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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少爷富贵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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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呼唤,包含着日日夜夜的思念与期盼。
马车上徐徐下来一个仪态雍容穿着得体的贵妇人,黎宣赶紧看过去,那人分明与自己老妈长得一模一样。
恍惚之间,黎宣还以为这是在从前,老妈又去拍了什么少女心的古风写真,过来问问他,这妆造合不合适,好不好看。
不觉之间,红了双眼。
【恭喜玩家,解锁人物:年锦华,京城黎府当家夫人,呜呜呜真是令人感动的母子团聚】
等脑子反应过来时,身体早已冲出去很远,黎宣猛地扑向年夫人,紧紧地抱了上去。
“娘,我好想您。”
年夫人回抱着黎宣,眼泪开闸一般哗哗落下。
年夫人:“好宣儿,娘也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郁泽站在黎宣身后,默默攥紧了衣袖。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暖怀抱,黎宣逐渐平息下来,母亲的拥抱让他恍如隔世,突然开始有点想念现实世界了,那个真正的老妈,是不是正在家里盼着他回去呢?
黎宣突然觉得很难过。
冷静下来,松开怀抱,抬头看见年夫人那张和老妈一模一样的脸,连眼角皱纹的弧度都如出一辙,黎宣甚至又要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老妈。
黎宣哽咽开口:“娘。”
旁边的丫鬟递上眼泪,年夫人接过,擦了擦眼泪,长舒了一口气,仔细端详着黎宣。
年夫人:“我的宣儿,长大了,成熟了,现在都是举人老爷了。”
黎宣面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黎宣:“娘,您就别打趣我了。”
黎宣突然想到了郁泽,回头一看,郁泽果然站在身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黎宣赶紧回神,拉住郁泽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母亲面前。
黎宣:“娘,这是郁泽,郁行川。”
郁泽赶忙就冲着黎夫人恭敬行礼。
年夫人笑眯眯地看着郁泽,冲他点了个头,良州的事情,年夫人也不是全然不知,她早就对老爷把黎宣送去霍府的事很有意见。
年夫人:“宣儿,行川可是你的好友?”
黎宣想了一下,点点头,又觉得不太准确。
黎宣:“行川他……是我的先生。”
【叮咚!好感度上升,当前攻略于连进度:70%】
黎宣偷偷侧头去看郁泽,郁泽像是很不好意思,整个人僵在原地,耳朵不知什么时候红了,整个人都十分窘迫。
黎宣也有些不好意思,有种领女朋友见家长的感觉。
但硬要说郁泽只是他的朋友,他心里不乐意。
年夫人微微皱了下眉,却只是一瞬,看着还是一副慈祥温婉的模样。
年夫人:“我就说,我家这个毛猴,怎么突然就能考上举人了,原来是有高人指点,行川,宣儿他多亏你照顾了。”
郁泽听了这话,简直无地自容,又给年夫人行了一礼,这回头更低了。
郁泽:“伯母言重了,子煜天资聪慧,今日成绩全靠他自己勤学苦练,行川不敢居功。”
年夫人有些疑惑地看了黎宣一眼。
年夫人:“子煜?”
哦吼。
郁泽和黎宣对视一眼。
说漏嘴了吧!
平时在府学里叫习惯了,早想不起黎宣这个小字还是郁泽取的呢~
黎宣赶紧找补:“这是我的字,娘,这是先生给取的。”
说完黎宣就想给自己个嘴巴子。
这都话赶话了,黎宣也没想那么多,只能希望年夫人不要察觉到什么了。
年夫人果然很给面子,没再追问,还感叹了一下:“都有字了,子煜,不错,我们宣儿真是长大了。”
黎宣松了口气,赶紧搂上了年夫人的胳膊。
黎宣:“娘,我们快回家吧。”
年夫人:“好,快回府,娘可给你准备了许多好东西呢!”
等回了黎府,黎宣才是彻底惊呆了。
原本以为霍府就够宽阔体面了,到了京城,见了黎府,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奢华。
雕栏玉砌,碧瓦朱甍,亭台楼阁交错,丹楹刻桷林立,目光可见之处,无不体现着世家深厚的底蕴与不俗的内涵。
院子里,一人高的羊脂白玉,雕刻出蟾宫折桂的样子;巨大的铜胎掐丝珐琅花瓶;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纹样的黄花梨木屏风;黎宣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老妈很喜欢收藏这样老古董,黎宣虽不专业,但也跟着长了眼,此刻一眼便能瞧出院子里这堆东西价值不菲,吓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黎宣惊呼:“娘欸,这都是什么啊!”
年夫人语气轻松平淡,像是在说个寻常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年夫人:“这些是娘挑出来,还算稀罕的、能过眼的,摆在这里给你挑挑,剩下的都在库房里,到时你自己去看。”
还有?这都不是全部!
黎宣突然有点心慌:“娘,我爹不会是个贪官吧!”
年夫人被黎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想想又觉得辛酸,一定是在良州吃了太多的苦。
年夫人:“瞎说什么呢!傻孩子,这都是你舅舅们和大伯送来的贺礼,咱家也不靠你父亲那点俸禄生活,自是用不着他去做贪官的。”
哦,对,忘了。
娘是大将军的嫡女,大伯是侯爷,黎家可是皇亲国戚,不富裕才怪呢!
在亲娘面前丢人现眼了一通,黎宣和郁泽如实上演了一番什么叫刘姥姥进大观园。
年夫人安排人,把这些精心挑出来的宝贝挑进了黎宣的院子,黎宣和郁泽跟在后面,进了黎宣单独的临风院。
“宣儿,你和行川先休息一下,等你父亲散值回来,府里为你们摆了家宴接风。”
黎宣赶紧笑嘻嘻地点头,然后亲热地搂着年夫人的胳膊,把她送出了院门。
年夫人:“东厢房我已叫人收拾出来,行川是随你住吗?”
黎宣想也没想,点头道:“娘,您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收拾就好了。”
年夫人笑着打趣:“从前也没见过你同谁这样要好,竟像是亲兄弟一般,这行川,他家中还有何人?要不干脆我与你父亲把他认作义子,权当府里多了个人,可好?”
黎宣有点尴尬。
娘啊,义子是肯定不能认的,因为这有可能是你未来儿媳妇儿……
或者女婿?
什么跟什么啊!
黎宣也不知道古代这对儿便宜爹娘对儿子是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如何,但想来也不会太容易,万一以后有点儿什么,被发现了,再顶上个义兄弟的名头,黎宣怕给他们气个好歹。
黎宣:“还是算了吧,娘,行川他母亲早逝,家中还有父亲和两位兄长,这种事情,恐怕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年夫人本就是打趣,见黎宣这样认真解释,有些忍俊不禁。
年夫人:“如此啊,真是可惜了~”
黎宣这才反应过来,便宜娘只是在开玩笑,顿时红了脸,有些窘迫。
黎宣:“娘,儿子才刚回来,您就拿我寻开心。”
年夫人:“那还不是你自己上心,依我看,这行川若是个姑娘,你怕是要催着我和你爹上良州提亲去了。”
这话就有点试探的意味了。
黎宣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耍赖地把年夫人胳膊一搂,脑袋亲昵地去拱年夫人的脸。
黎宣:“可惜没这么大本事的姑娘,不然我一定给娘娶个女状元回来。”
年夫人被逗得一笑,抬起一只纤纤玉手,用指尖轻轻敲了一下黎宣的额头。
年夫人:“你啊,看着长大了,还是一团孩子气!”
临风院实在不小,走了半天才送到门口,临走前,黎宣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不必让丫鬟婆子进我的院子,有长砚管事足够了。”
年夫人回忆了一下,有些奇怪道:“长砚我见过,是个好的,可临风院这样大,光他一个,哪里管得过来。”
说得也是。
就是把长砚掰成八瓣用,估计也是不够的。
看黎宣一脸纠结思考的样子,年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再多喊几个小厮来就是了,我知你的担心,行川毕竟是外男,与府里丫鬟相交过甚,说出去太不好听。”
黎宣笑了一下,心想其实不只是他,我也不擅长和丫鬟们打交道啊。
府学跟个和尚庙似的,来来往往全是半大小子,黎宣和郁泽早就自在惯了,之前在霍府就吃了丫鬟的亏,这次黎宣说什么也不敢再招惹了。
年夫人在丫鬟的簇拥下离开了,黎宣这才回头去找郁泽。
郁泽已经站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了。
黎宣匆匆跑来,郁泽看向他,总算是露出一个较为轻松的笑容。
郁泽:“跑什么?不急。”
黎宣挺急的,毕竟是在自己家里,黎宣虽然没来过,但用着黎府少爷的身份,又见着了跟亲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便宜娘亲,心中自然多了一份亲近。
郁泽却不一样,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所有人,除了黎宣,对他来说都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黎宣跑过来,自然地牵起了郁泽手。
黎宣:“走,看看咱的新家。”
这话其实有些奇怪,但黎宣也没在意,拉着郁泽推开了主屋的门,黎宣不由得开始东看看,西摸摸,郁泽就规规矩矩站在原地,看着黎宣不作声。
黎宣星星眼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又想感叹了。
这也太奢华了!
回头一看郁泽,黎宣有些奇怪。
黎宣:“行川,你怎么了?”
郁泽没说话,盯着黎宣看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
郁泽:“我……住在哪?”
黎宣理所当然地回答。
“住这儿啊,咱俩住一起,往常不都是这样的吗?”
郁泽抿了一下嘴,似乎是在考虑措辞,又停顿了良久。
郁泽:“往常……也不是在你家中。”
黎宣一下子有些泄气。
郁泽这话意思很明确,他并不想跟自己一起住在主屋。
原因也很明白,因为这里是黎府,郁泽是黎府的客人。
哪有客人和主家睡一个床上的?
传出去成何体统。
黎宣不太高兴,以为郁泽是怕被人说闲话,开口解释道:“你若是担心他人说辞,那倒不必,我已同母亲说过,这院子不让丫鬟婆子进来。”
郁泽移开了目光,像是在躲避黎宣的眼神。
郁泽:“不是。”
黎宣已经开始有点窝火了。
黎宣:“那是什么?”
郁泽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说:“晚上还要同你父亲见面,到时候若问起来,你总要有个应对。”
行吧。
丑媳妇怕见公婆?
黎宣心里给郁泽找了个台阶下。
再加上今日刚到黎府,郁泽确实有些拘谨,束手束脚的,整个人又缩回那个蜗牛壳里去,也算正常。
黎宣有些烦躁,道:“随便你。”
看黎宣生气,郁泽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把自己逼得眼角都红了,却还是站在原地,连上前一步都没敢。
黎宣知道郁泽害怕这个,也没想真的跟他生气,就又补了一句。
“我娘已经叫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了,从前答应过你,我是少爷,你也是少爷,小爷说话算话,在这个院子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郁泽心里自嘲一下,却又不好对黎宣表达。
今日匆匆一见,便知黎府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富贵千倍百倍。
黎府嫡子,突然领回自己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还要放到自己院子里一起住,别说黎大人黎夫人,就是寻常父母,也不可能不过问。
别说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举人,就算真的中了进士,成了状元,对黎府这样百年簪缨之家的用途,也是微乎其微。
郁泽现在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至少在自己能够产生作用之前,郁泽不会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这里的一切。
更无法像黎宣那样,把这里当府学一样,轻松自在。
再等等吧。
郁泽心里也很烦躁。
再等等,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哪怕失去尊严,哪怕要他当黎府的一条狗,哪怕给黎宣做书童,做仆人,抑或做什么先生,幕僚,都无所谓。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只要能留在黎宣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