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纪》陈落微

410、木头留守治汝城

　　瑞芝被杀，柯以玫将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以报他杀老密探庆透之仇。城主府隐藏的账目也被公诸于众，百姓才知受了瑞芝的蒙骗，才知自家被压榨的多可怜。瑞芝的家人全被赶出城主府，但是诸葛恪守故意让他们拿了些珠宝在身上，又命人将消息散了出去。
　　不出十天，有人报说瑞芝的家人全数被害，大约是强盗歹徒眼馋珠宝的缘故。
　　诸葛恪守和曹云兴相视一笑，开始着手肃清城内外的匪寇。
　　如此不到一个月，汝城内外完全被征服了，柯以玫、武攸然领兵回了密云，杨遇祥一个月后也要回去，虽有文官治理，但胡清落来信安排木头暂任汝城郡守，治理汝城，收服挲人部落。
　　木头不愿，他去信请求去前线战斗。可是比木头信件先到的，是文官曹云兴的信，信中说挲人首领娜日丽同意归顺庆国，条件是与将军林木柯成婚，请圣皇定夺。
　　胡清落皱皱眉，木头是到成婚的年纪了，可是跟谁成婚，还得看木头的意思。虽然听说娜日丽直率豪爽、武艺高强，虽然收服挲人势在必行……但是一切都要遵循木头的心意……
　　胡清落回信，任命木头为汝城将军，三品大将，兼任汝城郡守，通报三军，其余事项，并未回复。
　　过了不久，杨遇祥班师回密云，诸葛恪守也随军回程，汝城只留下木头和一万将士镇守。
　　木头心情郁闷，若与胡清落面对面商谈，他定会软磨硬泡、甚而撒娇使她同意他再上前线，可如今远隔千里，他实在不能抗命。
　　木头除了练兵，就是饮酒，反正曹云兴最善谋划，治理汝城是手拿把掐。
　　娜日丽得到消息，常来汝城找木头，虽说木头不怎么喜欢她，但也并不反感，更重要的是娜日丽每次来都带着好酒好肉，他们光划拳吃肉都能玩到半夜。

　　过了一个月，李狼牙报说城门外有昆仑人士求见汝城将军，木头摆摆手，说别骗人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可话刚一出口，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冲出房间，直奔城门，连外袍都没顾上拿。
　　城门口，一白衣男子潇洒挺拔，一绿衣女子温婉如花，那不正是剑如云和何卓然？不正是木头心中期待之人？
　　木头跑过去，看了一眼何卓然，随即和剑如云抱在一起，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你怎么来了？”
　　剑如云笑道：“师叔传信与我，方知你在这里，此处天阔地阔，正合汝城将军大展身手！”
　　“别取笑我了！没仗打可真无聊！还好你们来了，走，进城喝酒！”
　　“喝酒怎能不带上我？汝城将军这个月可没少喝我的好酒！”
　　几人回头，正见一红衣女子牵马走来，她笑声爽朗，声音洪亮，长辫垂在两肋，上面还装饰着各样花草和银饰，一看便知是草原儿女。
　　剑如云看一眼木头，笑道：“汝城将军，不介绍介绍？”
　　木头皱了皱眉，尚未来得及开口，娜日丽就自己说道：“我是挲人部落的首领，也是木头的好朋友，你们可以叫我娜日丽。”
　　何卓然伸出手，大大方方的说道：“你好，娜日丽，我叫何卓然。”
　　剑如云伸出双手作揖，随即抬头看向娜日丽，说：“你好娜日丽，我是剑如云。”
　　娜日丽笑起来：“哈哈哈，终于见到真人了！木头总说到你们，尤其是喝多的时候！”
　　剑如云笑道：“喝多了话自然多，我们今日也喝个一醉方休，说到长夜将明！”
　　“好！走！”娜日丽说完，自顾自走在最前面，一路走一路聊，轻车熟路进了木头的院子，把带来的酒和肉放到桌子上摆好。
　　“来，开喝！”
　　剑如云率先端起一杯酒，说：“第一杯，庆贺我们汝城相聚！”
　　“好！”娜日丽立即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何卓然不能多饮，也端起喝了一小口。木头却是最后一个端起酒杯的，见三人都喝了，也一饮而尽。
　　“你怎么好像有心事似的？”
　　娜日丽和剑如云在大口喝酒，何卓然小声问木头，木头说：“我想上前线打仗，师父不让。我想跟师父一起打到燕京去，恐怕不能如愿了。”
　　何卓然略一思索，说：“师叔一定是怕你受伤，只要你把汝城治理好，团结好挲人部落，这也是大功一件。”
　　“你总是能安慰到我，可是不能上战场，实在遗憾，寝食难安。”
　　“那也不必沮丧，世事多变，也许哪天师叔会召你前去。”
　　“借你吉言，希望有这一天！”
　　木头端起酒杯，和何卓然碰一下，一饮而尽。何卓然看看木头，尽力去喝，可刚喝完，就咳起来，满脸通红。
　　剑如云赶紧给她拍背，木头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悄悄放下了。
　　娜日丽笑道：“无妨无妨，多喝几顿就习惯了！”
　　剑如云见何卓然不咳了，看到桌子上有茶水，就倒了一杯给她，说：“你喝茶水吧！”
　　娜日丽的话很密，立马接话道：“我们四人难得相聚，你以茶代酒，我们多喝几杯！最好喝到夕阳西落，我们一起去城外骑马，迎着晚霞、迎着太阳，策马奔腾！我家里有几匹好马，明天牵来送给你们……”
　　何卓然一边听一边点头笑，剑如云去把茶壶拿来放在手边，随时给何卓然添水。
　　木头有些汗颜，这哪像是自己的地方，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到了第二日，何卓然早早起床熬稀饭，这些天早晚赶路，疏于用餐，剑如云一定想念她熬的米粥了！
　　她昨晚已经摸清了厨房在哪儿，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却看到木头在熬粥。
　　“卓然，你怎么起这么早？”木头问道，“我给你们熬些粥，汝城路远，你们这几日定没吃什么好饭。”
　　何卓然走近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常熬的粟米粥吗？上面还飘着几颗红枣，甜味飘散。
　　“我也是打算熬粥呢，如云好几天没喝粥了。”
　　木头搅拌粟米粥的手顿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我也好久没喝你熬的粥了！”
　　何卓然听到了，脸上有些发烫，但她强作镇定的说：“明天换我来熬粥。”
　　“你是客人，怎能让你熬呢？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好。”木头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不过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卓然和如云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形影不离，情深义厚，怎能叫客人呢？况且汝城又不是他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能做，我亲自给你做。”木头解释着，可是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木头——大木头——”
　　两人话还没说完，院子里传来娜日丽的喊声。何卓然赶紧跑出去，见娜日丽果真牵了两匹好马过来，一白一黄，四足有力。
　　“你真牵马来了？”
　　“那还有假？来，这匹白马是你的，他是公马，但很温顺，绝对没问题！”
　　“那就谢谢你啦，娜日丽！”
　　两人正说着，剑如云出来了，一看到马匹就赶紧走过去，说道：“一看就是好马！”
　　“好眼力！”娜日丽把黄马的缰绳塞到剑如云手中，说：“他是你的了！”
　　木头在屋里，说是熬汤不能离开，其实他也不愿出去，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待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