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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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莱茵带着霍普金来到孤儿院。
“我以为你至少会带两个人来。”莱茵看了眼身后空空如也的林道。
霍普金头也没抬，整理着携带的工具：“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够。”莱茵应道，像是确认某种默契，“确实，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带路的是小西尔，他背着水壶和砍刀——这些就是他平时巡逻的主要工具了。
清晨，天还没完全热起来，他走在最前面，仔细辨认着林间标记，比如树干上刻下的小三角符号。
“再往前几百米应该就能到秘密基地了。”
但随着地势抬高，灌木层变得茂密，荆棘遍布。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们却迷了路。
同一个三岔路口来来回回走了七八遍。
“我也好久没来了。”小西尔的脚步变得不自信，“自从露比姐姐「发疯」后，院长就禁止我们去秘密基地，他宁愿生病也不愿意喝那里的泉水。”
“我们大概率是走对了。”莱茵低头查看地被植物，“这种凤尾蕨不该出现在这种坡度上，是很明显的人工干预痕迹。”
小西尔：“你是说，有人把秘密基地藏起来了？”
“现在还不好确认，总之可以先去看看。”
霍普金注意到有块斜坡的坡度很怪异，他们绕着走了几圈，察觉出脚下这片区域的土壤含水量尤其高，鞋甚至都会陷进去2厘米。
小西尔和莱茵走在前面，陷在其中动弹不得。
还好不是沼泽地，霍普金还在软泥区域外先将小西尔抱了出来。
“轮到你了。”
莱茵伸手：“拉我一把。”
霍普金却还是张开手臂等着
莱茵撇着嘴拒绝：“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很重。”
“这样效率高，而且你总得让我试一试吧。”
事实证明，霍普金守住了作为军人的骄傲。
“我觉得还可以再多吃点，太轻了。”
说着，托在莱茵腰后的手臂继续用力，将他往自己身上靠。
莱茵脚悬在空中，无奈敲打着对方的肩膀：
“喂，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小西尔还在这呢。”
霍普金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他轻轻把莱茵放下，凑在耳边说：“要是他不在，我们就可以这样了吗。”
莱茵看不清脚下，先是踩在了霍普金的鞋子上，最后才落了地。
“我们可不是在郊游，拜托认真点。”他推开后，看到霍普金的鞋面被踩出了大大的脚印。
小西尔这时候冒了头：“但我也觉得，霍普金叔叔比弗雷迪叔叔靠谱。”
霍普金对莱茵挑了挑眉：“原来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比起弗雷迪，你不容易半路逃跑。”莱茵轻描淡写地说道，“走吧。”
他们继续在凤尾蕨出现的区域搜寻，有个区域的藤蔓异常密集，而周围的树木上却没有这种寄生物。
莱茵走近几步，弯下腰，从枝叶缝隙里探入一只手。
有风。
“地下是空的。”莱茵站起身，顺着他蹲下的位置砍着藤枝。
“我来。”霍普金接过他手里的砍刀，这一次没有多说废话，卖力动手。
倒是神奇，原本在莱茵手里不太听话的砍刀，现在每一下都落在同一个位置。没过一分钟，藤蔓缠绕最复杂的地方断开了。
果然，地面下方先是露出一道狭窄的裂缝，飘出带有金属味的气息。再往附近摸索，能看到几块被藤蔓和泥土半掩的石板，表面光滑，棱角分明，极具几何美感，但与周围的自然坏境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秘密基地！”小西尔激动得喊起来，“泉水就在这里面了。”
“里面？”莱茵本来以为是个露天泉水池子。
小西尔根据记忆，指了指离三人最远的石板：“入口就在下面。”
莱茵十分诧异，这块石板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当年那些小朋友到底是怎么搬起来的。
只见小西尔走过去，站在石板的一角，原地跳了三下，又迅速退回。
奇迹发生了。
厚重的石板立刻翻转了90度，露出下方的石质楼梯。
“秘密基地，果然不是小孩儿能建出来的。”莱茵想起，“弗雷迪说过，西岸那块地皮原本是自由港政府建造港口的地址，只不过后来突然终止了。”
“嗯，这件事我知道，但所有公开和非公开的文件，都没有披露过工程延展到山上。”
虽然霍普金这么说，但莱茵觉得他并非完全不知情。
*
顺着入口台阶刚往下走了几米，莱茵就摸到了墙。
再怎么看，这里都是封闭空间，整个区域的正中央，塌陷出一个深坑，不过其周围的植物长得尤其茂盛。
小西尔提着应急灯，几乎是趴在深坑边上，语气焦急：
“怎么办，这里的泉水去哪了？”
“别急，我来看看。”霍普金用指腹抹了一点坑底残留的碎屑，抬到鼻下闻了闻，“这有澜晶的味道，不过浓度低，形式反应失败后的沉渣。”
接着，他又绕着深坑走了一圈，皱着眉看着中心的一处凸起：“这里盖得不牢，可能有机关。”
他俯身用匕首撬开缝隙，一股潮热气体立刻涌了出来，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金属锈味。
他立刻看向莱茵：“你闻到了吗，不是普通地下水。”
这时候，四周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莱茵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挖开了墙面上的青苔，果然被他发现了藏在里面的管道。
不过很快，声音停止了，同时中心深坑里的水位也停止上升了。
霍普金：“别担心，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刚才的只是管道里没有排干净的残留液。”
不过莱茵能感觉到，空间里的温度在缓慢攀升，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会被煮熟。
“我们要赶紧撤离。”
小西尔怔了一秒，像是意识到什么：“你们是说要立刻撤离？我还没来得及装泉水……”
霍普金立刻制止：“别碰！这些水已经被灰雨污染。”
莱茵和小西尔看向洞口的石板，果然有灰雨飘了进来，正好落入深陷的水坑中，泛起丝丝涟漪。
这时，身后传来沉重的摩声。
入口处的石板正缓缓翻转，像是被启动了某种延迟封锁机制，要将他们彻底封死在这座地下空间内。
霍普金抽出随身佩刀，精准地扔在了石板的缝隙中，石板暂时卡在了原处。
同时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小西尔的身上。
“走，快走。”
说完，还推了一把，直接将小西尔从石板里边缘推了出去，并抽出卡在其中的了佩刀。
莱茵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但还是亲眼看着石板完全翻转过去。
“哐当”一声，尘埃落定。
“莱茵叔叔！”石板外传来沉闷不可察觉的捶打声，小西尔的声音也微不可闻。
霍普金没有迟疑，不止从哪拿出一把立体几何形状的钥匙，毫不犹豫地插入深坑底部的凹槽。
“咔哒“一声，凹陷的石板突然转动，出现了一个圆形孔洞。等所有液体顺着这个孔洞流入下层空间后，重新拼接的石板花纹才完全显露出来。
虽然花纹边缘有破损，但莱茵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这和《梅尔塞的五日航行》里提到的那块石板很像，而且是完整形态。
半块上面写着：「西岸-024号-1913.06.13。」
还有半块写着「澜晶矿场」几个字。
而这背后隐藏的另一层事实，更是让莱茵浑身发麻、战栗——石板的故事引自一本冒险自传，故事里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和他一样来到这里，并且还活着回去了。
当然，莱茵没有想回去的念头。
「难道上赶着回去执行绞刑吗？」
他只不过一直对现在身处的世界感到迷茫。
活得越真实，却也越害怕这只是绞刑死亡前的一瞬间梦境。
“过来看下。”霍普金的话把莱茵拉回到现场。
不知何时，一张泛黄的地图被摊了地面上。
“我很早就知道，治疗泉水的入口在废弃西岸港口。这里还藏着未开发完全的澜晶矿区。”
他一边指着地图，一边描述：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废水排污口，这里是检修工作区，再往前才是矿区和真正的入口。”
“你到底在找什么？”莱茵盯着他，心头骤然收紧：“如果只是治疗泉水，那它刚才已经被污染了。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
霍普金反问：“你觉得，治疗泉水是凭空产生的吗？”
“你想说，它是人造的？”
“也许。”霍普金低头，认真地看过来，“又或者，它是某种澜晶副产机制的残留物。”
“副产机制？你怀疑这是澜晶矿加工的副产物。”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霍普沉思着，“至今被发现的治疗泉水都在澜晶矿区附近。有时候在过滤区，有时候在原矿区，这一次甚至是在排污口。我们始终无法得知它形成的机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想找到治疗泉水。但更想知道，它为什么在那里，为什么会起效。我们不可能永远等待银雨的日子，那样——太被动了。”
“我需要你，莱茵。”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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