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怪味薯片

6、第 6 章

　　10.
　　他显然是从外面跑进来的，现下还喘着气，脸色略显苍白。
　　他也不坐，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我，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尽欢。”
　　看来他也意识到，我撞破他的好事了。
　　我没有回他，只是一口一口慢悠悠地把碗里的汤药喝完，而后看向紫苏：“她喝了吗？”
　　“没，她倒是哭着要喝，说要赌一赌，若是孩子没了就当没这个福份。”紫苏脸色难看，看向池书砚时神情愤然：“姑爷不舍得，拦了下来，结果两碗都泼了。”
　　紫苏说完，池书砚的脸更白了。
　　我转而看向池书砚，笑得灿烂：“药不便宜，你记得把药钱还我。”
　　池书砚再也站不住了，来到我身边，半蹲着身子看着我，眼尾泛红：“尽欢，我……”
　　我仍旧笑着：“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就笃定紫苏送去的就一定是堕胎药呢？那两碗可都是安胎药，你总说想要个孩子，我还能不让你圆了这心愿吗？”
　　“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原来却不是，庄子离家这样近，也太容易被发现了。”说着这话，我感觉到腹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鼻子酸楚无比，我知道是刚才喝的那碗药开始发挥作用了，“还是说，你也没打算瞒我太久，待她的孩子出生了，就干脆把她们领到我面前，我就什么话也不能说了。”
　　他急急辩驳：“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你说，尽欢，我只是一时没把控住，我只爱你一个，我对她只是……”
　　他说得这样真切，真得让我快要以为那天我在庄子上所见都是假的。
　　我不想再听他狡辩，他的理由对我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于是打断了他：“池书砚，你到现在也没有问我一句刚才喝的是什么药，身子可有不适？”
　　“你不问，是因为你觉得我身子强健又是个大夫，惯是会照顾人的，过去我就把你和你家人照顾得很好，你觉得你问不问我也能将自己照顾好。你不问，是因为你不在意。”
　　“不是的。”他神情痛苦。
　　我步履不稳地走向床榻，在床榻上躺下，鲜血自身下涌出，染红了衣裙，剧痛从小腹开始蔓延，直至侵蚀到我的心口。
　　“找大夫，快找大夫。”池书砚惊恐地叫了起来，扑了过来，将我抱在他的怀中。
　　“不用了。”我疼得声音打起颤，目光落向那空空的药碗：“池书砚，你不问，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刚才喝的，是堕胎药。”
　　池书砚僵在那里，胸膛开始低低地颤动了起来。
　　我知道他哭了。
　　“池书砚，既然你和别人有了孩子，我就不和你生孩子了。”
　　在等待了快两年后，我亲手将这个盼了很久的孩子送离了我的身体。
　　醒来之后，我发现池书砚正守在床边打着盹，原本干净整洁的脸上也冒出了许多胡茬。
　　许是感应到了我的苏醒，他睁开了红肿的双眼，急急地问道：“尽欢，你感觉怎么样？”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池书砚，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