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雨季朝歌》放若楼

23、赤木晴子

　　时间是6月25日，金曜日，神奈川湘北高校，下午2：00分。

　　这是1年3班的课室，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字迹娟秀漂亮，晴子托着腮，两眼无神地盯着黑板和老师的背影，她正在想一个异常严肃的问题。

　　关于人生。

　　“吱喳！吱喳！”物体摩擦发出的声音大都很刺耳，粉笔和黑板摩擦的声音竟是那般优美动听。
　　“吱喳！吱喳！”

　　黑板上，一个个数字和字母在跳跃，翻滚，它们明明有自已既定的顺序，123……abc……但转眼间又调皮地重新组合，组合成新的顺序，(a+b)2=a2+2ab+b2，求a和b。

　　板书的声音停下，数学老师转过身来问：“谁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a是……”

　　“赤木晴子！”
　　……a是赤木晴子。

　　晴子咻地站起来。

　　“你来回答！”数学老师脸上皱纹像胡桃一样深刻，显得极其庄严神圣，可晴子却捕捉到他脸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笑容。

　　若a是赤木晴子，那么b是谁？
　　b是谁？

　　“晴子，你刚才上课又在发呆了？”短发文静的藤井对她说

　　“怕是在想流川枫吧？”扎着两根高辨子的松井也凑了过来。

　　众所周知，我的名字叫赤木晴子，但大家都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御器朝歌。
　　这是另一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
　　当然，我不知。

　　“流川枫？”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自称是我好友的女生。

　　“她现在什么都忘了，怕连流川枫都想不起。”藤井同情地看着我。

　　“唉，真是飞来横祸，离中考不远了。”比起失忆，松井更担心好友的前景。
　　一片灰暗啊……

　　三天前，我从医院醒来，不知道自已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父母哥哥说我遇上了车祸，因头部受创，暂时性失忆，好像是很恶俗的戏码，又像是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反正脑袋瓜子空白一片。

　　真的一点儿记忆都不存在。

　　第一天，我怀疑自已的来历，看着父母哥哥那忧心忡忡快要泪流满面的悲痛神色，就可以无比确定这副身体确实叫赤木晴子，但我总有不和谐的感觉

　　例如看镜子时老被镜中人吓倒，那个眼睛圆圆像受惊小鹿的女生就是自已吗？

　　例如看事物时更感到不习惯，好像周围的东西都变高了一点点

　　例如打开衣柜，那些可爱粉色系的衣服真的是我的品味吗？怎么总觉得清淡点才会顺眼？

　　还有，这个家和家人都让我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
　　难道他们都是假的？

　　我在做梦吗？

　　我想我是疯了。

　　这么看来，是否每个失忆的人都要经历一番内心斗争？

　　第二天，我的伤势其实很轻，只摔破点皮，最严重的就是脑子，医生说要看人事听天命，有可能立即复原，也有可能一辈子……

　　他说的对白我老觉得耳熟。

　　家人悲恸地抱着我流泪，大叔大婶，你们犯不着痛心欲绝，还有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年少老成，整天阴着脸实在令我如坐针毡，其实我感觉良好，毫无大碍。

　　第三天，正在收拾明天上学的东西时，有两个朋友来探望我了，虽然对她们没丝毫印象，但还是要装装样子，感动一番

　　接着又来了4个人，叫做樱木军团，他们脸色非常不好，强颜欢笑对我打招呼，听说我是与他们的一个朋友一起发生车祸，而他们的那个朋友至今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是个女生，叫御器朝歌，她可就没我幸运了，我躺了一个星期醒来，她就成了植物人，但我对这个女生的名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就像它本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决定有空就去探望她。

　　至于她的朋友中有个叫樱木花道的，我一见他的红色光头就倍感亲切，我应该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吧？

　　放学后，松井习以为常地问：“晴子！你今天去篮球馆吗？”

　　我打量了她一眼，歪头问，“我以前经常去吗？”

　　闻言，她两眼放光，兴奋地说：“何止经常，你简直比他们队员去得还勤！”

　　看来还真有此事，不是篮球队员干嘛老往那边跑？难道那里有吸引自已的东西？

　　“走吧。”
　　“啊！往这边才对啊！”松井一把拉住我，“那边是往七班的路，你要去找樱木吗？但这个时间他也去篮球馆了。”
　　“啊？哦，那去篮球馆吧。”

　　对我来说一切都新奇，即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似曾相识。

　　篮球馆的门口堵满了人，居然全是女生，而且声势浩大正在摇旗呐喊，我们才走近就闻到浓厚的硝烟味，人群中有人在争吵。

　　“咦？那不是我们班的早苗吗？”松井凑近我耳边说。

　　我仔细打量着那两个掐得不可开交的女生，老实说，我不知哪个才叫早苗，只见到其中一个长发的女生尖着嗓子吼：“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说流川大人因为你的原因精神不集中！”

　　另一个短发长相颇为漂亮的女生回敬，“你不服气又怎样？他确实是接受了我的表白才变得心烦意乱的！我该怎么办？令流川大人苦脑了。”

　　围观A：切，流川大人本就没有接受她，歪曲事实！

　　围观B：那个叫早苗的罪大恶极！居然令他分心！呜——

　　“你说我每天来篮球馆就为了看这些闹剧？”
　　看不下去了，不知所谓！我斜看着松井。

　　“怎么了晴子？你来是为了看流川枫的，至于她们三天两头就鸡飞蛋打，你平时都会挺身而出跟她们理论……”

　　“还理论？别靠近她们哇，好丢脸。”
　　我捂着嘴巴闪进馆内。

　　“晴子等等我！”

　　我们站在场边，湘北的篮球队好像练得很起劲，听藤井说，湘北后天要对上陵南高中，所以现在队员们都练得热火朝天

　　我鼓起腮左顾右盼，终于看到在场上来回奔跑的樱木花道，那个红头鲜艳夺目，吸引着我的目光久久不能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