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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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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京市还没彻底褪去夏末的燥热，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清云观朱红色的大门上，鎏金的门钉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泽。观内古柏参天，枝桠交错着遮天蔽日，只漏下零星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往来的游客脚步轻轻碾过。香火缭绕间，檀香与柏木的清香混在一起，顺着微风钻进鼻腔，既带着古观特有的沉静，又藏着几分人间烟火气。
玄竹混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一身素色道服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他身形清瘦，肩线平直得像用尺子量过，墨色发丝随风飘着，发尾微微泛着自然的弧度，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风一吹就轻轻晃荡。明明是十八岁的年纪，眉眼间却带着股不符合年龄的清冷，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极深的黑色，像是藏着一潭平静的湖水，下颌线绷得笔直，双手合十对着三清殿前的铜炉低头时，倒真有几分 “世外高人” 的模样 —— 若不是凑近了能听到他嘴里碎碎念的内容，任谁都会以为这是来潜心祈福的修道者。
“老君在上，信男玄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清越的少年音裹着点没睡醒的含糊，还掺着几分吐槽，“不求道法精进，不求灵力暴涨，只求这学期马原能及格，体测一千米别跑最后一名，宿舍 WiFi 永远满格不掉线，外卖小哥手脚麻利点别超时，更重要的是 —— 千万别再被偷外卖了！上次那盒加了双份芝士的培根披萨，我从周一盼到周三，下课铃一响就往楼下冲，结果就晚了三分钟，盒子都没见着，心疼得我差点当场给您磕三个响头。若能如愿，回头我给您烧三炷电子香，功德二维码随喜打赏，金额您看着办，主打一个心诚，还与时俱进。”
念完，他还煞有介事地对着铜炉鞠了三躬，弯腰时道服的下摆轻轻扫过地面，动作标准得像是经过排练。旁边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奶奶看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凑过来，用带着京腔的口音小声夸：“小伙子真懂规矩，现在的年轻人啊，能静下心来拜老君的可不多见喽。”
玄竹闻言，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没敢接话。他来清云观可不是真的为了祈福，而是民族大学哲学系这学期的专业课作业 ——“道教文化实地研学报告”，要求配三张实地照片，还要附上两百字的感悟。选这里一是因为离学校近，从民族大学西门坐公交过来只要四十分钟，二是因为玄门弟子的身份，让他对古观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哪怕只是看着熟悉的三清像，都觉得比在教室里听老师讲 “道教起源” 要自在些。至于那两百字感悟，他早就想好了套话：“道教文化源远流长，白云观肃穆宁静，殿宇巍峨间尽显千年底蕴，引人静心沉思，体悟天地之道”，足够应付老师的检查。
玄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 壁纸是一张极简的墨竹图，和他的名字倒是相配。他先对着三清殿的匾额拍了张全景，匾额上 “三清殿” 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鎏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拍出来的照片不用修都透着股庄重。接着又转到铜炉前，踮着脚调整角度，想把自己和铜炉同框，营造出 “与古观融为一体” 的氛围感。他退了两步，后背差点撞到身后的游客，连忙说了声 “抱歉”，又往前挪了挪，琢磨着要不要把滤镜调成 “古风雅韵” 模式，这样道服的质感会更突出，看起来也更有 “研学” 的感觉。
就在他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滤镜按钮上准备点击时，一个带着蓬勃热气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挤了过来，肩膀重重地撞了他胳膊一下，力道大得让他手里的手机差点脱手。
“哇！这炉子看着就有年头！” 对方的声音洪亮得像操场的集合哨子，还带着运动后的急促呼吸，温热的气息扑在玄竹的耳后，带着点汗水和柠檬味洗衣液的混合味道，“道友，这炉子灵不灵啊？我求期末考不挂科能显灵不？高数和英语快把我愁死了，昨晚看小浩浩老师讲高数到凌晨三点，合上书还是啥都不会，感觉脑子就像被排球砸过一样，一片空白！”
玄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撞击吓了一跳，手机屏幕晃了晃，差点把刚拍的匾额照片删掉。他皱着眉，侧过头，没抬眼，就用惯有的冷调回道：“心诚则灵。不过求老君不如多刷两套真题，错题本比香灰管用。”
玄竹缓缓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也撞进了一双亮得像盛满了阳光的眼睛里。
眼前的男生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目测身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他穿着一件白色 T 恤，胸前印着 “京体大排球校队” 的蓝色字样，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小腿肚上的肌肉紧实，一看就是常年运动的人。男生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顺着饱满的额头滑到下颌，在下巴尖上聚成一滴，又轻轻滴落在 T 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的眉毛浓黑又整齐，像用眉笔描过一样，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嘴角还会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浑身透着股运动生特有的蓬勃劲儿，像只刚跑完八百米还精力旺盛的大型犬，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活力。
“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男生使劲点头，脑袋上的汗珠都跟着晃了晃，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仿佛玄竹说的不是 “多刷真题” 这种人人都懂的废话，而是什么能让人瞬间开窍的秘籍。他立刻伸出手，掌心带着薄汗，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我叫凤鸣岐，京体大排球专业大一新生！看你穿道服还这么认真地研究铜炉，肯定是高人！”
玄竹：“……”
他内心掀起波澜，甚至想翻个白眼。高人？他只是个怕马原挂科、怕外卖被偷、想赶紧拍完照片交作业的普通大学生而已。穿道服也不是为了装样子。
但对方的手都已经伸到了眼前，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袖子，玄竹也不好直接晾着人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掌心 —— 触感温热，还带着点粗糙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打排球磨出来的 —— 然后立刻收回手，声音依旧冷淡得像结了层薄冰：“玄竹。”
心里却已经开始疯狂刷屏：ENFP，绝对是标准的 ENFP！话多、热情、自来熟，完全没 get 到 “保持社交距离” 这六个字的精髓，妥妥的社交恐怖分子。这下好了，怕是要被缠上了。
凤鸣岐丝毫没察觉到玄竹的冷淡和内心的吐槽，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着玄竹往殿外走，脚步轻快得像在跳步：“玄竹道友！你是哪个学校的啊？真的是学道的吗？会不会画符啊？就电视里演的那种，拿着黄纸朱砂一画，嘴里念着‘急急如律令’，唰一下妖魔鬼怪就全跑了的那种！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个看看？要是能成，我请你喝奶茶！全糖加冰，珍珠、芋圆、椰果随便加，你想加多少加多少！”
玄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想转身就走的冲动。他想起高中班主任周书妍 —— 也就是玄门里的真树叶仙尊 —— 常说的 “修仙先修德，待人要和善，不可因自身喜好而怠慢他人”，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就是来这里做社会实践的学生，而且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就算画了符，也没那么多妖魔鬼怪给你退散。”
“懂了！要相信科学！” 凤鸣岐眼睛亮得更厉害了，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大道理，他搓了搓手，又往玄竹身边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温热的气息又飘了过来，“那玄竹道友，咱们加个微信呗？以后我要是遇到什么不科学的事儿 —— 比如宿舍的台灯总闪、训练用的排球莫名其妙滚到角落里、或者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就好找你咨询了！你放心，我绝不打扰你清修，就偶尔问一两句，奶茶我也常请，保证不让你吃亏！”
玄竹看着凤鸣岐真诚的眼神，那双眼睛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像山间刚融化的清泉，直白又热烈，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纯粹。他本来想拒绝 —— 他的微信好友列表里，除了玄门的 “家人”（也就是食盐中学 17 班的同学）、辅导员和专业课老师，和民族大学的同班同学，平时基本不怎么加别人微信，更别说加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了。
可看着凤鸣岐那副 “你不加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玄竹的心莫名软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微信的二维码页面，把手机屏幕转向凤鸣岐，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扫吧。”
凤鸣岐立刻喜笑颜开，飞快地掏出手机 —— 屏幕上贴着一张排球形状的手机壳，还挂着个小小的排球挂件 —— 解锁后点开微信，对着玄竹的二维码扫了一下。添加好友时，他毫不犹豫地把备注写成了 “玄竹高人道友”，还特意选了个竹子形状的标签，然后迫不及待地发了一条消息：【玄竹道友！以后请多指教！你把宿舍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给你点奶茶！】
玄竹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提示，默默点了 “通过验证”，然后把凤鸣岐的备注改成了 “凤鸣岐 - 京体大 - 排球”，分类归到了 “陌生人” 列表里。他收起手机，心里有种预感：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他原本平静的大学生活彻底变样。
用自拍架拍完最后一张照片 —— 是他站在古柏下的侧影，短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道服的下摆轻轻晃动，看起来确实有几分 “高人” 的模样 —— 玄竹敷衍地在观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墙上的道教文化介绍，又拍了两张殿宇的照片，然后就准备离开。他还要回学校写研学报告，下午还有一节马原课，可不能迟到。
“玄竹道友！等等我！” 凤鸣岐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举着一杯刚买的奶茶，杯身上印着 “芋泥波波全糖加冰” 的字样，杯盖还冒着冷气，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滑，滴在他的手背上，“给你买的！我看你刚才看奶茶店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猜你可能想喝，特意去给你买的！全糖加冰，珍珠和芋圆都加了双份，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换别的！”
玄竹看着那杯奶茶，甜腻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让他有点反胃。他平时不爱吃甜食，尤其是这种甜到发腻的奶茶，觉得喝多了会影响灵力的纯净度。可看着凤鸣岐期待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满是 “快收下” 的恳求，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不用换了。”
“不客气！不客气！” 凤鸣岐笑得更灿烂了，虎牙露得更明显，“玄竹道友，你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啊？下次我去找你玩啊！我带你去我们京体大的排球馆看看，我们队的扣球可帅了，我是队长，我们主攻的大力扣球能把球砸出响声！或者你教我画符？咱们互相学习，我教你打排球，你教我画符，怎么样？”
“民族大学，哲学系。” 玄竹简短地回答，加快了脚步，想赶紧摆脱这个话痨，“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嘞！玄竹道友再见！咱们微信联系！” 凤鸣岐站在原地，使劲挥着手，看着玄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他掏出手机，给排球社的队友发消息：
【兄弟们！我今天遇到高人了！穿道服的那种，还加了微信！长得特别帅，气质也超绝！以后咱们队里要是遇到什么邪门事儿，就有救了！】
队友们秒回：
【李昊】：别是 cosplay 爱好者吧？还高人呢，我看你是被人家的颜值拐跑了！
【王浩】：就是就是，哪有那么多邪门事，说不定是你训练太累出现幻觉了！
【张伟】：凤鸣岐，你该不会是想找借口跟人家套近乎吧？老实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凤鸣岐看着队友们的调侃，脸微微有点红，却不服气地回：
【你们不懂！玄竹道友绝对是高人！等我期末考及格了，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另一边，玄竹走出白云观的大门，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犹豫了一下，还是插了吸管喝了一口。甜腻的芋泥和 Q 弹的波波混合着冰爽的奶茶在口腔里炸开，味道确实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但莫名的，这股甜味让他刚才被 ENFP 冲击过的心情平复了些，连带着觉得下午的马原课也没那么可怕了。
公交来了，玄竹收起奶茶，跟着人群上了车。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里默默想：希望这位排球修狗别真的天天找我。
可惜，事与愿违。
回到宿舍，玄竹把研学报告的照片和感悟整理好，发给了马原老师，然后瘫倒在椅子上，准备休息一会儿，迎接下午的课。玄竹的民族大学宿舍是单人间，这是玄门弟子的一点小小福利——方便他半夜出去“干活”，以及对着老君像进行一些无人理解的发疯文学创作。
比如现在，作为优秀水瓶座的他刚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食盐中学17班）”的群里发完疯。
【甲基化】：家人们谁懂啊，今天在观里被一个排球修狗缠上了，他好像把我当成了移动的封建迷信咨询中心。[猫猫头绝望.jpg]
【L-1】：细说修狗？有多高？帅吗？[耳朵]
【陈觉柯（竹院后勤）】：@甲基化已初步排查，凤鸣岐，京体大排球专业新生，背景清白，无不良记录。疑似纯阳之体，对灵异气息敏感。
【就适合技术活】：纯阳之体？好东西，抓回来研究一下。
【封】：小辞，守法。
【Frozen Heart（西陕在逃神医）】：@甲基化姐妹！抓住机会！体育生！纯阳之体！这不上等鼎炉……啊不是，上等男友人选？！
【Sunburst】：？若水，鼎炉是什么？
【Frozen Heart（西陕在逃神医）】：……就是一种古代取暖设备！你听我解释！
【Camellia（哈尔滨同频版）】：6
玄竹看着瞬间99+的群聊，默默关掉了手机。
果然，不能指望这群“家人”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刚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微信就响了，玄竹以为是 “相亲相爱一家人（食盐中学 17 班）” 群里有消息，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是凤鸣岐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排球馆里拍的，凤鸣岐穿着红色的排球服，高高跃起，正在扣球，汗水溅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姿势帅气又有力。配文是：【玄竹道友！看我扣球帅不帅？[酷拽.jpg] 对了，我们高数老师今天留的题好难啊，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懂，你会做高数吗？能不能教教我？】
玄竹看着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他的高数确实不错，高中的时候就自学完了大学的高数内容，应付大一的高数课绰绰有余（虽然哲学系不学高数）。可一想到要给话痨的 ENFP 讲题，还要忍受对方可能没完没了的提问，他就觉得头有点疼。
犹豫了片刻，玄竹还是回了句：【把题拍给我看看。】
发送成功的瞬间，玄竹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杯全糖加冰的奶茶甜昏了头，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做。
而京体大的排球馆里，凤鸣岐看到玄竹的回复，兴奋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对着正在练球的队友们大喊：“玄竹道友答应教我高数了！我说他是高人吧！不仅会道法，还会高数！”
队友们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纷纷笑着调侃：“行吧行吧，高人！等你期末考及格了，我们就信你！到时候你请我们喝奶茶！”
凤鸣岐没管他们的调侃，飞快地把高数题拍下来发给玄竹，还特意把题目拍得清清楚楚，连老师的批注 “注意洛必达法则的适用条件” 都拍了进去，附带一句：【麻烦玄竹道友了！下次我请你喝奶茶！】
玄竹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点开照片，扫了眼题目 —— 是极限计算的基础题，用洛必达法则或者等价无穷小替换都能解。他刚想打字讲解，微信又响了，这次是金若水发来的语音，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玄竹玄竹！我今天又在食堂偶遇邹昭北了！他居然记得我不吃香菜，还帮我把碗里的香菜挑出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啊？可是他下午训练完就跟同学走了，都没跟我多说一句话…… ”
玄竹听着语音，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些。金若水是他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之一，而邹昭北是金若水妈妈的学生，高考后金若水去了西陕省学中医，邹昭北则去了同省的军校，玄竹是在开学之后知道金若水暗恋邹昭北的事。玄竹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条语音：“他记得你不吃香菜就是好事，慢慢来。”
金若水：“行。宝见，受你。”
玄竹：“攻你。”
发完消息，他才重新看向凤鸣岐发来的高数题，打开备忘录，一笔一划地写解题步骤，还特意标注了 “洛必达法则适用于 0/0 或∞/∞型极限” 的注意事项，怕凤鸣岐下次再犯同样的错。
刚把解题步骤拍下来发给凤鸣岐，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是楼下宿管阿姨的声音：“玄竹同学，有你的快递，到楼下取一下。”
玄竹愣了愣，他最近没买东西，应该是玄门那边寄来的。他起身换了件普通的白色 T 恤和牛仔裤，把道服叠好放进衣柜深处，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确认看不出玄门弟子的痕迹，才拿着钥匙下楼。
快递是一个不大的纸箱，寄件人写着 “周书妍”—— 是真树叶仙尊，也就是他高中班主任。玄竹抱着纸箱回到宿舍，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叠黄符、一瓶朱砂，还有一张手写的字条：“近期京市朝阳区有低阶游魂作乱，已标记大致区域，课余时间处理一下，注意安全。传送密符不够了就说，别硬撑。”
玄竹把黄符和朱砂放进书架的暗格里，字条叠好塞进钱包。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 “任务通知”，从高中起，玄门就会根据弟子所在的区域分配任务，大一这半年，他已经处理过三次类似的游魂作乱事件了。
刚收拾完，微信又响了，这次是凤鸣岐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玄竹道友你也太厉害了吧！步骤写得比老师还清楚！】【我终于看懂了！原来洛必达法则还要看类型啊，我之前都随便用的！】【玄竹道友你是不是学霸啊？民族大学哲学系是不是特别难考？】
【对了玄竹道友，你喜欢打排球吗？我们队明天下午有训练，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啊！】
玄竹看着这刷屏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他确实喜欢排球，高中时还跟着食盐中学的排球社练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要处理玄门任务才退出的。他犹豫了一下，回了句：“明天下午有课，不一定有空。”
【没事没事！等你有空了再说！】凤鸣岐秒回，还发了个 “加油” 的表情包。
玄竹收起手机，拿起桌上的马原课本，准备预习下午的内容。可他看着课本上 “唯物主义辩证法” 的字样，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凤鸣岐那双亮得像阳光的眼睛，还有那句 “玄竹道友，以后请多指教”。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念头赶走，心里默念：玄竹啊玄竹，你可是要修道的人，要保持清心寡欲学习捉妖发疯小抽象，不能被这些世俗的人和事干扰。可不知为何，嘴角却微微向上翘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