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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水浒中女性的命运——潘金莲潘巧云对自我的追求 ...


  •   女性不是从属于男性的,她们是独立的人类。 —— 玛格丽特·桑格

      在水浒传中,女性大多命运悲惨。在封建时代女性地位本就低下,如果再遇到灾年祸乱,她们之中很少有人能够保护自己,不做浮萍已经不错了,更不要提什么安稳幸福的生活了。男人们尚且四处游荡,生计没有保障,打家劫舍剪径抢劫,女人怎么活,都要变成顾大嫂、孙二娘吗?这个社会只讲丛林法则,更像是一个互害的社会。
      根据她们的出身和个人经历,本人总结了四类女性的命运。
      先来看看第一类:做为正妻的潘金莲和潘巧云。
      古代女性的最高要求无非就是明媒正娶做个正妻,做了正妻,心愿就达成了吗?日子就一帆风顺了吗?
      使女潘金莲不甘心命运的摆布,拒绝了男主人糟老头子张大户的纠缠,还把这件事告诉了主母。张大户怀恨在心,赔了些嫁妆,把潘金莲白白嫁给了武大郎。使女变为正妻,奴婢变为平民,看起来潘金莲的抗争为自己争取到了利益,被逐出去就等于摆脱了张大户。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先来看看武大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施耐庵在书中写道: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读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张大户的险恶用心。这不仅是在羞辱潘金莲,更是给她套上了永生的枷锁,让这个不驯的使女永远被一个猥琐的男人套牢,一生翻不了身,何谈做自己的主!那潘金莲要求离婚不就行了,让武大写封修书,往后各走各的路。可能吗?武大这样品貌的人,又穷得一无所有,娶老婆堪比登天摘月。正好,天上掉馅饼一样送来一个天仙似的老婆,还带着些许嫁妆,他能放手吗?打死他算了。
      提到“死”,谁说“死”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呢?
      那个时代,女人的命运都依托在夫家身上,武大这个丈夫对于潘金莲来说,就是她人生的厄运。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如花似玉性格爽直的她整天都要面对,怎么能不觉得晦气!这晦气里还会有悲哀的成分吧?
      矮丑就猥琐吗?这不太以貌取人了?常言说:相由心生。相怎么由心生的:一个人自小不被周围人喜欢,即使他是幼儿,一样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态度。如果他常被人讥笑欺辱,他的心里积满了愤懑,厌恶憎恨就会变成他对外在世界的态度,久而久之,脸上的肌肉群会长成特定的样子,一旦成人,面相就固定下来。如果,外面的世界是相对友好的,人的心情松弛面部肌肉也会松弛,就表现出温和的面相。如果,外面的世界相对险恶,面部肌肉群常常紧张而变形,就容易显出丑陋可憎的面相。把这些移到武大郎身上,他的丑还仅仅只会是面相丑吗?
      武大还懦弱,没啥能力,免不了常常遭受地痞无赖的欺负,连带着妻子也受到骚扰。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武大根本没有能力守护家门,他们在老家待不下去,搬到阳谷县来。女人进入这样的家门,怎能安心过日子呢?潘金莲此前一直是别人手中的物品,任人摆布,哪里来的安全感!不安心就不可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潘金莲性子爽直,武大性子沉闷,白天武大出门卖炊饼,潘金莲就一个人呆呆地守在家里。这样的日子死气沉沉,了无生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书中说到潘金莲“平生快性,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四答和身转的人。”一个是直言快语,热情似火,一个是闷葫芦,冷如死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不需要多久,潘金莲就会得抑郁症。丑驸马宣赞还把他的郡主妻子丑死了呢!
      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琐,不会风流,每天只知道卖炊饼。他以为勤恳一点儿,只要把钱拿回家,就尽到了一个丈夫所有的职责,就可以拥有一个稳定的家庭。
      马斯洛需求层次分五个层级: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和爱的需求,自尊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
      一些男性认为只要挣钱满足了家庭温饱的需求,就是天大的功劳,其他的都可以熟视无睹或者抛在脑后。他们没有认识到温饱需求只是人类最低级的需求,把那点勉强糊口的钱拿回家就可以要求妻子的无条件的照顾和关怀,固执地认为可以等价换来妻子的劳动价值和情绪价值。正是因为他们不具有更多的价值,所以才把钱看得太重。
      即使宋朝人不懂什么心理学,但是人的本能会指引行为,缺乏的东西才是人们拼命追求的东西。潘金莲没有傻到凭她的资质,会落到吃不饱饭的地步,怎可能甘心和武大做夫妻呢?她身上的所有都要配一个有相当价值的男子!
      潘金莲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想改变命运,她就要抗争。可是怎么抗争呢?她没有自主权,她的全部都依附于一个男人身上。那么就重新找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想办法嫁给他。
      她已经成为人妇,品行端正守规矩的男人怎么会打扰她,考虑她做为未来的娘子呢?结果势必是那些浮浪子弟和泼皮无赖们来打她的主意,这让她的名声更加不堪。但是比起名声这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实在在有价值的丈夫才是她最在乎的事。
      她只想嫁给一个高大的并且有能力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可是自己的真命王子在哪里呢?武二郎的到来点燃了心中的那颗火苗,相貌堂堂,打虎英雄,“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
      潘金莲倾心于武二郎,这是个天大的错误,即便是她真心喜欢“叔叔”,但是伦理这个关谁也迈不过去,何况武松这等做事就要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呢?武大可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啊!潘金莲真是被猪油蒙住了心,她以为武二和武大一样呆笨软弱,轻松自如的就可以拿下。每天她殷勤伺候,烧汤做饭,精细地打理一切,她的勤奋能干都是因为武松,她心甘情愿的为武二郎付出。潘金莲不缺贤惠干练,可是偏偏用错了地方。都头武松挑明了自己的态度:“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临出差前当着嫂嫂的面郑重叮嘱哥哥:“每日迟出早归,到家便下帘子,早闭上门。”这就是要武大死死看住潘金莲,武松要担起捍卫家族名誉的重担。
      潘金莲彻底看明白了,怎能不心中怀恨,这堵墙碰壁了,那就撞开另外一堵。此后,潘金莲被西门庆勾引,就不是意外的事件了,没有西门庆,总有东门庆,上官庆……因为潘金莲需要关爱,需要安全感,而不是需要枷锁和牢笼。她急需要一个跳板,要尽快摆脱武大,那个时代,女子初嫁从亲,再嫁由身。她要利用这个唯一的机会。
      西门庆主动送上门来,他的家世和风流俊俏吸引住了潘金莲,与丈夫的丑穷和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性情似火,胸中有股巨大的活力无处释放。她和武大像一对鸡和鸭,各唱各的调,两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可是命运偏偏要把他们死死拴在一起。潘金莲在看到西门庆的第一眼,就注定要一去不回头了。
      如果武大郎清醒理智,认清守不住这段因缘,那就干脆放弃,一封休书,二人各自方便,那么,就没有后来横死的悲剧。但是,这对于武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武大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不说,自己矮矬丑陋、懦弱自卑,一直遭人嘲笑欺辱,但凡人生中出现那么一点点有价值的东西,他一定会像落水者抓住稻草一样,死死攥在手里。现在弟弟回来了,做了县衙里的都头,他的底气更硬了。潘金莲要他写休书,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所有命中注定的故事都没有意外,西门庆一勾搭,潘金莲立刻上钩。为什么不呢?西门大官人有家财,有能力,有外貌,懂风情,别说做小老婆,哪怕被养为外室,不比现在跟武大强之百倍。她自小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使女,每天迎来的更多是呵斥责骂,有谁心疼过她爱护过她呢?西门庆对她的贪恋,让她以为这就是“爱”,她在男女私情中寻找温暖,把情欲的满足当做了人间关怀的来源。潘金莲在西门庆身上寄托了她平生的希望。
      现代心理学分析到:那些自小缺乏父母关爱、尤其是缺乏父爱的女孩,最容易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这种缺失。而许多男人只不过是受占有欲的驱使,不可能给女孩什么关爱、安全感,这会促使女孩继续在下一个男人那里寻找,直到找到为止。
      潘金莲大概也在这些女孩之列。
      武大郎偏偏不心甘,还要大闹,光是他一个人纠缠不休还罢了,关键他还有一个打虎英雄的亲弟弟都头武松。
      因为太阳不可能从西边升起来,而事情发展到了必须解决的关节点,那么,杀人灭口就成了唯一选择。潘金莲没见过杀人,往常最多就是逞个口角之能,看到西门庆递过来的毒药,她忐忑不安。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身在地狱,拼一回或许还有机会。一旦下定决心,干练也就转化为狠毒,潘金莲没有让王婆和西门庆失望,顺利地结果了武大的性命。
      武都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夫,只有勇而无谋。武松的心思比常人更细密,冷静起来表现的超级冷静,做起事来丝丝入扣。虽然以前也常常跟人酒后斗殴,那也是不甘被人欺辱的后果。果然没费多少精力,武松查出了哥哥屈死的原因和凶手以及帮凶。潘金莲和西门庆没有悬念成为刀下之鬼。
      这不能不说是受害者和凶手双方共同的悲剧。潘金莲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经历了第一次抗争摆脱了妻妾成群、半截入土的张大户,她还要再一次抗争,以摆脱丑陋猥琐懦弱的武大郎。虽然和西门庆你情我愿,无奈武大横在中间,二人没有合法的渠道可走,潘金莲最终选择铤而走险。西门庆贪恋潘金莲的美貌,明知事情不可为而为之,勾引成功之后,却拿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金莲的身份问题。于是受到王婆唆使,二人下决心毒杀武大。结果,潘金莲和西门庆被归来的武松砍下了脑袋。
      武大郎不甘心失去老婆和忍受屈辱,以一己之力拼搏,白白断送了弱小的性命,着实冤枉。武松因为哥哥的屈死和家族名誉受损,亲手解决了这个冤案,成为流犯,被黑恶势力利用和欺骗,酿成十九条命案,最终告别他英雄般的良民生活。他的家庭悲剧最终变成了武松个人的悲剧。
      这场游戏里,每一方都是输家,每个人都在互害的环境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潘巧云的命运一开始似乎要好一些,她有父亲,有正常的出身。第一任丈夫王押司过世,她二婚嫁给了高大孔武的刽子手杨雄。杨雄没有虐待他,一心只顾着上班打卡,还经常值夜班。杨雄外表高大,但是性格有些软弱和犹豫,潘父看到他结拜了石秀,高兴地说:“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谁敢欺负他!”潘巧云会不会因此而暗暗瞧不上他呢?
      潘父年轻时是屠户,石秀来之后,在潘父的支持下,家里的肉铺生意红红火火。看似一家生活圆满,但是,颇有江湖好汉气质的杨雄根本不关心家务,也不留恋女色,更不关心妻子,一个月中有二十多天都要到县衙里加班值夜,不是跟人比武就是和牢子喝酒。结婚不满一年的妻子整天独自在家,守着三尺见方之地,日子怎么熬呢?生命的气息是需要外界事物滋养的,潘巧云妖娆活泼,激情外溢,勾搭上清秀风流的花心和尚裴如海,也是必然结果。何况,两人自小相识,或许有些青梅竹马的情谊。前夫二周年忌日,潘巧云请和尚裴如海做法事,二人眉目传情,借机私会,被石秀看在眼里。潘巧云在为前夫超度这件事上也能透露出一点点信息——王押司比杨雄更让她中意。
      潘巧云没有要反抗命运之类的想法,也没有选择逆来顺受、安于现状。她无处寄托情思,她想要男人的柔情,她贪恋男欢女爱,她想要放纵自己的欲望。
      石秀的警觉性堪比中情局特工,不几天就察觉出潘巧云与和尚之间的微妙关系,并且很快查出事实真相。他杀了和尚和同伙头陀,逼杨雄质问妻子以证自己的清白。潘巧云没有为自己狡辩,既然事情已经败露,索性全部承认了。可是,杨雄此刻怒气冲天,愤恨地看着她。虽然昨天石秀说,审出真相就休掉算了,可是当审出真相时,石秀递给杨雄的却是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尖刀。杨雄顺势接过来,毫不犹豫用刀割了潘巧云的舌头,剜出妻子的心肝五脏,并且把她剖尸解体。他的职业素质让他再次恢复了刽子手的模样,动作心态都没有丝毫犹豫。杨雄心中除了仇恨全无一丝留恋,这是不是印证了其实杨雄对妻子毫无情义,那么,潘巧云守着他了此一生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潘巧云大概意识到了杨雄不是人生良配,但是这段婚姻还不到一年,她还来不及思考怎样对待杨雄,遇到和尚裴如海,她被自己的欲望完全控制住了。世俗女人与出家人通奸,这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更何况她有自己的丈夫。那个时代给男人和女人,早已备好了世俗的枷锁,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名誉高于一切,离经叛道终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潘巧云没有约束自己的能力,一味放纵自己的欲望,终于酿成大错,也带来杀身毁尸的大祸。杨雄用杀死妻子的方式来维护男性的自尊,他认为,好男子就应该先维护名誉,而不是先做一个好男子。石秀认为既然结拜为兄弟,一个人的事同时也是另一个人的事,他要为杨雄出头,更要为自己洗刷清白。为了证明杨雄像个傻瓜一样稀里糊涂过日子,不惜杀死裴如海和头陀,拿了他们的衣物扔在潘巧云面前,并让杨雄逼问妻子。石秀把杨雄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来处理,替他做了最后的决定:杀死损毁名誉的妻子才配做个“好”男子。
      石秀在征方腊的时候进入敌方陷阱,被乱箭射死时都没来得及拼杀一下。他临死却没有表现出“好”男子应有的样子。
      杨雄在路经杭州时病倒,医治无果死在那里。他也一样,死的方式离“好”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人的悲剧其实也是一群人的悲剧,潘巧云,裴如海,杨雄,石秀,头陀,侍女,无一幸免。
      如果二潘互换角色位置,就会发现,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遇到武大,都是死局。即便一个女人心如死灰,但是形同僵尸般的冷漠日子能坚持多久呢?患上抑郁症是极为有可能的结果。而遇到杨雄也同样不会有好结局,因为女性的感情更加丰富,内心活跃,她们有自我需求,希望与一个情谊相投的男子结为终生伴侣。而杨雄的性情像宋江,不解风情,不懂女人,也不关心女人,所以面对女人常常选择逃避,天天去加班,沉醉于喝酒献艺的卖弄之中。可是在世俗生活中,他们偏偏需要女人,他们为了婚姻而组建家庭,说到底是把女性当做了私有财产和妆点的门面以及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情欲本不是原罪,有罪的是那个时代的三纲五常体制非要给女人和男人套上世俗和制度的枷锁,让他们相互绞杀,不死不休。
      潘金莲和武大郎、潘巧云和杨雄,他们的故事不光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就是在现代,何尝没有他们的影子?夫妻双方经历了多年争吵打骂,当要离婚的那天,一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做出恶劣事情的人还少吗?家族其他成员为了所谓的“名誉”,奋不顾身参与进来,明知道夫妻名分名存实亡,人们非要紧紧抓住不放,到底要抓住的是什么呢?靠死缠烂打就抓住了想要的东西了吗?给他人套上枷锁,自己就变成人生赢家了吗?“得不到就要毁灭”的卑鄙心理给那些施虐者带来好处了吗?财产?尊严?哪一样增多了,提高了?放手他人,各自天涯,人生就是被否定了吗?可是世世代代过去了,这种人像一群发育滞缓的儿童,不论经过多少年,依然不会长大。
      没有初始的荒诞,就没有一系列杀戮,就没有与人生追求背道而驰的悲哀。如果生长在文明平等的环境,每个人或许还会有一个平淡安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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