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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糟糠之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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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商羽宣布,许拾阳是懂王。
没人比他更会道德绑架。
偏偏冷商羽回回吃亏不长记性。
可见,一个人若道德感太高,也不全然是好事,反而会被某些不要脸的混账拿捏。
许拾阳光说不过瘾,还要上下其手,用身体死死压住他。
冷商羽牢牢地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你说,你这么坏,我该怎么惩罚你?”许拾阳低下头,滚烫的额头抵上冷商羽冰凉的前额,鼻尖几乎撞在一起,灼热的视线像烙铁,烫着冷商羽每一寸皮肤,“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你不帮我说话,还嫌弃我年纪大,冷商羽,你就这么介意我的年龄吗?”
啧。
这人怎么断章取义?
冷商羽纳闷:“你到底从哪里开始偷听的?”
许拾阳理直气壮道:“从头听到尾。”
那怎么理解成这个鬼样子的?
冷商羽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你就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糟心的结论?”
许拾阳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不止,还有点别的,不想拿出来显摆,打算留在晚上在梦里细细回味。”
头一次见有人把蛮不讲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冷商羽无语:“那你还挺会挑偏理。”
这姿势不适合将道理。
至于合适干点什么,不言而喻。
许拾阳见他还不打算兑现承诺,催促:“不是说要跟我发展,为何还不采取行动,难道在等我主动?”
冷商羽攥拳锤他:“连吃带拿,咋,天下便宜都你一家的,起开,别压着我,光天化日的,叫人看见了,有伤风化。”
许拾阳可不怕这个:“四川是个包容的地方,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成都有那么多同性恋?管天管地,没人管你是异性恋还是搞基。”
这都什么歪理,冷商羽拿手盖住他的脸把他往后搡,“少胡说。”
许拾阳得理不饶人:“我哪儿胡说了,冷商羽,你敢对天发誓,你没跟我谈恋爱?”
这人到底什么路数啊?
冷商羽实在看不懂:“还没睡着就做梦,谁答应你跟你好了?”
许拾阳一听,立马不乐意了,都亲好几回嘴儿了,那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不可置信,活像个被渣男伤害的可怜少女:“那你对我又亲又抱的是在干什么?玩X弄我的感情吗?”
冷商羽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耙的,可是,河水淌淌,掩饰不住隆隆的心跳,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恨自己不争气,偏偏就吃这一套!
许拾阳的一字一句打在心上,像质问,更像撒娇,冷商羽忽然就心软,放弃抵抗,但嘴硬,问:“那你愿意让我玩X弄吗?”
身后的古树树干粗壮,枝桠丰茂,巨大的树冠形成一片阴影,细碎的光穿过缝隙,照在红色的飘带上,反射出神圣的光。
树干上长出一朵很大的灵芝,犹如一尊守护神,长久地伫立倾听世人的祈愿。
沉默的大树被赋予了佛性,似乎因此,在它面前的一举一动,都应该遵从内心格外虔诚,才不算冒犯神灵。
丝带在冷商羽头顶翩跹,许拾阳撩起一片,冷商羽仰着头,后脑勺抵着粗糙冰冷的树皮,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天真欣喜,一览无遗,闪烁着,似鼓励,更似引诱,再忍就不是男人!
“当然。”
“求之不得。”
撂下两句没羞没臊的话,他低下头,狠狠吻住面前的人。
冲击强烈,急风骤雨。
堪堪几秒,许拾阳成了他的全世界。
荒原寂寥,湍急的河水依旧在脚下奔腾不息,哗啦啦的水声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模糊。
最后一缕夕阳挣扎着穿透古柏杨浓密的枝叶,在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轮廓上投下几道摇曳破碎的光斑。
远处雪山的皑皑峰顶被染成温暖的橘红,沉默地俯视着河岸边这棵古老柏杨树下,正在发生的、惊心动魄的纠缠。
意志土崩瓦解,冷商羽的手鬼使神差搂上许拾阳后腰,许拾阳读懂他的鼓励,于是彻底忘情。
呼吸被彻底侵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像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后背的冰冷树皮和身前滚烫身体的强烈温差,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
两颗心靠在一起,时间被定格。
有鸟落下又飞走,冷商羽快窒息时,许拾阳才喘息着,十分不舍但又不得不一点一点把呼吸还给他。
暮色四合,古柏杨巨大的树冠在微暗的天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其中,形成一个缱绻的与世隔绝的茧。
远处雪山的轮廓只剩下模糊的剪影,湍急的河水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许拾阳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商羽,那双平日里清冷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迷离的水汽。
妈的。
刚做回人,又想当禽兽。
许拾阳一边回味一边征求意见:“还能再亲一会儿吗?”
没完了还,从天亮亲到天黑,这人贯会得寸进尺,一步登天,冷商羽瞪他一眼:“不行。”
就知道他会反对。
许拾阳才不管,那个什么池道害他吃了好大一盆醋,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把这篇儿翻过去,“不行?你刚才当着外人那么伤害我,我就想亲你两口你都不愿意,冷商羽,你好狠的心。”
又来了。
真他妈服了,冷商羽拆穿他:“别演了,狼来了的故事听过没有,同一个招数,第一次好使,第二次就不中用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许拾阳反驳道:“第二次不好使,只能怪那些放羊的不能从一而终,不关小男孩的事,”
他算哪门子小男孩?
幸好这人家里没有孩子需要辅导功课,按照他这种全按照自己心意解读故事的德行,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冷商羽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许拾阳,我发现你特别不讲道理。”
被批评了又怎么样?照样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那咋啦?家里又不是法院,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是讲爱的地方。你说你,对着我又亲又摸的,一句承诺不讲,连一句喜欢都吝啬承认,冷商羽,你这又是学的哪本法律?”
横竖有理。
冷商羽甘拜下风,刚才是他想干什么来着,哦,再亲两口,实在不想跟他继续掰扯,选择用牺牲嘴巴换耳朵清净,他揪住许拾阳的衣领,拽到自己面前,不耐烦道:“亲亲亲,快点亲。”
许拾阳在他脸上摸摸,笑眯眯地说:“看你猴急的。”
冷商羽:“……”
到底谁急啊?
许拾阳又讲:“心理学上讲,延迟满足可以培养自我控制力、塑造长远利益意识、锻炼耐心毅力、建立理性资源管理能力及提升社交能力五个核心维度,更容易人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一个成年人讲什么儿童心理学,冷商羽撩起眼皮道:“怎么,不想探索生物学,改研究社会心理学了?”
许拾阳故作高深,眼睛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我最近在看书,毕竟你的学历让我很有压力,不多看点书,总觉得配不上你。”
冷商羽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许拾阳这样自恋,是不会自卑的,没想到竟然也会患得患失。
这很稀奇,却叫冷商羽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许拾阳现在这样就很好,不必为他改变,他已经足够伟大,足够令他心动。
冷商羽吻一下他的唇角,郑重其事道:“许拾阳,可能有点肉麻,但我觉得我所获得的学术成果,也许就是为了配得上你高雅的灵魂。”
哦?
他的灵魂很高雅吗?
原来他在冷商羽看来,也是闪闪发光的。
嘿嘿。
有点骄傲怎么回事。
许拾阳的尾巴要翘到天上,没正色两秒又开始散德行,捏着冷商羽的手,缠绵悱恻地十指相扣,眼热地讲:“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你喜欢我怎么不早点说呢,真是的,搞得人家怪难为情的。”
他实在和难为情不沾边,冷商羽后悔刚才一时脑热吐口而出的肉麻话,强装镇定,嗔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我的学术成果并没有优秀到让我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由此推论,你的人格与灵魂其实没有那么伟大。”
许拾阳不管。
不管好的坏的,一律当情话听。
“诺贝尔那都是外地人,在我心里,你比钱学森还牛逼。”许拾阳投桃报李,要把他夸回来。
然后,明知他在拍马屁,冷商羽还是无法控制地嘴角上扬,妈的,许拾阳这玩意儿到底谁发明的啊,怎么那么会哄人开心?
冷商羽心里心花怒放,许拾阳却眼热了,跟他表白都没这么开心,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就笑得这样浪,他受不了这委屈:“喂,冷商羽,你太过分了。”
冷商羽不觉得他哪里过分,“你讲好听话不就是为了让我高兴,我高兴了你反而不乐意,许拾阳,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看吧看吧。
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刚还说就喜欢年纪大的,一有了年纪更大的新欢,什么旧爱全都抛诸脑后,许拾阳不爽地控诉:“冷商羽,你记住,糟糠之妻不下堂!”
瞧这大醋坛子,冷商羽动动拇指在他手心挠了一把,天都黑了,墨镜还没买,明天开车又要被晃得睁不开眼,他甩甩头,说:“走了,糟糠,陪我去买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