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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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慕恩同学：
今天你不开心，我感觉到了。
我想让你开心。
——wish】
??
许月觉得，祁妄现在每跟她说一句话，都在挑战她对他的感情的忍耐力。
她很想对他说，你不用追我，你只要站在那里，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
但祁妄的感情又来得太过突然。
让她生了胆怯。
她与他在这之前可以说是没有多少联系，连微信都是近期才加的。
她没有挤进去过他的曾经，所以不明白这段感情的来历。
在她的视角，这段感情带给她更多的是不安。
但祁妄一次次的坚定，又让她觉得欣喜。
这两种感情交织，让许月再次不受控地沉浸在这场梦里。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梦是祁妄亲手为她编织的。
她觉得开心，亦觉得满足。
许月觉得，从没有这么一刻，让她觉得幸福。
而祁妄从跟她告白的第二天起，每天一封信几乎没断过。
信大多是一句话，他每天都会换着花样以折纸的方式送给她。
第二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你昨天的衣服很好看，人更好看。
——wish】
是一只蝴蝶。
第三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公司食堂的饭很难吃，简直不如你做的万分之一。
——wish】
是一只千纸鹤。
第四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那天听到你的同事喊你小月亮。
小月亮，小月亮，好可爱的名字，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出来。
——wish】
是一只月亮。
……
第八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北城的冬天很冷，但好在我已经迎来自己的春天了>A<。
——wish】
是一只小猫。
第十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给我发消息我也忘记了回，昨天她问我每天都在干嘛，忙得人都找不着，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说没有。
——wish】
是一只企鹅，带着哭脸。
第十五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北城的夏天好热，想和你一起吃冰淇淋。
或者看你吃冰淇淋。
——wish】
是一只粉色的冰淇淋。
第二十天。
【亲爱的慕恩同学:
今天代码跑不起来了，bug也没修复，因为我一睁眼都在想你，这些东西没有你可爱。
——wish】
是一只蝴蝶结。
……
说是信，更像是随笔，记录祁妄的所思所想。
除了每天见面，这份折纸承载了更多他们之间的交流。
通过这个方式，许月从他写的每一句话里更加了解到了祁妄的心情，甚至在读的时候，都会带入他那夸张又玩笑的语气。
许月看着他写的字迹，不自觉地缓缓抚摸，嘴角也缓缓上扬。
从前学生时代对那张随意的便签珍视无比的她，现在却拥有很多。
梦幻得让她不想醒来。
“刘佳！来我办公室一趟。”
主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把许月吓得一激灵。
但好在他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只短暂一瞥后就提着公文包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许月看了眼旁边刘佳的神色，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第一眼看到时，许月也吓了一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月蹙眉拉住她的手，发现有点凉。
现在北城已经是初夏，天气没那么冷了，公司里的许多女孩子都穿上了裙子。
可刘佳却穿得很多，咖啡色的风衣和白色的内搭，牛仔裤也是宽松的，一直垂到脚后跟。
在印象里，这个时候的刘佳应该闹着跟她分享明天穿什么裙子好。
她很喜欢穿裙子，所以逛街买衣服的时候许月也会被刘佳带着买两件。
刘佳抿抿唇，嘴角挤出一个笑，“我没事，主编喊我，我先去。”
许月点头，松开了她。
见刘佳的身影从走廊的尽头消失，许月才把注意力移到面前的电脑上。
邮箱里是一眼望不尽的投稿，她按照时间打开一篇，看着对面作者给她发来的大纲。
等刘佳回来时，许月才审了五篇。
她速度慢，审稿也认真，所以相比其他人来说出版的质量和成绩在这群新人里也算好的。
她感觉到旁边转瞬即逝的凉风，把事先倒好的热水朝她那边推了一下，“你是不是生理期来啦？我这有红糖姜茶的冲剂。”
刘佳看着那杯还在冒热气的陶瓷杯，努力压制住眼底的潮湿，把杯子朝许月那边又挪了回去，“不用，谢谢。”
许月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点点头，把陶瓷杯端了回来。
往常中午的时候刘佳都会拉着她喊她去吃饭，今天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不止是今天中午，下午的时候也是。
她觉得奇怪，也有一点无措。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约摸一周。
今天许月再也忍不住，在下班的时候率先起身拉了一下刘佳的袖子，“公司楼下开了一家新的川菜馆，我们要去吃嘛？”
刘佳拂开她的手，“你不吃辣的。”
许月抿唇，不做声。
她不喜欢吃辣，但是刘佳喜欢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记起别人爱吃的口味。
刘佳低着头，沉默地收拾着包，“许月，别跟我待在一起了，离我远一点。”
剩下的话一字一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我真的，很讨厌你。”
许月看着刘佳仓皇的背影，指尖慢慢捏紧了手肘上的包。
周围的同事见状上来拂了拂她的背安慰，许月扯了扯嘴角后说了声谢谢便坐了回去。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心里去。
她看了看四周，人已经走光了。
许月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也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包里塞东西。
下楼的时候许月的脑袋还有点懵，本来以为能看到祁妄的身影，却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过要加班。
【wish:下班了嘛？】
信息是一个小时之前。
许月颤了下眼睛，抬手回复，【慕恩:嗯，已经在地铁上了。】
她撒谎了。
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想让祁妄担心。
那边似乎也在等着她，消息回得很快。
【wish: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慕恩:好。】
地铁口和公交站台隔了约摸五百米，也不在一个方向。
公交站台离公司不远，沿着下楼的这条路直接过去就行，但公交到她家需要转车，没有地铁方便。
但要是坐地铁，就需要过个马路，往前再走一公里左右。
许月这天走着和往常一样的路，心里烦躁得很。
也没了之前下班能到家躺平的快乐。
她漫无目的地走，突然不想挤地铁了。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觉得一股子气。
她拿出手机在软件上叫了辆车，站在公交站牌前等。
许月从包里掏出耳机，正要戴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隐约的呼吸声和女生抽噎的哭声。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她戴耳机的手停住，把蓝牙关掉放进包里朝后面走过去。
公交站牌的后面是排列整齐的写字楼，楼与楼之间留着间隙，形成了狭窄的小巷，堪堪能容纳一人进去。
她工作的地方算不上市中心，但也不是特别偏。
只是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一条狭窄的巷子上。
许月犹豫了两秒，对着那条巷子喊了一声，“你好？是有人吗？”
那阵声音消失了。
许月也没有勇气再向前走。
毕竟她是一个人。
手机在此刻振动，是司机给她打的电话。
她一边按了接听一边往回走。
*
许月因为刘佳的事情心神不宁，今天连食欲都没有。
如今北城已经是夏天，房间里只有空调的“沙沙”声。
她穿着睡衣窝在沙发里，打开手机却又不知道该看些什么。
不自觉地打开和刘佳的聊天框，聊天的日期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刘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许月仔细回想着日期。
但愣愣地坐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地竟然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和酸痛的脖颈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是祁妄打来的。
“喂？”
那边沉默了半晌，“在家？”
“嗯。”
“吃饭了吗？”
“……还没。”
被祁妄这么一问，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胃，还真有点饿了。
“我下班的时候买了点东西，要来吃点吗？”
“……好。”
许月穿上拖鞋，去开门。
祁妄竟然就靠在她家旁边的墙壁上，似乎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是没带钥匙吗？”许月条件反射地问。
祁妄看见她的时候一颗心才落了半分，他弯了弯嘴角提了提手上的东西，“在等你。”
*
许月跟在祁妄的身后，愣愣地把目光放在他的手上，看着看着竟然走了神，连祁妄突然停下来看她都没发现。
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许月闷哼一声摸着额头和他拉开了点距离，“抱、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祁妄的眸子盯着她看，空气中有几秒的寂静。
许月被他盯得心虚，本来没那么害羞的气氛也被他看得难耐。
“怎、怎么了？我撞疼你了？”
许月有些心虚地看向他。
祁妄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事，过来坐。”
许月乖乖地坐在他拉开的凳子上。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正吃着饭，祁妄突然开口。
许月拿勺子的手顿住，随即摇摇头，语气故作轻松，“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审稿子看稿子和作者联系呀。”
祁妄的笑意淡出，小心翼翼地开口，“你那个同事呢，就是经常跟你一起下楼的那个同事，我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她，你们，闹别扭了？”
祁妄不太懂女生之间的关系，但是也知道一直玩得好的两个人突然有一天不在对方身边了是意味着什么。
要么就是关系淡了，双方都有了自己圈子；要么就是有了矛盾，这个矛盾让她们两个不得不分开。
许月知道瞒不过祁妄，她也很想找一个倾诉的人。
“嗯，闹别扭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几天都不开心是因为这个？”
许月点头。
“可以跟我聊聊吗？我可以当你的倾诉对象，如果你愿意的话。”
许月抬头，没有预料地撞进他那乌黑的眼瞳中。
她很少跟人倾诉。
从小到大她的倾诉对象只有自己。
直到实习了之后遇到刘佳，她那活泼大大咧咧的性子瞬间感染了许月，而且刘佳也很黏她，实习的时候吃饭下班都要跟她一起。
有一天许月生病请假，刘佳还打电话找她哭了很久。
电话里一直求她不要辞职。
还说要是辞职了她也要辞职。
许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或者严谨点说，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对她单箭头选择的人。
在刘佳这里，她感受到了被需要的那种感觉和她一直渴望很久的偏爱。
渐渐的，她似乎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朋友。
意识到这个概念之后，许月就有一个念头。
她要珍惜这个朋友。
祁妄静静地听着许月和刘佳相识的过往，看着许月在说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带上笑意，他也觉得很开心。
“可以想一想她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在你的叙述中，我觉得她不是一个随便对你发脾气的人，小月亮，你想一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一个她也解决不了的麻烦，为了不连累你，她才选择让你离她远一点。”
许月怔怔地看着他。
祁妄给她倒了杯水，身子侧向她，“当然我这也只是一个夸张的猜测，具体怎么样你们两个还是要敞开心扉，要把问题说出来，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小月亮，你不如表达表达你对她的需要感，让她坚定一下你们之间的友谊？。”
祁妄对着她笑了笑，虎牙跃出唇线，“诉说这个东西，也是需要信任和安全感的。”
许月看着祁妄怔住。
表达需要感，这是许月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她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沉默。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向对方表达自己对她的需要感。
许月第二天早上坐在那里时就开始酝酿要说出口的话。
可当见到刘佳的时候，许月只脱口一句，“你吃早餐了吗？我自己做的。”
刘佳顿住，许月也没动，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地对视。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刘佳垂眼，拉开椅子坐下。
预料之中的拒绝，但许月只笑笑，继续说，“我今天早起了一个小时做的，给你的那份多加了一个烤肠，你真的不要吃吗？可我做了好久呢……”
许月从来没觉得说话能这么顺畅。
顺畅到有点熟悉的语气。
好像是真有点像祁妄了。
说完之后摸了摸鼻尖，不敢看刘佳的表情。
以为她又要拒绝，哪知道下一秒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字音——
“好。”
许月猛然抬头，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刘佳错开眼，嘴里咕哝，“我只是不想浪费粮食，毕竟你那个小鸟胃吃不完肯定会扔掉，你知道的，粒粒皆辛苦，这是我从小到大贯彻最严谨的中华美德。”
许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把早餐拿出来双手递给她。
她们两人的关系好像因此变得和谐。
和谐到，似乎前半个月的疏远都没有发生过。
可刘佳的状态，却可见地变差。
她之前是很精致的一个人，上班要画全妆，发型必须和衣服相配，每天来的时候她都能闻到刘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有一次许月问她这是什么味道。
刘佳说是白桃乌龙味道的香水。
许月觉得很好闻，很清淡的味道，也不刺鼻，很自然。
因为闻习惯了这个味道，所以刘佳不喷香水的时候，她就格外留意。
可现在却每天T恤牛仔裤，头发也随便弄，有的时候就随便散在肩上，妆也许久没花了，脸上也出现了黑眼圈和痘痘。
但许月也没问出口。
这天，刘佳从主编办公室出来之后就拉着她往外跑。
许月也没拦着，任由她拉着自己坐电梯下楼。
到楼下烈阳照在身上的时候，刘佳似乎才回神。
“你怎么就跟我下来了？也不问我带你下来做什么？”
刘佳蹙眉有点责怪的意思。
许月没有生气，因为她看见了那张一点粉底都没抹的脸上，此刻白得吓人。
“你又不会把我卖掉。”许月对着她笑。
刘佳看着她的笑容愣住，随后挪开眼。
“出都出来了，去玩吧。”
“玩？你要翘班？这可不像你啊。”
“乖乖女做了这么多年，也要允许我叛逆一下。”许月眨了眨眼。
“……”
*
许月先是带着她去吃饭，吃楼下一直没来得及吃的川菜。
刘佳看着许月摆了一圈的清水碗终于开口笑道，“你不如直接去厨房吃未加工过的。”
虽然过了水，但对于许月来说还是很辣。
刘佳托着腮看她被辣得直吸气，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小月亮，我们认识多久啦？”
许月夹菜的手稍停，温声回答，“两年啦。”
刘佳长叹，“都两年了啊，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好像是在面试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你的头发很长，扎着马尾，我记得你那天穿了一身西装，深蓝色的，我觉得一点也不适合你，让你看起来像是高中资深教师。”
许月也笑，“那身西装是我随便买的，质量很差，那天回去我就扔掉了。”
刘佳：“确实该扔，真的很难看。”
许月看向窗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对着刘佳说，“我们去逛街吧。”
这是许月，第一次对刘佳主动提要求。
刘佳也有点惊讶，看着她含笑的眉眼点点头。
事实证明许月的选择是对的。
刘佳对逛街买衣服这件事，真的很热衷，特别是在打扮她这件事上。
一件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她也一点点地看着刘佳的笑意越来越深。
但总觉得隔着什么。
那双狐狸眼的笑意，总是不达眼底。
两个人心知肚明，也都没有先开口。
许月看着旁边的一条红色的裙子，突然就出了神。
许月记得，第一次见到刘佳的时候，她就穿着红色的裙子。
在一众死板的颜色中，她是最艳丽的那个。
她的性格也像这个颜色一样。
热情、张扬，没有经过稀释和调和，就这样饱和地存在着。
许月拿着这件裙子等着刘佳出来，刘佳抱着换掉的衣服对着店员笑眯眯地说包起来，随后朝她走过来。
“这个裙子，很适合你。”
许月把裙子向前伸，却没有预料地，被刘佳推倒在地。
动作太过突然，她也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直愣愣地摔倒在了地上。
尾椎骨碰到坚硬的地板，她痛得闷哼。
“对不起。”
刘佳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许月来不及思考，把裙子递给店员之后道了歉就追了出去。
她不擅长跑步，此刻却十分害怕找不到刘佳的身影。
“刘佳！”许月离她不远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刘佳停住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如今不是周末，也不是早晚高峰，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
周围只有服装店里放的音乐，和路上的人骑车时呼啸而过的风声。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对你说一些话。”
许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背影开口。
她见刘佳没动，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有个人跟我说，友谊是需要表达需要感的。
需要感，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写作业，一个人放学回家，我不知道朋友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拥有朋友是什么感觉。
可就在你不理我的那几天，我却感觉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弄不清楚我自己，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再一个人这样生活下去。
可有个人跟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们之间的羁绊，是友谊。
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非常开心，原来我潜意识里也是渴望友谊的。
我那些表面的坚强，都是装的。
我很孤独，我渴望朋友，我渴望有人能听我讲话，我渴望有人能陪我吃饭，陪我逛街，陪我上班。
刘佳，对不起。
那些没有回应的话，没有讲出口的心事，还有刻意的距离感，我都欠你一个道歉。
我需要你。
我真的需要你。
诉说需要信任来建立，那么以后我们的友谊就由我来主动好吗？
刘佳，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是我最最珍贵的朋友。
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可以给我一个倾听的机会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