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之外》央央七月

93、有没有…留过短发

　　“浴室在那里，衣服在衣帽间，你自己随意。”他指了指方向，声音有些低哑。

　　孙一莎没有看他，径直走向衣帽间。

　　推开柜门，果然看到一侧整齐悬挂着数套SEUL的当季新品，从睡衣到日常服饰，尺码齐全，甚至连搭配的配饰都一应俱全。

　　她选了一套丝质睡袍，走进浴室。

　　当她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时，却发现王初钦并未离开。

　　他就靠在客房外的走廊墙壁上，似乎一直等在那里。他已经换上了深色的家居服，领口微敞，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随意。

　　看到她出来，他站直身体，目光沉沉地看过来，像是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审判。

　　走廊的光线暧昧，空气中弥漫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混合着彼此身上相似的、属于他领域的沉水香。

　　所有的推拉、试探、刻意的疏离，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孙一莎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总是盛满强势，此刻却写满等待和不确定的眼睛。

　　庆功宴的兴奋，酒精的催化，他今日不动声色的支持，以及这套合身得仿佛为她量身定制的SEUL……所有因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引力。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通往客房的路，也默许了他进入这个临时属于她的空间。

　　王初钦喉结一动，不再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发生，顺理成章，又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氛围。不再是纯粹欲望的宣泄，而是夹杂了太多未言明的情绪。

　　有他对她今日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欣赏与悸动，有他得知SEUL真相后认知被颠覆的震撼，也有她难得卸下心防的片刻柔软。

　　他上前一步，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后退的空间，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王初钦的吻落了下来，不再是车库里那种带着试探和克制的靠近，而是带着积压已久的渴望，强势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珍惜。

　　她轻哼了一声，没有推开。意乱情迷间，她被他带到了那张宽大的床上。真丝的床单冰凉丝滑，贴合着发热的肌肤。

　　在情动的顶点，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耳畔，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莎莎”逸出喉咙，带着令人心惊的缱绻。

　　孙一莎闭着眼，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他紧绷的脊背，最终，在那令人眩晕的浪潮彻底淹没理智之前，她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以一种默许的姿态，回应了这个不同以往的夜晚。

　　夜色深沉，主卧隔壁的客房，第一次迎来了它的女主人，即使可能只是短暂的一夜。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王初钦是在一种心满意足的暖意中醒来的，手臂下意识地收拢，想要将怀中温香软玉的身躯搂得更紧些。

　　然而，臂弯一空。

　　他猛地睁开眼，身边的位置果然已经空了，只剩下微皱的床单证明昨夜并非梦境。心脏骤然收紧，他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视线慌乱地在室内扫视。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轻微一响。

　　孙一莎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衣帽间里那套SEUL的浅米色针织裙装，得体、优雅，将她姣好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却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正拿着一条干毛巾，边走边随意地擦拭着发梢，径直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王初钦悬着的心重重落回实处，甚至涌起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他掀开被子下床，默默穿好衣服，走到她身后。

　　镜子里映出两人一坐一站的身影。他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发间，长发如瀑，衬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清晰冷冽。

　　阳光在她发丝上跳跃，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这一幕，莫名地与他内心深处某个模糊的梦境片段重叠起来，梦里似乎也有一个女孩，在光下，只是……

　　只是梦里的女孩，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思绪飘忽间，那句盘桓在心底的话，竟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莎莎……你以前，有没有留过短发？”

　　话音落下，梳妆镜前的孙一莎动作微微一顿。

　　她从镜子里看向他，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无奈的、看透一切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