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虚假的韦恩小姐》穆奈

13、第 13 章

　　经过克里斯汀和拉娜昨日的谈话，今天餐桌上拉娜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沉着张脸，反而主动去帮阿尔弗雷德摆放餐具。

　　“看来你们关系好转了。”布鲁斯看向身侧的女人，含笑说道。

　　“拉娜是个懂事的孩子，”克里斯汀从正在摆盘的拉娜身上收回视线，端起水杯轻抿一口，“她不会让身边的人担心。”这就意味就算拉娜想把她赶回地狱，在真正找到办法前还是会尽力维持表面的和平，不会让布鲁斯察觉到家里的危险。

　　这孩子很珍视她的家人，这点让克里斯汀很是嫉妒。

　　同时她也觉得有趣，拉娜作为这个家年龄最小的一个，却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上。

　　她有底气，或许路西法给的远比她想象的多。

　　布鲁斯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眼下的青紫色。“阿福，你还好吗？”他问，“你看上去有些疲惫。”阿尔弗雷德虽然上了年纪，但很少会露出这样憔悴的一面。

　　“刚才拉娜小姐也这么问过我。我很好，老爷，请相信我。”阿尔弗雷德刻意直起腰板，听语气他确实很精神，“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为了证实这点，阿尔弗雷德推来盛有丰盛菜品的餐车。“今天到了新鲜的小牛排，我在烹饪上下了不少功夫，我敢肯定老爷、夫人和小姐一定会喜欢。”阿尔弗雷德略微惋惜地说，“可惜今天理查德少爷不在，这是我这段时间最成功的料理。”

　　在阿尔弗雷德掀开餐盖的那刻，站在他身旁的拉娜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她试图阻拦阿尔弗雷德把餐盘端上桌，可惜落后一步。

　　“请慢用。”随着这句话，呈上桌的是一盘动物尸体，就算被烤的滋滋作响，撒上了各种香料，也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牛排。

　　装在盘里的是两只黑色大鼠，它们的皮毛尚未褪去，开肠破肚后在腹腔里塞满了柠檬片和甘草辅助去腥。

　　布鲁斯陷入沉默。

　　克里斯汀握住杯壁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拉娜此时投来的视线可不友好。

　　“阿福，这不是牛排。”布鲁斯沉声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布鲁斯老爷。”从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真切地感到疑惑，“如果这不是牛排，那会是什么呢？”

　　布鲁斯起身，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餐车前，掀开剩下所有的餐盖。这些菜无一例外都有问题，轻则是食材不新鲜，严重的就是干脆不能入口。

　　布鲁斯神色沉重到可怕，他知道一些事情已经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甚至已然伤及到了阿尔弗雷德。

　　“阿福，你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他问。

　　“我很好，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笃定地说，可他眼里的红血丝却让他看起来不那么令人信服。“我很好。”他又重申了一遍。

　　*

　　克里斯汀回到卧室，她关上门，微微偏过头看向屋内阴暗的角落。

　　有什么东西躲在阴影里，不安分地动弹着。

　　“滚出来。”她冷声道。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家具的阴影中钻出，它扑腾翅膀飞到了床头的台灯上，叼了叼自己黝黑到反光的翎羽。

　　“果然是你……”女人咬牙切齿，显然很不欢迎它的到来。

　　乌鸦扑动翅膀叫了两声后竟发出人声：“是我，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叫什么克里斯汀？”

　　“既然知道我在这，你就不该随便动手。”克里斯汀阴沉地说，“你会害我暴露。”

　　“你在害怕什么？三个人类？”乌鸦发出嘎嘎的嘲笑声，“其中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

　　“你一无所知，他们没有那么简单。”克里斯汀想起她那为了女儿不得不一并接收的“免费丈夫”就一阵头疼，哪个普通人会在黑夜换上制服去街巷大打出手？更别提他身边还有不少通晓魔法的友人，她自己都担心时间长了被识破。

　　“哼，我可不是一无所知。”乌鸦压低声音，抬起一边的翅膀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小女孩，路西法把地狱的钥匙（硬币）给她了。”

　　没想到它会知道拉娜的秘密，克里斯汀保持沉默。

　　“还是你聪明，直接混入她家。”乌鸦从台灯罩上蹦下，落在木制地板上，它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一提到路西法我就来气，我本来是一个多么俊朗的小伙，他竟然把我变成一只乌鸦！”

　　女人没心情听它抱怨，不耐烦地打断它的转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她是路西法的走狗！会把我们丢回地狱！”乌鸦飞到克里斯汀手边的桌子上，它大声叫唤，“好不容易跑出来，我是不会回去的，所以那个孩子必须死！”

　　听到最后一句话，女人一拳落在乌鸦面前的桌面上，木制梳妆台出现轻微裂痕。“她是我的女儿，”克里斯汀一字一顿地说，锐利的光在她绿色的眼中闪烁，“敢碰她我就把你的颈骨掐断。”

　　乌鸦并没有被她吓到，抖了抖羽毛淡淡地说：“你的女儿早几百年前就死了。”

　　几秒后，差点没被拔光毛的乌鸦从半开的窗户狼狈飞出，歪歪斜斜地飞远。

　　“疯女人。”它骂道。

　　*

　　在阿尔弗雷德坚称自己没事的第二天，他病倒在了床上。

　　接到布鲁斯的通知，迪克从学校赶回家，并留在庄园里和家人一起照顾生病的阿尔弗雷德。

　　室外，迪克正在代替阿尔弗雷德给花园的植物浇水，布鲁斯和克里斯汀坐在庭院里讨论管家的病情。

　　“医生说检查不出什么大碍，可能是过度操劳引起的幻觉。”布鲁斯说。

　　克里斯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安静倾听。

　　“还有拉娜，”布鲁斯发现每次提及拉娜时，克里斯汀就会格外专注，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拉娜是他们的女儿，“我担心昨天发生的事情，会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那场面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有点难以接受。”

　　“你担心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克里斯汀问。

　　“是的，即使她表现的相对镇定，但她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布鲁斯说，“我想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出乎布鲁斯意料，一向在意拉娜的克里斯汀竟然否认了他的提议。

　　“我觉得没有必要。”她说，“拉娜是一个很强大的孩子，当然，我指的是在精神上。她不需要陌生人帮她指点迷津。”

　　除了她自己的私心外，克里斯汀也很确信拉娜确实不需要心理治疗，能和恶魔做交易，成为撒旦在人间的代理人，拉娜本身就具有足够强大的内心。

　　见布鲁斯有些犹豫，克里斯汀继续说：“不要让其他人接触她，她有我们已经足够了。”其实她想说的是有她就足够了，但为了让布鲁斯打消请心理医生的想法，她还是大度地带上了他。

　　“好吧。”布鲁斯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意见，温柔地覆上她的手背，“听你的。”

　　克里斯汀正想回一个微笑，在草坪上灌水的迪克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水管，手里的水管不受控制地转变方向，喷出水溅在了克里斯汀身上。

　　“啊，不好意思……”迪克连忙移开水管。

　　“你在做什么——”克里斯汀勃然大怒，额上暴起丝丝青筋，从她愤怒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端庄优雅，“没长眼睛吗？死小孩！”

　　迪克吓得大气不敢出，握着水管磕磕绊绊地道歉：“非、非常抱歉……克里斯汀女士……”

　　注意到身边布鲁斯骤然变化的眼神，女人这才缓和神色，温和的笑再次出现在她脸上：“不好意思，迪克，我很讨厌潮湿感。”

　　“以后一定要注意。”她说着把手背在身后悄悄在裙摆处蹭掉水珠。

　　“好的，我会注意的。”迪克说，他跑去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光是擦拭克里斯汀还是感觉不适，便回房间更衣去了。

　　在克里斯汀离开后，迪克看向布鲁斯心有余悸：“我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

　　“哪有这么夸张。”布鲁斯先是安慰一句，但他也就此留下心，“我认为阿尔弗雷德的事，不是意外。”

　　见布鲁斯聊起正事，迪克也不再嬉闹。“可谁又会对一个管家下手，蝙蝠侠的敌人？”

　　有可能，但也说不准。回忆起克里斯汀被溅到水时反常的举动和拉娜一直以来对她的排斥，布鲁斯不由得感到奇怪。

　　拉娜究竟为什么会讨厌她？明明记忆里拉娜一直都很亲近她的母亲，就算克里斯汀为了探亲很久没有回家也不该是这种表现。

　　迪克随布鲁斯步入室内，拉娜在学校上课，阿尔弗雷德则在房内修养，空荡的主宅大厅里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布鲁斯倏然站定，挂在他父母画像旁的是他的家庭画像，他和克里斯汀坐在中央，拉娜在他们身前，迪克站在他们身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想让扎坦娜来帮我们看下记忆。”布鲁斯说。

　　“你怀疑家里面多了人？”迪克听懂了布鲁斯的意思，他走到布鲁斯身边，抬头看向画像，“……你一点也不怀疑我是多出来的那个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接到布鲁斯的眼神后迪克有种说不上来的开心。“既然你认为我们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吗？”他问。

　　布鲁斯沉默了会儿，说：“还不确定，但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