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所春立时明白了自家太子之意,忙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末了不忘给自家殿下表一番忠贞不二之心,“殿下自始至终都未曾分一丝目光在那侍女身上,若非是顾忌着即将与您大婚,不宜见血,殿下哪里能轻饶了这等不知所谓之人......”
刘彻轻哼一声,“得了,用你多嘴。说完了就退下吧......”
这等语气,令所春知晓自己的回答是令自家殿下满意的,心下一松,忙应诺退出。
待得又剩下两人时,凌月揶揄道:“有人主动投怀送抱,表兄当真不动心?”
刘彻也笑,“若是月儿主动投怀送抱,为兄也不是那坐怀不乱的君子。”
被反将一军的凌月一噎,心中已是信了他的话,又不大好意思承认。
刘彻也不急,继续道:“若是旁的人,哪怕是有西施的体态,息夫人之貌美,在为兄眼里,也不过是木俑陶俑之属......”
闻言,凌月忍不住叹口气,“难怪世人皆爱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真是如同饥渴已久而遇甘霖......”
说着,再也压抑不住往上翘的嘴角,“也许终会此一时彼一时。不过此刻我愿相信表兄说的是真心之言。”
说话间,凌月的手已经覆上了刘彻的手。刘彻察觉到,深深地将那只手握在了自己手中。
凌月笑看着他的眼睛,“表兄,我以自己的真心为筹码,来赌与你一意一心,赢了,你我相携白首;输了,退居别宫,玉碎难圆。所以,莫要让我输啊......”
刘彻也笑了,回望着她的双眸,不闪不避,“你输便是我输,何敢求输,只愿同赢......”
最终两人相视而笑。
笑罢,凌月实在不解一事,因有方才的互通心意,也便没有了之前的多般迟疑,直接问道:“阿兄如何得知我之所想?”
“你所想何事?”
见他明知故问,凌月下巴一抬,一副你休要装傻的姿态,“若表兄不肯透露,我也只能早些送客了。”
刘彻忍不住挠了下那尚有些婴儿肥的下巴。
被凌月横了一眼,手腕也挨了一巴掌。
刘彻只能悻悻地抽回手,不过下一刻就将凌月整个人都抱进了怀中。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害得凌月吓了一跳,还未静下神来,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满足的喟叹声。
“你说话就说话,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凌月边挣扎边道:“快放开我,坐好再说话。”
“不,我就要这样说。”
凌月正要笑话他堂堂太子却作如此稚儿状,耳边已响起了说话声。
“你送我的春梅如今还在我的寝宫中,虽早已枯萎,唯余陶器,我却记得你说让我见到它就想起你,又说我宫中的花色过于姹紫嫣红,春梅瞧起来就不起眼了。如此明显的暗示,我若是想不明白,怕是要被你笑话了吧。”
“算你识趣......”凌月心下欢快,面上却作出一副骄矜状。
刘彻低低笑出声,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即便未有此种暗示,为兄又焉能不知,我那看似大度的表妹,实则对于某些事,极为小心眼......”
这话凌月就不爱听了,“我哪里小心眼了,就是外祖母与舅舅也多是夸赞我宽厚大度,怎的到你嘴里就是小心眼了......”
刘彻没有即刻与她争辩,而是说起了一件旧事,“我记得多年前,你有一个极爱的粉玉挂串,被阿娇表姐借走戴了几天......”
“她那是借吗?是不问而取......”因其确是爱那通透的润粉色,是以被稍稍一提,凌月就全想了起来。
刘彻摸了摸她的发顶,算是顺毛哄,“不管是借,还是不问而取,我只知道阿娇表姐还来时,你并未接过来。不是不爱此物,而是你嫌阿娇表姐用过了。”
“胡说,我那是见她实在喜欢,主动割爱而已......”凌月嘴上如此说,心下却很是吃惊,她以为很好的瞒过了所有人,未曾想,竟被他看出来了吗?
刘彻见她的懊恼都挂在了脸上,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只管不承认,我只管说我发现的......”
说话间,刘彻发现她绑头发的发带有些歪了,略顿了一下,就伸出了手,边替她整理发带,边继续说道:“你瞧你,再是欢喜之物,一旦被别人沾染了,你立时就舍弃了。你说,我还敢让侍女近我的身吗?”
“呃......”一时之间,凌月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吭哧了好一会儿,终于道:“表兄,这个话题,我们便到此为止吧。”
本以为刘彻会有微词,未想直接听他道:“也好......”
过于意外的凌月只能微瞪着眼,仰头瞧着他。
倒是勾起了刘彻的些许不自在,“若非你执意问,我也不愿翻出这些陈年旧事,没得让你看笑话......”
凌月回身搂住他的脖颈,“怎么会是笑话,我...从未想过你能为我做至如此地步,此刻唯有欢喜而已。往后再不疑你......”
“嗯......”刘彻拖长语调,“你竟然还疑我?疑我何事?”
“疑你寡人有疾”凌月不自在,且无甚底气道:“也不能怪我,你瞧,从古至今哪个君主大夫没有传出些寡人有疾的风流韵事。况且我方才不是说了,不疑你了,何苦还揪着不放......”
刘彻简直要气笑了,“若非我今日突发奇想来造访,竟不知你藏了如此多的心思。还有何事未交待,如实道来......”
“哪里还有旁的事,都被你翻了出来......”凌月不由得委屈控诉起来,“人家如实俱告,倒引得你疑心至此。若早知晓,何苦对你诉那真心,只假意对你便是了。想来你也不愿再待下去了......”
说着对着帘外欲唤阿织送客。
刘彻见状,忙阻止道:“你瞧你,我不过才说一句,就引得你甩脸色,还说不是小心眼......”
凌月清凌凌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只停顿一下,又向外唤,“阿织......”
这下刘彻再也没了脾气,“好好好,是我小心眼,不该揪着前事不放,可否请翁主雅量海涵?”
闻言,凌月骄矜地抬起下巴,“本翁主也非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念表兄你诚心改过,便...罢了吧......”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彻见她笑了,哭笑不得道:“这样可是痛快了?”
凌月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即在他未反应过来时,一下扑到他背上,“我知阿兄让着我......”
“岂止是让着......”
“是是,是我仗着阿兄的宠爱,恃宠而骄,那你让不让呢?”
“让,一世都让你恃宠而骄......”
凌月正要来一句这还差不多,忽听得两声咳嗽声。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就是刘彻也停下脚步,颇有些恼道:“何人如此不识...趣......”
待看清来人,立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一副笑脸,“姑母......”
凌月小心地唤了声“阿母”,手拍了下刘彻的胳膊,示意他放她下来。
馆陶长公主笑看着两人,“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屋子小了......该是再大些才是,如此彻儿背着我儿才能玩的尽兴......”
凌月被臊的满脸通红,“阿母......”
刘彻虽有一瞬的不自在,然而极快地就恢复如常,甚至厚着脸回道:“姑母说的是,再大些才更畅快。”
话落的瞬间,就被他身后的凌月捶了一下。
馆陶长公主更是被噎的一哽,“彻儿这养气功夫......不说炉火纯青,也是到了一定程度......”说完实在没忍住,没好气道:“姑母不管你是偷溜出来,还是得了你父皇的准允,人你且见过了,早些回吧。再待下去就不合礼数了。”
“姑母,彻儿可否讨顿午膳......”刘彻却是想尽可能地多留一会儿。
馆陶长公主自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若是平日,姑母焉有赶你的道理,只是你与月儿即将大婚,到底还是莫要给人留下话柄。”
虽是不舍,却也知馆陶长公主说的是事实,传出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便不美了。只能道:“那彻儿便先行离去了。”
随后看向凌月,笑着道:“等我来迎娶你......”
凌月同样笑着点头,“不过还有一月,我等你......”
看着两人依依惜别,一个一步三回头,一个恨不得十里相送,馆陶长公主忍了又忍,才在刘彻离去后,对着仍踮脚往外张望的凌月道:“莫看了,哪里还有人影。瞧瞧你这样子,比起你阿姐当时的恨嫁,也不差什么了。”
不知是否见过了刘彻的厚脸皮,被其学了去,凌月顺势就回道:“阿姐那时之事,儿已记不大清楚了,恍惚忆起来是如此......”
馆陶长公主直接被气笑了,“就冲这并无二致的厚颜行径,你就该进他刘家的门。”
“阿母,你这话岂非是在说刘家皆是厚颜之人......”
小小的回嘴,引来了不轻不重的两巴掌教训,“再敢没轻没重可不是两巴掌的事了。你阿母与你舅舅可都是姓刘......”
“难道不是阿母先挑起......”
还未说完就被馆陶长公主打断,“我说得你说不得......”
“好吧...阿母之令,儿自是违抗不得......”
“你倒是先委屈上了。”馆陶长公主看着好笑,“且不说此事,只说你与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