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哦↗↘↗↘与自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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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颜叙丞和路知谏立即赶往了医院。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到的时候路知语已经再度陷入沉睡，路铭夫妇显然没有离开医院的意思，被金发碧眼的护士请到家属陪护室，大概是这不到两天的时间经历的大落实在是太多，平日里保养得当的夫妻两人面容疲惫，看起来好像老了二十岁。
一股愧疚突然又笼罩了路知谏。
注意到他的颜叙丞内心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到了A国，路知谏要不就是情感充沛得跟海啸一样，要不就是发呆神游好似被妖魔夺舍，之前那个好像挥挥手能解决所有事的路知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片蓄满水的乌云。
ε=(?ο｀*)))唉。
谁让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呢？
颜叙丞上前一步，“叔叔阿姨，听说知语妹妹醒了？”
“啊，是，”柳怀袖用柔软的丝质手帕点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刚醒了不到两分钟就又睡了，医生说能醒来就没问题，现在还需要观察观察。”
“那就好。”虽然问过医生，也提前看过检查报告，但是数据终究只是数据，得到准信后颜叙丞还是重重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叔叔阿姨也可以稍微放宽心了，”颜叙丞劝道，“这里有我们，叔叔阿姨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要是被知语妹妹看见叔叔阿姨这样疲惫也一定会难过的。”
原本柳怀袖还是坚定的，直到听见颜叙丞最后一句话才有了片刻动摇，路铭见机行事，“小颜说得对，咱们先休息一下，两个，不，一个小时就好。”
柳怀袖犹豫着答应了，“好，小颜，”她的视线触及路知谏，立刻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迅速撤离，勉强笑笑，“真是麻烦你了。”
颜叙丞起身送他们，“不麻烦不麻烦，路知谏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临走前，路铭递了个感谢的眼神。
他之前劝过，可虽然现在柳怀袖是乍一看很好说话的全职太太，但当年也是说一不二的柳总，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的话比耳旁风还没用。
室内安静下来，但是一点都不沉闷，有一瞬间颜叙丞感觉他们好像在家。
酒足饭饱的晚上他们懒懒散散地躺在松软的沙发里，仔细享受潭水或者酒精带来的轻微眩晕，连灵魂都是轻飘飘的。
“谢谢，”路知谏神游回来了，“本该是我来说的。”
颜叙丞用路知谏自己的话来堵他，“什么你的我的，这不应该是我们的事吗？”
这是颜叙丞推辞路知谏隔三差五的首饰时路知谏亲口说的。
显然，路知谏也想起来了，下了一天一夜雨的深棕色眼睛弯起来，“没想到这句话又回到我身上了。”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了，”颜叙丞从桌上挑了个橘子塞给路知谏，刻意歪着头无辜又可怜地朝他眨眨眼，声音放得柔软，摆出求人的架势，“我想吃橘子。”
颜叙丞喜欢吃橘子，可是不喜欢剥橘子，因为橘子皮在受到挤压时会爆出苦苦的汁。
路知谏立刻认真地剥起来，心无旁骛，仿佛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他喜欢帮颜叙丞做事，他享受被颜叙丞需要的感觉。
橘子的第一瓣被颜叙丞塞进路知谏嘴里，“甜吗？”
还没等路知谏给出测评结果，第二瓣就被颜叙丞塞进了自己嘴里。
“酸甜的。”
“酸甜的！”
路知语的坏运气已经消耗光了，她恢复得很快，第二天就离开了重症监护室，没几天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只是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当她看见路知谏的身影时眼睛都亮起来了，“哥，你也来看我啦？”
“嗯，”路知谏顿了顿，动作有些生疏地拍拍她的头顶，“要快点好起来。”
“我会的！”
病房里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对方一头微卷的红色长发像是水藻一样在平静的海洋里招摇，但这远没有他的脸吸睛，像是开到靡艳的玫瑰，不顾旁人死活地散发着魅力。
路知语感觉自己已经痊愈，立刻就能下地拿起画笔给他画一副高达两米的鸿篇巨制，她一动，一股连心的阵痛登时窜上大脑。
“嘶——”
感觉她的心脏在抽筋。
好吧，她不能。
“小语？！”
“……没事，”路知语缓过劲来，一抽一抽地吸气，执着道，“这位是……？”
她的大脑一瞬间涌出来许多词，病友、医生、护士、友商、护工、来收她的天使……
“噗。”
天使笑起来了……
路知语也跟着傻笑。
路知谏无语地敲敲她额头，“老实点。”
他看看颜叙丞，看到一双含笑的烟青色眼睛，突然脸红了大半，还努力装作很严肃地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颜叙丞。”
未婚夫？
颜叙丞摸到手上的戒指，哦，对哦，是未婚夫。
他上前一步，弯下腰，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暴露在路知语视线下，不点而朱的红唇一张一合，“你好呀知语，我是颜叙丞，你哥的——”那个词在嘴里转了一圈，轻快地跳出来，“未婚夫。”
“哦↗↘↗↘”路知语长大了嘴，慢半拍追问，“那，那我怎么称呼好呢？”
颜叙丞没怎么纠结，直截了当地给出答案，“叫我哥吧。”
“好，叙丞哥。”
“嗯。”颜叙丞笑眯眯应了。
路知语醒来后他们没有马上走，又待了几天，有专业的医疗护理团队，他们也不需要做什么，陪着聊聊天就好了，剩下的时间颜叙丞跟路知谏会出去逛逛，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漫无目的地走走，只要陪在身边的人是对的那也很开心。
只有一点，路知谏和路铭夫妇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局面，据颜叙丞的观察，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路知谏的情绪倒是还好，也许是压了多年的心里话说出来整个人都敞亮了，就算偶尔会内耗，颜叙丞抱抱他就恢复活力了。
路知谏公司堆了不少事，颜叙丞也该回去上班，退休的路铭与柳怀袖夫妇选择留在纽约照顾路知语，过年时再一起回国。
他们的航班定在下午三点。
一直到最后一天，他们提前吃了午饭准备去机场，正在最后检查一遍是否有遗漏物品时，路铭和柳怀袖敲响了他们套房的门。
“叔叔阿姨？”颜叙丞打开门，看看他们的神色，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找路知谏的吧？稍等，他在收拾东西。”
说着，他就走进内间：“路知谏——”
路知谏三个字从颜叙丞嘴里喊出来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这是路铭第一次见有人可以把全名喊得像是呢喃的爱语一样亲昵。
再次这样面对面还是有些尴尬，路铭把一只厚厚的信封交给路知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更适合我们。”
他没再多说什么，抬手看起来想要拍拍路知谏的肩膀，可是又不尴不尬地放下，只留下一句：“一路顺风，还有，小颜是个好孩子，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
却听见背后的路知谏清朗的声音：“那是当然。”
跟路知谏以往在他面前的形象不太一样，听着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大学生。
他大学时候是什么样子来着？
路铭眼眶忽然一阵湿热，他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路知谏再一次目送着父母的背影远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但这是第一次如此轻松地面对别离。
“叔叔阿姨走了吗？”
“嗯，走了。”路知谏坐到颜叙丞身边，却被颜叙丞捧着脸仔细观察，脸颊升腾起熟悉的热度，他垂下眼，视线飘忽，不再看他，“怎么了吗？”
颜叙丞一脸认真：“看看某人有没有偷偷哭。”
“当然没有了。”
午后阳光正好，晴空万里，飞机直冲云霄。
路知谏拆开信封。
颜叙丞看过去，“这是什么？”
“我爸妈给我的信，一起看吗？”
这——不太好吧？
感觉路知谏其实不太想让他知道他们家的纠葛。
不是因为排斥或者亲密度不够，而是，嗯……颜叙丞试着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应该说他羞于把不够完美的地方暴露在他面前。
嗯，是这样没错。
自惭形秽，这是更直白的说法；或者自卑，这是最简单的说法。
但是颜叙丞不太喜欢这两个词，他喜欢“羞涩”，路知谏需要更多的温柔。
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路知谏看向颜叙丞那双迷人的烟青色狐狸眼，从中读出了未尽的语言。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路知谏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显然并不在意。
“我很聪明的好吧？”
路知谏指节轻扣厚厚的信封，“没关系的，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不被选择的过去。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慢慢告诉你的，怎么可能一辈子瞒着你呢？只是，会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
“好哦。”颜叙丞凑过去，长长的红色发丝趁机搭上路知谏的手背，一撩一撩的，勾得路知谏心一阵一阵的酥麻。
偏偏罪魁祸首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催促，“怎么一动不动？”
好吧，小鸟有什么坏心眼，他只想看信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哦↗↘↗↘与自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