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一壶春》凤兮落桐

4、3.寻枪（2）

　　第二日，洋平与樱木驶了一艘小船，顺游而下，去取那赤金枪。椰子么，则打算能寻回多少算多少。
　　“大哥说，这椰子既有甘甜的汁水，椰肉又可做点心，安西先生喜欢得紧呢！我们远在南方，不常去看望，难得过去一次，还是要让老人家尝尝才好。”
　　初时听樱木总管他大师兄“大哥大哥”地叫，洋平还疑惑是否这樱木涉世未深，将师兄与大哥混为一谈了，后来与他谈得多了，才知道原来樱木无亲无故，他这师兄倒真是如兄弟一般对他，于是便以兄弟相称了。洋平不由暗暗感叹，像赤木那般粗犷豪迈之人，竟也有这份体贴温情，倒不知樱木并非会为孤身一人而有所感伤的人，只是与他师兄意气相投，又真心相服才认他做大哥罢了。而在赤木方面，更有一层关系亲密些才好对樱木多加管束的考量，只是效果未见得有多明显了。

　　两人一路上闲话着，不多时船已到了地方。
　　洋平微微将船靠了岸，拎起桨向岸上一掷，那将便深深地倒插在了岸边沙土中。洋平就将船往桨上一系，与樱木向江面上望去。
　　“应该就在这里了。”
　　“恩，那么你可想好了法子，怎样取上来？我既入不得水，那枪你恐怕也提不动。”
　　洋平狡猾地一笑，说：“花道，你可忘了一件事？”
　　“什么？”樱木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我既是修得仙法之人，要入水便不只游泳一个法子吧。”
　　“切，我当你要说什么。”樱木不屑道，“那些法术我都试过，全不顶用。那诅咒是针对我整个人的，施法所用的真气似乎也被算作身体的延伸了，入水即化。”
　　“呵呵。”洋平面上笑意更深，一只手微微抬起，却是已捏了字诀，“那么若是施法的另有其人呢？”
　　说话间，一道微微的蓝芒忽地亮起，张开一道球形的结界罩住两人，光芒如呼吸般闪动，看去倒很像当初洋平发现樱木时他周身笼罩的那光团。

　　洋平牵了樱木的手，微微提起一口气，二人便装在球中，晃晃悠悠地飘进了水里，渐渐沉入水面。
　　在江面上看去，水流似乎颇急，但进了水中，却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他们仿佛身处一个静止的空间，周围只有流动的蓝色阳光提醒着时间的存在。樱木一脸惊奇的表情，四处张望着。洋平看了不由好笑。
　　“怎么，你上次去南海龙宫的时候，没见过这般景象么？”
　　樱木看了洋平一眼，说：“上次是他们给了我避水珠，有龟丞相派了人用海马车载去的，看不到这样……完整的水底景象。哇，那是什么！”
　　一群怪模怪样的鱼像飞鸟般从他们面前滑过。樱木两只手贴在结界边缘，瞪大眼睛，兴奋得像个孩子。
　　“那是这附近的特产，锦斑雀鲳，又叫琵琶鲳，喜欢活动在靠近入海口的地方。长得虽然像雀鸟一般可爱，性情却凶猛的很。你看，连大鱼也要避开这一群的。”

　　洋平指点着，顺便又拉了樱木的手，于是球体载着两人折了方向，飘忽地往水底落去。
　　樱木这才收回心思，很佩服似的说：“洋平你很厉害呀，我从来没见人这样用禁制咒的。以前师兄们入深水，总是用那些很麻烦的隔水咒啊气泡咒，只能一人用不说，也没有这样结实，又看得清楚呢。”
　　洋平只是笑，心想瀛洲门下都是偏重兵器路数和体魄的锤炼，自然注意不到这些低阶的咒术也有灵活的用法。比起禁制咒，恐怕那些壮汉用粗麻绳更多呢。

　　待到了水底，来回看了几圈，便在看见一截微微反着光的枪杆从河底的淤泥中露出来。

　　他们停在那处，洋平正要将结界扩大，好取那枪，忽然从旁边礁石中窜出一道狭长的影子，直冲二人而来，还未看清怎么回事，禁制咒的结界便在一张全是尖牙的大口下破碎了。他动作迅疾地放出一个漩涡先阻住对方的攻击，待再去看樱木的时候，那人已如初见时一般睡在了光团里，正飘忽着向水面升去。还不容洋平松一口气，攻击者已绕开了漩涡的阻滞，直向那光团追去。洋平愤恨地“啧”了一声，手掌翻向身后，疾射出水流，加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