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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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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京市，午后的阳光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炙烤着京体大的塑胶操场。排球馆内，冷气开得很足，却压不住场地里蒸腾的热气和少年们粗重的呼吸声。橘红色的排球在场地间来回飞窜，带着破空的“咻咻”声，撞击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回响，与队员们的呐喊、教练的指令交织在一起，构成独属于赛场的热血旋律。
凤鸣岐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道流畅的弧线，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飞来的排球，手臂肌肉猛地收紧，狠狠向下扣杀——“啪”的一声脆响，排球擦着对方拦网队员的指尖，重重落在界内。
“好球！”场边的队友们瞬间欢呼起来，拍着巴掌大喊。
凤鸣岐落地时稳稳站稳，转身冲队友们比了个握拳的手势，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右边嘴角的小虎牙若隐若现。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某种纤维断裂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上方的网绳突然毫无征兆地崩断，带着巨大的惯性向下砸落，正好击中了站在网前准备接球的队友李昊。
“哎哟！”李昊惨叫一声，被网绳带着摔倒在地，手臂上立刻红了一片，显然是被粗糙的绳结刮伤了。
场馆内的欢呼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教练王涛连忙跑过去，扶起李昊查看伤势：“怎么样？严重吗？能不能动？”
“胳膊有点疼，应该没骨折。”李昊皱着眉活动了一下手臂，脸色有些发白，“涛哥，这网绳上周才检查过，怎么突然就断了？”
王涛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断裂的网绳接口，发现断面整齐得有些诡异，不像是自然磨损或受力过度导致的断裂。他抬头看了看排球馆的天花板，又扫了一眼空旷的场馆，眉头皱得更紧：“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剩下的人暂停训练，检查所有器材。”
凤鸣岐也跟着围了过来，看着李昊手臂上的伤痕，又看了看断成两截的网绳，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这已经不是最近排球馆里发生的第一桩怪事了。
一周前，球队第一次在这个场馆备战校内选拔赛时，就出现了诡异的情况。那天训练到傍晚，场馆里的光线渐渐变暗，突然有几个排球毫无征兆地自己滚动起来，从场地这边滑到那边，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一样。当时大家以为是地面不平，没太在意，可后来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
最吓人的是前天晚上，凤鸣岐和队友张伟留下来加练，练到十点多的时候，场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突然，从场馆的角落里传来一阵模糊的拖拽声，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东西在地板上缓慢移动，紧接着又响起几声低低的啜泣，声音细弱蚊蝇，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凤鸣岐和张伟当时吓得头皮发麻，两人互相壮着胆子，举着手机手电筒往角落照去，却什么都没看到。那声音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只留下满室的寒意。从那以后，队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凝重，不少队员私下里说，这排球馆怕是“不干净”。
“岐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点邪门？”张伟凑到凤鸣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恐惧，“刚才网绳断得也太蹊跷了，李昊伤得也不算轻，这要是影响了选拔赛，咱们这几个月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凤鸣岐皱了皱眉，他之前不是很信这是鬼神所为，可这接二连三的怪事，确实让他心里没底。校内选拔赛是京体大排球专业重要的赛事，优胜队伍能代表学校参加市级高校联赛，对他们这些大一新生来说，是绝佳的崭露头角的机会。他为了这场比赛，每天天不亮就去操场晨跑练体能，晚上加练到深夜，就是想在赛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可现在，这些诡异的事情让队员们人心惶惶，训练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别胡思乱想，可能就是器材老化了。”凤鸣岐嘴上安慰着队友，心里却没那么笃定。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看着微信列表里那个备注为“玄竹高人道友”的联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自从上次在白云观加了微信后，他倒是经常给玄竹发消息，大多是问高数题，偶尔也会分享一些排球训练的日常。玄竹的回复总是简洁明了，偶尔会冒出一两句吐槽，虽然话不多，但总能精准地解决他的问题。凤鸣岐觉得，玄竹说不定能解开这排球馆的怪事。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组织着语言：【玄竹道友！救命啊！我们排球馆最近太邪门了！先是排球自己滚，晚上还有哭声，刚才网绳突然断了，队友都受伤了！我们马上就要校内选拔赛了，再这么下去，比赛都没法比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消息发出去后，凤鸣岐就抱着手机等回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教练安排检查器材的指令都没听清。张伟在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岐哥，你还真信那个玄竹道友啊？我看他就是个cosplay爱好者，说不定还是个学霸，哪懂什么驱邪啊？”
“你不懂，玄竹道友肯定是高人！”凤鸣岐立刻反驳，语气十分笃定，“上次我问他高数题，他写的步骤比老师还清楚，而且他穿道服的样子，一看就很有气场！再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真能解决呢？”
张伟撇了撇嘴，没再说话，转身去检查排球了。凤鸣岐则继续盯着手机，心里默默祈祷玄竹能快点回复。
另一边，民族大学的宿舍里，玄竹刚写完马原课的预习笔记，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到是凤鸣岐发来的消息，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
点开对话框，看到凤鸣岐发来的一大段话，还有那夸张的语气，玄竹的嘴角抽了抽。排球馆闹鬼？还网绳断裂、队友受伤？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像三流恐怖片的情节？
他本来想直接回复“心理作用，建议找物业检查器材”，可看到凤鸣岐描述的“排球自滚”“夜间哭声”，心里却莫名咯噔了一下。这些症状，和玄门典籍里记载的“阴煞扰境”十分相似。阴煞是低阶邪祟，通常依附在阴气较重的地方，会通过制造异响、移动物体等方式干扰人类，严重时还会导致人受伤。
玄竹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回想起高中时处理过的类似案件。当时周书妍老师说过，阴煞一般不会凭空出现，大多是人为炼制或引导而来，背后往往有人操控。
他没有立刻下定论，而是回复道：“大概率是心理作用，加上器材老化。实在不放心，就找个晴天中午，让场馆通风晒太阳，阳气足了，所谓的‘不干净’自然就没了。”
发送完消息，玄竹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备战比赛，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玄竹已经默默记下了京体大排球馆的地址。他打开玄门内部的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食盐中学17班）”，发了一条消息：【京体大排球馆出现疑似阴煞扰境的情况，有人了解相关信息吗？】
消息刚发出去，黄遵就秒回了：【@甲基化黄大仙我掐指一算，那地方阴气确实有点重，不过目前来看，阴煞的力量很弱，应该是低阶的。】
【就适合技术活（姜天辞）】：低阶阴煞而已，随手就能解决。需要帮忙的话，传送密符联系，分分钟到。
【Camellia】：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说，剑修支援在线等。
玄竹看着群里的回复，心里安定了些。他回复道：“先观察一下，有需要再麻烦大家。”
关掉群聊，玄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京市的繁华背后，似乎隐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诡异。
玄竹揉了揉眉心，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今晚，他要去京体大排球馆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京体大排球馆内，凤鸣岐收到了玄竹的回复，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觉得玄竹说得有道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对队友们说：“大家别想太多了！玄竹道友说了，让场馆多通风晒太阳就行！咱们先把器材检查好，好好训练，争取在选拔赛上取得好成绩！”
队员们听他这么说，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大家分头行动，检查排球、网绳、拦网柱等器材，发现确实有不少器材存在老化的情况。教练联系了后勤部门，让他们尽快更换新的网绳和部分排球，同时安排队员们明天上午在室外场地训练，让排球馆通风晒太阳。
接下来的训练，虽然大家心里还有些疙瘩，但都努力集中精神。凤鸣岐作为队伍的主力二传，承担起了带动气氛的责任。他不断地给队友们打气，精准地传球，组织起一次次有效的进攻，渐渐地，场馆里的气氛又热烈起来。
训练结束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夕阳的余晖透过排球馆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凤鸣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场馆中央，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场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摇了摇头，把这归结为自己太敏感了。拿起手机，他给玄竹发了一条消息：【玄竹道友，谢谢你啊！我们已经联系后勤换器材了，明天去室外训练！等选拔赛结束，我一定请你喝奶茶，说到做到！】
发完消息，凤鸣岐转身离开了排球馆。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场馆角落里的一个排球，突然轻轻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向场地中央滚去。
而宿舍里的玄竹，看到凤鸣岐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他回复道：“加油。”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心。玄竹打开衣柜，从暗格里取出一套折叠好的夜行服和一个装着符箓的布袋。夜幕即将降临，他的夜探行动，也该开始了。
京市的夜晚，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玄竹换上一身普通的黑色运动服，将符箓藏在背包里，背着包走出了宿舍。他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沿着街道慢慢步行，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民族大学到京体大不算太远，步行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正好可以让他平复心情，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或学习，匆匆赶回家的人。玄竹混在人群中，显得并不起眼。他的眼神平静，扫过路边的商铺、路灯，以及偶尔掠过的黑影，时刻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
走到半路时，玄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金若水发来的微信：【玄竹！我跟你说，邹昭北今天在训练场上救了一个差点摔倒的学妹，还帮人家捡东西了！你说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啊？我有点吃醋了[委屈.jpg]】
玄竹看着消息，无奈地笑了笑。金若水自从暗恋上邹昭北后，每天都会跟他分享邹昭北的一举一动，语气里满是纠结。他回复道：“邹昭北性格就这样，正直善良，对谁都很照顾。你要是喜欢，就主动点。”
金若水秒回：【我不敢啊！他看起来好严肃，我怕他觉得我太主动了[脸红.jpg]】
【慢慢来，不用急。】玄竹回复道。
关掉微信，玄竹已经走到了京体大的校门口。京体大的校园很大，夜晚的校园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训练声和学生们的谈笑声。玄竹按照缺德地图中的路线，朝着排球馆的方向走去。
排球馆位于校园的西北角，周围比较偏僻，附近只有几个篮球场和网球场。玄竹走到排球馆门口，发现场馆的大门虚掩着，没有锁上。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场馆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街道上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微弱的光影。玄竹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打开开关，一道微弱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他没有立刻深入场馆，而是站在门口，闭上眼睛，催动老君心法，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场馆内的阴气比外面要重得多，尤其是在场地的西北角，阴气最为浓郁，隐隐还夹杂着一丝邪恶的灵力，竟然是侯德柏的阴阳术特有的气息。玄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排球馆里的阴煞，和侯德柏有关。
侯本德柏原本是食盐中学的英语老师侯德柏，经常在课上发表反动言论，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日本阴阳师渗透在中国的势力。
他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缓缓向场地中央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空旷的场地、整齐排列的排球架，以及角落里堆放的器材。场馆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还有偶尔从窗外传来的风声。
走到场地中央时，玄竹停下了脚步。他再次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阴煞的位置。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阴煞就依附在场地西北角的一个排球架上，正缓慢地散发着阴气，影响着整个场馆的环境。
玄竹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作战服，快速换上。白色的作战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他的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与白天那个怕马原挂科、吐槽外卖被偷的普通大学生判若两人。
他从布袋里取出一张“清秽符”，捏在手中，催动体内的灵力。符纸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的脸庞。玄竹口中默念咒语，声音清越，带着一股神圣的力量，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玄竹手臂一挥，手中的“清秽符”带着金光，朝着场地西北角的排球架飞去。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排球架上。
“轰”的一声轻响，符纸炸开，金光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排球架。原本依附在排球架上的阴煞受到金光的刺激，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化作一缕黑烟，想要逃窜。
玄竹早有准备，他快速从布袋里取出几张符纸，按照特定的方位布置下去，形成一个简单的“困魂阵”。黑烟刚要冲出金光的笼罩，就被“困魂阵”挡住，只能在阵中来回冲撞，发出不甘的嘶吼。
玄竹看着阵中的黑烟，眼神平静。这只是低阶阴煞，实力并不强，解决起来并不困难。他正准备催动符纸，将阴煞彻底封印，突然听到场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有人吗？场馆里怎么有光？”
是凤鸣岐！
玄竹心里一惊，没想到凤鸣岐会突然回来。他下意识地熄灭了手中符纸的光芒，快速收起道服，换上自己的运动服，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凤鸣岐推开门，拿着手机手电筒照了进来，正好看到玄竹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拿着一个背包，像是刚从外面进来。
“玄竹道友？你怎么在这里？”凤鸣岐惊讶地问道，快步走到玄竹面前，“你是特意来帮我看看场馆的吗？太谢谢你了！”
玄竹定了定神，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说道：“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路过？”凤鸣岐有些疑惑，“民族大学离这里不算近，你怎么会路过这里？”
“出来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玄竹面不改色地撒谎，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刚才及时收起了道服和符纸，没有被凤鸣岐发现异常。
凤鸣岐没有怀疑，他兴奋地拉着玄竹的胳膊，说道：“太好了！玄竹道友，你快帮我看看，这场馆里到底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刚才我在宿舍楼下，看到场馆里有光，就赶紧跑过来了，生怕出什么事。”
玄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场地西北角的排球架，那里的金光已经消失，阴煞被“困魂阵”困住，暂时无法作祟。他说道：“没什么异常，可能是你看错了。刚才的光，应该是外面的路灯反射进来的。”
“是吗？”凤鸣岐有些失望，但还是相信了玄竹的话，“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对了，玄竹道友，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去吃夜宵，我们学校旁边的烤冷面超好吃，加双蛋加肠，味道绝了！”
玄竹本想拒绝，但看着凤鸣岐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凤鸣岐立刻喜笑颜开，拉着玄竹就往场馆外走。玄竹回头看了一眼场地西北角的“困魂阵”，心里默念：等明天再来处理你。
走出排球馆，夜晚的凉风吹来，带着一丝清爽。凤鸣岐兴致勃勃地跟玄竹聊着排球训练的事情，还有即将到来的选拔赛，语气里充满了期待。玄竹一边听着，一边偶尔回应一两句，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排球馆的方向，心里想着侯本德柏的阴谋，以及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更多诡异事件。
他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阴煞扰境，只是一个开始。侯本德柏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京市的上空，而他和他的玄门伙伴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而身边的凤鸣岐，还不知道这一切。他依旧阳光开朗，对未来充满憧憬，沉浸在备战比赛的热血与期待中。玄竹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心里默默想：希望这场选拔赛，能顺利进行。也希望，他永远不用卷入这些诡异的事情中。
两人并肩走在京体大的校园里，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心怀隐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个满心欢喜，畅想着赛场上的胜利。他们的人生轨迹，因为排球馆的诡异事件，悄然交织在一起，而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