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随笔》笒枝

32、洲际（完）

　　最后当然以瓷妥协收尾

　　法其实并不懂瓷为什么坚持游走在美和俄两方之。看着暗室正中央被绑起来的瓷，法几近抱以同情

　　在干什么？明明随便加入一方都可以反制对面，非要单干再被联合抓起来

　　冰冷的刀片滑过脖颈，法蹙眉看着美一脸兴味地挑破了瓷的衣领，露出大片肌肤

　　俄则是冷眼抱臂站在一旁，低头注视着刀尖滑过的地方

　　“怎么算好呢？劈成两半还是…剁碎？” 美笑得残忍，温柔地捏了捏瓷脸上的软肉

　　“嗤” 俄短促地笑笑，对于这个装模装样耍自己，事发后还威胁自己的人，俄打心眼里希望他消失地干干净净，更别提留他全尸这种温和手段

　　在本人面前讨论那人的死法还是过于恶劣了些，偏偏瓷也不是个正常人

　　“犹豫什么？我教你” 瓷视线跟随美的眼睛，依旧笑吟吟，连语气都漫不经心，“首先割喉放血，你们不是需要么？血放干了把肉片下来，搅碎当化肥；剩下的骨头磨成粉是很好的花卉营养物质，太硬的地方嘛……做成装饰品也是不错的选择”

　　闻言英挑挑眉，视线中心那人嘴角溢了点血珠，正笑呵呵地看着美

　　俄心头一动，倒不是因为惊于瓷的反应，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确应该弄点装饰品——瓷的头盖骨就不错

　　法直觉不对，但他想不通瓷的底气来源于哪里。总不能是寄希望于美不忍心吧？法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东西晃了出去

　　美是喜欢瓷没错，但要他放弃一个得到更多金钱势力的机会？不可能

　　他会亲手弄死瓷的

　　爱情什么的……法视线落到英身上，释然地想，对他们来说这种东西只是不触及任何利益底线的增味剂罢了

　　“你以为我舍不得？” 美捏住瓷的下巴，大拇指按在嘴角那滴血迹上，蔚蓝色的眼眸此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似乎感觉不到锁骨处的疼痛，漆黑的瞳子里依旧盛着笑意

　　美揪紧的心反馈在越来越用力的指尖上，直到瓷白皙的锁骨处稀稀拉拉坠落血珠

　　“如果我说，我会成为你的利刃呢？美利坚，那个时候你还会舍得我死掉吗？”

　　瓷偏头，轻吻在美的手背，一片静谧中回荡着瓷蛊惑的嗓音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所用”
　　“美利坚，你可以大胆爱我”
　　“我不会背叛你，我们天生一对，不是么？”

　　绳子松开的瞬间刀就没入了美的腹腔，噗呲一声划破了死寂

　　俄眼底染上血色，手上的狠劲把刀柄往里推

　　“你TM叛徒——”

　　谈不上叛徒。毕竟美确实没打算诚心实意和俄合作

　　但也的确算不上什么好的反应

　　瓷是个定时炸弹，美此刻也终于清明地意识到了

　　混乱中英目光锁着瓷，飞刀一寸一寸压榨瓷的生存空间

　　浓烟滚进来的一瞬英也终于摸到了瓷的身边，掌心下的人胸口起伏地剧烈

　　英几乎瞬间贯穿了对方的胸膛，没有给任何人挽救瓷的机会

　　滚烫的血液汩汩涌出，英按着瓷胸口处的刀柄将他钉死在了地上

　　浓烟滚滚里美生生拔出了短刀，所有的戾气全部倾泻在了俄身上，与俄缠斗起来

　　可见范围太低了

　　英看不清瓷的脸，沉下心来只能听到对方越来越孱弱的呼吸声

　　英蹙眉，他绝对不允许瓷活着。手上用力，刀往下没入了一截，再往下就推不动了——贯穿身体，刀尖抵着地面了

　　这个动作使身下人有了些许反应，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含笑，“我非得死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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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惊一瞬，更多的是震颤和后怕

　　掌心紧贴着汩汩涌血的地方，英跪在地上，努力凑近这人的脸

　　——法兰西

　　他在笑

　　“英，我也必须得死吗？”

　　浓稠的烟模糊了法兰西耳垂那串流苏坠的光泽，英看见法眼角有泪滑过

　　怎么可能？他明明想杀的是瓷啊

　　脑海一闪而过被绑住的瓷，今天他的耳垂上坠了颗漂亮的蓝宝石

　　原本极其喜爱稠面布料的法反常，翻出来许久不得到宠爱的布料——

　　为什么？

　　“咳咳——”

　　法虚弱地呛咳两声，目光落向别处

　　朦胧中几个重影纠缠在一起，□□搏斗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句污秽不堪的脏话

　　计划是成功的，瓷大概率已经脱险

　　身体腾空而起，扣着法肩膀的手抓地紧，整个人在浓烟中移动

　　英一句话也没和法说，只是在冲出迷雾时冲美喊了句瓷跑了

　　视线一下子明朗起来，法虚虚地缩在英怀里，单薄的脊背蜷缩，妄图利用这种煮熟的虾米的姿势缓解疼痛

　　没想过会这么疼

　　最初来到洲际自己可没少和这里的势力干架，捅刀子扔飞刀什么的都很正常。也受过很多伤，最严重一次两把刀把法捅了个对穿，对面还拿石头砸断了几根法的肋骨

　　怎么当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疼呢

　　是因为这次更加靠近心脏吗？

　　法恍惚举起全是血污的手，迎着一抹晨光，法颤抖着抚上英的面颊

　　“我不怪你”

　　仰躺在爱人怀里，法只能看见英流畅的下颌线

　　好奇怪，视线怎么一抖一抖的

　　“把我放进你的容器吧” 法强撑着一口气

　　将死之人理应发挥最大价值

　　从一开始的慢慢接受，到后来瓷出现的不理解，到现在……法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什么了，这是他的爱人，为了爱人发挥最大价值……好像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是他们生存的宗旨，是洲际的准则

　　英是完美执行者

　　可他为什么会哭？

　　法迟钝地察觉一颗一颗泪砸在自己手上，没有力气替英抹去眼泪了

　　“我…爱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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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真的不需要接一下法兰西吗？” 男人走的快，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烟雾置放点

　　瓷随意地将一块纱布按在出血处，神色冷淡，“不接。他有分寸”

　　“那英……”

　　瓷顿了顿，步子没停，“如果他收手晚了，那法的死亡是他亲自造成的，与我们无关”

　　或许是讶异于瓷的冷漠，随从的几人下意识联想到了那几人，氛围直降

　　瓷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补充，“法兰西自愿的。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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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美一直都是理智的。从装成分别与瓷、俄合作，到假装失控让瓷趁乱跑掉

　　美想不通为什么在明白瓷的意图后还是下不了狠手，还是顺着情绪让瓷完成这次的计划

　　美按着腹腔的伤口，因为常年佩戴防护，其实并不深。他在庆幸，庆幸这一刀没有直接砍在瓷身上

　　抓到瓷的瞬间没有动手，把瓷绑回暗室路上也没有动手

　　“你求求我，求我就放你” 美附在瓷耳边

　　“不、可、能” 瓷侧头

　　“你真的会死的” 美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臣服你比死亡可怕” 瓷最后说

　　搞不懂。美摇摇晃晃站起来，手背楷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

　　在英说出那句“瓷跑了”时俄终于意识到了美很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任由情绪上头搅乱场面，故意和他打斗让他分心，故意在明知瓷跑了、法重伤的情况下还要与他缠斗

　　“嘿莽夫，非要搞得我们这么狼狈么？” 美楷了血，语气轻松

　　“让开” 与美缠斗可不是什么好事，浪费太多时间，还落不着什么好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东方人——嗤，就算你死在这他会回头看一眼吗？” 俄死死盯着堵在门口的美，眉眼里是化不开的狠历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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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疑惑为什么没人阻止他的行动

　　法兰西重伤，英可能在陪护；俄呢？美利坚呢？

　　“这边好了！”
　　“这边的也摧毁了！”

　　警报器一直响，前来的人员却始终不能突破防线

　　瓷自认为自己这方有人数压制，但也不存在这种全然安全的情况

　　瓷冲几人点点头，垂眸

　　他的备用计划是拿美利坚的仪器威胁，毕竟这东西能带来太大利益，美肯定舍不得

　　但现在……

　　仪器底部连接腥臭的泥土，鼓鼓的，下方像是几条粗壮的脉搏在淌血

　　既然人没来，那就直接摧毁好了

　　瓷平静的想着

　　周边处理地都差不多了，留下美的仪器不过也是为了谈条件，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刀尖挑破皮肤，瓷看着自己的血液滴落入仪器。剧烈反应下的含义是吸取瓷的生命力

　　瓷闭眼。见不得这种剥削人的破东西

　　摧毁方式简单粗暴，火苗摇曳，映照瓷扭曲的面容

　　痛楚顺着滴入的血液燃烧，侵入骨髓

　　天光渐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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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那个叫瓷的凌晨搞出了好大的动静”
　　“唉？别说别说，当心一不留神就——”
　　“局势变了，现在乱得很”
　　“我倒是希望瓷厉害一点，以前真的是——什么日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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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会变的

　　美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听瓷的发言

　　无非是笼络人心的措辞，瓷在里面加了些那些人以前渴望的幻想罢了

　　腹部绷带缠地紧，美时不时调整坐姿让自己可以更舒服一点

　　伤口太深了，为了防止它再次开裂，美的动作小心翼翼，莫名透着股可怜劲

　　瓷的目光偶尔与美的相撞，双方就当作没事人一样

　　仪器被毁，内部运转机制公开，激起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可悲的害怕，于是美英俄法几人想要再次建立类似的规则成为了不可能

　　瓷的倡议提出得很及时，兜住了那些人害怕无所依附这一心理

　　俄中途离场了，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有些滑稽

　　洗牌，重建规则

　　这是瓷的目的中心。他达到了

　　美静静看完了全程，只是在最后几分钟缓慢起身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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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在医院浑浑噩噩了接近一周，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不看眼底的血丝以及忽略英的疲态，英依旧游刃有余，绅士有礼

　　“谢了”

　　英接过果篮，微微点头

　　瓷眨眨眼，朝病房里张望了一下，却被英挡得严实

　　“计划主要在我，是我对不起法”

　　手上的篮子很重，英有些使不上力

　　“嗯。我不怨任何人”
　　我怨我自己
　　“是我们低估你”

　　瓷笑了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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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心不会因为一次洗牌熄灭。在这大家都元气大伤的情况下，养精蓄锐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某位规则制定者似乎并不担心他们的恢复

　　美盯了一会瓷带来的草药包，愣了半天捏出一点放在鼻下细嗅

　　噗，居然担心自己落下后遗症么

　　看不透，不明白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