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脑洞》Politikerin

8、第 8 章

　　（一）

　　诺伊尔刚结束训练回到家里，就看见那个不久前从孤儿院收养到家里的小男孩正灰头土脸的跟自己做斗争。

　　白白净净的漂亮脸蛋上全是草屑和泥土，衣服上更是脏兮兮的惨不忍睹。

　　十来岁的德国teenager撇撇嘴，“你是去滚泥潭了吗？地垫都脏了。”

　　海恩搅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嘴唇张了又张，除了一声轻轻的“曼努......”什么都说不出来。

　　啪！

　　人间有真爱！

　　关键时刻，诺伊尔亲爹一个大蒜头正中自家亲儿子脑门，“闭嘴吧你这个不孝子，都说了让你温柔一点，能不能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你成天就知道出去浪，海恩今天帮我们割草打理院子呢！”

　　诺伊尔怒气冲冲的看着海恩，对方依旧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时一副脏兮兮模样，诺伊尔整张脸都扭曲了：“你这兄弟不地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骂错了？”

　　九岁的海恩把脏兮兮的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向前伸，“哥哥我错了。”

　　诺伊尔看了眼自己白白的裤子上瞬间出现一道爪子印......

　　“以后记得张嘴，不然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谈恋爱可是要吃亏的。”

　　海恩也发现自己给诺伊尔裤子画画了，随即很努力的试图用手把它弄干净，却眼睁睁看着白色牛仔裤在他的手中变成花纹牛仔裤。

　　诺伊尔鼻孔里狠狠出了气，然后把运动包往旁边一扔，狠狠揉乱海恩那头金灿灿的头发，“脏死了！头发也脏死了！”

　　看不见画面只听见声音的诺伊尔亲爹，闻言又是一个洋葱砸过来，这下却被诺伊尔单手抓住，贱兮兮的啊了一声，好像真的被砸痛了。

　　海恩试图把自己从他大哥手里抢救出来，下一秒就被诺伊尔往胳膊下一夹。

　　“我带海恩出去踢球！”

　　“你倒是先让你弟弟吃饭！”

　　“我请他吃烤肘子，海恩最喜欢了！”

　　在下一个土豆砸来之前，诺伊尔捞起海恩就跑。

　　“我不爱吃肘子。”海恩一边艰难地啃着猪肘一边为自己辩解。

　　“不，你爱吃！”诺伊尔狼吞虎咽。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公共球场，那里诺伊尔的好兄弟们早就到了。

　　一个染着白毛的少年哈哈大笑，“你怎么又把你弟弟带来了？”

　　诺伊尔随便压了两下腿就踏上球场，“我刚从菜地里把他解救出来好么？！”

　　见一群队友打死不相信得模样，诺伊尔给海恩使眼色，差点就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海恩瞬间抱住他哥大腿，“曼努把我从菜地里救出来的，我哥是英雄！”

　　小熊诺伊尔雄赳赳气昂昂的戴上手套准备大杀四方。

　　白毛少年看不下去了，“行了英雄，你把你弟带出来，就让他坐着吹风？”

　　诺伊尔回头一看，他那可怜又无助的便宜弟弟正盘腿坐在场边，眼睛里全是自己这个大英雄。

　　英雄诺伊尔能怎么办？

　　他脑子一转，一个天才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众人只见虎背熊腰的诺伊尔蹲在海恩面前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然后就动作飞速的把手套一摘，仔仔细细给海恩套上。

　　......你做点人吧兄弟，你那手套都有海恩爪子一倍大！

　　但是诺伊尔才不管，很认真的花费十秒钟教海恩如何成为世一门以后，这个沙尔克U16的门将大爹就把中锋队友挤开。

　　他说要教前锋们怎么进球。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开始骂诺伊尔不当人，小熊眼睛一横，“我就是很会进球！”

　　没人理他。

　　“海恩你说我是不是很会进球？！”

　　球场上传来一个九岁少年稚嫩的声音，“是的，曼努超级会进球！”

　　诺伊尔美滋滋，谁说便宜弟弟不好的？明明没见过他踢前锋，却能给他的进球属性升级！

　　等会儿回家，你那身泥巴菜叶子哥哥给你洗干净喽！

　　诺伊尔陷入自己即将跟罗纳尔多争夺金靴的美梦中，完全不知道他那帮杀千刀的兄弟又给他取了一个新外号：

　　英雄前锋！

　　（二）

　　刚跟球队踢完客场还零封对手的诺伊尔，装模作样的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家人准备的惊喜。一进门欢呼一声，头顶乱七八糟的彩带，挨个跟家人来了个贴面吻。

　　无他，今天是诺伊尔生日，17岁生日。

　　德国门将小熊在足球方面的未来是肉眼可见的光明璀璨，这也让他在家里更是受宠。

　　走进餐厅，一个圆圆的，放了不少巧克力的蛋糕正被诺伊尔妈妈捧在手里，家人们人手一个礼物，脸上、嘴里全是对诺伊尔的祝福。

　　嘴里念叨着“哎呀呀你们太破费了”，实际诺伊尔眼睛都要被礼物们给迷得移不开眼了。

　　CD机、唱片......这些拿出去，那都是十几岁少年恐怖如斯的面子！

　　轮到海恩了，诺伊尔勒住海恩的脑袋，“臭小子，给你亲哥送什么生日礼物？”

　　海恩也不挣扎，灯光照在他的眼中，仿佛带着璀璨光芒的笑意，“你不是我亲哥，我那混蛋爸爸只生了我一个。”

　　诺伊尔气坏了，双手直接把海恩提起来，正准备把他扛到肩上打屁股教育一番，却听见海恩继续说道，“但是就算我有亲哥，他也肯定没有你好。”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小熊努力压下嘴角，“废话，我要是你那混蛋老爹生的大儿子，咱一拳干死他，然后你就跟我流浪街头。”

　　海恩点点头，“我去教堂那里领不要钱的食物分给你，你太会吃了，我才不会让你饿肚子。”

　　诺伊尔又气又感动，他亲爹还在旁边嘻嘻哈哈戳他心窝子，“这倒是，曼努你长得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们海恩漂漂亮亮的，你俩出去混，肯定得靠弟弟养活你！”

　　撇撇嘴，诺伊尔把海恩放下来，随后大喇喇的伸出手掌，“我的生日礼物呢？”

　　海恩从身后掏出一根系着蝴蝶结的绳子。

　　？？？你这另外找绳子系的蝴蝶结，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海恩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真诚，“这是安全绳，最近盖尔森基兴有很多小偷，曼努你把CD机带出去装X的时候，记得保护好他们。”

　　在诺伊尔越来越扭曲、其他家人乐不可支的笑声中，海恩继续开口，“要是被抢了，你哭鼻子了也拿不回来啊。”

　　德国小熊气坏了，一胳膊搭在年幼的弟弟身上，“我才不会哭鼻子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当个男子汉吧，之前你偷偷在被子里掉小珍珠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诺伊尔以为自己赢了，没想到却是输得彻底。

　　因为海恩转过头来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侧脸，眼里全是对他的关心，“那你以后不要受伤，你不受伤我就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了。”

　　哎嘿，我就是命好！别人的弟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的弟弟看我受伤眼泪填平大西洋！

　　“知道了，你烦死了！”诺伊尔嘻嘻哈哈狠狠在海恩脸上亲一口，“你别说，我们海恩哭起来也好看，我真喜欢哈哈哈！”

　　哈你个头，诺伊尔亲妈一根大芹菜甩在他脸上，“别欺负海恩，你这不省心的家伙！”

　　（三）

　　在沙尔克各梯队大放异彩，又在青少年世界杯上被众人所知，诺伊尔门将的天赋遮都遮不住。

　　跟他一样的，还有每天傻乎乎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海恩。

　　诺伊尔一家当初收养海恩纯粹是看他可怜。赌博又嗜酒的爸、被打又软弱的妈，还有这个同样快被打死的娃。因为一场意外，倒霉的海恩成为孤儿，又因为年纪太小只能被本地的孤儿院收留，在被过来做爱心的诺伊尔爸爸得知这件事后，小海恩就这么拉着新爹新妈的手来到家里，对那个刚刚烫完头的杀马特曼努埃尔·诺伊尔软绵绵说了一句“哥哥好。”

　　原本家境就不错，亲儿子又这么出息，所以诺伊尔夫妻俩一开始是想着让海恩快快乐乐长大就好。不求出人头地，只求能够抚慰童年的伤害。

　　但谁能想到这收养来的傻儿子好像也很会踢球啊！

　　夫妻俩带着刚好有空的小熊一块儿跑来看海恩的比赛，只见这个平时傻乎乎、老实巴交的娃，穿上球鞋踏上球场，哐哐就给对面踢哭了......

　　虽然早就知道少年队踢球容易出现大比分分差，但是你这也太凶了吧？

　　一家人完全没眼看了，进了5个球的海恩很认真的安慰对面正在哭鼻子的门将，然后被人一巴掌推开。

　　诺伊尔咂吧嘴，心想我要是这门将，那我也生气，输球就算了，你还来鞭尸？

　　不过转念一想，嘿，咱家海恩真牛蛙！晚上带他去吃猪肘子！

　　诺伊尔还没想完，肚子就被他亲爹捅了一下，只听见他爹兴奋又鬼鬼祟祟的指着球场边，“曼努你看，咱家这傻小子很受欢迎啊！”

　　诺伊尔一看瞬间就乐了，那边几个跟海恩同龄的小姑娘正叽叽喳喳围到海恩身边，还有个大胆的，拼了命也要把手中粉粉嫩嫩的信封塞进海恩的怀里。

　　“嘿嘿，这么受欢迎！”诺伊尔看乐子不嫌事大，走到海恩身边对他挤眉弄眼的，见对方越是脸红他就笑的越欢。

　　“接了我的情书，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咯？”脸上带着雀斑的小姑娘红着脸强调。

　　海恩呜呜哇哇的不知道怎么拒绝，情急之下直接把情书塞进诺伊尔怀里了。

　　小姑娘看看海恩再看看诺伊尔，“你哥做我男朋友也行！”

　　说完，十岁的小女孩脸上全是粉红。

　　海恩挠挠头，觉得这事不该这样，于是把情书又从诺伊尔怀里拿回来了，“我哥不行，还是我做你男朋友吧。”

　　小姑娘大喜。

　　“现在我们分手吧。”

　　初恋只维持了一秒钟......

　　看着小姑娘伤心的离开，诺伊尔乐不可支，随后又努力扳着脸揍了海恩一顿，“傻小子，你初恋结束咯！”

　　“曼努，不许笑我！”

　　“浑小子，又在欺负你弟弟！”硕大的诺伊尔就这么在场边被他亲爹揍了一顿。

　　（四）

　　已经被提拔到沙尔克一线队的诺伊尔依旧会在有空的时候跑去看海恩踢球，然后抓着人陪他在街头上寻找新开的猪肘店。

　　诺伊尔，活生生一位猪肘美食家。

　　海恩皱着一张苦瓜脸，“猪肘这东西到底哪里好吃了？”

　　诺伊尔大嘴一张咬掉一大块肉，“别用你那漂亮的脸做这种表情，暴殄天物！”

　　“猪肘不好吃？那还有什么是好吃的？”

　　海恩仔细想了一会儿，“面包。”

　　这下是诺伊尔一副苦瓜脸，“硬邦邦的有啥好？求你了，海恩你吃点好的吧！”

　　嫌弃是真嫌弃，但路过面包店，诺伊尔还是拎着人推开叮叮当当风铃声的大门，嘴巴嘀嘀咕咕的唠叨着，然后屁股发力，一把将海恩顶开，“你哥我现在的工资属于不得了的那一档，知道吧？”

　　海恩眨巴眼，“知道，一线队最低档。曼努，我还想再吃一块小蛋糕。”

　　“真没出息。”撇撇嘴嫌弃，诺伊尔盯着橱窗里看了老半天，“您好，辛苦再拿一块橙子味蛋糕......前面那块，这个橙子大块一点。”

　　拒绝了服务生递过来的两个勺子，诺伊尔动作非常豪放地直接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真香啊。”

　　看着海恩口水都要流下来的馋鬼模样，诺伊尔又挖了一大块做势就要往嘴里塞。

　　“不是说这是买给我的吗？！”海恩急了，“你两口都要全部吃光了！”

　　诺伊尔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一转，直接把蛋糕塞进海恩嘴里，“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橙子味蛋糕你还知道啥？”

　　被小甜点安抚到的海恩已经顺了毛，“还有你啊，我哥全世界对我最好！”

　　诺伊尔切了一声，“你就吃吧，梆硬的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胖死了！”然后往前踏入另外一家面包店开始刷卡。

　　（五）

　　海恩有点苦恼，他哥最近有点消沉，原因完全不知道。

　　总不会是失恋了吧？

　　已经成为青少年的海恩忍不住想起身边的同学和队友，一个个经常为情所困，每天不是伤春悲秋，就是到处鬼混。

　　敲敲门，海恩探了一颗脑袋进来。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进来呗。”

　　海恩迅速跑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诺伊尔面前。

　　“你干啥？”诺伊尔上下打量几下海恩。

　　“你最近不高兴。”海恩眨巴眨巴眼睛，两个亮晶晶的眼珠子里全是诺伊尔背光下的阴影。

　　“你还管上我的事情了？”诺伊尔准备应付过去，最近他的主力位置不稳定，而他这个年纪的球员，最想要的就是在场上高扑抵挡表现惊人，然后让自己的职业之路一帆风顺。

　　但这种事情怎么跟海恩说？这倒霉孩子每天一根筋，他把自己的球踢好就行了，诺伊尔才不愿意海恩反过来被他的事弄得心烦。

　　海恩盘着腿试探，“你是不是失恋了？”

　　“失你个头，我难道还能被甩？”

　　诺伊尔无语了，但海恩却觉得自己猜中真相了。

　　他急了，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了，这样子跟他队友失恋时一模一样！

　　海恩眨眨眼，“曼努，不要伤心，被甩了也没关系，你其实是个好人。”

　　诺伊尔火冒三丈，帅到人神共愤的他怎么可能被甩？

　　“我没被甩。”

　　“没事的没事的。”

　　“我真没有！”

　　“曼努，你会遇到真爱的，别急。”

　　“急你个大头鬼！”

　　“你看你急了！”

　　......

　　诺伊尔第一次发现自己说不过海恩，随即开始摆烂，“行行行，我失恋了。”

　　海恩绞尽脑汁，于是凑过去给诺伊尔一个抱抱。

　　“干啥？”

　　“安慰你。”

　　诺伊尔都快笑出声了，“你一个恋爱经验为一秒钟的还知道怎么安慰我？”

　　海恩觉得诺伊尔说得对，“那个是开玩笑的，不算恋爱啦！”

　　诺伊尔快被海恩傻乎乎的样子给乐死，“怎么能不算？人姑娘可是很认真的，你不能当时伤了她的心后，现在又不承认这份感情！”

　　海恩觉得有道理，仔细思索了一番，“那等我成年了，我再认真跟她谈一次恋爱。”

　　诺伊尔：？？？“你为啥要跟她谈恋爱？”

　　“因为那时候我不认真啊，曼努你说得对，我不能这么坏。”

　　“拉倒吧，人姑娘现在又不喜欢你。”

　　海恩摇摇头，“不会，她昨天分手了以后哭着跑来说还喜欢我。”

　　诺伊尔：......“她喜欢你为啥还要跟人谈恋爱？”

　　海恩挠挠头，“她说虽然对我爱而不得，但是也要享受不同帅哥的初恋，这跟喜欢我是两回事。”

　　诺伊尔睁着一副死鱼眼看着他。

　　海恩继续挠挠头，“我觉得其实挺有道理的。”

　　诺伊尔心里火气沸腾，“有个屁的道理，你又不喜欢她，跟她谈什么恋爱！”

　　海恩也不高兴了，“是你说我之前跟她不认真的，现在我说成年后再跟她认真谈恋爱，怎么你还要骂我！”

　　诺伊尔突然觉得他便宜弟弟段位挺高的，“那你先说，为什么非要成年以后再谈恋爱？”

　　海恩一脸莫名其妙，“是你说的啊，让我不许早恋的。”

　　诺伊尔冷哼一声，右手摸摸海恩后脑勺，随后又忍不住往下在后脖上捏了两下，“那你记好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海恩还记得正事。

　　“大姨父来了行不行？”

　　海恩满脸怪异的看着诺伊尔，随后站起来，“你还有这毛病啊？”

　　诺伊尔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海恩眨巴眼睛，再有一个星期就到他的生日，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要说礼物，其实海恩什么都不缺，但他这会儿就想呛一下诺伊尔，“我要谈恋爱，甜甜的恋爱！我队友们都有恋爱经验，只有我是以秒为计量单位的。”

　　诺伊尔冷笑，“行，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包你满意！”

　　（六）

　　“......你干嘛？”

　　“我大姨父还没走行不行？”

　　“那你干嘛亲我？我嘴都要肿了！”

　　“我是你哥，给我亲一下怎么了？！”

　　“哪有当哥的把舌头伸我嘴里搅的？！”

　　“现在有了！”

　　......

　　“我生日礼物呢？”

　　“你故意的吧？我都跟你跑卫生间偷偷亲嘴了！”

　　“你！”

　　“你什么你，别说，橙子味的蛋糕就是好吃，难怪你爱吃。”

　　海恩突然软下来，“哥，我怎么感觉你变成橙子味的了？好香啊。”

　　诺伊尔美滋滋，“这生日礼物怎么样？送得合你心意吗？”

　　海恩闭着眼睛不说话。

　　“这才叫恋爱，懂吗？”

　　海恩被亲得晕乎乎，“那跟你也不是初恋了。”

　　“臭小子！我守了你这么多年，你特么跟谁偷偷恋爱了？！”

　　海恩眨眨眼，“我初恋一秒钟，你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