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随笔》笒枝

1、利益之下 上

　　“你在闹什么？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美盯着房间深处，人影几乎与浓稠的黑融为一体
　　那人没出声，就这么与站在门口的美僵持了许久
　　白瓷碎了一地，晶莹圆润的葡萄滚得到处都是
　　锁链拖拽声响起，接着就是一个杯子砸在脚边
　　美的耐心已经完全被耗尽，他搞不懂瓷为什么这么抗拒好好待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不听话？
　　在不停逃跑又不停被抓的戏码里，瓷似乎乐此不疲。每一次，每一次都能把美气的够呛，这次尤甚
　　该让他长点教训了
　　提着食盒的手犯了酸，美一把掼上门，暴躁的吼
　　“你TM别想吃饭了”
　　与美的盛怒相对的，是瓷心如止水的平静
　　赶完人，瓷又摸回了床上
　　倒不是瓷闹脾气，只是这次美抓人的速度相当快，抓到就给他来了一针安眠药，痛；而且还甩脸色，冷漠；一回来就给关起来，还给戴上锁链了，过分
　　太不爽了，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瓷把自己团进被窝，阖了眼
　　哦，还有一点，这死链子做工异常粗糙，就刚刚砸果盘扔杯子两个动作，手腕就已经被磨破皮了
　　都不知道给定制个舒服点的，敷衍
　　——————————
　　不知过了多久，瓷再一次辗转翻身，静默了几分钟，还是慢悠悠的坐起来了
　　睡不着
　　瓷抓起枕头抱在怀里，整个人又陷回被窝
　　抬眼扫了正对床铺一直没动静的视听器一眼，瓷又兴致缺缺地垂眸
　　还真不管啊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瓷拖着链子下了床
　　金属碰撞声响起，瓷赤着脚，挪到了视听器暂时拍不到的地方。不在监视范围内，如果美在看一定会转动它的方向
　　房间是恒温的，赤脚也没觉得有多冷。房间没有窗户，灯开的很暗，看不清瓷的神情
　　闲下来的美总算想起看一下那个气的自己差点撅过去的人
　　余怒早已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烦躁与强烈的占有心理
　　他搞不懂，明明瓷想要的他都能满足他。金钱，权利，名声…什么都可以。而自己就单单想要他陪在身边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逃？
　　不听话的人的人应该得到惩罚
　　……………
　　美调转监视器方向，盯着屏幕中缩在角落的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瓷的乖巧姿态，就听见这人极其平淡的下“命令”
　　“美利坚，我饿了，给我送饭”
　　……
　　指名道姓，好大的脸
　　美几乎气笑了，他一把拍在按钮上，接着瓷所在的房间就投射出了美的实时影像，美隔着屏幕与瓷对视，
　　“你求我啊，求我就考虑考虑”
　　瓷被光线刺得微眯了眯眼，屏幕中美志在必得又戏谑的模样很是招揍
　　……
　　“那你饿死我吧”
　　说罢，瓷别开头，摸摸索索又回到了床边，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
　　——————————
　　没过多久，美还是提着吃食推开了房门
　　没办法，某人死倔脾气，要真饿坏了，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直到走进床上的人都没动弹一下。美将食盒放下，看向露在被子外的脸
　　瓷的呼吸很轻，长时间的滴水未进让他嘴唇有些发干泛白
　　片刻瓷掀开眼皮，与美来了个深情对视
　　“唔”瓷悉悉索索坐起来，嗓音慵懒，精神倒还不错
　　瓷安静的看着美在床上架起个小桌，将饭菜一样一样摆好，在美的注视下举起双手的镣铐示意解开
　　美坐在床沿，给瓷盛了些汤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给我个理由”
　　“你是我双向、唯一的爱人”
　　“……”
　　锁链被随意扔到一边，瓷抱着热腾腾的汤小口小口喝的满足。美在一旁捏了颗葡萄细细剥皮，和谐且美好
　　剥好的葡萄堆进盘中，瓷捻了个送入口中。有点凉，甜丝丝的
　　撤掉桌子后，吃饱喝足?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和美聊天，丝毫没有被囚禁的自觉
　　“最近你忙吗？”瓷张嘴接了个葡萄，含糊地问道
　　“嗯，有些忙”
　　“？那你绑我回来干嘛？”
　　听到绑这个字眼，美略挑起一边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个真心疑惑的人
　　“带我爱人回家还需要理由？”
　　瓷嚼完葡萄，仍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带我回来又抽不出时间陪我，你玩我呢？”
　　“…我后天就闲了”
　　瓷礼貌的赠了他一个白眼，伸脚踩在美大腿侧，
　　“那我后天再回，解开，我要出去玩”
　　温热的手掌抚上裸露的脚踝，沿着锁扣下细腻的皮肤摩挲。掌心下有一瞬明显的瑟缩，抬眼对上某人强势又倔强的眸，只是此时其中还掺杂了些虚张声势
　　恃宠而骄？好像又不算这回事
　　美轻轻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
　　看着美的动作，瓷微不可查的就皱眉
　　“不行？”
　　“你腰受伤了”
　　“有伤他们也干不过我”
　　嚣张的话脱口而出，让人怎么也不能将他和从前那个乖巧娇气的少年联系起来
　　啧，怎么养着养着还养歪了
　　“干嘛干嘛，没正当理由就来强的啊？”
　　美突然起身，阴影骤然投下，笼罩了瓷，没看着他忙不迭缩回脚把自己裹紧，像个炸毛又害怕的刺猬
　　“是啊，我就爱用点强力手段”
　　说着美抓住“瓷球”任凭瓷在怀中挣扎，温热的手掌自领口探入，蜿蜒向下
　　“我靠过分了哈——不儿你玩真的啊？！”
　　瓷被逼的声音都变了调，想钻出被子躲开却被死死按住
　　“哥、哥哥、哥stop！哥——”
　　“别动，要裂了”
　　美摩挲着瓷腰腹上的伤口，眉头皱得紧，早该脱疤的伤又复添了道新疤，因为刚刚的闹剧，那本就异常脆弱的伤口，又有隐隐开裂的趋势
　　“这，怎么回事”
　　“……”
　　“说话”
　　“……”两人贴得极近，被子不知何时扯落了，后背贴着美的胸膛，心跳有力地传给瓷，与瓷的心脏同频振动
　　被按着怀里的活动范围真心不大，瓷鼓了鼓腮帮子，泄气般往后一靠
　　“…就不小心”
　　见他躲闪，美叹了口气
　　“真的不说？”
　　瓷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瓷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你不是知道了么”
　　“嗯，但毕竟我查出来和你主动交代定罪量刑是不一样的”
　　瓷闭了闭眼，还是将自己溜出去偷密件的事说了
　　“给谁了？”
　　“很重要吗？”
　　“当然，这关系到我先对哪个下手”
　　“哥…”
　　怀中人放软的语气让美十分受用，明朗起来的心情使语调都含了笑，
　　“还知道我是你哥啊，小叛徒”
　　按理说美知道瓷干了背叛自己的事，应该气愤，况且瓷已经亲口承认了，但美这态度完全就是不关心瓷背叛的事，语气甚至更加宠溺
　　鬼迷心窍吧？
　　美笑了笑
　　“来谈谈惩罚吧，嗯…两天，怎么样？”
　　“可是这里真的好无聊”
　　“我让人给你送些书来…那游戏机？纸牌…？”
　　瓷翻了个身，环住美的脖子，将脑袋埋在美胸前蹭来蹭去，语含委屈
　　“不嘛，都没人陪我，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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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站在玄关处的某个撒娇要人命的人，有些烦躁地皱着眉，怎么就答应带瓷去公司“帮忙”了呢
　　不是下定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了吗？
　　放他去公司瞎折腾干嘛？
　　瓷换了套衣服从卧室出来
　　“我OK了”
　　不得不说瓷拥有以一张十分完美的脸，带点浅浅的笑意就跟个钓鱼机一样，钓得美一愣也不自觉带上了笑
　　但该摊明还是得摊明，美略微收敛了一点，正色开口
　　“你…”
　　“包乖的”
　　瓷直接把美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笑嘻嘻地发誓说绝不捣乱
　　美挑了挑眉，作为这货的哥哥兼爱人，他一打眼就能看出瓷眼里赤裸裸的两个大字——才怪
　　不过……
　　捣乱就捣乱呗，这么小这么可爱一只他能掀起多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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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忍着怒意，听着助理一件一件汇报某瓷的“光辉事迹”
　　半天，这才半天啊！！
　　一堆烂摊子
　　在听到“瓷先生不小心将工作报告发给了竞争公司”时，美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看着在他面前低头抠手的瓷
　　察觉到怒火，助理非常上道的溜了
　　一时间，办公室静谧得可怕，谁也没先出声儿
　　美别过眼，眨也不眨的拦截某人不小心发出去的文件，瓷则一个劲儿地捏手指。静谧中，只有手指轻击键盘的声音
　　最后一个键音落下，重归寂静
　　三番五次的试探，就算美再不愿怀疑瓷有什么问题，也得正视了
　　美点了根烟，叼着走向瓷
　　瓷还是低着头不出声，大有把自己当做哑巴的架势
　　美垂眸看着瓷，不知不觉中那个还不及他肩高的小孩，也长这么大了
　　美卡住瓷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细细端详，只能说瓷好像只有这张脸没长歪
　　瓷抿了抿唇，烟味呛地他有些想躲，却在对上那冰冷的眸子颤了一下，没敢动，顷刻便被尼古丁的味道激出了生理性的泪，雾蒙蒙的
　　美漫不经心地笑着抚上瓷的眼角，
　　“阿瓷，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没必要再装可怜了吧？”
　　暴风雨前的平静，瓷冷静地想着
　　眸中美的倒影开始模糊，瓷红着眼，嗫嚅着些话语，小心翼翼地去拉美的手
　　“哥…”
　　手轻巧地被避开，美一手夹着烟，一手仍抚在瓷脸上。下一秒，尼古丁的味道倾涌在瓷的脸上。迷雾中，瓷强压下咳嗽的模样实在可怜，令人怜惜
　　于是美将烟头靠近瓷的耳根，火星缓缓地燃着，距离近得能让瓷感到隐隐的痛
　　“阿瓷，我心疼你并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尤其涉及到利益，明白了么？”
　　“嗯…我知道了……”
　　烟头顺着脖颈向下，美的拇指按在瓷修长脆弱的脖颈，被迫仰头的姿势使美能清晰看到瓷的细微颤栗
　　“你还不知道呢”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是觉得我不会动你，还是…”
　　美顿了顿，意有所指
　　“…有人接应你。或者，两者都有？”
　　瓷表面上维持着可怜样，脑子里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救命啊他本性暴露了啊！！什么对我温柔有耐心，假的都是装的！！衣冠禽兽啊啊啊啊太可怕了泥马非得让我和他对上吗？！啊啊啊
　　？！！！
　　覆下的柔软让瓷大脑停滞，尼古丁的味道冲得头脑发胀，烟不知何时弹到了地上，空气仿佛凝滞，周身灌以美利坚的气息。
　　异样感升腾，瓷下意识想跑，却被按住后颈加深
　　恶意的惩罚般，氧气被尽数掠夺，不留丝毫情面。直至缺氧，眼眸噙满了泪，近在咫尺的脸一阵阵发晕，美丝毫也没有放过的意思
　　溺水濒死感上涌，瓷无意识地攥紧美的衣摆，像抓住茫茫海洋中的浮木，却又感受得不真切
　　————————————
　　美坐在沙发上，瓷窝在他怀里昏沉的睡着
　　美撩瓷起额角的碎发，眼尾的红还没消，美捏着张湿纸巾替瓷细细擦拭泪痕，随后轻轻落下一吻
　　怎么就是学不乖呢宝贝？
　　一旁随意丢着一只打完了的安眠剂针筒
　　目光移至亮起的手机屏幕，美扫了一眼瓷的睡眠，毫无波澜的发过去一句
　　“动手”
　　——————————
　　冷好冷……像光着身子被丢进了雪地，骨缝都是冷的……
　　瓷蜷着身子尽量聚集热量
　　没用，还是冷
　　……
　　昏沉劲过去，瓷缓慢的睁开了眼
　　光线很暗，依稀可以辨别周围的物什，木板床随瓷坐起的动作发出年老失修的“嘎吱”声
　　这木板床好像是这里唯一的物件
　　…
　　满是污渍的通风窗缓慢的转着，四周是封闭的铁墙，其中一面上镶了铁栅栏
　　瓷闷坐在床头，被子一点都没浪费的裹在身上，阴冷的气息被阻隔了一点，瓷稍微静下来
　　这地方，有点印象，是地牢
　　能被关进来挺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瓷一共来过两次
　　一次是刚被带回来没多久，来陪美练习“审人”
　　另一次是陪美来送他父亲“最后一程”
　　当时的场景是什么？
　　瓷闭了闭眼，努力回想
　　地牢中，美父被拴在木架旁，披头散发，毫无尊严可言。美手掌覆上瓷的眼睛，说，“睡吧，我的父亲。”
　　枪响后，美将僵硬着的瓷带进自己的怀抱，温柔地揉着瓷的发顶，“我只有你了，阿瓷”
　　栅栏被拉开一个小口，两个碗被推了进来，一个黑影停在栅栏外，陌生的男声响起
　　“002，吃饭”
　　瓷睫毛轻颤了一下，没动
　　连编号都有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