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阳的精神病院之旅》萧半纯

2、第 2 章

　　然后贴近周爸小声道，“下午王姑说要过来玩！”
　　早上赶大集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她，一看到周阳阳便约上了。
　　周爸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了。”
　　王姑是谁？是这十里八乡嘴巴最会说的媒人，号称只要她介绍就没有不成的。
　　下午一点王姑如约而至，她的大嗓门还没进屋别人都知道是她来了。
　　周妈请她沙发上坐下，给人倒水，递吃的。
　　周阳阳在周妈身边坐着，怯怯的看着她。
　　王姑自来熟，“哎吆，可别忙活了，我来你家跟在自己家一样，不会客气的，别把我当客人看。”
　　周妈笑笑，嘴上说是是，动作没停。
　　王姑趁此再次打量起周阳阳，快一年没见，这孩子长大了不少，在医院里出不去，皮肤竟养白了。头发剪成及耳长度方便打理，不说话时看着就和正常人没区别。
　　她真心夸赞，“阳阳长大了，变好漂亮呢！”
　　周阳阳听到王姑夸自己，对她扬起笑脸。
　　她这一笑王姑心里更觉可惜了，这要是个正常孩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呢！
　　千言万语也不过汇成三个字：可惜了！
　　周爸坐在更远的位置听着周妈和王姑两人东拉西扯了好半天，总算进入主题了。
　　“阳阳她妈，这次把阳阳接回来是怎么打算的呀？”王姑问。
　　周妈看看身边的周阳阳，又是轻轻一声叹气，“唉，还能什么打算，就是想着不能把孩子一直放在医院呀！有爹妈又不是人家没爹妈的……”
　　王姑附和，“是是，在医院可不是个长久的事！”
　　在医院还费钱呢，周家这一家子能一直给女儿掏钱？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些话在心底想想就好。她脸上不露声色。
　　“就是说呀，你没去过，那医院统一管理说个不好听话跟管理那些动物差不多，什么时间点吃饭，什么时间点吃药，那有些拉了尿了的那里顾得上，还是自己家里人放心。”周妈这样说道。
　　“是是，那些人都是完成自己的活，再多的也要求不了了。”王姑继续点头附和。
　　周妈看铺垫的差不多了，“只是吧当父母还是想她能有个家才好，以后生个孩子老了也能让孩子养老，不然等我和他爸去了，谁还能管她呀。”
　　“是这么说，还是有个亲生的孩子有保障呀！”王姑道。
　　“就是，不过我们也不认识什么人，你人脉广，还要靠她王姑给牵线搭桥呀！”周妈适时的捧王姑一句。
　　“那是肯定的，前几次不都是我介绍的，不然你家这两层小楼也盖不起来吧？”王姑打量着屋子。
　　周妈脸色有点讪讪的，“是是，多亏了她王姑呀！”
　　“行，这次还是我来张罗，你有啥要求没？”王姑问道。
　　“嗐，那些正常人的要求我们也不敢有，只希望找一个家里人和善些的，不要打人才好……”周妈道。
　　“那是自然，你放心，上面三代我都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别的没了？”王姑继续问。
　　“别的也没啥要求了，就是……彩礼这块……得是我们这片的正常水平呀，不然我们宁愿自己养着孩子，也不是养不起……”周妈回。
　　王姑隐秘的撇撇嘴，心里压根不以为然。
　　有点为难道，“这个恐怕有点难呀，丫头这种情况，以前还生育了几个，那么高的彩礼人家恐怕不会给呀！”
　　周妈赶紧道，“我们又不要求什么正常人家，和我们情况差不多的就行；男方这样的情况也不好找吧，我们阳阳还长得这么漂亮。生过几个正好说明有生育能力，不然娶个不能生的不是白白浪费钱！”
　　王姑点点头，这话说的在理，这样条件的男方娶媳妇就是为了生一个孩子，能生三个个以后就能生五个六个七个……
　　王姑释怀，答应，“这话说的在理，我来找找好了。”
　　周妈满意，不吝啬好话，“她王姑是我们这十里八乡第一媒人，随便扒拉两个还不就找到了？我家阳阳的事就仰仗你了！”
　　“哎呀，好说好说，能帮忙找到我也高兴呀，只是这媒人的谢礼……”
　　“哎呀，不会忘的，我是那小气的人吗？到时肯定给你封个最大的红包！”周妈许诺道。
　　王姑也满意，她劳心费力不就指着那点媒人红包，不然谁无利起早呀，“行行，这事包我身上了，你家就等着好消息吧！”
　　于是今天的谈话也算是到了圆满结束的时候了。
　　告别时，周妈送了她一块自家晒的腊肉和几串腊肠，“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想着过年晒点腊肉灌点肠什么的，你拿点，尝尝味道。”
　　王姑半推半就的拿了，嘴巴笑的合不拢嘴，“哎吆，那敢情好，别说我还挺喜欢吃这口的，只是我是个笨的，不会弄，想吃就买点，买的肯定不如自家灌的干净卫生呀！”
　　“唉，你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搞这个；你要觉得好吃，以后每年过年我灌了送你些就是！”周妈客气道。
　　“哎哟，你太客气了，你放心以后我想吃肯定拿钱买你的，不占你便宜的！”王姑答。
　　“以后想吃你就说，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你要爱吃说明我手艺得到认可了！”
　　两人总算客气完了，王姑脸都笑开了花拎着东西回去了。
　　周妈脸上的笑塌下来，“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喜欢占小便宜呀，还给钱买？看她舍得从兜里掏出来一分钱不……”
　　周爸接话，“那你现在不是有求于人家吗？等阳阳的事成了，她也不会上门了！”
　　“唉……”
　　周阳阳坐在沙发上听了全程的对话，但她理解不了，就是感觉有点害怕。
　　“妈，不去医院，在家！”她对周妈说了这么一句。
　　“不去，不去，爸爸妈妈给你找个一起玩的男孩子好不好？以后你们一起吃一起玩，多好呀！”周妈开始给她打预防针。
　　“在家……”
　　“对呀，给你找个小伙伴天天在家玩好不好！”
　　“好……”
　　周妈高兴，摸摸周阳阳的脑袋，夸赞道，“我们阳阳真乖！”
　　“嘿嘿……阳阳听话，阳阳好！”
　　“对，我们阳阳特别好！是妈妈的好孩子！”
　　王姑效率很高，年初二便来说已经牵好一家，可以的话这两天就可以带着人来看看。
　　周妈当然答应。
　　初四一早，全家都起的很早，周爸打扫家里的卫生，弟弟弟妹准备出去找同学玩，周妈帮周阳阳从里到外换上干净的衣服，脸上涂的香香的。
　　上午九点王姑带着五六号人来了周家。
　　周爸周妈热情招呼，“新年好呀，进来坐，进来坐……”
　　周妈忙活着给众人端茶送水，递零食水果什么的。周爸拿烟给大家。
　　对方来人中有两位年长女性，和周妈寒暄，“哎吆，妹妹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就行，坐下歇会！”
　　“就是，别忙活了……”
　　“你们来的都是客人哪能让你们自己动手呀？”周妈从善如流的说出社交话。
　　王姑在一旁适时的给双方互相介绍了番，几位女性寒暄，男士已经点火抽起烟。
　　“妹妹你们家房子新盖的吧？这面积不小呢？”穿黑色羽绒服的女的说道。这位说是男方的大伯母。
　　周妈谦虚，“哎呀，哪是新的呀，都盖两三年了，你看家里乱的都没咋收拾。”
　　“你家这样都算乱，那我们家都算的上狗窝了……”穿红色稍年轻一点的男方小婶笑道。
　　“哈哈……”
　　寒暄环节走完，众人默契的进入下一环节，男方大伯母问，“怎么不见你家闺女呀？”

　　“楼下冷，让她待房间里，我这就让她下来！”周妈回道。
　　男方大伯母和小婶对视一眼，默默点头，看起来是个疼闺女的人家。
　　“阳阳，下来了，家里来客人了，过来见一见！”周妈上楼叫人。
　　周阳阳躲在周妈身后，坐在沙发最远的地方，男方家众人打量她，心里默默点头，说实话模样超出众人的期待，虽然王姑卖力的说这闺女长的如何好看，但大家都没当真，他们重点也不是要看模样。
　　从进门就不说话的男方当事人这会儿看到远处的周阳阳忽然就笑了笑。
　　男方众人纳罕，小婶子开玩笑道，“吆，琦琦这是看上人小姑娘了呀，这么开心？”
　　男生低下头，好像有点害羞似的。
　　男孩爸爸看儿子这样也觉得挺好，相了那么多，儿子确实第一次有这样的表现。
　　对儿子说，“你把手里的棒棒糖给人家女孩吃吃吧，走的时候不是说带给人家的吗？”
　　男生迟疑了几秒，慢慢起身，举着棒棒糖到周阳阳的面前，“好吃……”
　　周阳阳接了过来，看着他笑了笑。
　　男生又害羞的坐到爸爸身边。
　　王姑像看到什么新奇的景象一样，“哎吆，看看这两孩子还挺有缘分呢！”
　　双方家长都笑笑不答话。
　　男方爸爸开口，“你家闺女是先天这样还是后天呀！会不会遗传？”
　　周妈赶紧道，“是后天的，三四岁的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唉，不然我们这模样什么样的找不到呀！”
　　“唉，我们这个也是，发烧没当回事，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男方爸爸感叹。
　　“唉，那时候都不懂这些，哪想到发烧还能烧傻了？”周妈道。
　　“是这么说……”男方爸爸吸口烟缓缓道。
　　男方大伯母接着问，“听说阳阳前两年已经生了两个还是三个孩子了？”
　　周妈点头。
　　“那孩子都生了，那家人怎么又不要妈妈了？”
　　“唉，前面那家人家里实在太穷了，说养不起，我们这才把女儿接回来！我们也不愿意孩子在那里受苦。”周妈解释。
　　“奥奥……你们夫妻挺疼女儿呀！”
　　“唉，再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生的，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我们父母不疼孩子外人更不会疼了。”周妈回。
　　“是这么说，当父母的不疼孩子就没人疼了！”男方大伯母接话。
　　男方的问题问的差不多了，换女方了解男方情况。
　　周妈问，“奇奇妈今天怎么没来？好歹来看看……”
　　大伯母回到，“王姐估计也和你们说过咱家的情况，我们也不瞒人，跟您说实话，奇奇妈一只眼睛不太好，她人呢也不太会说话，所以让我和她小婶一起来把把关！”
　　“啊？多少岁呀？就眼睛不好了？”周妈奇怪。
　　“年纪倒是不大，对生活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是以前受过伤，伤到眼睛没当回事，后面慢慢就不太好了！”大伯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