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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 你消失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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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处在的世界是虚幻的，但凡对方不是孙千远江迩都会嘲讽一笑，你以为自己是谁，世界真假与否的定义怎么会轻易地从你嘴里经受定夺。
“这是小说世界，你和郑嘉是主角，只有你们在一起我才能回家。”
孙千远的状态很不对，眼神呆滞，身体也在直抽搐着，江迩按下呼叫铃，半抱着把他放回床上，那人还带着血痂的双手宛若抓住救命稻草般环住他的脖颈，一时间都喘不上气。
医生来得很快，几个人围上来将他们分开，江迩充血的脸色才慢慢恢复如常，也不能是恢复如常，毕竟他平日里脸色不会这样苍白。
苍白得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后灵魂出窍的状态一样。
“江迩，孙千远没事吧！”
最先闻讯而来的是郑嘉，睡衣外面只套了一件单薄外套，还是他身边的司机一路追着套上的。
江迩靠着医院走廊冰冷的墙面，听到声音看他一眼：“没事了，已经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打电话的时候吓我一跳。”
郑嘉放下心，这才有心思整理起来衣服，手指翻飞，把格子衬衫从上扣到最下面，触及到江迩欲言又止的眼神，高昂了下下巴。
“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就行。”
江迩这时只是摇摇头，接下来几天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但郑嘉总觉得风雨欲来，心上总是压着块大石头，只待有人推下就能将他砸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江迩没事不会给他打电话，即便有事也不见得打，因此看见很久之前存下的陌生电话号码时，郑嘉那种对危险来临时的心烦意乱愈发浓重。
这时候孙千远还在医院里，江迩作为陪床的人能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不小的问题。
郑嘉没有犹豫就接下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时间静静流淌，就在郑嘉以为这是打错了将要挂断时江迩说话了。
“郑嘉，接下来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要答应我，理由我之后会和你解释的。”
这是做什么，郑嘉犹豫片刻，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嗯，你说——”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嗯，嗯？”
郑嘉为了缓解紧张抿住的一口水瞬间喷出来了，书桌上一片水渍，他咳嗽着手忙脚乱把给孙千远写的祝福卡片抽出来。
缓了会儿，他骂了一句，吼道：“你有病吧，我是直男！”
江迩没有回答他，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响之后，电话被人掐断。
郑嘉只以为这是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没多放在心上，毕竟他和江迩谁都看不上谁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即便别人看不出来，作为当事人的他们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发觉出事情不对劲的那天赶在江迩生日那天。
江迩的生日，即便他和王小帅不张罗着办生日会，孙千远和何穗也不会闲下来啊。
如果办了，照孙千远那和事佬的性子应该早早给他发信息，因为怕自己不同意参加，声调应该又低又软。
一直到晚上八点，就是吃饭也该吃完了，郑嘉一身得体装束在客厅沙发干坐了两个小时，手机依旧静悄悄的。
他给孙千远打过去电话，嘟嘟两声被接下，他正要发难，那边传来一声格外陌生的：“喂，你哪位啊？”
是一道苍老的女声，郑嘉低头看了眼号码，没错啊。
可能是孙千远的外婆替他接了吧，郑嘉立马端正姿态。
“外婆您好，我是孙千远朋友，请问他在家吗？”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时间像是静止了，一片静默中，老太太声音慢慢飘进耳朵。
“孙千远，孙千远是谁？”
郑嘉嘴边的笑意顷刻间没有了，顾不得其他，他直接给江迩拨去了电话。
“江迩，孙千远在哪里了？”
郑嘉现在格外听不得沉默的声音，在父母疑惑的目光中走过去把客厅电视打开了，热闹的综艺节目让他心里好受很多。
“哑巴啊，你赶紧说话啊！”
江迩的呼吸声很清浅，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些微笑意：“你没有忘记他。”
郑嘉被他这句话炸的头皮发麻，抄起车钥匙和家里打了招呼一路驶进孙千远家在的小区。
老小区安保成迷，大晚上拦车的栏杆都没有降下来，郑嘉得以一路畅通。
临上楼时他看了一眼，孙千远家和江迩家一片漆黑，想到挂断电话前江迩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郑嘉头皮一紧冲上五楼，将门板拍得震天响。
“江迩，江迩你赶紧给我开门！”
江迩的声音很不正常，真怕他出个什么问题把孙千远的行踪也掩埋了，郑嘉手上力道更重。
差不多两分钟，郑嘉手心发热发痒，终于有人给他开了门。
他还维持着拍门的动作，差点直接拍到那人脸上，幸好反应得快收住力了。
换做平时，郑嘉觉得凭江迩的反应速度一定能躲开，但现在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有些拿不准。
江迩给他开了门就转身走了，室内一片漆黑，郑嘉跟着他进去时还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孙千远呢？”他没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江迩充耳不闻，径自去了沙发，坐下了，还彬彬有礼地给他递过来一杯温水：“不知道，在医院直接消失了。”
那杯水握在手中，玻璃杯显现出一种能直烫进内心深处的灼痛感，郑嘉手腕绷起筋骨，齿列摩擦出叫人牙酸的声响：“你再说一遍？”
江迩在黑暗中似乎是轻轻笑了。
“你能找上我想必也是走投无路，各种能找上孙千远的手段都用了一遍。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两个，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孙千远的存在，他已经凭空消失了。”
“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江迩那双极黑极亮的眸子在黑暗中迸溅出摄人心魄的诡谲力量，郑嘉在他眼中良久说不出话来。
确实如江迩所说，他的确把能联系上孙千远的人问了个遍，最终结果也确实不尽人意，所有人，包括王小帅，何穗，统统不记得孙千远的存在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郑嘉不会往他们是否故意上猜。
一切的一切都将他引向一个猜测，孙千远身上，或许真有什么离奇的，但又不得不接受的点。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再也不会见到他，听我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没遇到过他这个人，早些放下早些向前看吧。”
江迩劝人，郑嘉在今晚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听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只觉得他实在冷血，相处这么久的情感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郑嘉重重喘了口气，他接受能力不如江迩，现在脑中昏沉，但到底没把江迩这番话沉甸甸落在心里。
“我觉得你脑子有病，我会亲自去找孙千远的。”
这是郑嘉最后一次好声好气和他说话，正如他所说，他未曾放弃寻找孙千远，从十八岁找到二十三岁，五年时间，他接手了家里公司，手中握着的权利叫他找人更显轻松。
但无论投下多少人力物力，孙千远其人都不见踪迹，不只是踪迹，他这个人似乎都没来世上走过一遭，什么痕迹也无。
期间郑嘉想过从孙千远外婆那里入手，但让他后背发凉的，孙千远的外婆在他们高二那一年就去世了，死因是肺癌晚期。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郑嘉就去找了江迩，对方在孙千远住院期间陪护，和他一直是形影不离的状态，如果失踪前有什么异样，江迩一定是最先发现的人。
那个时间段是他们高考成绩刚查询出来的时候，郑嘉和父母短暂相拥后驱车到了江迩家楼下，他家里还是一片漆黑，楼道里的声控灯也不管用了。
依旧是很久不来开门，只是这次的静默让人无端发汗，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变了。
“你怎么来了？”
和江迩一同出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是从江迩身上传来的，郑嘉凝目看他，借着月光这人的面色白到不正常。
他顺着对方胳膊看去，只见他撑着房门的手腕一片浓重的暗色。
郑嘉只觉得汗毛耸立：“你他妈，你他妈割腕了？”
江迩反应缓慢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声音虚弱，慢半拍道：“啊，我说怎么有些晕呢。”
郑嘉看他这幅不正常的模样，直接强硬地扯着他去了医院。
这两次找他都赶上他家里没电，对方在他心中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那副欠扁的嘴脸，因此一旦看清江迩如今的模样，不免觉得分外触目惊心起来。
江迩他，甚至瘦脱了相，身上沾满血渍的睡衣换成病号服，皮肤是一种营养不良才能表现出来的黯淡无光。
“你，你要找死也不带这么个找法。你知道你要是死在家里你们小区的房价会跌成什么样吗？到时候孙千远回来两眼一黑，别说是孙千远了是我都得抹脖。”
“你也别光为自己想了，想想万一孙千远回来了，结果世界上记得他名字的人就剩我一个了他会怎么想？”
郑嘉一通话说完就走了，他言尽于此，至于江迩，他爱听不听。孙千远回来就是想扯着他发难自己也有理由。
你看，我劝也劝了，是他自己不想活。
他就带着这种想法过了两天，然后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又偷偷回去确认了一遍。
郑嘉不像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冷心冷情，江迩不知道，他其实之后去医院看过他，看着他逐渐把身体养回来。
也看到了江迩那个永远只活在别人谈话间的母亲。
那是一个很懂得打扮自己的女人，却在得知江迩意图自杀后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坐了最近的航班飞过来看他。
郑嘉不知道这对母子间的相处模式，他只知道江迩父亲几次找上门时这个女人没有陪着江迩，但看着眼前一幕，他又觉得这个母亲对儿子可能没有很爱，但一定不是不爱。
这是那家孙千远消失的医院，郑嘉不喜欢这里，非常不喜欢，他转身就走了，却没想到这一走就和江迩很多年不见了。
他没问过江迩的高考成绩，也没刻意去从别人口中得知，只是在同学聚会上听王小帅带过了一句。
“江迩？不知道他带着那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在庆大怎么过活。”
那天他们点了很多酒，郑嘉请客，十多个男生里面就他喝的最凶，到最后王小帅都陪不住了，问：“郑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郑哥。
这个称呼也曾有别人叫，郑嘉头磕在桌上，轻声问他：“王小帅，你真的不记得孙千远了？”
“谁？郑哥你说谁？”
郑嘉没再答话，扭头看向另一边，又有服务生来送菜了，包厢门短暂地开了几秒，郑嘉看到外面一晃而过的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儿。
都不记得了，这样也好，郑嘉想起来孙千远消失后他第一次去找江迩的时候，对方后面还想说什么来着？
“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是——”
“好了，不要说了，我要回家……”
王小帅喝的醉醺醺的，但还不至于像郑嘉一样趴桌上直接睡过去，他听见这句话，只觉得是郑哥做梦了，声音很惊恐，但他不敢伸手去碰。
能在大哥面前没大没小，伸手逗小孩子一样拍他后背的，只能是……
只能是谁来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