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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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周阳阳也是奇怪，之前被小凯家欺负成那样都不知道反抗，现在忽然气性这么大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许是怀孕以后激素紊乱，也许是女性与生俱来就有保护孩子的天性……总之，她反抗了……
小苟被长柄敲打到头上的时候疼的直咧嘴，也只是那片刻，之后，他动作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站起来开始手脚并用的回击。
谁也不知道那重重的一下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对打之间，周阳阳被他一个大力伴随着巨大的一声“砰”声，周阳阳直接滑落在床上……
小苟站在一边胸膛起伏的厉害，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的周阳阳，起先他还以为她是打累了或者刚刚碰到哪疼的站不起来了。等了几个呼吸，“喂！”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喂……！”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小苟明显慌了，用脚踢了踢周阳阳的腿，“喂，起来！”
但是依然没有回应，随后他便看到周阳阳屁股下的位置慢慢被染红的床单……他再淡定不起来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孩子出事了，都没有查看周阳阳的情况，直接穿着内裤狂奔出门，猛敲隔壁的门。他脑子里唯一意识到的就是求助。
小苟两口子的动静那么大，左邻右舍老早被吵醒，但都在观望状态，在农村谁家没有夫妻吵架，谁家没有夫妻打架，都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村里人也不方便在第一时间插手。
这会儿听到敲门声和小苟的求救声赶紧的开门了，甫一开门小苟着急的求助，“赶快，赶快，家里那个身上都是血，快，快！”
邻居家几人赶紧跑着去他家，一进卧室看到横陈在床上的周阳阳和身下大片被浸透的床单全被吓住了……
还是这家的年龄大些的阿姨，踟蹰着上前，被旁边自家人提醒，“你先摸摸鼻子，还呼吸不……”这躺着的样子看着不大好呀！
老阿姨也是心一惊，但还是小心的上前慢慢的伸长身子去探周阳阳的呼吸，停顿片刻，身子微微一颤，不敢置信，又贴在胸口处听心跳，一片寂静！
她迅速退开，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她……她……没呼吸了！”
“死了？！”旁边的邻居这么来了一句。
小苟双腿颤抖的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只发出，“哎吆，哎吆……”的声音。
当下邻居几人该报警的报警，该打120的打120，看还能不能抢救的过来。
村里后半夜热闹的厉害，警车、急救车都带着巨大的声音开进村里，但一切好像都是徒劳的，急救医生检查完没做多余的抢救，只一句，“你这儿都有一会儿了，没抢救的必要了！”后便又开着车冲冲的离去了。
当小苟被拷上双手带走的时候还是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夫妻间这么打了几下就打死人了！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居然是王姑，也不枉她常年说媒积攒的人脉了。
翌日上午，便有好事者给王姑打了电话，刚开始王姑简直不敢相信，“什么？什么？你可别骗人？这事不好乱说奥？”
电话那头的好事者回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乱说，人命关天，哎吆，真是好大的热闹奥，整个村子里的人后半夜都起来看热闹了。那个小苟当场被拷走了，啧啧，那个啥阳阳的尸体也被警察带走了……”
王姑听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结束电话就想给周家打电话，但想想还是亲自跑一趟的好。
也就是这去的路程，她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一件事来……
王姑骑着电动车紧赶慢赶的赶到周家时，他家才在吃早饭。
她一进门就开始哭天抢地，“哎吆，阳阳她爸妈呀，还吃饭呢？你家阳阳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周家一家面面相觑，又有点莫名其奥妙，“她王姑你这一大早的就在那瞎咋呼呀，我们阳阳能出什么事？不好好的在老公家待着吗？”
王姑趁着空挡歇口气，准备说出那个惊天祸事，她严肃的看着周家老两口，“你家阳阳死了，听说是被男方打死了，昨儿后半夜的事，已经被警察拷走了……这不，我一得到消息饭都没来的及吃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们了！”
阳阳妈手里的饭碗摔在地上，一时腿都站不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姑看她表情有点害怕，声音没刚刚那么亢奋了，“我早上接到男方村里人的电话，说昨天后半夜男方把阳阳打死了，人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估计等等派出所要给你们电话了！”
阳阳妈还是一副一动不动的样子，周爸倒是反应过来，“咋会这样？咋会这样啊？不是说阳阳都怀五六个月孕了吗？怎么会？”
王姑道：“具体情况不知道，你们去派出所估计会说，你们赶紧的吧，省的人家派出所还得找你们的电话！”
周爸看着呆住的阳阳妈，“孩子她妈，别没反应了，王姑说的是，我们赶紧去吧……啊？！”
阳阳妈这才像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了似的，大声嚎起来，“哎吆，我们阳阳呀，我们可怜的阳阳？个杀千刀的死男人呀，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呀？阳阳还怀着他的孩子呀？阳阳呀，我的阳阳呀……”
王姑看阳阳妈嚎的厉害，但仔细看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嚎半天，一滴雨都没下下来，心底暗暗嘲讽，这不知道是真哭女儿还是哭以后不能靠女儿挣钱了呢？
她及时打断，“阳阳她妈，你快歇歇吧，先去派出所要紧，阳阳也在派出所呢，听说还要什么尸检呀？赶快去吧！”
周爸扶着阳阳妈赶骑着电动车和王姑一起往管辖地派出所去。
在派出所阳阳妈好又是一顿乱嚎还被派出所民警斥了一顿。
小苟被抓，他们作为直系亲属才能决定是否进行尸检，刚刚让进去认是不是他家阳阳，阳阳妈都没进去，说自己太伤心看不了，周爸进去的。
这会儿人问他们，两人都起了犹豫，小地方的人还是在意这些东西的。况且周妈还看到王姑对自己狂使眼色。
在等待的空挡阳阳妈靠近王姑，“你刚刚什么意思？”
王姑环视一圈，悄悄的带着周妈走到人少的地方，“上星期隔壁县的一个媒婆说他们那有个年轻小伙子出车祸去了，生前还没结婚呢，他们那边不怎么严，悄悄的下葬了，那天打听到我这儿来说是那家父母想买一个“媳妇”在下面陪着他家儿子……”
本来一大早就天降一个大祸事，阳阳妈这会儿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这人都……怎么娶……？”给再多钱也没人愿意去死吧？！
王姑白她一眼，“不是我们正常人娶媳妇，就是买一个……埋在一起……”说着做了个眼睛闭上不呼吸的动作。
阳阳妈这才了然，“这个……怎么说？”
“所以我刚刚给你使眼色，一旦做了尸检被那些人切开再缝上想想都那啥……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阳阳也不可能复活，你家最后……”后面一句话没直白的说出来，但意思是还能最后一次利用女儿赚钱了。
阳阳妈看似犹豫了片刻，在王姑看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这……不会犯罪吧！”
“果然……”王姑心道，实则看不太起他们家。
“犯什么罪呀？说个不好听话，你这弄回去还得办葬礼什么的，还得一大笔钱呢？直接给……省的一笔丧葬费不说，还能得好多钱……”王姑小声给她分析利弊。
“那……能给多少钱？”听到不犯法，阳阳妈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王姑比了一个手指，意思是一万。
说实话确实没达到阳阳妈的心理价位，眼见的犹豫了起来，这会儿有点良心发现似的，感觉钱不多，又有违法的嫌疑，要不还是让女儿死后得些安宁吧！
王姑可不会错过她的纠结，赶紧道，“还可以谈，可以谈，你最低多少？我来帮你谈，但我先说好，你可不要指望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收那么多彩礼了，不可能的！”
这阳阳妈自然知道，想了片刻犹犹豫豫的伸出一个手掌，“这么多……”
王姑咬着牙暗暗骂道，“贪心货！”
但，还是那句话，这事可谈！
“我来打电话，等我消息吧！”王姑这样说。
阳阳妈转过去，脸上又挂上失去女儿的悲伤表情才往里面走去。
不过半个小时，王姑又示意她出来，还是刚刚的墙角，王姑手当扇子直扇风，“累死我了，口干舌燥的，谈了，人家说了最多三万，确定的话人家晚上就带人过来偷摸的就运走了，你这边不用花一分钱，人家弄得好好的；要实在不行人家说就算了，他那边还得找人重新开棺，又要费不少钱……”
说实话这价钱阳阳妈有点失望，王姑却极力劝说，刚刚男方那边说谈好了给她中介费呢，比她介绍两对新人媒人钱都多，所以她极力想促成这件事。
“你就想想吧，我们这边要求的火葬，你得联系殡仪馆吧，一个葬礼繁琐不说，从前忙到后，没个两万块钱下不来，这还是往少了说的；你自己弄要花钱，给别人不仅省钱还能得钱，哪个亏哪个好不用我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到时你家就直接做个牌位放那就行，简单的！”王姑唾沫横飞。
一提到钱阳阳妈确实意动，“真的不能再多点？”
把王姑那个急得呀，“这个价钱还是我磨了好久的，阳阳她妈呀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一个大活人比呀！租个冰箱你知道多少钱一天？两千！现在天气热，留不住，你快点做决定吧！后面要是不成样子了，人家不要了！”
“那……我再和孩子他爸商量一下吧！”阳阳妈小声道。
“行行，你赶快去吧！快点的，人家还在等消息呢！”王姑催着。
但王姑不认为他们会不答应。
果然，还没半个小时呢，阳阳妈便对她小幅度点点头。然后说了句让王姑鄙夷很多年的话，“让他们来派出所这里直接带走，省得我们还要弄回去，这天气热热的怎么弄呀！何况家里还有小奶孩呢！派出所要问就说自家找的帮忙的人！”
王姑听了她这样的安排除了鄙夷还有微微发冷的背，唉，这一大家子呀！希望下辈子阳阳能投胎到个好人家去，她在心底这么祈祷着。
但到底答应了，“好，我来和他们说！”
男方那边赶在派出所下班前来把人接走了。周家爸妈看着远去的灵车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但是看着手机里男方转的钱总归归于平静了……
王姑作为中介人还在持续关注事情的进展。听说，男方那边动作很快当晚便悄悄开棺下葬了！她莫名提着的心也落下了。
一个人的离去竟然成全了那么多人，成全了周家爸妈，他们虽然不能再利用女儿得高昂的彩礼，但也不用再担心女儿被退回要养一辈子的忧虑了；成全了男方，让他们的儿子在地底下所谓的不孤独了；还成全了王姑，她得了中介费。此事居然达到了所有人均满意的局面也是没想到。
随着她的离世，周阳阳这短暂的二十六年的人间生活总算戛然而止。是的，总算……！她这短暂的一生，生了四五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除了她自己好像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不，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属于她自己。
她被爸妈操控；被各式各样的男方操控，连最后死了还被困在陌生人的棺材里；被命运操控，到头来谁不想说一句命运不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