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戳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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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岁安闻言脚步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声音来源。
就见原本应该走了的陆孤夭就坐在假山上面，一只腿架着手，而手撑着头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温岁安，陆孤夭说完那句话后就利落的跳下来落到她的面前。
所以刚刚陆孤夭早就发现自己，但是却假装什么也没察觉到，在暗七走之后假意也走了，然后偷偷摸到加上上面，就是为了抓自己一个现行。
还真是……无聊。
温岁安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
“臣妾参见皇上。”想法归想法，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陆孤夭一步步朝着她走近，嘴上也不闲着：“免礼，爱妃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爱妃这么晚不睡觉怎么在这里……”
“偷听。”
他停顿了一下，找了一个合适的词。
温岁安干笑了两声回答道：“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这不刚巧走到这边了，然后就遇到了皇上您嘛。”
“或许，这就是缘分呢？”
她巧言的回答，试图蒙混过关。
可陆孤夭显然不吃她这一茬，收敛了笑容问：“那找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刚刚说的话你全部都听见了？”
“没有没有，非礼勿听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在说话声音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捂住耳朵了，什么也没听见。”温岁安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说谎。”
他直接拆穿她的谎言，不给她半分逃避的余地。
有时候看别人演戏固然好玩，但是也有时候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陆孤夭突然想知道拆穿她假面后，她又会展现出一个怎样的模样。
光是想想，陆孤夭就觉得有趣极了。
见状，温岁安有一瞬间的怔愣，她不明白对于这种情况，自己装傻对他对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他为什么要拆穿。
“那皇上，您想让我说什么？”
温岁安用的是敬语，分明是下位者，可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带质问感觉。
“你什么都听到了，为什么不质问我？若是换做旁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温岁安给打断。
“你也说了是旁人，但是我不是其他人，我只是我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是，我是什么都听到了，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说什么，问你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吗？有用吗？”
“你是皇帝，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能干涉置喙吗？就连我现在这个位置，都是你一时兴起的施舍不是吗？”
温岁安这些年压抑的太久了，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她每次遇到什么都能游刃有余的面对，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特别想要宣泄，只是这个情绪宣泄人不是很好，几乎是在话说完的瞬间，温岁安就已经开始后悔。
如果陆孤夭脾气不好的话，被这么质问一怒之下杀了她又或是别的，那她忍辱负重的这些年都将化作泡影。
不过还好，陆孤夭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在听到她说的这些所有话，第一反应不是感觉到被冒犯，而是疑惑。
疑惑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因为这种事情他从前没少经历，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但疑惑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别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将其暂且称之为是感兴趣。
温岁安在说完那些话后就没敢看她，可她也不想在临死之前再低头，而是倔强的撇头看向侧边，等待他对自己的宣判。
是的，她已经做好了做坏的打算。
只是始终没等陆孤夭有任何反应，这让她有些奇怪。
她偷偷小幅度回了头，用余光瞥了眼陆孤夭，就看见他眉头不自觉地聚成一个“川”字，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困惑。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看了眼温岁安，刚好和她偷看的视线撞上。
“你在偷看我？”
“对呀，因为你长得很好看。”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温岁安也不想再继续伪装了，坦然的回答，顺便调戏一下他。
“呵。”
陆孤夭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情绪变化之快就如同夏日的天气。
“你很有意思，也很聪明。”
“我很喜欢你。”
陆孤夭说出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不带丝毫的情欲，只有对聪明人的欣赏。
原以为要遭殃的温岁安在听到他夸自己露出错愕的神情，还没等她思考，就听他说喜欢自己时则更迷惑了。
当然她不会自恋的以为他说喜欢自己是真的喜欢的意思。
“你不如和我合作？”
“哈？”
“合什么作？”温岁安问。
“当然是和我一起搅乱当下这个局势，当下最先的当然是扳倒太后这个老虔婆。”陆孤夭一点都没有要整理措辞和遮掩收敛的意思，直接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左右如果她不答应的话，杀了她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有一种直觉和自信，她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当然，这些话温岁安是不知道的。
就在陆孤夭提出要合作的时候，温岁安已经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只不过她还是太高看他的正常人属性了，在听见他骂太后是老虔婆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什么也不想激情回答。
“我答应你。”
于温岁安而言，有些时候真的是需要一些冲动的。
虽然她并不了解陆孤夭这个人，也觉得他有些吊儿郎当和神经病，无论是初见时、选秀时，又或是现在，陆孤夭给她的感觉都是不靠谱，但是也就是这份不靠谱，温岁安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极大可能是和自己一样扮猪吃虎，所以她选择赌一把。
“你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合作关系已经建立，温岁安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个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肯定有计划，所以她也有权利知道。
陆孤夭最欣赏和看重的就是她这个聪明劲。
“过些时日就是祭祀大典，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
陆孤夭盯着温岁安离去的背影，他和温岁安不一样，她在晚上看不太清什么，但是他在晚上视物和白天基本没什么区别。
夜色侵染御花园，她一身素衣外披着一件大红色披风，那件披风很大很长，将她的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路过拐角处披风下摆还擦过地上的鹅卵石，而她的身影也在那个拐角处没了踪迹。陆孤夭立在那里很久，依旧保持着目送的她的样子。
哪怕她已经回了，陆孤夭也能在这花香遍布的御花园中，依稀闻到到和她擦肩而过时残留的味道。
其实今晚的陆孤夭本来是为了别的事情，刚好路过御花园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当时离的很远，就算他夜晚的视线再不受阻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可偏偏陆孤夭就是能知道那是温岁安。
便突发奇想逗一逗她，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陆孤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温岁安这么有兴趣，或许是因为从她身上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的影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很像从前的自己。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她能一直勾起他的兴趣，他就愿意包容。
甚至是被利用？
——
温岁安回了寝宫，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在眼前重现，她现在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回想陆孤夭需要她做的事情，只觉得她的这个冲动真的是非常聪明的行为。
可是和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为伍，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突然她回想起陆孤夭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就像是再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温岁安总感觉自己缺失了一点什么东西，这样想着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是当初恢复记忆的后遗症。当时诊治的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温岁安当时年纪尚小便信以为真。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疑点，比方说大夫闪躲的眼神。
有的时候温岁安总会有一种感觉，少了什么东西，直到她刚刚和疼痛对抗突然就明白了，她缺失了一段记忆，一段没有人知道的记忆。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这段记忆很重要。
但是那段记忆就像一团迷雾一样，等她上前想要看清的时候，那团迷雾又想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不见 。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需要思考的东西也很多，加之方才剧烈的头疼，温岁安是在思考中意识逐渐模糊随后沉沉睡去。
恍惚中温岁安做了一个梦，很真实很真实的梦。
这个梦很长又很短，长到温岁安以为她过了一生，短到只有半个晚上，整个梦的画面就如同走马灯一样，她就一个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不说话，也不能说话。
可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心口特别特别疼，就像是被人攥成团撕裂了一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额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温岁安摸着心口坐起来，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去这莫名的心绞痛。
自从入了宫，她总能梦到一些奇怪的事，但是都看不清不记得，这一次是入宫以来最清晰的一次，梦中的温岁安以为醒来能记起一些，却没想到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戳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