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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平阳鬼祟(一) ...
旭日东升,融融暖光缓缓倾斜洒到这片水乡。远处群山层峦,青绿交替,隐约带了点金粉。河上粉墙瓦黛便是水天交拥下的一吻。不远处还有一座攒尖顶四角亭坐落水面上,孑然独立。
李也君不说话了,怕搅碎眼前美梦。与她对坐的沈时川无意间瞄到她痴痴望着舷外,嗤笑道:“少见多怪。”
沈时川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油嘴滑舌之人,被她气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机会反击,自然是要好好嘲讽一番。
见她无动于衷,他心中那点得意忽而泄了气。他突然觉得没意思,撇撇嘴转过头不去看她。
她感应到一枚碎片藏匿于此处,想来应该会有异象。她无意道:“老伯,这镇子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没?”
一旁默默撑篙拨水的老伯听了这话方才开口:“二位可真是来巧了,平阳镇这几天恰巧要举办彩衣节,你们有空啊可以去瞧瞧。”
开了话匣子,老伯便趁兴给他们挑了些好玩的地方讲。
他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你们玩啊要小心河道,莫离得近了!最近这边经常有人掉水里,死了几天后尸体才漂上岸!”
“玄乎着呢!”
瞧老伯讳莫如深,她来了几分好奇:“那老伯您还出水啊?”
老伯叹了口气,很无奈:“虽说出了这档子事,可我们这些养家糊口的该出来还是得出来,哎……”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待二人下船后,她问沈时川:“方才那老伯说的,你可听到了?”
后者拉长了调回:“听到了——”
跟驴子拉磨似的,她心想。
她问:“你生气了?”
沈时川立即反驳:“哪里!”
她扭头去看他的反应,只见他抿紧唇,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自己。
嘿,真的生气了。
她沉默一瞬,笃定道:“你生气了。”
“……”他还是那句话:“哪里。”
还哪里,死鸭子嘴硬,李也君想。
她默然,随即走了。
待在原地的沈时川见她走了,原本抬步想走,结果又被揪住了袖子。
他冷着一张脸:“干嘛?”
他等着她说话呢,一时不防竟被她直接拖走了。
李也君直直拉着他来到一家卖冰碗的小摊前,嘻嘻道:“姨,这冰碗怎么卖的?”
那姨子热情道:“都是三文钱一碗,你俩打包我卖五文,便宜点。”
她爽快道:“那行,给我来两碗吧,一碗杨梅的一碗葡萄的。”
她从皮袖里掏出五枚铜板,摆到摊子上。
接过那两碗冰碗后,她还感叹那可是她摇骰子摇到的五枚铜钱呢,转而让沈时川伸手。
他皱着眉伸出一只手。
她盯着那只手,不满道:“另一只呢?”
断啦?
待他两手都平伸出后,她便将两碗冰碗都搁到他手心里,拍了拍手,道:“算作赔礼成不成?”
他低头不语,她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他巍然不动,甚至隐隐有将冰碗退回之势。
她打定主意买给他的岂有退回的道理?她眼疾手快捞了一勺戳进他嘴里。
她把两碗冰碗都喂他一口后,警告他:“我有洁癖的!不与他人共吃一勺,你就放宽心吃吧。”
见他把左手伸过来,她警觉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沈时川无语了:“你拿着啊,我没手怎么吃?”
他望着手里红郁的冰碗,上面呈着几颗深红色杨梅,冰碗里零星飘着几朵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小花。他默不作声吃掉两碗冰碗。
他低头端详眼前扎着高马尾的红衣少女,心里积的那口郁气也如微风拂过般散了。
沈时川静静盯着那瓣马尾,直至因为主人摆头泼洒至他的胸前,留下浅淡木香。
“啊————”
一声惨叫扯破了天。
李也君闻声便扭头分辨来声处,确认方向后迅速挤开人群跑至该地。这里人头攒动,堵得水泄不通,她用力拨开前后左右人的臂膀。推推搡搡间,她硬是挤到了最前面。
眼前几处护栏被拆了下来,有一具泡发胀的尸体搁浅,惊吓到几位浣衣妇人。
吵吵嚷嚷间,人群四散为镇长让路。一个拄着拐杖,摸着白胡子的老人从散开的道里缓缓走出,望着河里的尸体,不住叹气。
他颤然的手指着那具尸体:“哪家丢了人,叫他们来认……”
他话音一落,几位魁梧身材的壮汉出列,包裹得严实,一齐抬走了那具尸体。
尸体被抬走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人群逐渐散去。
可仍有几人窃窃私语,明显是在议论方才那具尸体,李也君凝神去听。
“哎,这怕是这个月第七具了。”
“谁说不是呢,死的偏偏巧巧还都是男的。我都怕我家汉子走这条路溺死,三申五令他不许靠近河道……”
“今年彩衣节还要不要办了……”
“……”
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平阳镇靠水,又被叫作“水乡”,那凫水应是大多数人都会。连方才那老伯都说了,男子养家糊口需要出水,怎地还会死如此多男子?
她揪着身旁的沈时川,道:“不会是水祟作怪吧?”
靠水的地方若是死了人,积聚怨气,很容易养出水祟。然而大多数人不会当回事,以为水里死了人只是寻常稀疏事,死了的人怨气不散积在水里,水祟怨气会愈来愈重。
沈时川心想,怕也就怕是水祟作乱。
他们跟着那几位壮汉一路走进一座堂屋。堂屋正中央摆的便是刚才那具尸体。
他们进来时,屋内还排着一条长队。不少妇女抽噎着,低声哭道。
其中一位妇女忍着颤抖与害怕,远远瞄了眼尸体。确认不是自家的后,她连忙甩头离开:“不……不是我家的!”
李也君二人排到队伍的最后头,终于等到了认领尸体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吩咐壮汉将尸体抬到她家后,掩着泪容往回走。
路过拐角口时,李也君喊住一个人,问了那女子的情况。
那人道:“你说的怕不是陈娘子吧。她家最近死了汉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也是可怜。”
……
她刚想跟沈时川说话,转头却不见他人,满脑子疑惑。李也君回头找过去时,他慢悠悠往前走,跟她正好碰到面了。
她道:“你去哪了?”
沈时川道:“你管不着。”
李也君冷哼道:“谁管了?我怕某人也被水祟纠缠了去,死在水里怨气冲天,我不好度化。”
他嘴角抽了抽:“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她反击:“我死了把你一起拉上。”
“……”
二人就这么吵吵嚷嚷回了客栈。
平阳镇的客栈雅致古朴,李也君二人定的房间往里走还有间小隔间。书桌上放了一排书,全是关于平阳镇的。
不与她吵时,沈时川恢复了安静模样。他抄起一本《平阳志》,想了解一下平阳镇的渊源。
当他看到平阳镇彩衣节的习俗时,停在了“天神灯”处。
“咚。”似乎有什么撞到他房间的窗子上,他放下那本书,起身查探。
检查无误后,他又坐回来,打算继续阅读彩衣节习俗。手却着了火般灼热,他一下把书丢了,满脸恼怒:“李也君!!!”
沈时川立马跑到隔壁的房间质问她:“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李也君盘坐在椅子上,懵懂看他:“你在说什么?”
他将那本书丢给她看,上面两人暧昧纠缠,不禁惹人一阵火热。
李也君嘟囔道:“就算有这种癖好也不至于展示给我看吧。”
他脸涨红,一把将她掀开。果然,那本《平阳志》被她藏在怀里,两人拉扯间不慎落下。
李也君见也装不下去了,索性承认:“哎呀,我看小师弟你冷若冰霜不近人情,本打算带你好好见识一番,谁知道你的反应也太热情了……”
沈时川闭了闭眼,她绝对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蓄意报复自己。
……
话说刚才,沈时川冷着脸往前走,任她怎么调笑都不回一句。
李也君吓唬他:“小心脚下!”
他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过了会儿,她又道:“这回是真的,你看你脚底下!”
她语气急切,叫他不由得分神低头去看。
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知晓她这是无聊拿他当乐子呢。
他:“……”
然后,她一路心情都很好。
看她哼着小曲儿,沈时川的脸更臭了。
过了会儿,他提醒道:“小心脚下。”
李也君以为他是在学自己的小把戏,没有搭理。
于是她扮了个鬼脸,继续往前走,结果正好踩到脚底的香蕉皮,整个人摔个底朝天。
她摔得龇牙咧嘴,质问他怎么不提醒自己。
沈时川拱手道:“我刚提醒你了,让你小心脚下,某人自己不听摔了,这怪谁?”
李也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思绪回转,他抿嘴,低声道:“我才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报复你呢,你自己不听,怪上我了。”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
子时,李也君睡得正香,隐约间感觉有人拍着自己脸颊。她嘟囔着,翻了个身掖着被子继续睡。没成想翻了个身也觉脸颊有人拍打,她来了气,一下坐起身。
随着她起身动作,那张小纸人摇摇欲坠,险些抓不住她脸。
房内烛火还燃着,李也君余光瞄到脸上有东西,动作轻柔,揭下了它。她细细端详手里纸人,发现它点了鼻子点了眼,一看便是她那个搅人清梦的“好”师弟点的。
那张纸人动了动手,李也君知晓她要是还装作无事不去理他继续睡下,他定还会操控纸人继续这般。于是,她掀起被子束发着衣,拎着剑打开客房门。
“咚——”
她出门时,便瞧见伫立门前的沈时川。待房里的小纸人回到沈时川身上,他涣散的眼神渐渐清润起来,他意味不明道:“终于起了?”
李也君还有些起床气,闭了闭眼,强忍着火气问他:“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干什么?”
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揶揄她的少年郎收了心,示意她噤声,领着她出了客栈后来到白日待过的河道边。
他拉着她来到一座空了的小摊桌后,示意她蹲下。两人静默着,半天不语。李也君不解,她刚要出声问,沈时川似有所感,捂住她嘴。
更深露重,一岸霜痕,半江烟色。远处街头还挂着灯笼,照在地上多了几分烟火气。此时一人喝得多了,歪歪扭扭着,经过二人。躲在角落的李也君愣是被捂着口鼻也闻了熏臭,也不知他喝了多少。
他喝得竟是连路都不分了,一脚差点踩空跌入河中。他跌坐地上,还觉阵阵后怕,缓着心神。
倏忽间,河里密密麻麻有黑压压的毒蛇游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他眼前。他一阵惊悚,刚想起身跑路,却立马被缠绕住拽入河中。
“呜呜——”那人只挣扎一下马上便没了声。
偷偷看着这一切的李也君按捺不住站直了身,往河边冲去。
寒凉如水,除了潺潺水声,再也容不下他物了。
她将一道符打入水中,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有零星几个水花。
无奈下,他们只能先打道回府。
路上,李也君想到是沈时川大半夜带她来这,便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这?”
是不是还知道他即将要死。
并肩而行的沈时川轻轻眨眼,道:“白天随你入人群时,我见他印堂深黑却面色白胀隐有水洇,料到应是死期将至。”
原来那时他不见了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李也君闭上眼,一时竟不知该夸他机敏,还是该有什么反应。
她与沈时川是捉妖人却都没从刚才感到任何妖气,想来应是死后化鬼作祟。怨气深重,又犯下如此杀孽,怕是不好轻易收伏,李也君与沈时川一致决定回去商议。
回去后她才想起忘了摇骰子,先回了自己房中,摇出个五彩绳编结。
她不明白这个绳编结有何作用,只好收起来作罢。
沈时川打坐时,忽觉房中有股浅淡木香,他猛然睁眼。与近在咫尺的李也君相视后,他一把推开她,觉得距离合适后,方才开口:“凑这么近作何,暗恋我?”
李也君被他猝不及防一把推开,还未来得及训他,骤然听到他这句话,内心腹诽:我前段日子说的话倒叫他学了呛我,真真是小肚鸡肠。
不与他分辩,她抱臂走向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眼见她轻啜一口后,沈时川蹙眉:“别跟我说你到我这就是为了喝我这一口水,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而且,他付了钱,她就算喝他这的水,也尝不到任何便宜。
她眯了眯眼,不作回答反而开口提那鬼祟:“你可有法子?”
沈时川摇头:“你既带我回来商议便自然不是为了绞杀这鬼,而是尝试镇压或者度化吧。”若要寻这鬼祟,他们自有法子,而度化鬼祟须溯回前世因果,断了尘缘。
-
二人决定分头行动,李也君去打探怨鬼的信息,沈时川则去打探死者与怨鬼的渊源。
李也君佯装挑选物件问那挑担卖货的小哥:“小哥,你们这之前可曾有人溺水而亡?”
那挑担小哥挠了挠头,给了否定的回答:“我们这的人大多会凫水,你要说最近溺死的倒有挺多人,之前因为这个死的好像还真没怎么听到过。”
他多问了一句:“姑娘,你问这个作甚,是被昨天出的那事吓到了?”
她“哦”了一声,耸了耸肩道:“我在这边待的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死得很惨的人,浑身湿哒哒的,脸肿得像个发面馒头。那人一直喊着好冤,我比较疑惑,所以来问问你们这先前的事情。”
那小哥摇摇头:“那我还真不清楚这些事,抱歉了。”
李也君又问了些事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还以为没有有用的线索,刚想离开,那小哥“咦”了一声,问她:“姑娘,你这编结的款式我瞧着应该是这边的吧?”
她不由得低头去看挂在腰间的那枚五彩绳编结,那是摇骰子摇出来的。
她来了兴趣:“哦?你如何得知?”
那小哥憨憨一笑,道:“姑娘你莫要取笑我,我哪里能知道女孩子的物件啊。这个编结打法,我只在余小敏那看过一模一样的。据说那是她外祖母给她打的。”
一提到“余小敏”这个人,那小哥语气不免低落。她问出来后,小哥道:“不瞒你说,余小敏她啊,消失了好多年。到现在也没个下落,哎。”
问到了跟编结有关的信息,也不算白跑一趟,她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在小哥这买了个三角粽挂饰系在挎包上。
……
来到一条褪了墙皮的老巷弄,李也君照着挑担小哥给的位置往里走。
巷弄上了年纪,又曲曲绕绕的不好走,李也君七拐八绕才堪堪走到里面。途径一处时,她感受到有道目光一直凝视自己,黏腻阴湿,如苔藓般。
直至她走到一扇老旧门前,那道目光顿然消失。
“一岸霜痕,半江烟色”出自宋朝方岳的《齐天乐 · 其二和楚客赋芦》。
找的时候顺便还看到了唐朝陈陶的《陇西行四首(其二)》“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如果只看字面意,那这句诗还和阿白写的文有点韵味。不过这是一首边塞诗,赞扬为国为家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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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的一年,祝大家巳巳如意。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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