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瓷随笔》笒枝

35、家

　　扎嘴慎入
　　追妻火葬场

　　门铃响了两声，依旧没有动静

　　瓷蹙眉

　　又是这样

　　“你去哪了？不是说今天来这边睡吗？”

　　美利坚的疑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瓷放下手中的东西，淡淡回应，“按了门铃，没人开”

　　“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美感到不可思议

　　太矫情了。瓷吐槽自己

　　“我忘了”

　　没等美的下一句话，瓷依旧平淡，“再看吧，今天我在家休息”

　　“瓷，我们结婚了。你每天去别的房子睡是什么意思？” 美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冷静地质问

　　不是别的房子

　　瓷环视周身，客厅茶几上几本书凌乱地杂糅在一起，沙发上歪歪扭扭搭了两件外套，桌子上是随意摆放的杂物……

　　这是家，属于我自己的家

　　瓷默默想着

　　“这边挺好的”

　　那边似乎深呼吸了几口气，继而瓷听到了美恶狠狠的声音，“你好样的，有家不回”

　　记忆深处的伤痕得不到治疗，一切都显得苍白

　　“美利坚，我好像有心理问题”

　　话题转变太快，美心里的郁气不上不下，眉头皱得死，“怎么了？”

　　“我觉得你不爱我”

　　彻夜长谈，大额转账，细致入微的关心，体贴周到的照顾……瓷说我不爱他

　　多可笑

　　“你举个我不爱你的例子” 美竭力平和声线

　　“门铃我按了两下，两下都没人回应” 瓷换上毛绒拖鞋，随口说

　　这很无理取闹

　　美眉心夹成一坨，还是好声好气给瓷解释

　　“今天好像是我们的四周年”

　　美一愣，顺着瓷的思路答，“是，我准备了惊喜——现在惊喜没有了”

　　瓷抿了口热牛奶，对美口中的惊喜不是很感兴趣，“是吗，明天再给我吧”

　　“我不明天给你——” 美咬牙切齿，在瓷说话前又吐出两个字，“密、码”

　　门锁提示密码错误的声音几乎与美的嗓音同时响起，瓷愣了一瞬，转而报出一串数字

　　美周身带着屋外的冷气，再加上他满脸不爽的表情，可想而知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四周年都不过了是吧？”

　　瓷小口小口喝完牛奶，目光从美的脸上移到一旁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你来干什么？”

　　美直接被气笑了，“瓷，你醒醒好吗？我们结婚近两年了，偶尔分房间睡就算了，现在还搞分房子睡是吗？再久一点呢？你是不是要搞跨国恋了？”

　　“不是……就是没什么归属感，在这睡我安心些” 瓷顺手抓过一只大型毛绒玩偶，隔开了企图来抓自己的美，“三年前……”

　　“三年前我说的气话把你气回家了，你受了特别特别大的委屈、感觉特别特别不好？瓷，我们别闹了行吗？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是没道歉还是没补偿，你要不要这么……”

　　脑子一片混沌，美接下来的话瓷一句也没有听清，只觉得那声音嗡嗡地刺激耳膜，神经都被压得厉害。瓷下半张脸陷在玩偶毛绒里，嘴唇被咬的发白

　　记忆深处的伤痛依旧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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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
　　寄人篱下

　　一个卑微的词

　　瓷按灭手机屏幕，最后那句“毕竟是寄人篱下” 提示发送成功

　　瓷把脑袋埋在两腿膝盖间，想要放空大脑

　　手机提示音瓷没再去管，脑海不受控制一遍一遍播放刺耳的话，“这又不是你家”

　　好烦

　　好讨厌

　　家？

　　对啊，回家

　　心口被挖了一块，风吹冷风就灌进来，割着心脏泛开疼痛，蔓延至骨髓

　　深夜没有车，没关系，徒步也就四个小时

　　泛黄的路灯下，瓷踢着小石子

　　露在外面的手冻得僵硬，等到瓷想要拿手机照明才发觉手几乎没有知觉了

　　眼睛也很涩，回了家一定要洗个热水澡，敷一下眼睛
　　…………
　　“你们住在这里？你们吗？” 瓷的身子微微发抖，再次向开门的大叔重复

　　“不是我们还能是你吗？大半夜不睡觉乱按什么门铃？！”

　　嘭地一声，直接砸进了瓷的心里

　　门铃因为关门的颤动发出轻响，空渺又不真实

　　我忘记了，我早就没有家了

　　整个人绷得太紧，瓷突然反应过来般大口呼吸，冷空气灌进肺里，痛得他无以复加

　　蹲在暗黄路灯下不知道多久，瓷才恍然地打开手机看朋友回的消息

　　“？叔叔阿姨走了美利坚就敢这么说？”
　　“我靠，他TM的是傻逼吧？！”
　　“你在哪？”
　　“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去TM的两家关系好，我们稀罕他？来我这，我家就是你家”
　　“？人呢？”
　　“瓷？位置！”
　　“？”
　　……

　　瓷眨眨眼，冻得通红的手指轻点，发送了位置

　　住在朋友家不是长久之计。从对方父母态度的变化就可以看得出来

　　“对不起啊瓷，如果是我的房子肯定不会这样，但现在…毕竟是我爸妈的房子……”

　　刚好美利坚来接，于是瓷住回了那栋房子

　　住一起这么久，去年年底前瓷喜欢把东西扔地到处都是，后来瓷就一直都保持相当简洁的生活习惯了

　　因为他再没有把这栋房子当自己的家

　　有时候美忍不住笑说一点都没有家的氛围，瓷在旁边也会笑笑，说：“干净点挺好的”

　　刚过完年，美把人圈在怀里，看着瓷设计着新买小房子的装修布局

　　“怎么突然想买套房？” 美轻吻瓷的耳垂

　　“就是想趁还没结婚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而已” 瓷半真半假回道

　　新房正式入住那天，下班回家的美发现瓷打包了一大箱他个人的小玩意儿

　　都是些基本没怎么摆出来的

　　“拿去你的小房子里落灰？” 美笑

　　“经常打扫，不会落灰的” 瓷也笑

　　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小房子的美看着略显凌乱的房间和客厅挑挑眉，饶有兴趣摆弄着窗台挂着的风铃

　　“想不到你还会专门打扮一下这个房子” 清脆空灵的铃声叮叮响，飘进房间

　　“我喜欢”
　　————
　　美做梦也没想到瓷一个月要在那个小房子待二十天的理由会是两年前的一句话

　　连道歉都来得敷衍

　　美烦躁地搓了一下头发，□□得不到抒发，美连哄人都嫌烦，“爱做不做，要走走你的”

　　又是这样

　　不能满足美的某种需求，就有各种烦心的情绪

　　一年前仗着瓷离开这栋楼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瓷连暧昧都带着小心翼翼，做的每一件事都带上了或多或少的被“威胁”——你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出去

　　工作很累，让美自己解决一下成了瓷的问题

　　瓷嘲讽似的庆幸一年以来疯狂攒钱买独立归属权房子的行为，没了一年前的担忧，瓷能随时走人

　　干净点当然好，走的时候连东西都不用收拾

　　历史几乎重合

　　门被轻轻关上，任由瓷一个人在外漂泊一段时间，再把人接回来随便哄哄

　　美想的理所应当。唯一的变数是房子的归属权
　　…………
　　“跟我回去”

　　伸手抓了个空，美皱眉

　　想要进入的动作被完美预判，瓷动作行云流水，房门关闭，滴地一声落了锁

　　“我在我自己家，凭什么跟你回去？”
　　“狗屁婚姻无非了却我父母的遗愿而已，扯的证不过一张纸，看我不爽就民政局约”
　　“以后你TM少管我”

　　电子音将瓷的留言一字不差地播放，美足足花了几分钟才将这几句话消化掉

　　真生气了

　　不是？

　　瓷凭什么生气？

　　美愤愤，脑子里闪过种种逼瓷服软的办法。颅内的沸腾在一声声“密码错误”中冷却

　　瓷有足够的能力，他一个人就可以生活地很好

　　意识到这一点时，美浑身一震

　　对啊，瓷根本就没有依附于他的必要

　　刨去这一点，他有什么能让瓷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呢？

　　有的——感情

　　数不清的示好服软换来一句“可以再试试”

　　美几乎喜极而泣，原来不是瓷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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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就不珍惜不知道是谁得出的真理
　　瓷想着
　　或许根本就不应该给他再试试的机会

　　“……你干嘛非揪着那件事不放，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瓷最后听到这么一句话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瓷的脑袋往下又陷了陷，语音闷闷地回，“那就不过了……”

　　声音过于低，美没听清，下意识皱眉

　　“什么？”

　　瓷抬眸，盯着美的眼睛，那里所涵盖的情绪不多，不耐烦占了大半

　　原来哄他是一件让人心烦的事

　　“我说” 瓷坐起来，正视美，“离婚。我不和你过了”

　　“你能不能别闹——”

　　“美利坚！” 突然提高的音量把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瓷呼匀了气瓷又平和下来

　　“你明里暗里拿你的房子不是我家威胁我的那段时间，其实我恨死你了”
　　“如你所愿，我再也没有把那里当家”
　　“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恶心你吗？”

　　恶心，生理性恶心
　　抑制不住想吐，挤压的情绪能把人闷死

　　瓷垂眸，捡起滚落的玩偶，看不出情绪地拍拍毛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理解不了很正常”
　　“我理解”
　　“我还是会心疼那天的自己”
　　“所以我们，算了吧”

　　理解不了并不妨碍美清楚现在的局势，嗯，他爱人要永远远离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美迈近一步，瓷皱眉

　　“你还要让我无家可归是吗？”

　　我所承认的，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家

　　所以呢？

　　所以你要逼我离开吗？

　　“滚出去” 再抬头时瓷的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喉咙梗塞，呼不出下不去的郁气操控瓷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混乱中碰倒的花瓶咕噜噜砸向地面，

　　“哐当！”

　　水渍飞溅，碎瓷片沾黏着艳丽又萎靡的花瓣，砸向各个地方
　　————
　　以前的美不明白一句话的伤害那么大，现在也没多少长进

　　搞不懂

　　瓷买的房子是近几年新建的居民楼中其中一间，蹲在人家家门口目标过于大了些

　　人来人往，直到腿部酸胀，直到屋内再没有任何声音，直到月亮高悬

　　恶心吗

　　美站起，手指临摹门锁，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小小屏幕上显示人脸识别错误的字样

　　灼热眼眶滚出生理性眼泪，美感受它在脸上滚落途中愈趋于冰凉，冷透四肢百骸

　　那爱呢

　　你爱过我吗

　　身体顺着门无力滑坐下来，美颓废、漫无边际地想着

　　“滴！”

　　清冽的解锁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美僵硬，背靠的门在脑内开始变得透明。无法呼吸，悬溺深海的人无比渴望氧气，于是他攥住面前唯一的支点

　　屋内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小灯，发出昏黄温暖的微弱灯光

　　僵硬冰凉的四肢开始回温，美迈进灯光包裹的温和区域，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

　　所见之处没有人

　　微妙的失望浮上心头，可瓷还愿意给他开门
　　他在失望什么？

　　和瓷本人的清冷不同，房子的装横柔和、充满烟火气

　　美看见沙发上裹着毛绒被的兔子玩偶，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得正香

　　美看见茶几上放着两罐瓷喜欢的果酱，丝绒窗帘上坠着各类小挂件，鞋柜柜面上放了熏香、贴了可爱贴纸……

　　家

　　美抿唇，这些在那所所谓“共同的房子”都没有，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共同生活多年的房子，对于瓷来说只是一栋房子，是随时可以走人的旅馆

　　他甚至不知道瓷对毛绒玩偶情有独钟

　　“如你所愿，我再也没有把那里当成家”

　　如我所愿。可那是气话——

　　可是瓷怎么会知道那是气话还是情绪上头后的真心话呢？

　　瓷不知道

　　瓷只知道他在深秋半夜被赶了出去，而自己对他不闻不问，临时的出走连身份证都没带，无处可归

　　全身心的爱意和信任一瞬间粉碎，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出现裂痕，满腔爱意顺着的沟壑坠入深渊，再也荡不起任何涟漪

　　边郊

　　美和瓷两家隔得近，出事前赶上美的父母换了新房，从原来的房子搬出去

　　刚好双方父母在同一辆车，刚好遇到货车侧翻

　　刚刚成年的两人不知所措，得到消息崩溃之后便是想办法补救

　　四位长辈当场死亡两位，急需用钱的两人琢磨下来，决定卖掉瓷家原来的房子

　　葬礼，ICU，押款

　　仅隔两个月，再一次的葬礼；再隔一月，葬礼

　　至此，瓷举世无亲

　　徒步四个多小时，美看着近在眼前的老宅，却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几年前的事挡在外边

　　飘渺，恍如隔世

　　身影重合，美蹲在泛黄路灯下，戳着手机

　　“瓷，我理解了…”聊天框里打完这几个字，美一顿，又默默删掉

　　伤害已经造成，现在才理解早就没有任何用处

　　等到天边泛起白肚条，屏幕显示已经早上六点
　　打车界面显示正在全力呼叫，美划拉着手机，突然愕然呆住

　　动作比脑子快，接了电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电话接通

　　“……瓷” 对不起……

　　“你去哪了？” 惯有的冷冽嗓音此刻竟带了些僵硬，四个字仿佛用尽全部力量

　　“我……” 美哽咽，“对不起”

　　你哭什么。美利坚，你在哭什么
　　“凌晨的狸河冷吗？” 瓷问

　　“很冷” 美答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美眨眨眼，泪眼婆娑，视线好一会才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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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的事业正处上升期，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发现家门口蹲了一只可怜兮兮的金毛

　　哦，上次说离婚还没落到实处来着

　　瓷淡淡扫过美怀里文件露出一角的“离婚协议…”字样，几乎心平气和想到

　　累的人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慢吞吞翻到签字页，瓷垂着眉眼，接过美递来的签字笔，“瓷”的字样写得潦草敷衍，仿佛离婚事宜和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

　　财产分割什么的……反正他也不需要美分什么给他

　　瓷晕乎乎地想着，盯着黑色墨迹的尾巴出神，直到美抽走了文件，手上空荡荡只剩签字笔，瓷才后知后觉有些别样的情绪

　　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疼，也没有堵得慌，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一切都结束了么

　　手上的笔换成了一杯热水，瓷茫然眨眨眼，开口暗哑：“你怎么还不走？”

　　美翻了翻橱柜，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问瓷：“常备药放哪的？”

　　摸不清他想干嘛。瓷蜷曲手指，指腹贴上杯壁，暖意流入体内

　　“第三层……你到底要干嘛……”

　　温度枪恍至眼前，滴地一声给瓷展示他此时的体温——39.2℃

　　“吃药，都要烧成傻子了”

　　“药在卧室……柜面上……前几天才吃了……”

　　已经烧迷糊了

　　美蹙眉，耐着本就不多的性子给瓷灌了冲剂，又翻出毛巾给瓷物理降温

　　卧室，柜面，药

　　目标明确，一个烧得不省人事的瓷什么也不知道

　　方形小盒入手，美粗略扫了两眼明白大概，药盒揣兜转而回餐桌捞起迷迷糊糊的瓷

　　“……去哪？”

　　美抱着人，腾出一只手开车门，随口打诨

　　“民政局去不去？”

　　“不想离……”

　　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美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瓷

　　“怎么现在又不想离了？”

　　瓷不说话了

　　见此，美无奈，起身时没忍住在瓷阖上的眼睛落下一吻

　　转到车的另一边，美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听到了瓷的低语

　　“你知道吗，美利坚好讨厌”

　　美脸色没什么表情，启动车子，开得平稳。美问：“为什么？”

　　“他没有耐心”

　　“嗯”

　　“他不高兴就口不择言”

　　“嗯”

　　“他在 事里强迫我”“经常”

　　“…嗯”

　　红绿灯停靠再启动，瓷突兀地转变了话题

　　“可是我又喜欢他”

　　美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有的时候像小狗，可爱”

　　“有麻烦事时，都很可靠”

　　“很会制造惊喜和浪漫……”

　　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美努力集中注意力

　　“我好难受”

　　不是身体上的难受，美明白

　　“怎么啦？” 喉咙发紧，以至于挤出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不知道……”

　　到达目的地，美打开车门抱人出来

　　瓷虚虚地倚在美的怀里，鼻息喷洒在美的脖颈，又热又痒

　　“……我想吃药”

　　“不吃”

　　被拒绝的瓷也没有说什么，滚烫的脸颊被冷风吹着，倒是让瓷显出几分清明

　　“……医院？”

　　“嗯”

　　“你带我来着干嘛？”

　　瓷开始挣扎起来，一副打死都不进去的倔强样

　　“再不来打一针想永久体验不能自理的傻子生活吗？我可不想照顾你一辈子”

　　“谁要你照顾” 瓷撇嘴，从美怀里挣扎下来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强撑着自己不往美身上靠

　　挂号回来的美把瓷捞回身边，强硬地将人圈起来才往对应的科室走

　　待在医院俩小时，温度计再一次显示降温——38.1 ，瓷不满地把温度计递给美，“可以了吧？”

　　“可以了” 美接过温度计，确认温度真的降下来才回应瓷

　　两个小时，期间瓷开口赶人四次，都没成功。终于不可置信意识到自己的温度不降下来这人真的不会放他走

　　瓷松了一口气，被人管着……感觉还行？毕竟自己连脑子都不用带，美就解决了所有事

　　瓷落后两步跟着美，暗戳戳想着

　　医院现在人还挺多的，美回头抓了瓷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然后……拐进了心理科室

　　瓷看到熟悉的面孔一顿，下一秒腕上使力，想直接甩开美

　　美的预判很精准，几乎是直接把瓷架进了房间

　　随后，门锁

　　医生笑眯眯地看着美假笑着把略带惊慌的瓷带进来，优雅地扶了一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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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满意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离婚协议也签了，你倒是滚啊！”

　　“Willwill……瓷，我没有想离婚”

　　“那我签的是什么？你的死亡证明吗？！”

　　近两小时的“谈心”几乎把瓷问得崩溃，旁边还坐了一个美——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医德呢？！道德呢？！

　　瓷愤愤，尤其发现美还屁颠屁颠跟到家时更甚

　　“瓷……你说你还喜欢我的”美小心翼翼抬眼，顺着瓷的动作亲吻瓷的手背

　　“老子不喜欢了！” 咻得收回手，瓷额角抽抽，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在裤子上疯狂擦拭手背

　　“Will……”美低头，语气带点失望/伤心，但他很快又抬起头，作出祈求状

　　“你签的我的卖身契，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了”

　　在瓷满脸疑惑表情时，美弯着眉眼补充

　　“包括我的全部财产，
　　我现在身无分文了，今晚能收留我吗？”

　　这是捏准了瓷会心软的性子

　　狗、逼

　　瓷咬牙，在美的唇瓣还未落到自己手上时抽回手

　　“滚去睡阳台吧！”

　　卧室门关，随之丢出的是床厚毛毯

　　好吧

　　美把自己洗干净，拍拍旁边并排躺着的毛绒兔子的脑袋

　　晚安，瓷

　　门内，瓷看着屏幕里和毛绒兔子抱在一起的美，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