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纪》泗段锦

5、奉旨联姻

　　"我嫁？"玛丽安张口结舌地看着克拉拉王后，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不嫁。"
　　"嗯？"
　　"陛下，我刚孀居不久，怎么能这么快又嫁人？"

　　"你还敢提你那档荒唐事。"克拉拉喝斥道，"玛丽安你给我听着，这桩婚事父亲在你回来前就已回信应下了弗朗索瓦大公。洛林家的长公子阿喀琉斯不日就将进王都觐见并举行订婚仪式，你现在若悔婚就是让父亲失信于洛林家族，到时两家交恶的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既知道后果严重，你们就不该擅自为我做主，你们如此强势专制，惹下的祸难道就不能自己料理吗？"玛丽安愤愤不平，争锋相对地驳道。

　　"你也年满二十了，怎么如此不懂事？若在以前自然无妨，但现在强敌窥伺，我们若再同洛林家族交恶则一定会给敌人以可趁之机，到时家国太平都没保障了，哪还顾得上你的个人感受。"

　　"什么强敌那么厉害，敢来犯我国？"玛丽安半信半疑。克拉拉叹了口气，怏怏地道："北方传来的消息，马其顿和波斯王国之间的战火三个月前已经尘埃落定。"

　　"什么！"玛丽安吃了一惊，将信将疑地看着克拉拉。从她还在孩提时起就经常听北方来的吟游诗人说起马其顿王国和波斯王国之间世代不息的战争，两国的队伍你来我往地征伐对抗，却从来没有谁能真正灭得了谁，她甚至以为战争会一直延续下去，却没想到数年不息的烽火在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已经定了胜负。"那是哪边胜了？"她问。

　　"马其顿一举灭掉波斯王国诸部，取其领地而代之，马特蒙德已经挂冠加冕为亚历山德罗大帝。"

　　"怎么会这样。"玛丽安几乎要忍不住扼腕叹息了，波斯国王薛西斯年轻时英名盖世，没想到临老了竟败在区区一个后辈手上。

　　"倘若这一战获胜的是波斯王国大陆或可暂享太平，但马特蒙德是匹不知餍足的狼，天下皆知他的野心，你说，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克拉拉问。

　　"调转矛头，挥师南下，一鼓作气统一大陆。"玛丽安父兄皆统王国军机要务，她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这一来，自己却是非要从了这道联姻的诏令不可了。果然，克拉拉随即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王后都没有选择了，玛丽安自然更没有选择，她心情沉重地从王宫出来，心里越发仇恨莫里亚蒂，若不是他害了乔治，自己现在早已嫁做人妇，夫妻美满，何至于要被当做政治联盟的献祭品这么悲催。就连自己提出的以外交压力迫使血族方面尽快交出莫里亚蒂的交换条件也被王后也非常时期联合外援的理由拒绝了。

　　"没天理啊没天理。"玛丽安烦闷之极，策马奔到大哥亚历山大府上找麻烦。亚历山大刚从军部开完会回来，刚踏进家门就听见在花园里舞剑的儿子朝他喊："父亲你再不回来玛丽安姑姑就要把我家拆了。"

　　"怎么了？"亚历山大问。
　　"不知道，玛丽安姑姑好像才从王后那里过来，好像憋了满肚子的气，正在里面找人发泄呢。"

　　"呃，我突然想起忘了点东西在军部，这就回去取去。"亚历山大平素治下治家都极严，但唯独压制不住这个妹妹，当下决定出门避祸。但刚才儿子朱诺那两句话声音太大，客厅里的玛丽安已经听到了，没等亚历山大转身就跑了出来，抱着哥哥便开始大哭。哭诉的主要内容是老斯图亚特将军和王后专制独裁，恶意剥夺她的人生自由，坏了她忠贞不渝的名声。亚历山大既然没逃过，只好好言宽慰，说长辈也有长辈的难处云云。

　　"哎，眼下我是注定要背上寡情薄幸的名声了。不过就算为了家族的利益非得嫁给洛林家的人，但在那之前我也一定要亲手替乔治报了仇，才不枉我们夫妻一场。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哥哥你可定要帮我！"玛丽安把气氛渲染完了，收起眼泪开始说主题。

　　"我怎么帮你？"亚历山大问。
　　"哥哥统领的三千风刃骑士是国之精锐，你不如借我一百斩杀莫里亚蒂。"
　　"这可万万不行。"亚历山大连连摆手，坚决不答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眼下战乱将至，风刃骑士团担负着拱卫江北的重任，是一个都不能擅离职守的。"
　　"那敌军不是还没打来吗？"
　　"等他们打来再布防练阵就来不及了。这事非同儿戏，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你就不要想了。"

　　亚历山大斩钉截铁的拒绝叫玛丽安一阵气闷，一怒之下开始放狠话:"我是万念俱灰的人了，哥哥既然如此说我也不强求，只是我既不能为乔治报仇雪恨，只好亲自下去向他赔罪了。以后家国平安，还有父母面前还要劳烦哥哥多担待才是。告辞！"

　　"别急别急。我是说风刃骑士不能借你，但你若非要自己组队报仇，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理啊。"亚历山大略作沉吟后道，"这样吧，我这里出点资助，你自己去招募点人，我再派个人去帮你训练怎么样？"

　　"也--好，不过教廷只肯拨我五百金币，连三十人的队伍都组不起来，更别说配置装备武器之类的，哥哥你要是答应帮忙可得有点诚意。"

　　"这样，你自己招人，等你把队伍组好了，武器和装备我这里想办法替你解决怎么样？"

　　"真的，哥哥你太太太好了，话出口了可不能反悔，还有可能给我些陈年旧货敷衍充数。血族法力强悍，普通的武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好是要带有魔法攻击性的武器。"玛丽安立马高兴起来，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亚历山大使劲戳了戳自家三妹的额头叹气着说。

　　玛丽安从亚历山大那里得了好处，回过头如法炮制，又从父亲和莫顿大主教那里拐了笔钱，转头就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去了。

　　所谓重赏之下有勇夫，雇佣招贴发出去没几天斯图亚特府上就陆续来了不少人应聘，玛丽安拿着名单一看，报名的人竟然远超她的预计。

　　"姐，这名单上有两百多人呢，你不是只能招一百人吗？"歌利亚.斯图亚特穿着睡衣，顶着头乱糟糟的卷发走下来，看见自家玛丽安坐在沙发上仔细看着什么，便凑过去瞟了一眼。

　　"嗯。"玛丽安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你准备怎么筛选，设擂台吗？"歌利亚在玛丽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懒洋洋地说。
　　"嗯。"
　　"真的，那可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做评判，你眼拙，估计是选不出什么人才来的。"

　　玛丽安抬头瞟了歌利亚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击："我眼拙，难道你那对狐狸眼就精明？麻烦你损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尊容，日上三竿了还一副游魂的样子，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本公子昨夜出城郊游了。"
　　"遇到天使还是幽灵了？"玛丽安嘲讽地问。
　　"。。。。。。。"歌利亚翻了个白眼，懒得踩她，转头吩咐女仆道："简，请给我杯雾月蔷薇。"一口冰凉芬香的液体流入喉咙之后，歌利亚又有了新的想法："你那名单上来应聘的可全都是男的？"
　　"自然。"
　　"为什么不招点女兵呢？"
　　"招来做什么，给你护驾？"玛丽安想也不想地反问道。

　　"我听说血族行如鬼魅，极快又狠，又极擅长幻术扰人心智。人族的战士就是再勇猛只怕也未必奈何得了他。这样你还怎么替你家乔治报仇？"歌利亚道。

　　"我可以给他们配魔法装备啊，不管怎样莫里亚蒂只得一个人，我就不信我们百对一还拿不下他。"

　　"你怎么知道他只有一个人，血族不是说他是激进派的一份子吗，既然有联盟自然就会有帮手。而且就靠你从父亲和大哥那里拐来的恐怕连十套最基本的魔法装备都买不起，果然是不懂行情的傻妞啊！"

　　玛丽安扑过去按住歌利亚，居高临下地威胁道："麻烦你要吵就吵，提意见就好好提意见。"

　　"你保证虚心听教先。"歌利亚无畏地说。
　　"好！那你说该怎么办？"玛丽安放开他。歌利亚整理好被揪乱的衣服，慢悠悠地道："我刚说过了，招女战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