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他必须死么［快穿］》八斗

70、夜袭

　　格桑独自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一想起乔一帆就胸闷。他看着长大的好好的一株大白菜，水灵灵的又上进，生活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怎么就想不开自己投奔一群猪去了。

　　他叹了口气，越想越气，猛地翻了个身。

　　[我现在有哄睡服务，要体验吗？]

　　[……不用了。]

　　系统安静了没多久，突然开始评价起乔一帆来，讽刺的话由冷冰冰的电子音说出来更加刺耳：[我扫描过乔一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胆小贪心，缺爱滥情。为性和欲|望冒险，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交易自己是程序测算下，他必然做出的选择，虽然胆小，但是胆大。]

　　[很有意思对吗？你看见了，就是这样。你很快可以离开，没有必要再想他一秒。]

　　[你现在说话很讨人厌。]

　　格桑面对着墙闭上眼睛，他发给乔一帆的消息没有收到回复。他已经费尽心思阻拦，但是一切保证都不大起作用，他不由得有些泄气。

　　他又翻身，其实也情有可原。他看这世界不大真实，除了他自己，一切都轻飘飘，但乔一帆不一样，他是活在世界里的乔一帆，没有什么不重要。格桑渐渐有了睡意，不过还是恨铁不成钢。

　　这天以后，格桑不再主动给乔一帆发消息，他们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倒是关延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关延傲气，格桑足足请了他五次才来赴上次的约，不过到了后头，他的矜持也没影了，隔三差五就要来格桑的出租屋转转。

　　关延好像也迷上了户外旅行和摄影，他总能找到当地一些风景好的小山旮旯，等格桑没课的时候，就带上人带上装备，从早走到晚再下山，或者干脆在外头野营。他不再去之前混的那些地方，连摩托车都积了灰。

　　乔一帆的近况格桑大部分都是通过关延了解到的，每次提起乔一帆时，关延总是一脸不屑，他说乔一帆生活过得滋润着呢，那几个大少爷把他宝贝得紧，走到哪带到哪，边说他还要边观察格桑的表情。

　　其实他说的那些格桑基本上都知道，乔一帆的朋友圈经常发一些宴会厅或各地的风景照，每次还都会加上定位。

　　说是不在意了，但格桑还是会默默关注，他的微信里联系人不多，每次看朋友圈也就是想看看乔一帆过得好不好。之前只是默默窥屏，从上周开始他看完还会点赞，因为他觉得乔一帆的朋友圈有点冷清，除了他好像没有别的共同好友点进来看。

　　十一假期从隔壁市一个热门线路徒步回来后，格桑洗完澡就倒在床上睡得很沉。到后半夜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怀里硬挤进来了什么，手上也传来柔软的触感，白天太累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条大蛇在他身上到处爬，然后渐渐勒紧了他的脖子，喘不上气了，格桑终于清醒过来。

　　他的被子整整齐齐堆在身上，怀里还多了个人。意识到格桑彻底醒了，乔一帆从被子里探出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一张偏艳的俏脸此刻显得十分乖巧。

　　格桑猛地坐起来摁亮了床头灯，他全身僵硬，乔一帆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缠着他。

　　“乔，乔一帆，你大半夜的来做什么？”格桑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来，但乔一帆太黏糊了，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乔一帆，别闹了。”

　　但这不是乔一帆想听到的话，他坐在格桑胯上，一把把人推倒，然后脸对脸，额头抵着额头地贴在一起。

　　“我有点想你了。”

　　“你先起来。”

　　格桑愣了一下，又开始挣扎，他们离得太近了。

　　要制服格桑要费很大劲，乔一帆用尽了力气才勉强把人按在底下，他喘着气，就这样全神贯注地看了格桑几秒。他从格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不怎么好看，有点骚，很贱的样子。

　　“小桑，你讨厌我了吗？”乔一帆的语气低落，没有立刻得到答案，他很快有了泪意，想哭的冲动止都止不住，他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企图用长长的睫毛扇走自己都觉得矫情的委屈。

　　他的眼泪不是因为伤心难过，他只是无法接受格桑不喜欢他了的这种可能，他当然知道自己完全不占理，但还是为此沮丧甚至愤怒。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红得厉害，好像还是当年那个腼腆而敏感的小孩。

　　格桑翻身坐起来，他把人提溜着弄下床，烦躁和强硬都没能坚持下去，他叹了口气，又跟乔一帆讲起道理来：“是你在讨厌你自己，你把自己的人生当游戏了吗？”

　　乔一帆一下床就蹲下身紧紧抱住了床柱子，拉也拉不起来。他自言自语地辩解，一句接着一句，几乎让格桑插不进话：“我没，我只是不能不这么过。我不想没人爱我，我想要过不一样的生活，你不知道，我生下来就该这么过。平凡普通我不甘心的，你难道要告诉我，我不配有钱有爱吗？”

　　“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就疼疼我吧，心疼我就好，我只要这么一点儿，你以前很喜欢我的，你不能因为这三个月里的我讨厌一整个我，这说不通对不对？”

　　乔一帆仰着头看格桑。

　　格桑的长相偏锐利，平时不大有表情，总是冷冷的。现在迎着暖黄的灯光，看着很温柔可亲，连垂眸时遮了半瞳，纤长无所依的睫毛都像含情，眼尾余光也携着若有若无的怜惜，全是他喜欢的样子。

　　和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格桑从他最丑、最笨、最埋汰、最不值得人喜欢的时候就在了。他要钱要爱要身份，可也不可能停止在意他，即使风流浪荡地度过了好几个夜晚，撩拨了好些说爱他的人。说实在的，他一天比一天在意。

　　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道：“你要我吗？”

　　“我有很多钱，花了一些，剩下的都给你。”他舔了舔唇，补充道：“我不脏的，前后都可以。”

　　“你要我吧。”

　　乔一帆眨眨眼，眼里的泪意淡了，他有些口干舌燥，想了想认真道：“还是我抱你吧。”

　　他蹲在地上，像一条全心全意望着主人的小狗，只是脸很快胆大包天地泛起红。

　　“好了，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格桑被乔一帆出格的话惊到了，他眉头紧皱，与性或爱有关的一切总让他有溺水的感觉，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绷着脸把人强硬地拽起来。他简直想给乔一帆来一拳，好让人清醒清醒：“你能不能对你自己稍微认真一点。”

　　乔一帆站直了身体才看清格桑眼里的冷意，可能还有恶心，什么温柔情意全是他的幻想。他一下子丧气起来，感到很受伤，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歪缠，只能顺着格桑的力道往外走，手脚也拘谨。

　　他唯唯诺诺地小声说：“对不起，小桑，我做错了。”

　　但已经不好回头。

　　“你回家吧，把钥匙留下，回去好好睡一觉。”格桑的表情还是不大好看，他站得笔直，在乔一帆点头转身的时候，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补了一句：“你过得好就好……如果不愿意这么过了，你可以告诉我。”

　　“好，我走了。”乔一帆愣愣地应声，心里又隐隐萌生了窃喜，一步三回头。

　　在离开前他用手抵住了门，他还没还钥匙，虽然不大情愿也不舍得，他还是手忙脚乱地掏出身上所有，银行卡、钥匙扣、钱包、旧手机，洋洋洒洒掉了一地。

　　在格桑沉默着低下头的瞬间，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闭着眼睛迎上去，动作规矩僵硬得仿佛即将入殡，冰凉的唇只敢印在下巴尖上，触感轻得像羽毛。这样一具活尸，心跳如擂鼓。

　　这样没有杀伤力的亲吻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就像拳头没办法击打空气，格桑没办法。

　　于是乔一帆带走一声同样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