惜。
　　她偏过头，问：“这月色真适合两人来赏，是吗？”

　　肖鹤锦与站在一旁孤独一人的荷花都愣住，荷花准备跑，被肖鹤锦拦住。

　　江颖沐笑笑，拉着人不放：“姑娘莫着急离开，先同我们赏完月再走也不急。”

　　于是三人便一同站在月色下，荷花问：“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在这的？”

　　江颖沐：“这么美的月色当然要和爱人一同，可惜他不在了，所以你便只能独自前往了，至此之后再也没有这般好月色，澹洲路远，姑娘不妨再见见他一面，免得一路上忘了容貌。”

　　荷花怔愣：“大人说笑了，既然如此便无再走的道理了。”

　　夜色愈深，行人三三两两散去，他们也随着人群一同离开。

　　崔轻舟：“怎么回事，江姑娘同她的侍卫也不见了。”
　　苏婉：“不急，慢慢找。”
　　崔轻舟：“明日就是最后的时日了，你不也急吗？”
　　苏婉：“这是最后的希望了，急也无用。”
　　崔轻舟叹了口气：“苏婉，京城无太平，你我便无心安。”
　　苏婉停顿几秒，应声：“这是我等的使命。”

　　崔轻舟这话大抵是在她心中激起不小的浪花，她竟一时忽略了他的称呼。

　　江颖沐在前面找寻着苏婉，崔轻舟二人，肖鹤锦便在后控制荷花。

　　江颖沐小跑着，裙摆随之飘动在夜色之中，如同绽放的花朵，煞是好看。
　　“苏姐姐！这儿！”江颖沐看见二人，挥手大声喊着。

　　苏婉看过去，顺着视线看见了她身后的荷花，顿了顿，与崔轻舟对视一眼，立即赶过去。
　　崔轻舟打趣：“瞧瞧，江姑娘可真厉害。”
　　苏婉神色带着些兴奋，并未理他此话。

　　肖鹤锦将人给了崔轻舟束缚，抱臂站在江颖沐身旁，她笑眯眯回眸一笑，说：“多亏你了，肖鹤锦。”
　　肖鹤锦一愣：“嗯？”
　　江颖沐：“你真可靠啊。”
　　肖鹤锦感受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呆滞三秒，才回过神说：“谢……无妨。”

　　江颖沐看向苏婉说：“苏姐姐，我们回大理寺吧。”
　　苏婉点头：“你如何找到她的？”
　　江颖沐回答得模棱两可：“站得高看得远，赴月楼的风景很美，很适合赏月，碰巧遇上。”
　　苏婉对她眼底多出几分赞赏之色，夸赞道：“江姑娘，果真聪慧。”
　　江颖沐一听，还有些羞涩，低眉浅笑道：“算不得什么，苏姐姐才厉害。”
　　两人并未再争此话题。

　　崔轻舟一路带着赶往大理寺，回头看了三个慢悠悠走的人，不满的蹙眉：“苏婉，该你审人了！”
　　苏婉慢慢提了两步，依旧跟在他身后，说：“你今日格外急迫。”
　　崔轻舟亚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