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随笔》笒枝

2、利益之下 下

　　“三天了，你们还没找到人？！”

　　美按着眉心，有些疲倦。那边人支支吾吾半响挤出来一句
　　“线索…好像有误…查出来……是瓷先生…”

　　末了那人急急找补，“我们当然知道不是！所以…呃…有些瓶颈……”

　　心中疑惑闪过，美顿了顿，还是撂下一句快去查

　　是瓷吗

　　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竞争公司领头人是瓷的可能性

　　没道理啊这…瓷他那么…

　　不…不对

　　美仔细回想瓷的出逃时间，与对面公司给自己找事儿的时间几乎完全吻合

　　……

　　哇靠

　　如果说瓷是领头人，那么他发过去的东西到了谁手上？美烦躁的甩给技术部一堆乱糟糟的东西，不安的等待着

　　怕瓷是，又怕瓷不是

　　技术部的回复相当明了，瓷传的每一份资料收件人都是他自己

　　……
　　这样的话，瓷根本不算背叛美

　　啧，小哑巴加小骗子

　　——————————
　　“瓷怎么样”

　　美翻看着这三天瓷的饮食记录表，淡淡地问莫名紧张的负责人

　　“就…就那样啊”

　　“？什么叫就那样？”

　　“就该吃吃该喝喝啊”

　　“……”美想问瓷没闹吗，但…自己误会不问前因后果就动瓷了是事实

　　第二次了。任凭瓷怎样闹都是应该的

　　手上动作忽的一顿，美皱着眉，指着其中一页
　　“怎么只记录了两顿？”

　　“A级囚犯的饮食标准就是一天两顿”

　　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按A级囚犯的标准给他送饭？！”

　　负责人被美突然增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开口问道“您不是说一切照常吗？”

　　照常？！那哪是照A级囚犯的常啊！！

　　“…所以你们，给他吃了三天残羹？？”

　　那东西和涮水有什么区别？！

　　听说美话语中的惊异与不满，负责人瞬间明白自己会错意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毕竟偷偷给美亲自送来的人开小灶，无疑是在太上皇头上动土

　　“没…熬的粥”

　　“啧”美仍旧不满

　　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不是吧？

　　不是吧不是吧？

　　那可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啊！？

　　你送人来的时候脸黑的跟个锅底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人家，鬼知道你不按囚犯的常来啊，敢开小灶那都是顶了两个胆了…

　　“敢熬粥都不知道弄点别的好吃的”

　　…………

　　负责人不语，负责人沉默，只是一味的加快步伐跟上美越来越快的步子

　　阴暗潮湿的地牢味道实在算不上好，美一进来眉就没舒过，在看到蜷成一团的瓷后皱的更厉害了

　　为什么没有毛、毯、发、热、垫、取、暖、器啊！

　　怎、么、这、么、蠢！

　　“瓷？醒醒”美蹲下与瓷处于同一水平线，轻轻拍了拍被子

　　见人没动静，美探进被子去握瓷的手

　　草，都快失温了

　　美着急忙慌的解开手铐，看到瓷腕上一圈浅痂又悔了几分

　　刚碰到脚链，瓷忽的惊醒后撤，瓷惊疑未定，胸口剧烈起伏，开口嗓音都带了哑

　　“你干什么？！”

　　美手上动作未停，只是看着瓷警惕的样子，又心疼了几分

　　“带你回家”

　　瓷没搭话，任凭美用大衣将自己裹成个蚕再抱自己出去

　　车上瓷裹了层薄毯，披着美的大衣，暖气也开着，身上总算开始暖起来了

　　美将刚买的热牛奶递给瓷，瓷什么也没说接过暖着手

　　看着异常安静的瓷，美心里没底，于是主动解释

　　“ …负责人会错意了，我没想克扣你饮食的”

　　“没关系，几顿饭而已”

　　说吧，瓷吸着热牛奶，又没动静了

　　没关系？怎么能没关系！？

　　“阿瓷，我…”

　　“美利坚，”瓷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继儿淡淡道“放我走吧”

　　心脏抽的一痛，美抓紧方向盘，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行。”

　　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瓷也不想多说，
　　“那杀了我吧，死人才是最听话的，不是吗？”

　　“嗯…伤口要漂亮一点，把血放干、或者灌点凝固剂，内脏应该是需要处理一下的，保养工作做的好的话，尸体应该能陪你挺久的…”

　　好像在聊等下吃什么一样，瓷徐徐倒述如何处理自己

　　“阿瓷…”瓷一脸淡漠的模样让美彻底没了底，美只感到心惊肉跳

　　太可怕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失去

　　“我查清楚了，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想看那些资料可以直接看我电脑的。这件事…我很抱歉”

　　沉默

　　久到美以为瓷不会再回答，直到瓷的声音响起

　　“你现在还是觉得只是因为这件事吗？”
　　“也是”瓷顿了顿，偏过头，突然想倾泻一下堆积的情绪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成为HR领头人吗”

　　瓷的嗓音放得很轻，美不自觉的放慢车速，轻轻的回应
　　“嗯”

　　“三年前你说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小孩，只能靠你的怜悯生存，是你的附属品”

　　话说到这个份上，美再蠢也明白了

　　瓷从来都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白花

　　只是被带回时年龄小了些，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做，美父在时，限制颇多。锋芒还没来得及生长

　　后来美父的死亡给了瓷成长的机会，没过多久，美就和瓷从单纯的兄弟变成了恋人

　　瓷曾兴致勃勃地找他讨论金融，向他请教管理事务。

　　但美得没必要，也就没多上心。后来瓷问的少了，美也就没再过问

　　没过多久，瓷投资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亏损不少。美知道时瓷已经用钱把空缺填上了

　　美应酬完回去兴师问罪时已经是半夜了，真的运气不好吧，彼时瓷睡得迷糊，见美回来伸手要抱，轻声抱怨他回来的好晚

　　可能因为喝了不少酒，可能因为瓷的抱怨，也可能真的觉得瓷是在浪费资源。他一把推开了瓷，重心不稳的人栽到了地上，手掌被拼了一半的模型磕破，痛觉刺激下瓷清晰的记住了美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变化

　　“你在闹什么？一个寄人篱下，要靠我的怜悯才能活下去的废物小孩，我的附属品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乱动我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管我？”

　　美砸了筑桥模型，暴躁的释放怒火

　　太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瓷攥着袖子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便逃去了别处

　　于是美不知道空缺是瓷拿父亲给他的长命锁当了补上的，不知道手掌下被血浸透的布料

　　第二天断片的美恢复了平常样，也不记得自己吼出的混账话

　　只记得瓷将做完的模型推到他面前，平和的说“哥哥，我拼好了”

　　他赞赏他，上帝般告诉自己原谅瓷，一点小钱而已

　　后来瓷再也没提过公司或金融的事，好像真的全身心爱着那一成不变的糜烂生活

　　于是他们和和美美的过了两年，直到瓷开始逃离，但也未曾真正想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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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觉得你当时说的有什么问题”
　　瓷淡淡的嗓音将思绪拉回，美心脏狂跳，只觉得有无形的墙在挤压着他，在阻断与瓷的心意

　　那番话本是未过头脑泄气的，事后，
　　想起来了美去道歉了，瓷对着那个精致的草莓蛋糕，笑着给他说没关系，哥哥担心是应该的

　　美不知该怎么说，但看到瓷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像事情真的就这么翻篇了，于是美笑着喂了瓷一颗草莓，说阿瓷真懂事。揉揉头说我会一直爱你的，在生活上更倾爱意

　　“你后来的确道歉了，但是不问事实，撒火到我身上，导致我手掌缝了七针、模型全烂、让我滚，你是对哪一件事道的歉？”瓷声音放得很轻，“不过是笃定我没地方去，你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瓷偏头看美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笑的释然

　　“算了，我该的”

　　手上的牛奶见了底，瓷再次开口

　　“那天的草莓挺酸的”
　　“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尤其的——我不是没人要的废物小孩，只是缺点运气罢了”

　　只是…未谙世事时家族出现了变故，在未能自立时被当做物件送了出去，只是没人带、没人教、没人指路

　　娇贵的小少爷突然寄人篱下，真的很不适应

　　但摸爬滚打的，还是过来了

　　咽下所有委屈，调整好情绪，收敛、规范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行为，变化只发生在短短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瓷处理好了手伤，将心中的事全盘掩埋

　　从只会从美身边汲取信息学习到独自打入HR内部，成为HR领头人，瓷只用了三年

　　三年，扳倒原来HR领头人，让大多数人信服自己，在美看不到的地方瓷签下一个又一个的高利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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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天在办公室，我能跑的”

　　只是想最后试一次，试试三年前你未问的出口的解释，三年后你会不会补上

　　“三年前，那是因为我…”

　　“想说三年前那些话，是因为你没多爱我？”

　　的确，当时刚在一起，未长开的瓷对美来说只是个消遣，没多上心，这很正常。瓷平静的想。

　　瓷歪了歪头，突然想戏弄一下美

　　“没关系，我现在也没多爱你，扯平了”

　　脑子嗡的一声，紧绷的弦总算断了

　　未反应时，瓷给了美一巴掌

　　“清醒点！老子不想在这死”

　　方向盘被瓷猛地打了回来，漂移的车终于回到原定路线

　　副驾抓方向盘的姿势着实不怎么舒服，瓷支着身子，艰难地操控方向盘，没好气的说
　　“能不能开？不能滚一边去！”

　　美抿唇
　　“能开”

　　重归安静，瓷划拉着美的手机，看着那边抓HR头头的接头人支支吾吾在道歉，说找不到

　　“……”
　　“怎么不说我是HR头头？”

　　“他们不用知道”
　　美顿了顿，苦笑道
　　“宝贝儿，现在我真舍不得”

　　瓷没回应，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去云泽阁”
　　“想去云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不清是谁想去

　　云泽阁是临江的一个古典饭楼，有两大优点

　　景色好，菜符合瓷的口味

　　………………
　　“再加个水煮肉片”
　　“不加”
　　“？”

　　菜单被人抽走，加个菜的要求被莫名拒绝，瓷看着那人理直气壮的拒绝自己的要求，恨得牙痒痒，出声呛他

　　“怎么，美总破产了？”

　　“……你几天没沾荤腥，突然吃重油辣的对胃不好”

　　借口

　　瓷充耳不闻，将菜单抢回来拍在桌上，一字一顿

　　“我、就、要、吃”

　　一切如常

　　和瓷说的一样，他的确没打算拿三年前的事说美什么，和手伤一样，那些痛早就在时间的流逝下消磨了

　　当然吧，确实也和美后来的表现有关

　　日益的升温下，瓷在美心中早就不是利益之下的爱人了。近两年美对瓷的爱，瓷感受的真切，也无可指摘

　　非得说美干了些什么，那就是钟爱吓唬瓷了

　　一个小毛病

　　“先养两天，过两天我再带你来吃，好不好？”

　　美温声哄道，按住菜单的手力度却丝毫不减

　　“我、不、就、现、在”

　　“三鲜汤吧，暖胃。”美抽走菜单，举过头顶，仗着身高优势做下了决定

　　“那是我的夜宵！”瓷猛地扑进美的怀里，踮起脚去够美高举的手

　　打闹中，不时何时腰身被扣住，紧靠在美怀里，一手还勾着美的脖子，另一只手被捉住，高举在空中

　　直到气氛不对时，两人的呼吸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阿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瓷静下来，才发现美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

　　“可以啊，再试用三天”

　　这么几年，美也就说过那么一句重话，哪怕误会瓷真的背叛他了，美从一开始也没准备对瓷怎样

　　“但是”瓷话锋一转，突然严肃起来，对着美忐忑的眼神接着道

　　“你不让解释，冷落了我三天——”

　　美将瓷的手放下，双手抱着瓷，轻轻开口

　　“阿瓷想要我做什么？”

　　“水煮肉片、再加个辣子鸡丁！”

　　说着，瓷挣开美的怀抱，抓起菜单就跑

　　积攒起来的悲愁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美有些无奈

　　“吃吃吃，咱吃”

　　得逞后，瓷双手撑着脸，哼着歌欣赏窗外的江景，好心情持续到菜上桌

　　水煮肉片变成了“水煮”肉片，辣子鸡丁变成了只有鸡

　　“……”

　　瓷笑容僵硬，视线转到一旁斯条慢里夹菜的美身上，眼中的刀子简直直接给美剥了层皮

　　“怎么，要我喂你？”

　　够欠

　　突然觉得不该那么快原谅他的

　　“蘸料，阿瓷赏个脸尝尝？”美将一小碟蘸料推给瓷，看着没一点辣的料汁，瓷想揍他

　　这家好人的水煮肉片是白水煮肉蘸蘸料啊？？

　　咬牙切齿，但瓷还是赏脸了

　　“怎么样？”

　　“…将就”

　　总算风平浪静吃完这顿饭，美排队买甜点，瓷靠这车门看他

　　其实那时瓷的确被伤到了，但冷静下来后又想，如果自己是美，有一个在外完全帮不上忙，在内也做不了什么光有副皮囊的人吃他的住他的，又没什么太深的感情，自己怕是会比美更绝情。

　　瓷恶趣味的想象了一下，如果那人是美，嗯…自己估计会在扳倒最大的阻碍后把人弄死，说不定死前还会羞辱他一番

　　这么一对比，美居然勉强算得上心软

　　“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美转身就看到瓷在那傻笑，都快走脸上了，这人还沉浸在自己快乐中

　　眼眸流转，瓷毫不避讳的打量美

　　的确人模狗样的

　　漂亮的眼眸中闪着光，瓷与美对视，凑近为自己讨了个吻

　　“原谅你了，谢谢美总的小蛋糕～”

　　说着，瓷勾走美手上的甜点，朝怔怔的美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砰”

　　我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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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人送粥来
　　瓷：哟，还有粥喝呢
　　美：？f**k！就给粥？？（已破防）

　　小剧场

　　“美，估计要不了两天，我是HR头头的事就爆出来了。作为竞争公司老总，你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说我和HR新晋老大有一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