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怪味薯片

7、第 7 章

　　11.
　　池书砚自然是不肯和离的。
　　“尽欢，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和离。”
　　“不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说什么都答应我。
　　“和离，再给我一笔钱。”
　　自小产后，平日里节俭的我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买了许多补品给自己，我需要尽快养好身体，这样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
　　“尽欢，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有些怀疑他到底是怎么考上这个状元的，我说的话就那么几个字，他是听不懂吗？瞧着池书砚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终于不耐烦地吼了出声：“我说给我钱！”
　　“你要温柔解意，我给不你，我要一心一意，你也给不了我。既是这样，我们便和离，若真如你所言你觉得亏欠了我，便多给我些银子让我安身，我们就此作罢！”
　　池书砚低了低头，眼中蕴起了水雾：“尽欢，我不会同你和离的。”
　　“你这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扬起了调子，愤怒地说道。
　　“还是想说不忍他温知意操劳中馈，便想着把我留住，替你们把那些劳心劳命的事情打理了，你们才好花前月下是吗？”
　　“你又不缺钱，若不忍她操劳，多雇个人替她管事不就好了？何苦要留我，是想着将我留住了不用付钱是吗？”
　　“池书砚，你这种想法也太不要脸了！”
　　被我连说了几句后，池书砚终于开了口：“尽欢，我已经和温知意说了，我不会纳她进门，等孩子出生后，我便会给她一笔钱，把她送走，她也应了，说不会来打扰你，会离得远远的，去找个人嫁了。若是你愿意，到时把孩子把到你这养，你看如何？”
　　我打量起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说，我一幅药流了自己的孩子，却要去替别人养孩子。”
　　他愣在原地，随后露出悲恸的神色来。
　　池书砚到底还是不够了解我，在我喝下那碗药后，那个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已经不在意了。
　　所有和他池书砚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了。
　　婆母也来劝我：“是书砚对不住你，但是那女人已然怀有身孕，总不能让书砚的骨血流落在外。”
　　婆母一时哽住，脸色忧愁，好一会儿才说道：“尽欢，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书砚现在有了官身，他身边的那些同袍，纳了妾的不在少数，你与他这么多年的情分，实是没必要闹到和离的地步，你要看开些，我相信他永远会看重你一些，你看他这几日，瘦了那么多，我这个当娘的看着，着实心疼。”
　　“婆婆，东街那个卖布的林阿姨您记得吗？我之前有几次路过她的铺子，听到她和别人聊天时提起公公，言辞间满是对公公的仰慕。”
　　“我觉得公公尚年轻，再娶一房也是可以的，书砚也供得起。”
　　纳妾，妾你个大头鬼。
　　婆母变了脸色，再不劝我，只留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
　　公公也来劝我：“书砚只不过是养了个外室，并非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你何必咄咄逼人。那个女人，我是不会让书砚娶回家的。”
　　公公毕竟于长欢有授业之恩，我也不好对他恶言想向，只是问道：“新婚那夜，池书砚曾指天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人，绝不会再要其他女子，他背弃誓言，是为不义。”
　　“公公，若那温知意未曾流落烟花之地，而是名门闺秀，您还会不会让池书砚把他娶回来呢？”
　　“池书砚，虽说纳妾之人常有，但无媒苟合这事若闹开了，传到天子耳中，怕是也会对你仕途不利。”
　　“若把我逼急了，我便一幅药送去庄子，将温知意的胎落了，到时你便落个两头空。”
　　与他周旋了这么久，他知道我这话是认真的。
　　池书砚仍是不肯松口，
　　我说这话时，公公和婆婆也在场。
　　“您二老还是劝劝他吧，若是他还不签和离书，那一日后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池书砚与一个烟花女子无媒苟合，背弃发妻，逼得发妻落了胎的事，这其中的利弊，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公公拿着棍子把池书砚打了一顿，拖了一个月后，池书砚终是被逼着写下了和离书。
　　拿到和离书后，我一日也不想待在池府，立马着紫苏去雇了马车，想要即刻启程返乡。
　　马车里都铺上软褥，好叫这回家的长路上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池书砚身上的伤还没好，脸色惨白，他递了好些银两给我，我照单全收了。
　　我给他管了这几年家，既没有了情，那这钱不收白不收。
　　他看着我，双眼通红，又看了看紫苏怀里抱着的要放上马车的一摞梅菜饼。
　　我赶紧从紫苏怀中接过那摞刚烙好不久还热乎的梅菜饼，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要吃我做的东西？
　　想得美！
　　离开时，紫苏在车外对我说道：“小姐，他在哭。”
　　而我没有回头。
　　他伤不伤心，我已经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