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电影同人]》闻舟叙月

3、第 3 章

　　气温逐渐回暖，春天，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

　　距离上次哪吒闹着出走，已过了些许时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哪吒躺在那书院城墙上，嘴里喃喃地背着那逐渐耳濡目染的古诗。

　　“啧，吵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叨叨这几句！”哪吒嚼了嚼嘴中的狗尾巴草，两只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天上的风筝上。

　　金红色的风筝在风里翻转，像极了他的混天绫。

　　他眯了眯眼，随口道，“哼，好歹是没继续污蔑本大爷的一世英名。”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入耳中。

　　“不错不错，这几日怎么这么用功，连古诗都背下来了？”

　　眼前一抹熟悉的蓝闯入视线中，那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还在监视着那胡说八道的老夫子呢？”

　　“谁关心他啊？他不就是个破说书的。”哪吒撇撇嘴，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他，“再说，所有人的书上，都是那么写的。”

　　哪吒盯着风筝发呆，眼眶不知怎的有些酸。他吸了吸鼻子，嘴巴空动了动。

　　半晌后，他才低低地开口：“小时候，我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她说，每个孩子都是娘心头的肉，无论去了哪儿，娘都能感觉到……”

　　哪吒两只手臂胡乱抹了抹自己眼眶就要蓄满的泪水，吼道，“我才不是那什么李哪吒，我爹娘也不是那样冷漠无情的人！我娘对我最好了！”

　　那嘶吼声甚至带了点哑，就连立在一旁的混天绫都颤了颤。

　　“小哥哥，要不要过来踢毽子！”

　　夕阳斜下，今日的孩童们似乎放学的格外早。

　　两人望去，那书院门口，竟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小丫头。那丫头扎着俩小辫儿，头顶一排齐刘海，露出两颗门牙，正手捧着一只鸡毛毽子。

　　“我…？你不怕我吗？”哪吒指了指自己，扮作鬼脸模样，“我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哪吒！”

　　“哈哈哈哈！”那小丫头被眼前人的模样逗得直笑。

　　“既然这样，那小爷我便随时奉陪！”望着眼前人熟悉的模样，哪吒手掌一拍，立身而起，“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偏要比过那活神仙！”

　　哪吒赤着脚站在书院门前，踢起毽子的动作行云流水，嘴角满是那压不住的得意：“小丫头，你可得看好了，像本大爷这样，才叫身手矫健！”

　　“哈哈哈哈！”小女孩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

　　敖丙站在一旁，微微失神地看着他。夕阳把哪吒的身影拉得很长，那片飞扬的金红色混天绫像极了半空中盘旋的风筝，轻盈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哪吒一脚将毽子勾起，随意接住，转而抬头撇了眼天上的风筝，嘴里不知不觉地嘟囔一句：“如果她能看到就好了……”

　　声音很轻，几乎是落在风里的喃喃低语。

　　敖丙倏地一怔。

　　他心头一紧，目光不受控制般落在哪吒身上，可哪吒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是恍惚吗？他竟突然觉得哪吒的笑太轻了，轻得就像眼前的夕阳，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殆尽。

　　风筝在天上飘摇着。

　　敖丙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哪吒，你刚刚说什么？”

　　“啊？”哪吒转头，眉梢微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说，那个老夫子真不是个东西，连个好故事都不会编。”

　　哼，哭哭啼啼可不是他的作风，他天生不认命，他偏偏就要和上天争一争。心思到这儿，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把那些滚烫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

　　说罢，他佯装一笑，随意地把毽子往敖丙那边一丢：“喂，接好了！”

　　敖丙下意识伸手，手掌却猛地一抖，险些没抓住那只轻飘飘的毽子。

　　“耶！”敖丙手忙脚乱的瞬间，引得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欢呼。

　　夕阳西下，陈塘关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也许，殷夫人也会期待看到这一天。

　　敖丙指尖发冷，风吹过耳畔，他甚至错觉那句话不是哪吒说的，而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呓语。

　　敖丙愣住了。

　　“敖丙，你想啥呢？太阳都下山，还不回家啊？”哪吒那张笑脸凑近，那指尖戳了戳敖丙的手臂，“不会是被小爷我英姿飒爽的模样给看呆了吧！哈哈哈！”

　　敖丙本该笑着附和，可喉间一阵哽咽，只能勉强扯起嘴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