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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倒霉透顶 ...

  •   阿萨温斯出现在比萨星那天的经历,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倒霉透顶。

      他“退化”成了一个柔弱蜜虫,且身体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蜜露。

      尽管比萨星是个贫穷落后的星球,但当局为了保障蜜虫的正常权益,制定了异常严苛《反侵害法》。

      该法在大多数情况都能起到震慑作用,然而,阿萨温斯点儿背——

      他的身体调节机制失灵,琥珀色的蜜露“源源不断”地从蜜腺中流出,空气中充斥着甜到发腻的蜜糖味信息素,导致周围的雄虫处于失控的临界点。

      阿萨温斯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感官被完全剥夺,整个人像是躺在棉花里,处在一个失重的状态中,耳边只有高频的嗡鸣声,一点劲都提不起来,连伸伸手指都费劲。

      这种感觉太恐怖,阿萨温斯尝试着睁开眼,透过一条缝,他看见一道立在自己身前的模糊背影。

      眼皮抖动了几下,又紧紧合上,他陷入了昏迷……

      过度消耗使阿萨温斯几近休克,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男人背上。

      阿萨温斯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严重生锈的齿轮一样无法转动,他四肢绵软,眼睛低垂着,男人的灰色的衣襟在他眼底晃动。

      阿萨温斯被男人背进一家诊所,经过看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决定先给他补充一些基础能量。

      医生拿着足有手腕粗的针管,推干管内空气的过程中,蓝色药剂从针头中流出来。

      阿萨温斯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轻轻地眨了眨眼。

      药剂的颜色很奇怪,是一种极为浓郁的蓝色,针管也粗得吓人……

      恐惧以一种无比缓慢的速度扩散,等阿萨温斯反应过来时,整管药剂已经打进他的身体里了。

      阿萨温斯额边的青筋狠狠跳了下,这一管药剂有多少?200ml?还是300ml?

      这样大剂量的瞬间注射会死人的吧……

      不对,阿萨温斯突然想起,他不是和祁珩一起坠崖了吗?

      车子都从盘山公路上翻了下去,他竟然还活着?

      阿萨温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活动了下四肢。

      胳膊腿都在,好像……除了尾椎上方有些胀痛,其他部位并没有痛感,什么情况?

      阿萨温斯没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那管注入进身体的药剂出了问题。

      他先是被刺骨的寒意笼罩住,而后核心体温迅速下降,肌肉开始剧烈颤抖,心脏咚咚咚地乱跳,意识逐渐模糊……

      “急救!急救!”

      “病患两分钟前注射了一剂280ml的燃量剂!”

      …………

      阿萨温斯被推进了急救室。

      吉尔是一名初级医生,还不具备上手术的资格,他朝满脸担忧的安格斯抬了抬下巴,问:“什么情况?从哪认识的蜜虫?竟然对燃量剂有不良反应,我还是第一次见……哎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安格斯摇头,攥着衣角的手不停发抖,“不用……很严重吗?”

      二十分钟不到抢救就结束了,阿萨温斯被安置在一间公共病房里,点滴注入了大半,人才渐渐清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陌生男人唰一下凑上来:“有没有哪不舒服?”

      阿萨温斯反应了几秒钟,刚想说“没有”,喉咙就传来一阵阵刺痛。

      玻璃吸管递到嘴边,阿萨温斯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水。

      男人扶着他坐起来,阿萨温斯再次活动了下身体,真的没有哪儿受伤,只不过非常疲惫和虚弱。

      真是见鬼了。

      病房十分宽敞,但最少放了上百张床,导致床位之间的过道很窄,陌生男人坐在床沿上,垂着头,背影略显拘谨。

      阿萨温斯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向他道谢。

      男人年纪不大,微微朝阿萨温斯偏了一点头,阿萨温斯看见他脸上有几处淤痕。

      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的脸倒红了,“……我、我叫安格斯。”

      阿萨温斯露出一个浅笑,安格斯如临大敌地转过了身。

      这种场景阿萨温斯早就见怪不怪了,他靠在床头,抬眼看了看输液瓶,虽然已经很久没打过点滴,但阿萨温斯非常确定,他手背上的留置针绝对比之前用过的要大。

      而且,还大了不少。

      正疑惑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哭声突然响起来,伴随着“呼啦——呼啦”的奇怪动静。

      阿萨温斯循声看去,只见两米开外的一张病床上,一个头顶长着两根须须,不停地扑棱着身后翅膀的……胖小孩,正在哭。

      他的父母按住他的翅膀,医生扯下他的裤子,一针扎了上去。

      哭声停了一瞬,紧接着更响亮地炸开。

      阿萨温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紧盯着那对翅膀和触须,想找出它们只是一个装饰物的证据。

      很可惜,经过阿萨温斯的观察,那东西就是长在小孩身上的,翅膀和触须还会随着小孩的抽咽乱晃。

      小孩趴在病床上大哭,他的爸爸把他抱了起来。

      阿萨温斯看到了他的脸。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阿萨温斯和一双大到离谱的眼睛对视,心头猛地一震。

      那根本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没有眼白和眼珠,显露出来的部分是一个凸起的半球面,半球面是深棕色。

      哭声戛然而止,胖小孩转动自己的眼球,咬着手指看阿萨温斯。

      阿萨温斯被吓得一动不动。

      胖小孩被抱下床,阿萨温斯眼睁睁地看着他扇动起翅膀,脚尖着地,身体前倾,一溜烟地从过道里飞跑了出去。

      阿萨温斯开始观察四周,很快,他就发现有几个小孩的相貌特征和胖小孩很像,眼睛很大且凸起,头顶有须,背后长有翅膀。

      又观察了一会儿,阿萨温斯看到一些成年人也有这几种特征,有的甚至长了甲壳。

      阿萨温斯瞄了眼呆坐在他床边的男人,突然开口问:“安、安格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安格斯拘谨地扭过头,说:“……吊完水就可以了。”

      阿萨温斯应了声,去看输液瓶,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去了小半瓶。

      输液的速度太快,阿萨温斯隐隐有些头晕,他想伸手去调,还没碰到滑动夹,安格斯就站起来问怎么了。

      “能调慢点吗?”

      “这应该是最慢了,”安格斯说,“我问问医生。”

      “调慢?这调不了了,身体不舒服吗?”医生面带诧异,“不会吧,这种速度一岁小虫都没问题……”

      安格斯问:“不是有注射泵……”

      “哎呀,哪里用的到那个?”

      安格斯见阿萨温斯的脸越来越白,也有些着急,“快用吧……”

      “五百六一个,一次性的,提前和你说好,走不了报销。”

      安格斯缴了费用,医生边上注射泵边说:“这么柔弱的蜜虫我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阿萨温斯整个人恍恍惚惚,但医生的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柔弱蜜虫?

      谁?他吗?

      阿萨温斯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他紧紧闭着眼,思考蜜虫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蜜虫,产蜜的吗,这个称呼怎么听着会被剥削压榨?还偏偏还和“柔弱”扯上了关系。

      阿萨温斯一米八出头的一个大男人,和“柔弱”哪点沾边?

      自闭了二十几分钟,终于输完了液。

      阿萨温斯打算下床离开,一掀开被子,两条光溜溜的腿亮了出来——他还穿着浴袍。

      浴袍的带子系得很松,大片肌肤露在外面,阿萨温斯面不改色地系好,好在浴袍够长,扯了下能到小腿的位置。

      安格斯背对着他站着,刚才衣衫不整的样子好像把人吓到了。

      没有鞋,跳窗躲祁珩的时候从脚上掉出去了。

      阿萨温斯光脚踩在地板上,安格斯低着头,“我、我背你吧,那边有卖鞋的……”

      他又说:“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回家?

      对了,阿萨温斯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虽说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浴袍,但,眼前不是还有个好心人么。

      阿萨温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前两天才来到这儿,下榻的旅馆治安太差,行李被抢了,现在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这套说辞不怎么高明,可阿萨温斯现在这种状态,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安格斯又是愤怒又是心疼,脸上真挚的表情看得阿萨温斯脸热。

      过了没两秒钟,安格斯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的房子在出租,价格很实惠,你愿意的话可以先住进来,房租不急着交。”

      就这样,阿萨温斯跟着安格斯来到了他家,第一次和安格斯的姑妈见面,两人就闹了不痛快。

      一个原因是安格斯脸上的伤,另一个则是阿萨温斯本人。

      姑妈既心疼又焦急地问安格斯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安格斯解释说没事。

      姑妈抱怨道:“去做什么搬运工啊?明明……”

      话头突然止住,因为她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阿萨温斯,“这是……”

      安格斯说:“八楼不是空着吗,我打算租出去。”

      姑妈瞄了眼低眉顺眼的安格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老练的女人问:“从哪里来的?多大了?”

      阿萨温斯已经确定目前所处的世界发生了变化,一路走来,他觉察到这个地方的网络并不发达,因此没能快速了解有关信息。

      地名么,他倒是记了几个,可要是拿来糊弄安格斯的姑妈,搞不好马上就要露馅。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去休息。”

      “身体不舒服?”姑妈拧起眉,“我看你这体格就像有什么毛病……”

      “姑妈!”安格斯嚷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说着他就带着阿萨温斯去拿钥匙,还要送阿萨温斯上楼。

      姑妈絮絮叨叨地问:“租金讲的多少?带合同了吗?”

      安格斯含糊地应着,“姑妈,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看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没见过蜜虫是不是?!”

      阿萨温斯在前面走着,身后传来安格斯羞愧的声音。

      没有电梯,爬到八楼时阿萨温斯累得有些虚脱。

      好在姑妈没跟上来,阿萨温斯现在这种弱鸡状态可应付不来她。

      房子太干净了,光秃秃的像只拔了毛的公鸡。

      安格斯用手抹了抹凳子,“先坐下休息会吧,这间房子刚空出来两天,我、我下楼去拿被褥。”

      话音刚落,他就几步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阿萨温斯靠在椅背上,身体的疲惫使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现在只想睡觉,而不远处的大床上连个床垫都没有。

      但阿萨温斯很想马上就躺上去。

      几分钟后,安格斯去而复返,不仅抱着被褥进门,还非常贴心地铺好了床铺。

      临走前他塞给阿萨温斯几瓶营养液,嘱咐道:“要是有事就用墙上的通讯器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阿萨温斯很想对他表达真诚的感谢,但他走得太快,压根不给阿萨温斯说话的机会。

      阿萨温斯把营养液放在桌子上,甩掉鞋子躺进被子里。

      他这一觉睡得太沉,没接到安格斯打来的电话,还是被砸门声叫醒的。

      阿萨温斯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安格斯喘着粗气站在门外,细看眼睛有些湿润,见到他时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那一刻,阿萨温斯承认自己动摇了。

      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阿萨温斯一向这样认为。

      但真心也应该被认真对待。

      阿萨温斯打算换个人捞。

      在床上躺了两天后,阿萨温斯终于恢复了元气,他一早出了门,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

      这样走了两趟,阿萨温斯弄明白了这是个怎样令蜜虫绝望的星球。

      而他,俨然成了个失去市场的失败蜜虫。

      失败蜜虫被房东姑妈看成是眼中钉,只要他和安格斯多说一句话,就会招来更多的贬低和轻视。

      姑妈生怕家里的优质雄虫被骗走。

      平心而论,坐拥两栋楼的姑侄二人家庭的确还不错,来说婚事的媒虫也络绎不绝,可安格斯硬是梗着脖子都拒绝了,气得姑妈大骂他好几顿。

      阿萨温斯有幸围观过几次,话术大差不差,先是骂安格斯眼光高,然后再把他扯进来,要全方位地论述他的条件有多差。

      大致就是说他身体弱,生不了崽,说不准还活不长。

      一般到这儿就结束了,以安格斯的喝止声结束。

      阿萨温斯被吵得头大,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念头。

      这种社会氛围太恐怖,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蜜虫繁衍。

      而阿萨温斯还没接受自己能生育的事实,他的心脏不怎么强大,无法在这种压迫剥削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他要去极昼星,全星际最发达的一颗星球。

      发达往往和开放相伴相生,或许在极昼星,不会有这么恐怖的生育理念。

      其实阿萨温斯也不确定,只是比萨星这鬼地方他实在呆不下去了,在这儿,他根本没办法养活自己,除了嫁给雄虫,依附它们才能活下去。

      为了凑齐飞船票钱,阿萨温斯打算走老路捞点,起初安格斯被他排除在外,可一个月下来,那些又穷又丑的歪瓜裂枣实在难以下手,阿萨温斯光是看一眼就想吐。

      于是,最终人选还是定了安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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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感谢你,不仅是因为那些营养液和减免的房租,”阿萨温斯说,“这些帮助我短时间没办法回报给你,既然这样,我想至少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你和姑妈之间的亲情……”

      阿萨温斯的眼睛是他本就出众的五官中最吸引人的一处,他平静地注视着安格斯,眼神中汹涌的情绪四散开来。

      “姑妈不同意的事,你还是不要做了……”

      “我为什么不能做,”安格斯眼眶泛红,“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牵住阿萨温斯的手腕,被阿萨温斯轻轻躲开了。

      安格斯瞬间呆滞住。

      阿萨温斯后退两步,“时间不早了,谢谢你来帮我修水龙头……”

      安格斯看起来很受伤,提着工具箱一动不动。

      阿萨温斯有些不忍心,“安格斯,你再好好想想,为了一个外人和姑妈吵架,不值得。”

      “阿萨温斯……”安格斯抬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长久的沉默,安格斯过于直接,导致阿萨温斯的大脑宕机了。

      “你先回去吧……”

      “我、我知道姑妈说话很难听,我说不过她,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们可以搬出去住,我……”

      阿萨温斯笑出了声,“你不知道吗,没有人一上来就要同居的。”

      “我、我……”安格斯涨红了脸,紧紧攥着工具箱的提手。

      虽然是一米九几的大块头,但实在青涩可爱,阿萨温斯靠近,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

      “好了别哭了,先回去。”

      “可是,”安格斯的声音很小,“你还没有回答我……”

      阿萨温斯扣住他的下颌,在左脸轻轻一吻,“这样够了吗?”

      安格斯的眼睛瞬间大睁,工具箱被他砰的一声砸在脚边。

      阿萨温斯脸上的笑容令他眼花缭乱,他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捧起阿萨温斯的脸颊,吻了吻他的嘴唇。

      接吻的感觉很奇妙,下楼时安格斯仍在回味,他的脸上挂着傻笑,姑妈一看顿感大事不妙,捂着心口喋喋不休。

      “造孽!造孽!你找个这样的蜜虫,可让我和你爸妈怎么交代?”

      “完了完了,家门不幸!”

      安格斯充耳不闻,打算出门,姑妈一把拽住他:

      “我讲的话你听见没有?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找那样一个蜜虫?你看不出来他满脸桃花,不是个好蜜虫?”

      安格斯不懂看面相,他兜里揣着星币,要到商店给阿萨温斯买东西。

      之前他买过几次,要送给阿萨温斯,但通通被拒收了。

      不过现在他们是接过吻的关系,再送礼物阿萨温斯一定会收的。

      “我们现在还只是恋爱关系,结婚……结婚还早,”安格斯腼腆一笑,说:“姑妈,我要出门了,你不要去楼上找阿萨温斯的不痛快,要不然我们马上搬出去。”

      姑妈一把揪住安格斯的耳朵:“搬出去?你想搬去哪儿?家里两栋房子不够你住?你真是被荤油蒙了心了!”

      “反正,你以后不能再骂他了……”

      “哼,我就骂他怎么着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老牛还吃起嫩草来了!你个不长眼的,被他一张脸就迷住了是不是?我今天非得拉你去驱驱邪!”

      姑妈的嗓门实在太大,在八楼阿萨温斯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老太太是个难缠的,阿萨温斯还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心里一阵发怵。

      如果被骂就会折寿,阿萨温斯这会儿恐怕已经升天了。

      没办法,谁让你要捞人家的钱,在穷地方捞钱,皮都得多掉一层。

      姑妈这一闹,让阿萨温斯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誉彻底崩塌,连对门的邻居都不乐意理他,面对面遇见招呼都不打了。

      阿萨温斯觉得这无所谓,只是姑妈的战斗力实在强悍,他只会钓人,可不会骂街。

      偏偏安格斯下班后总约他出门,每次从一楼经过,阿萨温斯总要提防姑妈,怕她哪天拎个菜刀出来砍他。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阿萨温斯和安格斯的感情越来越“蜜里调油”。

      阿萨温斯不敢大秀恩爱,怕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不过安格斯每天满天春光,这模样足够令姑妈火大。

      不久,姑妈不得不接受现实,接受自己家的壮年雄虫瞎了眼睛,找了个大龄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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